第21章 念梦及门

一条雷电状的小蛇，从渔翁的肩膀弹射而出，缠住了洛尘乐古。洛尘乐古来猝不及防，全身瘫软在鹅卵石上。渔翁继续着垂钓，口里时不时飘出几个音符。

半晌，洛尘乐古才恢复过来，拍了几拍身上的衣袍。溪流清澈见底，一条鱼的身影都没有。这个渔翁不钓鱼，钓寂寞？忌惮渔翁的洛尘乐古，没有急于探清对方的能力，顿坐了下来。

这座距离地面三千丈高的紫云殿，具有奇妙的自我降雨功能，早晚各两次，为自己洗着澡。，因此丝毫凡世的尘埃，都进不了紫云殿。

最后的几滴金紫色的雨水，挥散成一圈烟雾。空中楼阁，被淡紫色的光芒包裹，水乳相容。一扇古朴的门，掩挡住世俗的尘嚣。

不时，有飞禽鸣飞而过紫云殿。生命有初有终，却没人知晓紫云殿的起、没人明了紫云殿的落。紫衣少年洛尘乐古，“失去”仅存的亲情。他不知道，这座偌大的古建筑里，是否有关心他的人。

每一个出生在紫云殿的孩子，无论他们的资质优劣，都会被强制要求在童年时期，过一种生活。那些高高在上的条规律法……行过加冠之礼的人，才可能有机会“离开”。

专属于某一个人的“念梦及门”，出现在年仅14岁的洛尘乐古面前；好奇心极强的少年，成了第19个进入那道门的人。门的另一边，是一个没有夜晚、没有喧嚣的空间，时间停留在黄昏。洛尘乐古给门那边的世界取名为“日暮国乡”。

洛尘乐古以为，在紫云殿几十个同龄的孩子中，自己虽然不是最优秀的，但也不是最无能的。可是……可是，洛尘乐古发现自己在“日暮国乡”那边游玩了两天，这边的世界照样运转着。

第二次，进入“日暮国乡”时，洛尘乐古已经16岁了。那扇门再一次出现，洛尘乐古就毅然决定：不再回到这个毫无生趣的紫云殿。寻找一个世界，真切需要他的世界。

在“日暮国乡”走了小半天，洛尘乐古遇到了第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类。那人蓑衣紧身，头戴遮脸宽帽，手持鱼竿垂钓。

“打扰一下，请问怎么到夕阳旁的那座楼阁。”洛尘乐古唤了一声面前这个垂钓小溪的渔翁，对方没有回应。洛尘乐古快步走到小溪旁，独自想要到那座楼阁一探究竟。

方外见宽的小溪旁，两个人心照不宣，静静地待着。黄昏还是黄昏，时间不是同样的时间而已。闭目而坐的洛尘乐古，不知不觉睡着了，他梦到了夕阳旁的那座楼。有一股股青烟飘出楼阁，飘到了他的身边。

睡梦中的洛尘乐古睁开眼睛，发现青烟变成了渔翁，渔翁带着很大的蓑笠；洛尘乐古看不清楚来渔翁的脸。

突然，渔翁变成一条眸子放着电光的白色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咬向洛尘乐古。洛尘乐古大惊，双手符咒齐出，拍向白色蟒蛇。符咒纷纷被白色蟒蛇生吞。与此同时，一个用闪电制的牢笼，从洛尘乐古的脚底窜出。洛尘乐古转身换位，速度不及闪电牢笼。刹那间，洛尘乐古就被电醒了。

“啊呀~”洛尘乐古惊叫一声，察觉一只女人的手搭在自己的左肩上。又是一张符咒，洛尘乐古便使自己的身躯，移动到了丈外。此时放下钓鱼竿的渔翁面向洛尘乐古，右手上捏着三张符咒。

“小鬼，还有花招么。”一个妩媚销魂的声音，自蓑笠中传来。女人的声音？是男人的话，准是个伪娘。

“打不过，周旋一下，跑路要紧。”洛尘乐古嘀咕了一下，左手又抽出两张符咒，准备跑路，。

渔翁一个移步就来到洛尘乐古面前，将他提了起来，又是一个移步出现在了夕阳旁的楼阁里。

楼阁？应该说是一座宫殿。五张面容不一的人物画像，静静待在墙壁上。除了那张蛇形画像是亮着银光，其余四幅画都是灰暗的。

正当洛尘乐古看到那张蛇形画像，觉得画像很像梦里的那只蛇时；蛇形画像电光高闪，一个典雅的欧洲贵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首不知道哪里来的欧洲古典音乐环彻大厅。

她向洛尘乐古欠身了欠身。“爱妃平身！”洛尘乐古呆呆凝视着这美艳不可一世的贵妇人，口中不觉，玩笑话已出。

洛尘乐古想起蛇形画像有两个红印章字——念梦，便推测着这贵妇人的名字。“原来你叫‘娘们’额，不好意思‘念梦’！”念梦对洛尘乐古的玩笑话，没在意；她竟然哭了。

洛尘乐古思索着这美女贵妇的一变再变，都不知道她葫芦里装的是什么。

“跪下！”念梦泪雨梨花之余，口出惊人之语。

洛尘乐古不由一愣：她二话不说，就让我跪下，拜堂成亲？没这么好的事吧！

偌大的宫殿内，大眼瞪小眼。洛尘乐古又该怎么抉择？

“我知道你有不少疑问。但，这都是‘他’规定的。”念梦美眸扫视四幅灰暗的画，泪水又不觉落下。看着念梦再次落泪，洛尘乐古明白：四幅画之人对她的意义非同一般。洛尘乐古的膝盖，不自觉与地面深情亲密一吻。

洛尘乐古心底里自我安慰道：“这一跪，就当是拜天好了。”反正洛尘乐古初一十五，都会参加祭天活动，现在吗？就当提前祭天。

“这个领域，或者说是这个空间——念梦及门。它的第一任继承者是紫云殿的创建者，而我们五个，唉！我们五个自亘古就守护在这里，担任每一任继承者的导师。

你第一次来到这里时，我们五个第一次一起出外作战，那也是我们最后一次的合作……虽然我苟活了下来。”念梦顿了顿。她那俊丽的脸颊上徒留两行泪痕。但洛尘乐古却在不住流泪，好像这泪水是欠那四位的。中邪了，洛尘乐古自己都觉得自己中邪了。

“你能再一次来到这里，说明你是‘他’选中的人，也证明‘他’真的死了！”念梦的嘴唇停止了蠕动。

“亘古，‘他’，五个？”洛尘乐古似懂非懂。‘亘古’等于‘老妖婆’；‘导师’等同于‘师傅’。

“什么！我得认你作师傅？”一想到念梦已经是老妖婆了，洛尘乐古对这个有着天使般面孔的老太婆，顷刻没了兴趣。

“你不认，也得认！”念梦化身白色蟒蛇，吐着舌头，那模样吓死一头熊都可以。

“救命呀！”洛尘乐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事情就是这样，洛尘乐古找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任师傅。

“这又是什么？一条蚯蚓？”每天不是拖地、抹桌子，就是洗窗子的洛尘乐古疲乏叹气道。在念梦的“虐待”下，一扇新的大门，正式向洛尘乐古开启。

“今天，你什么都不用做了，打败它就可以！”念梦拎过洛尘乐古手中的抹布，把门一关就出去了。留下洛尘乐古一个人在里面。

“喂，起码给点提示呀！”洛尘乐古的声音击中墙板，回声减弱，连一丝念梦的声音都没有。这只蚯蚓什么来头？洛尘乐古抛了一张符咒出去。符咒落到蚯蚓身边，就是一张纸，什么反应都没有。

“打败它？怎么个打法？”洛尘乐古慢慢接近蚯蚓，发现它像死了一样，呆呆地躺在地板上。洛尘乐古拿回符咒纸，把纸一折，捅了捅装死的蚯蚓。

蚯蚓的心脏跳动了起来，声响越来越大。洛尘乐古跳离蚯蚓。一条三丈长的“蚯蚓”出来了。三丈？小蟒蛇呀！

蚯蚓喷出一滩泥水，溅到了洛尘乐古右脚的靴子上。靴子受泥水的影响，整个被凝固在地板上。洛尘乐古急忙抽出右脚。如果洛尘乐古不严阵以待，估计他就得变成雕塑了。

“这个小鬼，竟然能自如地控制四种属性能力。”高处看热闹的念梦，说了这样一句话。

“小念梦，来呀来呀。”洛尘乐古四肢发酸，把蚯蚓当成念梦挑逗起来。一道火符咒，将蚯蚓的泥水凝固在了半空。洛尘乐古借着泥水的掩护，溜到了蚯蚓左侧，又是一道火符咒。

洛尘乐古反反复复地跑动，将蚯蚓困在了自己的泥水中。蚯蚓身体弯曲，蓄势跳了起来。洛尘乐古用符咒引来一道天雷，打的蚯蚓晕天昏地。洛尘乐古左右手各四张符咒，金钟、火圈齐出，给蚯蚓塑了个整整齐齐的金身。

“再见，小念梦。送你个金身，望你早日成佛。”洛尘乐古眉飞色舞地向金蚯蚓，深深鞠了一躬。念梦听了洛尘乐古这话，又气又恼；粉拳一挥，刚才困阻蚯蚓的泥墙软化开来，险些就可以把洛尘乐古的双脚凝固住。

“谋杀呀！”洛尘乐古躲开了泥墙，顺利跑出了房间。金身雕塑的蚯蚓化作金粉消散。房间又变了变，一个新的考验等待着洛尘乐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