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气血开天,剑韵藏心
(觉得还算有趣的朋友可以收藏一个,先养着也不是坏事嘛)
“我要向你挑战!”
那颗据说是活了千年以上,枝叶繁茂的老槐树下,石永尽量让自己显得胆气足些,努力掩盖住轻微打颤的小腿堵在村头小径路头向匀步走过来的公孙奕安发出已经喊过无数次的挑战邀请。
心情本就笼罩一层阴霾,加上昨天还没睡好的公孙奕安挑了挑秀气的眉角,嘴角一抿,平添一分冷冽:“好!”
然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老槐树一根伸出的枝桠上便吊挂着一个人,公孙奕安瞧也没瞧满脸苦相的石永就走了。
只留下吊挂在树桠上的石永满脸苦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相当于二十年的内力竟然打不过没开辟丹田的他。
他自然也就不知道,为了能够让那个男子刮目相看,公孙奕安私下付出的努力同样是让人咋舌的。那个表面对他冷淡私下却曾忍不住温柔细语、唤作师母的女子曾无意间说给他听过。
他的资质不仅不差,还很超绝,只是因为在母胎中受过伤导致体内筋脉先天上比常人纤细百倍。所以他不能像正常孩子那样感悟天地元气,诞生气感从而开辟丹田,自然而然衍生内力,那种方法对他来说太过霸道,他的身体承受不住天地元气初始的倒灌。
所以女人私下曾授了他一本《天马图录》,一种犹善搬养气血锤炼身躯的法门。先将身躯锻炼起来再依靠更为温和的气血开辟丹田从而引入天地元气倒灌洗髓。
那一天他从不曾忘记。不全是因为得到一本对他来说无异于改变命运的法门,而是那个女人终于对他笑,待他温柔了一次,他足足记了七年,并将铭记一生。
公孙奕安天资不差,只是受限于纤细经脉才落于常人。几年时间虽然不能让他达到依靠气血开辟丹田的程度,但也让他炼出一丝内劲,再加上七年来每天重复且枯燥的艰苦训练,足以让他在下戊村十岁这一年龄段中位居第一,只要不是相差天堑不可超越,打架从来就不是以内力多寡论输赢。
这也是石永一群人次次输给他的缘故,论努力,他超出他们太多。只是内劲不仅在精纯上输于内力,就是持久力也不可相提并论。所以他最多只能坚持一刻钟时间。可惜的是那些人在他手中走不过一刻钟。
每一秒都像是在跟时间赛跑的公孙奕安照常前往后山修炼场地,这段时间他总是感觉体内气血时不时自觉沸腾且难以平息。按照书上所说,这是功夫精深到一定程度,身体发出即将突破的提示。
那便意味着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开辟丹田,成为一名后天境武者。
“可惜,他们看不到了。”公孙奕安心里苦涩。
第二天,在七人中排行老二,总是想着将石永取而代之自己做老大的石衡取代了之前石永站立的位置不言不语,只是将他前行的道路封堵。
一个贴身错,矮身绕到石衡身后的公孙奕安右手闪电般出击,灵活如黑蟒绕到他脖颈,拎着他的衣领一运劲就将他扔向枝桠,留下在枝桠上涨红了脸的石衡。
第三天石琮被挂在枝桠上。
第四天石平被挂。
第五天石章...
时间一天天过去,每天早上,槐树下都会有一个人堵在小径前向他挑战,公孙奕安冷峻的脸庞逐渐变得柔和。现如今他哪里还看不出这几人的小心思,无非是变着法的安慰自己。可自己分明记得这几人与自己不对路啊。好像是为安琪那个烦人的小妞?
小孩间的仇恨来的快,去得也快。村内人们心思淳朴没有多大坏心眼,几人与他不对付只是因为以前他太过特立独行,不合群,再加上与他们一同青梅竹马长大的安琪姐也时常缠着他,更是让几人恨得牙齿痒痒。
虽说他是被抱养进村子,但从小在这长大的公孙奕安早已被大家看做村子的一份子,并未区别对待。就像现在,公孙先生离开后,大家就想着怎么安慰他。最后就想出了这么个蠢笨法子。
第八天,当公孙奕安看着眼前鼻尖尚自挂着两道鼻溪,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的石磊再次出现时,他终于笑了出来:“怎么又是你?怎么,真当挂在上面是荡秋千呢。”
“奕安哥,我也不想的啊,可他们说这周从小的先开始。”石磊先是哭丧着脸用力将两道鼻溪吸入鼻腔,然后才后知后觉察觉自己好像露陷了。
“好了,走吧,我没事。”
石磊歪着脑袋仔细看了他一阵,心里也确实被打怕了就顺着他的话使劲一点头,转身撒丫子跑开了,速度飞快,看样子有这个想法很久了。风中飘来稚嫩却清晰的声音:“奕安哥,其实我最佩服你了,你耍剑时真帅!”
公孙奕安嘴角微扬就当做是笑过了。
......
后山,一处平地。公孙奕安稍稍调息一会儿就开始打拳。《天马图录》仿天马而成书,公孙奕安早已烂熟于心。天马气血充足悠长,不说名马良驹,好一些的汗血宝马随随便便日跑千里也不出汗浆。更遑论最为尊贵的天马,传说是为天帝拉撵的存在。
想练好天马拳,先要站出马桩,桩子站好了才能入神得髓,气血搬运川流不息,练拳时更能事半功倍,滋养筋骨身躯。
公孙奕安深吸口气,这口气却足足吸了数分钟之久,也不见他换气吐息。只是双脚古怪分错站着,双手五指微曲似蹄猛然落地,一瞬间真的好似天马降临人间,充沛气血气机充斥整片空间,离得近了都能听见他体内气血哗啦似水流般流动声,在他身周一丈方圆的地面早已寸草不生,赤黄一片。
那是常年被他体表散发的体温炽烤而成。脖颈高昂仰起四蹄缓步绕着空地小跑起来,感受着体内气血流动轨迹,公孙奕安越发心神平静。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收工离开的他却突然发现体内气血竟然收发不由心,遽然自个奔行起来。
大惊之后大喜。
竟然是要突破了!
双手猛一拍地面,将地面砸出两个小坑后借着这股冲力身躯半仰,双拳朝前砸出,气血流经处双拳通红如焰,似燃天火的马蹄。换气之后猛然一吸,吐息之后干瘪的肚腹再次鼓胀似饱腹的马匹。
远远看去真的就像一匹从天而降的天马在引颈嘶鸣,浑身气血澎湃。一股清凉如甘霖的气流随着吸气动作自口腹喉海窜入胸腹,汇合体内气血如决堤洪水冲向脑际。想要引天地元气入体首先就要开天门。
这一步最要小心,稍有不顺就是万劫不复。轻则神经受损从此变成一个傻子,重则气机散漫,脑瓜开瓢成为一具无头尸体。所以公孙奕安虽然前几个月前就感觉时机到了却从不敢轻举妄动主动去开天门引元气入体,只是等到似今日这般,气机圆融如意自然流转,气血上涌才最为稳妥。
气血汹涌如潮,一路通十二玄关,最后轰一声刹那耳清目明,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好似瞎子骤见光明的大喜,不可抑制在心田汹涌。
有甘霖从天而降,从天门而入一路协同残余气血下十二重楼直奔神秘的下丹田。只听轰隆一声剧鸣,在公孙奕安的感知中,下丹田之前在他看来坚固不可摧的壁垒顷刻间就被这股异常强大的气血轰碎,一点幽光骤然迸射,随即万千道光争相攒射迸发照亮整个丹田。
当他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刚开辟,灰蒙蒙的丹田空间时,一股沛然吸力就从丹田迸射。体外游离的天地元气仿若受到召唤疯狂涌入。
这些对他来说庞大无比的元气从头顶百会天门而入,绕体内奇经正脉诸多窍穴。剧痛刹那涌现,公孙奕安却死死咬牙忍住一声不吭,他知道这是天地元气入体必须经历的一关,对自己有天大的好处,天地元气洗髓可是在武者第一次开天门才会出现的,往后除非陷入某种特定的领悟与境界才行。
可等到这些元气行遍周身百脉窍穴他才幡然醒悟自己好像没有内功法门!一瞬间他惊出一身冷汗,体内元气差点失控。《天马图箓》只是一本锤炼肉身气血的法门,并没内功行运路线。
怎么办?!怎么办?!
公孙奕安内心震颤失神,念头百转也无济于事。难道真要才开天门就要得升天门?!那样也太悲惨了些。
就在他内心惶恐失神的刹那,三岁入学时那个男人当开学礼送给自己的那柄断了剑尖,黝黑且锈迹斑斑到自己洗了七年也不曾洗掉一丝的残剑遽然一抖,随即一声微弱不可闻的剑鸣。就见一道玄黄色的光迸射。
剑鸣由弱转强,最后响彻竹林空间这些转换也只一刹那功夫。咻一声,公孙奕安缠绕在它身上的破布破碎成渣,飘飘洒洒散落一地。剑气刹那直冲云霄却转瞬即逝,转了卖相的残剑放射出幽幽莹光悬浮在他头顶,天穹乌云盖顶,尤其是在一声响彻的天地的震雷之后犹盛,道道银蛇当空狂舞。
内功问题早已在残剑抖身时就已解决,那些下一秒就要似洪水决堤的新生内力浩浩荡荡自动驯贴如新过门媳妇儿,按照脑海中突然出现的功法口诀中的路线运行,三十六周天后第一波内力龙归大海,第二波早已催生潮汐浪头。下腹部暖融如火爇。
七年来那些背到烂熟的剑道基础理论书籍刹那间在脑海百转千回融会贯通,种种体悟蕴藏于心,心田好似有什么东西要迸发凝聚,只是不到时候。他感觉自己懂了很多,但疑惑也更多了。不过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再摸剑绝对又是另一番情景。这一点他毫不怀疑。
一股自信从他身上蜕变开来,这便是气质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