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占位
那么老谋深算的文书记,如此深谋远虑的童局长,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王恒手中?刘主任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巨大的震撼让他的大脑当机了。
而王恒说完那句话后,就一直呆立当场,像是在接受众人的顶礼膜拜。不过,事实上那是因为他动不了,刚刚剧烈使用着体内的核能,让王恒的身体立刻跌入了崩溃边缘,他的手脚四肢所有的感觉都在消失不见,不多时就像完全不存在了一样。
这时候别说行动了,王恒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晕倒在地!
而刚刚大显神威,摧毁了一整栋大楼的立方体,不知出于什么原理居然自己飞了回来,它完全恢复成了之前毫不起眼的样子,就这样直冲冲地一头撞进王恒的怀里。
本就摇摇欲坠的王恒,受到立方体的冲击后,如推山倒柱一般四仰八叉地跌倒了。躺在地上的王恒,身体上的不适非但没有减轻,反倒越加严重了。原本只是肢体麻木,现在麻木被完全替代成了剧烈的灼痛,他感觉像是有一团火在自己的体内燃烧。当这火将他全身上下都烧过一遍后,又会变成了一把斧头,在他体内乱砍乱剁,非要将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劈成两段才肯罢休。
王恒紧咬住自己的嘴唇,尽管他面如白纸,满头满脸的都是冷汗,但他还是尽量不让自己发出痛苦的呻吟。因为他从不敢完全相信一个人,王恒坚信人在这个世上只有自己能帮助自己,其他任何人都不能依靠!刘主任虽然已经归顺与他,但这时让他看到自己如此虚弱,难保他不会起什么别样心思。
可身体的状况,却不允许他这么任性了,一口灼热的鲜血无法抑制之下,猛地从王恒口中喷出,那血液像是已然被高温气化了一样,才一出口就成烟雾状消散于空气中。
一滴滚烫的液体,随风溅到了刘主任的脸上,高温将他从呆滞的状态中惊醒。他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液体,放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焦糊的血腥气直冲鼻梁。刘主任这才发现,王恒已经吐血晕倒了。
他赶忙跑到王恒身边,将他扶起在怀里,急切的问道:“教主,你怎么样,怎么会受伤了?”
王恒一直在硬撑着没有昏迷,他强打精神道:“水……给我水……再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见他还有反应,刘主任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立刻将还跪在地上的士兵叫起来,让他们立刻把随队的医生叫来,并且准备好担架、药品、食物和饮水。
在将王恒抬上担架的过程中,士兵们的动作轻柔细致,完全看不出他们平常的粗鲁模样,而且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都低着头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像是生怕触怒这位神灵一般的人物。
等到医生来后,刘主任命令他一定要治好王恒,看着医生围绕在王恒身边满东忙西,一会儿查脉搏、一会儿听心跳、一会儿又是观察瞳孔反射的,医生忙得是满头大汗,但就是什么话都不说。
忧急的刘主任,语气严厉的问:“医生,他到底受了什么伤,你查出来没有?不是我危言耸听,现在这个人的安危直接关系到全市人民的安危,你倒是说句话啊!”
医生也是急了,完全不顾和刘主任上下级的关系,恼怒道:“刚刚那景象我都看到了,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这人的重要性,但关键就是我根本没办法给他检查啊!”
刘主任追问道:“什么叫没办法检查,你说清楚。”
医生像是认命了,完全放弃给王恒做检查的努力,回答道:“这家伙,完全就是个假人!他既没有脉搏心跳,也没有肌体反应,最过分的是连呼吸他都没有,他这样子就像是一具逼真的医学模型,你说我有什么办法?”
刘主任急道:“那怎么办,难道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
医生无奈的回答:“那只能按照病人自己的办法来了,给他输液——输葡萄糖,再让他好好睡一觉,也许他就没事了呢?”
刘主任难以置信的说:“就这样?!”
医生倒是有些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十分心安理得的答道:“就这样。”
实在没有办法的刘主任,也只能相信这个不靠谱的专业人员,一切按照他的指示办了。
等一切忙完,漫漫长夜终于要过去了,黑漆漆的夜空渐渐变成了黑灰色,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明亮了起来。来回奔波了一整夜的士兵们,这时都还在沉睡之中,只有刘主任还守在王恒的担架旁,期待他能够安然无恙的醒过来。
王恒从没觉得自己的眼皮能这么沉重,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睁开,他的意识只能在一片黑暗之中随处漂流。不知漂流了多久,王恒发觉前面不远处有一点微小的亮光,感到好奇他奋力向亮光游去,意识之中的时间总是显得很快,没过多久原本只有针尖大小的亮光,就已经在他面前展露出了全貌。
王恒看清亮光中的东西后,顿感无趣的说:“原来是你啊,害得我那么好奇。”
原来亮光之中是小白在盘腿而坐,细细看去小白的面貌和王恒完全一样,两人之间只有气质上的区别。总的来说,王恒更加的潇洒不羁,而小白看上去有些严肃认真,但此时小白满脸的愤怒,发觉王恒到来的他,开口就训斥道:“你还有脸说这种风凉话,你这种只顾自己胡来的性子,实在让我讨厌!别忘了,这具身体我也有份的,你非要将它弄到崩溃才甘心吗!”
王恒犟嘴道:“我怎么知道,那玩意这么诡异,会带着我们的身体一起运转核能啊。”
小白怒道:“够了,你的烂摊子总要我来给你收拾,请你自己也注意一点好吗,这次要是没有我在关键时刻帮你把能量平息下来,我们就都死定了!”
王恒转过头,不看他说:“好啦,我知道了,大不了我答应你,没找到阻止身体崩溃的办法前,绝对不再动用核能了。”
“话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的。”
小白站起身来,对准王恒的脸就是一脚飞踹,在被踢飞的那一刻,王恒终于听到了小白的回答:“就是现在……”
猛然惊醒的王恒,双手立刻挡在了眼前,等发觉这里已经是现实世界之后,才尴尬的将手放了下来。
刘主任在第一时间就发现王恒醒了,他关切的问道:“教主,你终于醒了,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王恒试着活动了下手脚,感觉跟以前一样灵活后,回答他道:“嗯,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刘主任听他这样说,心下终于安稳了,他高兴的叫道:“那就好!”
王恒感觉休息的差不多了,想从担架上爬起来,刘主任张开手臂在他周围小心护持着,怕他再次摔倒。王恒的身体像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极为顺利的起身了,他伸展了下有些僵硬的躯体后,对刘主任说:“好了,我的刘主任,现在我们该去接收,新的世界了。”
刘主任却反驳道:“不,以后就没有刘主任这个人了,以后请教主叫我‘刘慕道’吧。”
王恒笑道:“慕道?可是慕的‘时时平安喜乐,人人安居乐业’之道。”
刘慕道垂首说:“教主明鉴!”
在王恒的大笑声中,刘慕道集合起所有人,将散落在周围原本属于童局长的警用吉普都开了过来。因为他们人数不多,所以每个人都坐上了汽车,然后在王恒的命令下,全速向白阳教的集合地点进发。
伤疤脸感觉不对,感觉很不对!他追着前方的假童局长一夜,却越来越接近王恒的地盘,坐在车上的他不断看到周围有人影出没,无一例外都是些头上包着白布的白阳教徒。一股无来由的烦躁,笼罩在伤疤脸的心头,他又一次打开车载电台,开始尝试与市委和刘主任联络,可结果跟之前一样,两个频道都没有人接听。
他感到了一阵恶寒,伤疤脸虽然全副武装的坐在装甲车里,却感觉自己像是赤身裸体的被扔在深山老林里,周围全是嗜血的猛兽在对自己虎视眈眈。
伤疤脸愤恨地踹了电台一脚,对着身旁的李队长问道:“这破玩意是不是坏了,怎么谁都联系不上。”
李队长不像他那么有精神,头靠在车窗上,困倦的回答说:“也许坏了,也许没坏,但在你踢了那一脚后,它肯定是坏了。”说完他闭着眼睛踢了前座的背椅一脚,催促道:“开快点!没看到童爱国的车,都逃得没影了吗?”
开车的士兵,见李队长发怒,稍一点头后脚下将油门踩到底,方向盘横打将车直接开进路旁的小道。而后面没反应过来的其他车辆,只能继续跟在童局长的车后面,穷追不舍。
开车的士兵,其实早就摸清了假童局长的逃跑路线,周围道路的各种小道他也十分熟悉,只是不想冒着跟丢的危险,才没有超近道拦截。现在既然李队长发话了,他只好凭着经验将车开向,在自己预计中童局长必需经过的地点。
步兵战车在小巷中飞速穿行,仗着自己皮糙肉厚,一路上横冲直撞地撞飞无数杂物。堆满垃圾的阴暗道路,在战车碾过之后倒是变得平坦整洁了起来,“砰”的一声轻响像是撞到了什么异物。那东西溅出的鲜红液体,正好染红了伤疤脸的车窗,但他依然看着窗外出神,丝毫没有在意。
步兵战车用一个生硬的摆尾,磕掉了一处路口的水泥拐角后,他们如愿挡在了假童局长的汽车面前。而跟在后面的追击车队,也在同一时间赶了上来,正好将假童局长堵在了路中央。
现在,童爱国插翅难逃,我的功劳终于要到手了!
伤疤脸一想到,等着自己的高官厚禄,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极为利索地从战车上下来,脸上洋溢着夸张渗人的笑意,这时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气势汹汹地向假童局长的汽车喊道:“童爱国!你已经被包围了,现在立刻让你的手下放下武器出来投降,我将保证党和国家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审判。”
假童局长的车眼看逃不出包围,干脆熄火停在了原地,虽然他们放弃了逃跑的机会,但假童局长也没有出来投降的打算,他们龟缩在汽车内对伤疤脸沉默以对。
伤疤脸却等不下去了,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的他,对身后的李队长挥了挥手。李队长会意之下,带着几名得力手下,小心翼翼的接近假童局长的汽车,准备立刻拘捕他。
“给我站住,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房顶上不知何时冒出了一群人,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手拿步枪头戴白布,一看就知道是王恒的手下。人数众多的他们,悄悄站满了周围的房顶,反将伤疤脸等人包围了起来,他们的领头人正用手枪,指着地面上的李队长发问。
伤疤脸虽然对这些白阳教的家伙们,能拥有这么多枪械感到奇怪,但现在明显不是关心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压下心中的疑问,对房上那人回道:“你们是王恒的手下对吧?”
听到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居然敢直呼教主的姓名,房顶上的教徒们激动的一拉枪栓,随时准备将这个不懂得尊敬教主的家伙射成马蜂窝!
领头那人,用枪一点伤疤脸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直呼我们教主的名字,活得不耐烦了吗?”
在此人嘴中,伤疤脸居然成了地位不如王恒的人,他再次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和这些下面的小人物计较,先安抚下他们的情绪再说:“是我失言了,请问各位朋友,是不是白阳教的教众?”
领头那人说:“是又怎么样?”
伤疤脸笑道:“是的话,那就好办了,我和贵教的王教主是朋友,而那辆车里坐着政府的犯人,我们是来将他们抓捕归案的。”
领头那人不屑一顾地说:“朋友?就你也配和我们教主做朋友,我呸!少油腔滑调的,快老实交代,你带着这么多人和枪到我们的地盘上干什么?”
何曾受过这种侮辱的伤疤脸怒不可遏起来,但他也只是胸口剧烈起伏了几次,多年来从事政府工作,这点涵养他还是有的,伤疤脸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证件,抛给房顶上的人道:“这是我的证件,本人确实是政府部门的人,而你们的王教主,昨天晚上还和我一起追捕汽车里的那个人,所以你们现在该做的是帮我一起抓捕逃犯,而不是在这用枪指着我。”
领头那人狐疑地看这他,又检查了下他扔上来的所谓证件后,开口道:“你给我看也没用,我又不知道真假,我也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和车里的人都给我放下武器跟我走,等到教主回来,他老人家会处置你们的。”
伤疤脸岂能让这些小喽喽,破坏了他的计划,要是让王恒将自己和童爱国一起交给文主任,那这首功是他的还是自己的,那可就说不清了。想到这里,他向李队长使了个眼色,又暗中向战车上的士兵比划手势,然后才对领头的人说:“这是不可能的,请你们立刻放弃这种敌对政府行为,否则我将不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也许在漫长的管制期中,政府早将自己的公信力消耗殆尽,以至于伤疤脸搬出政府的名义也不能让那人退缩,只见那人哈哈大笑道:“什么狗屁政府,老子只认我们教……主……”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李队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枪正中他的胸口。没有什么防护在身的他,上身的白衣几乎立刻被鲜血染红,口中“噗噗”的喷出几口血沫后,仰天倒在地上。他周围的教徒们见状,都丢下了手中的枪,扑到他身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
趁着这些白阳教徒因为首领被杀,而产生混乱之际,李队长拥着伤疤脸快速回到了步兵战车上。车上的士兵早就发动好了战车,等伤疤脸等人一上来,他就开足马力向着路边的围墙直挺挺地撞了上去。
战车轻而易举的撞破了墙壁,来到了另一条道路上,顺利冲破包围圈的战车调转车头后,将车载机枪和步兵炮都指向了房顶上。
伤疤脸面目狰狞看着他们,恶狠狠的说:“开火!给我开火,让后面的家伙们占据有利位置后,一起消灭他们!我就不信,还反了这些乡巴佬了?”
两边以一种十分荒唐的理由,像童局长计划好的那样火并起来,可惜策划这个计谋的人却已经看不到了。战场上的局面几乎是一边倒的,刚拿上枪械的平民百姓和全副武装的职业士兵,根本没有可比性,这完全就是一场屠杀。
所以,当王恒和刘慕道被枪炮声吸引到现场时,从王恒身上冒出一股令人惊骇的杀气。刘慕道知道在那战车中肆意屠杀的,正是自己多年的老朋友——伤疤脸,于是硬着头皮向王恒劝道:“他……他不知者……不怪……”
刚解释了一句,就连他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最后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王恒现在不能动用体内的核能,但他还是可以使用威力缩小版的立方体,他将已然变成白金色的立方体扔到空中,对刘慕道说:“新世界的第一条规矩,不管他是谁,杀人者——偿命!”
说话间,燃烧着火焰的巨大化立方体,从天而降把犹自冲杀的步兵战车碾成了一张铁饼,大量黑红色的汁液被压榨着,从各种细缝中喷射而出,然后马上就被火焰烧成了气态。
立方体解决了战车后没有停止,继续将还没发现自己末日降临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碾进泥里。当战场上的人,都被这种神话场景震慑到跪地投降后,立方体才飞回到王恒的手中。
形容依旧,光洁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