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事情平不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事情平不了
天仙楼发生了一件大事。
够干脆!够轰动!那跳蚤一般看不起人的经理现在呆若木鸡,整个人完完全全懵住了。
十两绿色卡车,载来了一两百号手持机枪,一身迷彩装的军人。
一个头发微白的军官,带了几号人上了楼,在那位‘军长’面前毕恭毕敬地敬了一个军礼。
“首长好!”他的声音像炸雷一样闷响,把不远处的经理以及服务员吓得一脸冷汗。
那经理哆哆嗦嗦叫了几十号黄毛混混,手持砍刀,站在离天仙楼不远处眺望,见到那些手持枪械的军人,哪里敢靠近,嘴里骂骂咧咧,双手却是颤抖不已。
中年军长对那白头军官小声说了些什么,那军官又炸雷一般的声音回复道:“是首长!”
然后,成百号军人一拥而入,以从很难有的效率与速度,清空了天仙楼内的所有顾客。
那些男人女人,有些还在房间里暧昧,有些则坐在桌子上陪家人吃吃喝喝,却摸不着头脑地被那些军人拿着枪赶了出去。
他们虽然心里不爽,但嘴里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面对的是持枪械的军人。
天仙楼的空地,阳光碎汞一般从树叶缝隙内落了下来,斑驳如雨点般打在那些满脸困惑不解的人脸上。
他们聚集在一起,看着四周停放的十两绿色军用卡车,心中大是不解。
而站在空地上双脚抖索打颤的经理,满脸冷汗,他望着奢华的天仙楼,双目迷离,“他们……他们要干什么?”
天仙楼曾经遇到了一场火灾,然后风光便不现,直到最近,杨军又找人重修了天仙楼,并且打着天仙楼背靠着五星级旅游景山的牌子,天仙楼的生意又红红火火了起来。
如果不发生什么意外,应该可以在三年内回收投资成本,并盈利。
穿着红衣服的服务员,望着经理,眼珠子一转,道:“我们报警吧!”
说完,那服务员好似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抹自嘲。
“报警?”肥头大耳的经理冷冷哼了一声,道:“我们可是和警察黑白两道,不相往来哟!”
“实质上是这样,但是表面上他们一定会出面的。”服务员眼中一亮,道。
经理咬了咬牙,觉得那厮说得也对,于是便往市里警觉局打了电话,说他遇到了不明人士名目张胆藐视王法的攻击,还请主持正义的警察们快快现身。
当然,他可没那么诚实说那不明人士是清一色的军人。
经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忽然,听到天仙楼里乒乒乓乓的声音,他心中一顿,那声音像放鞭炮一样,哗哗啦啦,越来越多越来越足。
聚集在空地的人群,都慌里慌张地朝后退去,但他们好奇的双眼还是不停地往天仙楼内张望。
玻璃碎裂,无数的东西被砸得稀里哗啦。
那镜头,好似拍电影一般,带着毁灭的味道。
砸楼!
这个时候,经理才明白了那些军人在干什么!
而坐在军车上不苟言笑的军长只是抽烟,他甚至没将目光朝被砸的天仙楼看去。
他没有丝毫犹豫,表情自然,好似觉得把这个城市现代文明的建筑‘天仙楼’砸得一塌糊涂是一件要多平常有多平常的事情。
军人的速度永远是最快的。
短短的两三刻钟,天仙楼一到六楼的室内装潢,玻璃,柜台,桌椅,都被砸得体无完肤。
市里的警察赶到之后,先是朝正在被砸的天线楼望了一眼,眼中有惊叹,有不可思议。
当他们准备以国家公务人员进入天仙楼的时候,却被一军官很不客气的拦了下来。
那军官笔挺地站在天仙楼的入口,把手一伸,对着警察道:“对不起,没有首长的指示,你们不能进去!”
警察长干笑了一声,随后问他首长在哪里?
可那军官却一点也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沉默不语。
警察长目光锐利地看到一辆军车外站着几个精干的军人,心里八九不离十地觉得车里坐着的人一定是他们口中的首长。
他毕竟身肩着保护地方财产,人民安全的重任,这在自己的地盘明目张胆的藐视王法,破坏秩序,他无论如何也要询问一下,即便是表面功夫,也要做足一些。
他走到军车前,望向军车外的那位军官,道:“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军长从车上走了下来,那警察长好似见过他一般,脸上随即荡出一抹尴尬。
军长的秘书把事情经过告诉了那警察长,警察长开车离去之前,说:“只要不闹出人命,我们不会介入!”
那经理见事态越发严重,随即又往省里的公安厅打了电话,他也是狗急跳墙,没了办法。
公安厅里的警察弄清了情况,没有出面,只是很客气地给那位军长打了个电话,道:“只要不闹出人命,我们不会介入!”
媒体,记者都被那些军人隔离在外,摄像机不拿出来则好,一拿出来,便少不了夭折的命运。
一个小时过去了,天仙楼内能够砸碎的都砸得七七八八了。
那肥头大耳的经理本想偷偷溜走,毕竟事出在他,来头如此之大的人,没准心血来潮要惩罚自己。他是这样想的,可是他才没那么好运,能够从军人的手中溜掉。
他早已被列为重点‘看护’对象,当他想从人群中溜掉之时,被一军人单手给擒住。
别看他一脸横肉,体重直逼两百,却不堪一击,被人按在地上还嗷嗷大叫。
那经理被送到军车前,他抹了抹脸上的冷汗,整个人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奴仆一般。
之前的那份嚣张跋扈,全然不见了。
军长看都没看他一眼,硬声道:“你们老板呢?”
风声呼地一下吹起,在天仙楼的外面,行人大多因为不知名的畏惧而散开,只有瑟瑟不停发抖的树叶还在重温这幕声势壮大的砸楼行动。
杨军并不知道天仙楼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他把车子停在一边,吃了一惊。
他看着体无完肤的天仙楼,脑袋嗡嗡作响,他没有着急下车,他要弄清楚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碰”
他的车子忽然被身后的一辆改装过的宝马车撞了一下。
并不是那种激烈地相撞,仅仅是因为后面那两宝马车子朝他平移了一小段距离。
但后面那辆车的女主人仿佛一点也不在意,只听到她在车里“哇哇哈哈”的兴奋大叫声。
她一面兴奋不已地大笑,一面还大叫道:“太帅了!cool!砸得好,砸得妙,砸得呱呱叫!”
本来杨军还不想对她怎么发火,因为杨军想,像她那样粗枝大叶开车的女人,迟早有一天会横死街头,不过听了这话,心中不由怒了一下。
她可知道,天仙楼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不在被人看不起,意味着可以向曾经污蔑欺辱过自己的人发起反击。
那个一直说自己有当鸭子潜质的辅导员,不正是在自己有了天仙楼之后,被自己揭穿了其人面兽心的么?
杨军下了车,快步走到改装宝马车前,敲了敲车窗,“美女,你挺兴奋的……”
车窗慢慢摇下,驾驶座上的那个少女,微黄微卷的头发轻轻飘起,她白皙似玉的脸上挤出一抹羞涩,很不好意思地朝杨军吐了吐舌头,道:“不好意思,今天太亢奋了,没刹住车!”
说完,她又朝杨军做了一个不怎么地道的军礼。
她穿着一身浅蓝色的运动衫,耳边别了一个银钻,眼中有说不出的青春光芒。
而在副驾驶座上,却做着一个与那个少女格格不入的男人。
格格不入?
主要是因为男人脚下还套着一双人字拖,剃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头发,眼里还流出对杨军的鄙视,仿佛他有身份有地位能够鄙视一切男人一般。
人们总是很本能的以为藐视轻视别人可以让自己更有优越感,但事实上是真正有优越感的人从来不藐视轻视别人,而常常把藐视与轻视的表情溢于言表的人,往往是最自卑的。他们需要这种花哨的行为来让可怜的自己明白,他比别人高贵。可事实上,正因为他没有那种优越那种高贵,他才会这么做。
对于美少女,男性同胞们往往都会很宽容大度。
杨军也不列外。
“未成年的孩子。”杨军呼了一口气道。
瞧那女孩的音容相貌,还真不超过十七岁。
少女又做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整个人清纯可人到令人发指,只要是“公的”都不忍心责怪这样一个少女。
而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却冷冰冰地哼了一声。
杨军本着再平常不过的心思看了那个男人一眼。
但就是这平平常常的一眼,却足以点燃了那个男人小肚鸡肠内聚集的怒火。
男人总以为在女人面前战胜另一个男人可以让自己更加有魅力。但从未想过,如果战败了,那就是一件丢脸丢到太平洋的事了。
男人恶狠狠地瞪了杨军一眼,道:“你他娘的看老子干嘛?”
杨军愣了一下,他可没意识到这男人的‘沸点’这么低,就这么随意地瞥了一眼,就足以让他怒火烧心,满脸扭曲地朝你发火。
杨军懒得与这个男人纠缠下去,干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回去,可那男人却快速推开车门,挡在了杨军面前。
“你他娘的看老子干嘛?”男人又重复了这一句话。
男人比杨军高那么一些,但由于身体瘦,他的高度可一点没增加他的魅力,相反让人觉得有点不协调。
坐在车里的少女两眼睁得雪亮,仿佛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很感兴趣,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杨军又干笑了一声,望着那男人,道:“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看你呢?哎,真是无聊。”
的确够无聊的!杨军已经很久没这么无聊地与人争辩了。
曾经的他,无论是对李小璐,还是苏可可,还是即将以复仇者的身份回到他身边的苏紫紫,都很无聊风趣地跟他们讲笑话。
现在却不了。
“无聊?你觉得老子说的话无聊?你他娘的不想活了是吧?”男人眼中闪出一抹鄙夷的光,带着恶气,冷冰冰地哼了一声,道:“老子要你的命你信不?”
有些时候,那些你死我活的战斗,就是在这些无伤大雅的声音挑起的。
车上那个黄发少女,两眼雪亮,仿佛对这场战斗很是期待。
杨军瞥了她一眼,也看出了她眼里那抹幸灾乐祸,杨军暗道:“女的还算是彬彬有礼,清纯可人,怎么男人就像个土匪一样了。”
想到土匪,杨军不忍又干笑了一声。
这很快又成为那男人的雷霆大怒的导火索。
男人用手掌在杨军的左胸上猛力一推,怒道:“你他娘笑个屁呀!你有种再笑?”
杨军并没有动怒,很干脆地耸了耸肩膀,算是自己遇到了一只疯狗。
他想绕过那男人回到自己车上,不过男人似乎把杨军的忍耐当成一种无能,以及让他以为杨军是可以欺负的对象,他并没有给杨军让开道。
那高个子瘦男似乎很喜欢这种沉默的人,因为就是有了这种人的存在,才让无能的自己,显得有些能力。
可他并不了解,别人的沉默只代表着他们的不屑一顾。
男人恶狠狠地瞪着杨军,言语却略带调侃地道:“你他妈的长得一副男人模样,却他妈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孬种。哪个女人如果看上了你,准倒霉!”
这话让杨军波澜不惊的心忽然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他的头猛然抬了起来,眼中带着一抹怒色,这种若隐若现的怒色,倒并未给那个高个子瘦男有什么警惕。
高个子瘦男又调侃道:“怎么这话是不是正中你的心坎呀?你他娘的是不是刚刚死了女人呀?”
杨军头又微微昂起,眼中火气也多了一些,他在沉思什么?是那个生死不明爱着自己而自己却不珍惜的少女么?
生死不明?这在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种自我欺骗自我安慰了?
或许,她……已经死了,而蛊毒只是一种借口罢了。
“啪”
干脆的一拳头朝那男人打去。
男人毫无反手余地倒在三米外的路道边,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杨军看都不看那男人一眼,正要上车,可身后却传来那个少女赞叹不绝的大叫声:“帅!帅得一塌糊涂,六亲不认!帅!”
“帅得六亲不认?”
还真佩服这女孩的遣词用句。
不过人家时尚嘛!一看就是地地道道的九零后,如果都像八零后七零后那样古板呆滞,那这个世界还有何乐趣可言。
甭说‘帅得六亲不认了’,就算她说‘帅得惨绝人寰’也只当平常。
杨军转过头,纳闷地撇了撇嘴,道:“你们不是情侣?”
女孩打了一个响指,道:“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水往高处流,现在我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