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魔鬼与上帝
第九十五章：魔鬼与上帝
西域鬼王在国际杀手界战功赫赫，曾经还接受奥巴马的秘密任务去卡扎菲行刺本拉登，当然啰，行刺未遂而功败垂成。
神出鬼没的西域鬼王可绝非一般人能够轻易请来的，当然，能请出来的就绝非一般人。
离陈娟的神秘消失已有三天，杨军除了心里空落之外，三餐照旧。这天下午，西域鬼王再次登门拜访，让杨军心生讶异。
推门而进的西域鬼王手里还提了一盒糕饼，就像是来亲戚家串门一般。
趁着这会儿机会，杨军好生打量了这老头，的的确确头呈梭形，真是神州大陆无奇不有，脑袋比圆锥还尖！
杨军对眼前这古怪老头并无好感，但毕竟见其年老而想起曾经在湘江边自杀的李老头，更想起张大雷子死去的老爸，心生怜悯而语气平静，问：“我们不认识吧？”
杨军脱口而出之后，又觉得这话语这场景好生熟悉，但是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说过！
“嗯，不认识！”鬼王微微一思忖，“不过很快就认识了。”
“你来这干嘛？还带了礼物？”杨军目光落在那盒糕点上，颇有不解，素未蒙面的老头却给自己送来一盒糕点？
西域鬼王并不正面回答，他很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打了一个哈欠，并以主人家的身份招呼杨军道：“不要客气，坐，孩子，我们促膝而谈。”
杨军楞了一下，鼻腔里冷哼了声，道：“尽管你年长，但我不介意动用武力来把你赶出去！虽然这有点违背伦理道德！”
“如果你要动手赶我，老早就动手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还耗在这！孩子，坐下吧，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些天在你身边神神秘秘消失了的女人么？”鬼王的口气像是一个老人在抚慰孩子，温和平静，慢条斯理。
“你说的是娟子么？”杨军只觉得胸口有被掏空的可能，忽然之间，他觉得眼前这纤弱的老人浑身上下透着不怀好意的邪气。
“不全是！当然，我想那每一个女人都会是你在意的，因为你虽然没有继承你老爸的优良美德与精湛武艺，但是沾花惹草的习气倒是一个不落地全部继承了。”鬼王道。
这让杨军有一种被侮辱的窒息感，鬼王一语双关地侮辱了杨军与他的父亲，并且还说得那么轻描淡写，这让杨军憋了一口气，有些发怒，道：“如果你说不出个名堂来的话，我可会尽地主之谊而把你狠狠毒打一顿。”
鬼王略有轻蔑一笑，道：“总是一副居高临下目中无人的口气，却没有多少本领来维持你的傲慢，夜郎自大的后果就是自我毁灭。这一点，你那谦卑的父亲应该跟你说过吧？”
杨军瞳孔微微一缩，他本以为这脑袋似圆锥，消瘦如柴的老头即便真有二两本事，也强不到哪里去，在身强力壮的自己面前，也会生出些恐惧来。更何况，他还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是拳王之子。
不过，鬼王两次的出言不逊言语调侃，这让杨军心生好奇之余，又对他产生那么一丝愤怒。
“永远不要以貌取人，尤其是在我这种古里古怪的老头面前，否则你会败得很惨的！”鬼王略带提醒的口气，道，“当然啰，我来这可不是来代你父亲教训你这不知死活的傲慢，而是有一桩生意想和你谈谈，当然，如果生意谈妥了的话，你的红粉知己我会完好无缺地奉还给你。”
杨军脑袋忽一阵霹雳闪电，尽管杨军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谁是自己真正的粉红知己？但是苏可可，慕容天涯，陈娟总有一个是吧。这么一来，她们的神秘消失与眼前这看起来连走路说话都没力气的老头有关系啰！
杨军面色发青，等着鬼王向他开诚布公地谈“那桩生意”。
“杀两个人！”鬼王嘴边溢出一抹诡笑，道：“韩德与慕容阿桂！”
“凭什么？我可不是杀人傀儡，再说了，为什么要我去，而不是别人？”杨军面有不解，问道。
有些时候，他会发现不认识自己了，一切的真善美都被赤裸冰冷的现实撕得粉碎，粉碎得他面容憔悴而又残忍坚决，他会僭越法律，违背忠诚，甚至会毫不留情地杀死那些有碍于他前进的那些人。
当鬼王说出要杨军杀死的人其中之一是韩德之时，他心中一动，仿佛戳穿了那个一直在他心中深藏而不与人说的秘密。
被别人践踏，侮辱不如去践踏，侮辱别人！这是在生活磨练中杨军养成的坚定果决——没有退路了，那去不如高歌猛进！
躺在医院里的韩德只要一出院，他要解决的可不是欧阳华夏与杨堤，而是杨军。
韩德老早就对慕容阿桂说过，“杨军这小子，如果一旦成了气候，即便是我也压不住他，现在能做的，就在他还只是小幼苗的时候，把他连根拔掉。”
杨军很早就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要么被人践踏得尸骨无存，要么就去辉煌壮丽地残忍一回。
“你不想么？”鬼王的眼睛好似把杨军的全部心事给看穿了一样，他嘿嘿一笑，又道：“不管你是真不想还是假不想，你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慕容天涯在我手中咧！”
强大到连杨军都不是对手的慕容天涯竟然会被眼前这个老头抓住了！这让杨军两眼一愣，暗暗呼了口气，道：“好，我答应你。但……我想知道，娟子是不是也被……”
“那可没有！我只是把陈娟当成客人请了过去，我可没那能耐抓住她呢！”鬼王说完，森森一笑。
这种笑声让杨军心里一寒，是的！绝对不会有错！在那个惊悚恐怖的泥沼里，传来的就是这样森森入耳的笑声。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杀了他们之后，你又会得到什么好处？”杨军仇视着那老头，如果说之前还有些怜悯之色，现在就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怖与一星半点的愤怒了。
能不恐怖么？一个在梦里出现宛若鬼魅一般的老头。
“我的目的就是帮你！让你接替三爷的位置，成为一方霸主。当然啰，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这一点暂时不便透露。”
“不要以为我是傻子，会相信你的鬼话连篇。不过我还真的很好奇，如果你连慕容天涯都能够轻易抓住，你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来这和我谈条件？依你的功夫与那很具欺骗性的老人身份，要杀死他们应该会比我容易得多吧！”杨军道，这时他与鬼王相视而坐。
“哈哈，真是滑稽！你还真的很有尊老爱幼的优良美德么！我杀死他们是很简单，但并不是因为我这张脸很具有博人同情的欺骗性，而是因为我有十步一杀的功夫，不过嘛，我就要你做！”鬼王森森笑着，“测试一个人的残忍指数，我想这比什么都好玩吧。”
“你应该进精神病院，可是你应该会先进医院。”杨军猛然出拳，一击即中，把鬼王的右眉骨打得稀巴烂。
对付这种不知根底的强大对手，就必须一击即中，并且绝不留情才可。
当自己的拳头准确无误地砸中了鬼王的眉骨时，杨军的另一只拳头悬在半空并未打出，他猛然觉得自己有点丧心病狂竟然对一个纤弱老者动手。
西域鬼王似笑非笑地看着杨军，即便是右面眉骨开裂，血流不止，也保持着出奇的镇定。
“你还真是百无一用的糟老头子啊，你的主人竟然叫你来跟我谈条件，看来不是他高估了你，就是低估了我。”杨军拳头一松，垂直平放下来。
只不过，在这眼神一闪之际，鬼王的脸又完好无损而没有任何伤口。
“孩子，看看你的手吧！真没想到你会这么愚蠢！愚蠢的你，能够走到今天，那个叫陈娟的女人是功不可没的，如果不是她从中阻挠，我想几天前的晚上，我们应该就会把条件谈好了。”西域鬼王不冷不热地道。
从头至尾，他的身子竟一动不动。
杨军右手背针头扎一般疼痛，他神形一定，猛然发现自己站在窗前，玻璃碎了一地，而自己的拳头上却滑出殷红血液。
窗前？他分明是站在鬼王的身前，从沙发边站起！怎么眨眼间便站在窗户前？看着满地玻璃片，又朝着自己的手背的伤口看去，他心头一跳：“我打碎了玻璃？”
如果不是杨军亲身体验，打死他也不会相信有这么惊悚诡异的事情。这简直就是如梦如幻，晴天霹雳。
“你到底是谁？”杨军侧过脸去。
鬼王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表情，道：“西域鬼王，我想你的老爸如果尊重我的话，小时候一定跟你说过我，不过嘛，依你的记性，怕是早给忘了。”
………………
小时候一直对神话小说很痴迷的杨军经常很不知道天高地厚地把老爸的话当耳边风，
“学那个武功有什么用？我要修仙，我要学法术。”杨军道，他说这话是在抗议他老爸一无是处，不会法术而只会那些看起来很笨拙的体力功夫。并且，还要自己一大清早起来跟他耍练。
“我们是人，是一步一步踏实干活的人，我们不需要仙术，不需要巫术！”杨铁金道。
“才不是呢！做人多累呀！爸爸你不会仙术就不会仙术，干嘛说我们不要仙术？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很想学习仙术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杨军嘴唇一撇，道。
如果是没有大智慧大耐心的家长，在面对孩子这么一问，恐怕是一巴掌下去或者怒气滔天大叫孩子闭嘴。譬如最近红遍网络的狼爸，狼叔！不过杨铁金蹲下身子，以他忍者特有的耐心来解答杨军的困惑。
“好！军军，爸爸问你，假如你就是神仙，你会仙术，拥有超越了人所能有的力量。你的生活会快乐幸福么？”
杨军两眼贼溜一转，脱口而出，道：“当然啰，当然幸福，我会无比的快乐幸福。人们都会膜拜我，羡慕我，都会说我很强，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啰。”
那时候沉迷魔幻小说的杨军更多之时便是这般幻想着，他拥有常人所没有的仙术，譬如你上学是步行，顶多是你老爸老妈开车送你，但我杨军脚踏虚空飞升而去，牛逼哄哄吧？这还不算，没钱了，一个隐身术加穿墙术，当即窜入银行库银中，钱财要多少拿多少，够牛逼哄哄吧？再譬如，喜欢某个女孩子，夜深人静，脚踏虚空来到她的房间里，占尽便宜也不会被人发现，够爽够刺激吧！这样的生活岂会不幸福呢？那简直是幸福美满呆了！
杨铁金两道眉毛很粗，但是只有在擂台比赛上，那张脸才会给人强大的压力与恐怖之气，在生活之中，没有人怀疑他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好好先生。
“你不会幸福的，你所想到的只是表面，当你真正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之后，你就会活在人们的憎恨之中。不管你做什么好事，人们都会因为你的特殊而讽刺你。人们不会说你是神仙，而是鬼，是魔鬼！一切有能力的人都会想方设法来消除你这个异类，在全世界各个角落里都没有你的容身之所，面对一些敌人，或许你不会怕，但是与整个人类为敌，你毫无胜算。”杨铁金说得这番话，那个时候的杨军是一点儿也听不明白，他只想有了仙法就可以偷看陈娟洗澡而不被发现了。
“这是人的世界，神与上帝只能存活在虚幻的精神世界里，一旦他们跳出精神的圈子，而活在真实的世界里，他们将不会被膜拜，甚至，会被视为魔鬼而杀掉。人是一种消灭异类的动物，不管异类有多么强大，他们会联合起来，发挥出前所未有的团结精神，消灭它。”
“但是神不是比人要厉害些么？人一般都很害怕神仙的！与神仙战斗是很愚蠢而没有胜算的！”杨军道，在他心里，神是强大而没有瑕疵的存在着，并且可以眼皮不眨将人类毁掉。
“我说过的，如果你拥有仙术，超越了平凡人，你就是与整个人类为敌。你不但活得很孤独，相反还时时刻刻提心吊胆，因为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跳出一些谋杀者，即便你不被杀死，也会累死的。如果真有超人的话，那么超人获得的绝不是平凡人的膜拜，相反是中伤与诋毁。因为天知道，每个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想，他们心中想的应该是我才是那个幸运儿，但一看，不是自己，他们自然不会甘心了。我想幽灵圣母应该就是这样销声匿迹了吧？”杨铁金道，他目光上举，好似在回忆一些什么事情。
“幽灵圣母是谁？神仙么？”杨军略带困惑地问。
“在我们上一辈人眼中，她是魔鬼！但在我眼中，她是个美女！”杨铁金说完之后，脸上竟跳出一抹花花公子的笑意。“她有个徒弟，叫做西域鬼王。你知道为什么叫‘鬼王’这么粗俗不雅的名号么？”
杨军摇了摇头，道：“我哪里知道？谁知道他爸爸妈妈是怎么想出这个名字来的。”
杨军很调皮地一笑，好似觉得，自己的名字相对于‘鬼王’更有优越感。
“哎，哪里是他父母管他叫鬼王的！”杨铁金耸了耸肩，站了起来，目光平视前方地平线，“人们管他叫鬼王，是因为他拥有常人所不及的力量，他能够控制人的思想，把人变成傀儡。这不是魔术，而是真实的力量。如果他存在人们的精神之中，恐怕会被人们膜拜着，但他存在现实之中，那么人们是害怕得想要摧毁他，将他视为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