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成王败寇
三天之前，最后的一场决赛。
半空之中霸气侧漏的青色蛟龙气势汹汹地朝林未离扑了下去，强大的气势让他终于支撑不住，当场昏迷。可就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一圈淡淡的光晕蓦然浮现，将他包裹了起来。青色蛟龙猝不及防，在碰触到这圈光晕后像被什么给烫着似的嘶吼一声，立刻惊惧退后，颤抖着消失在异兽谱中。
它这一消失不要紧，林瑞可就倒了血霉。异兽谱不但使用的代价高，反噬之力也相当强，用两个词来形容就是斗转星移，还施彼身。所以本来应该由林未离承受的伤害，就此转到了林瑞的身上。
林瑞这会儿基本上就是山穷水尽的状态，真气透支，损耗精血，还被反噬来了这么一下，若不是底子深厚，大约也就命丧当场了。
不过性命虽然是保住了，一身经脉却尽数受损，就连储存真气的丹田之内也一片混乱。甚至当林瀚威飞身从擂台上扶起他的时候，才发现林瑞已然是修为大跌，气若游丝了。
一个只是消耗太大导致昏迷不赢，另一个则是身受重伤修为倒退，比试的结果自然一目了然。
“你是说……我真的赢了？”林未离不敢置信地问道。
林嫣然不耐烦，“都说好几遍了。对，你赢了你赢了！运气可真是好！”说话间又喂了一勺汤药，惹得林未离几乎为之落泪。
“这也太苦了啊大小姐！”
林府正厅的墙上悬挂了一块黑漆金字的匾额，上书大道沧桑。下边儿是一副山水画，画着挺拔陡峭的雪山，顶上矗立着一座若隐若现的的辉煌宫殿。
家主林瀚海端坐在金丝楠木的太师椅上，位置居中，背靠着那幅画。两边则各有一排座位，分别坐了各位长老以及几位掌权的管事，比如林瀚威和徐豪。
“家族大会也过去三天了，该履行的奖励都到位了么？”
一名长老看了看手里的单子，说道：“灵石早已发放完毕，洞府也已经分配好了，只是有几位弟子伤重未醒，暂时无法挑选合适的功法。”
林瀚海道：“那就给他们送些上好的药材，千万不要吝惜。这些孩子都是我们林家未来的希望啊。”
“是，家主。”另一位头发花白的长老点头应下，又道：“此番奖励中的筑基丹得来不易，十分珍稀，我看有的弟子还远未达到服用的条件，不如先由我们代为保管，以免遗失。”他的职责正是分管丹药，自然对此更为看重。
“这……还是尊重一下弟子们的意见吧。若是他们愿意，就由丹房暂时保管，若是不愿也不得强求。还有……”
林瀚海话还没说完，坐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林瀚威突然截口道：“我看瑞儿的筑基丹便不要了罢，至于那个林未离，就更加不能给了。”
众长老们不由得面面相觑，林瀚海则不悦地皱眉，“为何？”
林瀚威冷笑道：“我家瑞儿被那个仙道派来的奸细所害，修为尽毁，还谈什么筑基？而你们，不把凶手抓起来审问不说，还要把他当人才精心培养不成！”
“二爷，此子的功法确有蹊跷，但是他来林府之前只是个普通人，自入府以来对外也并无接触，所以我们都觉得他应该没什么问题。”大长老适时发言道：“就算有什么疑问，也等他醒来再说吧。”
“是么，只怕是醒了也不敢来吧。”
徐豪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瑞公子的事我们也深表遗憾，但这件事和林未离没有直接的关系。宁神医也说了，瑞公子根基被毁是由于强行透支真气再加上异兽谱的反噬，说是被人所害未免牵强。”
长老们听了颇有几个点头赞同的，林瀚威对长老们不好发作，却扭头看了一眼徐豪，哼道：“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徐豪差点拍案而起。
林瀚海见状赶紧给他压下去，“行了！多说无益，等林未离解释过再说。散了吧！”
一场简单的家族会议因为讨论林未离的处置方式而不欢而散。或者说，自从三天前林未离在家族大会中夺魁后，林家的气氛就没好过。
林家那些表少爷们自不必说，整日唉声痛骂就没消停过，虽然这一次痛骂的主角换成了林瑞，但是林未离显然也不可或缺。关键是那盘赌局，开盘的，下注的，通通输了个底朝天，最大的赢家就只有两个人，徐豪和林未离本人。
徐豪说得果然没错，林瑞败北之后，再也没人提他是故意放水假装认输了。即便他押了林未离胜出，赢得了大笔赌金，旁人也只是感叹他的好眼光好运气，羡慕嫉妒而已。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林未离纵然还没有彻底翻身，但是林瑞到底是跌落了云端，从一个万人仰慕的翩翩公子，家族里的精英子弟到变成一介废人，这等落差绝对是他难以承受的。
此刻，他正躺在床榻上，睁开着的双眼眼神空洞，没有任何思想，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神采。
林瀚威带着一身怒气回来，随手重重地带上了房门，吓得门外的仆从们纷纷跪倒在地，待一见到儿子，他的脸色又渐转柔和。
“瑞儿，今天有没有好一点？”林瀚威握住儿子的手，放轻声音道：“你好生将养身体，别的事，都交给为父。为父……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他坐在床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一直没有回应他也不在乎，只是继续说着话，过了好半天，才看见林瑞的眼珠转了转，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这一眼，又把他拉回了可怕的现实，不光体内一点真气也没有，连身躯都虚弱无力。不，不是这样的，我还是那个即将筑基，前途不可限量的天才！当初上官青涯答应过，只要我在擂台上杀了林未离，就可以保我通过修罗学院的入院考核。我还有机会的，还有机会！
林瑞在心中大声地对自己咆哮，挣扎着用嘶哑的声音道：“林未离死了么？”
林瀚威看看儿子，温和地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没有，但他很快就会死了。”
“为父知道你和上官公子的约定……瑞儿，只有你才有资格去修罗学院，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