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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秦琼配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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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差一听说:“这二位想必是潞州天堂县的长解吧?”

秦琼说:“不错,方才这一乱,我也忘了给你引见了。”便给杜差

见金甲、童环,说了姓名,彼此施礼已毕。杜差挠着头说:“哎呀,这件事可真不好办哪!王爷的人性,你们还不知道吗?不论是谁也说不进话去呀!”

张公瑾说:“我虽然没和秦二哥见过,可是听他所说的事,又一看他这个人,真是个朋友。杜老爷,您要是不给办一办,不要说别人,就是我也不答应您。”史大奈也说:“你要是不给二哥想法子,咳,我就得跟你拚命!”

杜差说:“这,这,这个……”

急得他是擦拳磨掌,往下直流汗珠子,想了半天说:“你们这个擂台,到了今天一百天也满了,咱们大家陪着二哥先到北平,慢慢地再想主意吧,二哥要是脱不开这顿杀威棒,不用说你们,头一个我就不活了,你们归置归置咱们先回去吧。”

主意打定,又在这里耽搁了两天,把这里的善后办理完了,大家一同来到了北平,把秦琼他们三个人暂时安置在一所店房里。

张公瑾说:“二哥你们先在这里住着,我们到府里交代完了公事,随后再来看您,咱们再想办法吧。”

众人辞了秦琼回到王府,见了北平王。杜差交代了公事,张公瑾也把这百日擂台的情形回禀了一遍,说在这百日之中,并没有人胜过了史大奈的武艺。北平王一听很是喜欢,把史大奈叫上来,点派了他为正式的先锋官。这几个人谢了王爷下来,回到店里,见着秦琼。

史大奈说:“二哥,王爷现在派我当了正式的先锋官了,这都是二哥您成全我的,我这里谢谢您了。”

秦琼说:“史贤弟,你现在高升了,可喜可贺。”

张公瑾说:“杜老爷,史爷的事是定局了,二哥的事怎么样呀?”

杜差说:“先别忙,这可得慢慢地想法子,二哥初次来到这里,咱们先陪着二哥到各处逛些日子,容我慢慢想法子。”

大家伙儿陪着秦琼各处一逛,不觉得就是半个多月,张公瑾说:“杜老爷想出主意来没有?”

杜差说:“再陪着二哥玩几天,我的主意还没想起来呢!”

秦琼说:“杜贤弟,你不要过于为难,我在这里也真耽误不少日子了,再者说,金甲、童环两个兄弟也得回去销差,我们就到府里去换文吧。”

杜差说:“二哥略等一等,再容我想想法子。”

张公瑾说:“叫二哥尽自等着,也不是一回事,还得等到什么时候呀?我例想起一个主意来,你不是和殿下挺好吗?”

“啊,我们是挺好呀。”

“你找殿下去,托殿下跟王爷说去,他们是亲父子,还说不进话去吗?”

“对,我找殿下去。说去就去,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罢出店,进府找着了殿下罗成。

罗成说:“杜差,你找我有事吗?”

“有啊,不但有事,还得求您给我办一办哪。”

“什么事你说吧,我准给你办。”

“说起来可是长一点儿,我从头给您说一说。”就把自己在山东历城摔缸遇救的事一说。又把秦琼在皂荚林锏伤人命,发配北平,他想托殿下在北平王面前说句话,免打这一百杀威棒的话,对罗成一说。

罗成说:“你这可胡来,我爹爹的牌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对于配军这件事,是没有情面的吗!”

“是呀,我怎么不知道,因此我才为难,托殿下您给办一办,我们是说不进话去,我想殿下您跟王爷是父子,总可以说的进话去,就求您给办办吧。”

“咳!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爹爹的牌气吗,越是亲近的人,管得越严。好嘛,你叫我在我爹爹面前托人情,那你是不叫我要这条命了!要去,你自己去吧!”

杜差说:“我也是不敢去呀,无论如何,求殿下您给想一想法子。”

“这个我可实在没有法子。你好糊涂,这不是难为我吗?”

杜差一见罗成这样的神气,确实是没有主意了,就说:“殿下,您真没有主意吗?”“我但分有主意,能在爹爹面前说的进话去,为什么不救一个朋友呢?”

杜差说:“不就是这样吗,好了,殿下您就不用管了!”罗成也没往下问,就分了手啦。

杜差头也不回,一直地来到店里,一瞧大家正在这里喝酒。大伙儿看杜差进来,都说:“杜老爷,怎么样啦?”“成啦!拿碗来我先喝酒。”

张公瑾说:“你们瞧,还是我的主意不错吧,一找殿下这事就办成啦。”

史大奈说:“这咱们可得给二哥贺一贺,张爷,咱们先划三拳。”

张公瑾说;“对!”

大伙儿乱乱哄哄地一起说笑。秦琼说:“众位,先别乱,你们先瞧一瞧杜差兄弟,他这是怎么啦?”

众人一瞧杜差,就见他一声不响,一边喝酒,一边由眼睛里叭哒叭哒往下掉眼泪。

大伙儿说:“杜老爷,秦二哥已然脱了杀威棒,我们都挺喜欢的,您哭什么呀?”

杜差说:“你们喜欢吧,我委屈!”

“您为什么委屈呢?”

“我越想越委屈,怎么想怎么懊恼。”说着哇的一声,反倒大哭起来。

众人说:“杜老爷,先别哭,您是不是又想起当初二哥救您的时候,您受的委屈呀?您说,我们给您破说破说。”

杜差说:“不是为那个事,我二哥活不了啦!”就把方才跟殿下所说的事,对大家一说。

大家伙儿一听,就全愣了,说:“啊哟,咱们还喜欢呢!”

秦琼说:“杜贤弟,你也不必因为此事着急,给我办到了更好,如果不行,那也无法,总算众位把心给我尽到啦!”

史大奈说:“我有个干脆的主意。”

众人说:“你说一说什么干脆的主意!”

史大奈说:“干脆秦二哥您回您的山东,我们不给您往上报,反正王爷也不知道您来了。你们瞧好不好?”

秦琼说:“那如何能行!金甲、童环两位兄弟回去,公事怎么交代啊?”

李公旦说:“我可想起一个主意来,咱们王爷不是有三样儿的人不打吗?”

童环说:“李爷,哪三样儿的人不打呢?”

李公旦说:“年老的,或者是不成年的配军,不打;还有就是途中得病的配军,来到这里,收案之后,先发到牢城营养病,等到病好之后,再来补刑。我瞧二哥脸上本来就是黄脸膛儿,咱们再请二哥用桅子水洗了脸,脸上不就更黄了吗,用板子搭上堂去,就说二哥半途中得病,请王爷下谕,暂发牢城营调养,虽说将来还得补刑,究竟咱们先搪一搪,容些工夫,咱们再慢慢儿地想法子。你们想,这个主意怎么样?”

张公瑾说:“对!”

大家伙儿一听,也说:“好,就这么办吧!”

秦琼说:“不成,不成,这事万办不得!”

大家说:“怎么呢?”

“一来叫我装病,我装不上来,二来万一叫北平王看出了破绽,不要说我是罪上加罪,就是众位贤弟们,也是吃罪不小。这件事怎能做得呢?”

史大奈说:“二哥,让您走,您不走,怕金、童二位回去不能销差;让您装病,您不装,怕王爷瞧出破绽,怕我们大家吃罪,那怎么才行?”

秦琼说:“今天是晚了,来不及了,明天我同着金、童二位贤弟一定要到王府交案。”

张公瑾说:“那叫我们如何对得起二哥呢?”

秦琼说:“叫众位贤弟替我受累着急,是我对不起众位,怎么说众位贤弟对不起我呢!这样儿,我秦琼已然是感激非浅了。”

张公瑾说:“明天二哥一定要去交案了,咱们应当怎么办吧?”

史大奈说:“众位,我史大奈要没有二哥成全,我现在能是先锋官了么?我要报答报答二哥了!明天在堂上要打的时候,我就往二哥身上一趴,叫杀威棒先打我吧!我是打定了这个主意了,杜老爷,您打算怎么样儿办吧?”

杜差说:“我由昨天就打好了主意,你甭问啦,到时候就知道了!”

秦琼说:“这,这,这怎么难为诸位兄弟呢?”

张公瑾说:“二哥,先喝酒,明天再说吧。”

这时,众人也没心喝酒了,辞别了秦琼,都回王府去了。到了第二天,秦琼在店里就把罪衣罪裤换好了,同着金甲、童环来到王府。

这时北平王还没有升殿办事呢,门上的人进来一通禀,杜差同着张公瑾众人全都迎出来了,大伙说:“二哥到里面候一候吧,王爷还没有升殿呢。”

秦琼三个人随着众人进来,一齐来到差官房里,秦琼说:“张贤弟,可真难为诸位兄弟啦!”

张公瑾说:“二哥,都是自家弟兄,您还客气吗!”大伙这里正说着话,就听云板声响,王爷升殿。

张公瑾众人都站起身来说:“二哥暂在这里等候,王爷升殿,我们得站班伺候去了。”

秦琼说:“诸位贤弟治公吧。”

金甲打开了包袱,把公文拿出来递给了张公瑾说:“张爷,您把公文带上去投递吧。”

张公瑾接了公文,同着大众出去。又等了一会儿,听院内有人喊:“王爷谕下,带配军。”

秦琼站起身来,说:“走!”

带着金甲、童环迈步出来,直奔银安殿。到了殿门,金甲、童环先报门进去,但见这银安殿上,居中有一张长大的帅案,案后是一把虎皮交椅,后面是六扇围屏。在这虎皮椅上坐定了北平王。

见他头戴王冠,身穿紫蟒;再望脸上一看,面似生羊肝,紫中透亮,满部花白髯飘洒在胸前。案的前边,上首里站着一位少年将军,头戴亮银白虎盔,身披素银甲,外罩素罗袍,面如敷粉,也就在十六、七岁光景。书中暗表,这就是北平王的殿下罗成,每日随他的父王升殿学礼。

案前,下首里,正是中军官杜差,头戴着荷叶盔,身穿一件紫鹤氅,胁下佩剑,左手按着剑把,雄赳赳地丁字步一站,一旁侍立。台下头,左右站立着四名头戴纱帽、身穿长袍的文官,乃是掌管案卷的官员,在左边的文官身前,正是史大奈在那里叉手侍立。

再往前左右两行,一边站着四名执刑官,一个个头戴独缨笠,身穿黄短袄,大红的中衣,薄底快靴,每人手中抱定一条杀威棒,伺候行刑。殿外丹墀以上,就是张公瑾等人这一班旗牌官,分立两边。在旗牌官的后面站立的是校刀手。殿外面两廊下头,站立的是铁甲卫士,一个一个都是铁盔铁甲,手持红缨子长枪,排列两行,十分齐整。大殿上,真是严肃整齐,鸦雀无声。

金甲、童环两个人来到近前,跪倒行礼说:“潞州天堂县下役金甲、童环,参见王爷千岁。”

北平王说:“配军秦琼可曾带到?

”“业已带到。现在殿外,候王爷审讯。”

“将他带上殿来,我要亲自问话。”

两个人站起身来说:“遵王谕。”

出来把秦琼去了刑具,带进殿里跪下说:“罪犯秦琼叩见王爷。”

北平王说:“下跪可是配军秦琼吗?”

“正是罪犯。”

“抬起头来,本爵观看。”

“谢王爷。”

秦琼往上一正面,北平王注目一看下面这个罪犯,生得是剑眉虎目,鼻直口阔,淡金脸膛,不由得啊了一声,这才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罪犯是山东历城人氏。”

“你是做什么的?”“罪犯原是历城县的捕快班头。”

“因何在山西潞州皂荚林锏伤了人命?”秦琼就将如何解差到天堂县,后来回山东的时候,怎样住在吴广店中,吴广误将自己当了贼人捉拿,这才一锏误伤了吴广的性命的事情,往上回了一遍。

北平王说:“你既是发配到北平,可知道此地的王法吗?”

“回王爷话,罪犯听说过,此地有一百杀威棒甚是厉害。不过罪犯已然误伤人命,发配前来,愿领这个刑罚。”

在这个时候,张公瑾众人一听,心说:秦二哥可实在的是真横。两边的执刑官一个一个就把杀威棒顺到手中,静候王爷谕下行刑。史大奈已然把眼睛瞪圆了,等候北平王一说拉下去打,他就要往秦琼的身上趴了。

再说杜差听到秦琼说甘愿领刑的话,以为北平王一定就要吩咐左右拉下去行刑了,不觉着用右手一扶剑把,剑环子哗啷啷直响,此时就听北平王说:“嗯!我且问你,你锏伤人命,用的是什么锏?”

“瓦面金装锏。”

“啊!你待怎讲?”

“是瓦面金装锏。”众人一看北平王左手一扶桌案,右手一捋花白髯,眼珠儿乱转,想了一想,这才说:“瓦面金装锏么,嗯,哈,哈哈哈。秦琼你可知道本王的规矩有三不打吗?”

“罪犯不知。”

“年老的不打,年幼的不打,若是有病的也不打。我看你而带焦黄,必是有病。来人哪,将他暂时押下去,等他病愈,再来补刑,带下去。你们办好潞州的回文,叫两个解差回去了吧。”

说毕,摆袖散殿。殿上的众人是无不纳闷,各自散去。这时候,杜差、史大奈、张公瑾众人仍然同着秦琼三个人回到差官房落坐,大伙儿给秦琼道喜。

秦琼说:“这是同喜的事,也免得诸位贤弟们替我挂心啦。”

张公瑾说:“这个事可真怪!瞧王爷今天这个情形,是故意免了二哥的杀威棒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呢?”

杜差说:“咱们先不用管这个事,都没吃早饭呢,来人哪,摆酒,咱们先吃饭喝酒,吃完了再说。”

一时间摆好了酒席,大家入座喝酒。正在喝酒中间,有人送过来回文公事,金甲、童环说:“我们就此告辞回潞州天堂了。”

张公瑾说:“二位,吃完了饭再走吧。”

金甲说:“不价了,早上来的时候我们已然吃了东西啦。既是二哥已然脱开了杀威棒,我们也放心了,路上耽搁了不少的日子,赶紧回去交差,也免得叫我们县太爷放心不下。二哥您还有什么事叫我们带回去的没有啊?”

秦琼说:“回去烦贤弟你们把一切告知单二员外,叫我这兄弟放心吧!”

金甲、童环说:“众位,咱们是改日见吧!”众人送出了门外,这两个人回转潞州交差不表。

再说众人回到屋里二次归座,秦琼一指旁边没见过的几个人,向张公瑾说:“这几位贵姓呀?”

张公瑾说:“咳!咱们净顾欢喜啦,也忘了给你们见了,这是秦二哥,你们见过。”

又一指这三个人对秦琼说:“这三位是:唐国仁,唐国义,党世杰。”这三个人过去见完了礼,复又坐下喝酒。

毛公遂说:“今天的这个事可真奇怪,王爷不是这个脾气呀!”张公谨说:“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

大家正在纷纷谈论之际,就听罗成在当院里说:“王爷的谕下,叫杜差一个人赶紧带着配军秦琼,到里面二堂重审,王爷在二堂坐等,叫马上快去!”

大家一听全都愣了,就说:“得,这又是怎么回事儿呢?”急得杜差是哇哇地乱叫。

“你居然出现了。”侯羽惊讶的说道。

“那可不,我酷不?叫我罗成殿下。”罗成得意道。

“别自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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