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有一把刀
第十二章我有一把刀
“当着一个父亲的面如此说他的儿子，无论你有多好的家世，我都应该替他站出来。”于弘扬此时站了起来，挡在伊祁浩泽的面前，不卑不亢，就这样平静的看着伊祁浩泽。
伊祁浩泽此时将目光从于以凡身上转移了过来，脸上的倨傲没有一点收敛：“你是他父亲？你很生气？那又怎么样？”伊祁浩泽见面太多的达官贵人，要么有权，要么有势，可是就像他说的，那又怎样？即使他也知道身边的屠建一直在戒备着，眼前这个男人可能身手很好，但是他有五个保镖都身手很好，他们还有五把枪。身手再好的人也躲不过枪。“屠建，把他带上。”伊祁浩泽后退一步，对着身后中年汉子说道。
中年汉子也不说话，上前一个起越，抬起右腿，一个高边腿对着于弘扬的脑袋凶狠的踢了过来，这一边腿如果踢实了，足以把人踢休克。于弘扬最好的办法就是后退，躲开这一腿，可是他的后面的于以凡，他没法退。那么就只能前进了。边腿来的很快，于弘扬的反应速度也很快，他欺身上前，一拳照着屠建的胸口打了下去。屠建的边腿重，他的一拳同样没有留手。边腿最发力的地方的在于脚，于弘扬由于上前一步，屠建的边腿只是腿上的迎面骨踢到了于弘扬的脑袋。于弘扬的拳头也实实在在打在了屠建的胸口。
其实真正打斗，并不像很多小说下写得五百招内不分胜负，往往胜负就在一两招。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唯力不破。要么你拥有极快的速度，要么你拥有绝对碾压性的力量。
两人一触即分，父亲背对着于以凡，于以凡见不到父亲怎样，只见父亲摇了两下脑袋，便恢复正常，依旧在这自己身前。屠建面对着自己，可以清楚看到屠建微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气，胸口剧烈起伏。于弘扬的手抬起来，在嘴边擦拭了一下。
并不是说屠建的身手差，只是说明。并不是每个人都如石头一样身手那么厉害。
于弘扬放下手臂，于以凡看道父亲袖子口处的血迹，父亲受伤了。他没敢出声打扰父亲，几年的流浪，他的心智早就不符合了他的年龄。于弘扬擦完嘴角后趁着屠建还没把胸口的那鼓气顺好，想去先下手为强，虽然他流血了，那只是嘴里的血，他的伤势并没有屠建重，趁他病，要他命。
于弘扬刚准备提起脚步，只见屠建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指着于弘扬：“我的枪法要比我的身手好。”他的嗓音有点干哑，给人一种喘不上气，有气无力的感觉。只是于弘扬却停下了脚步。
还是那把枪，这是一个热武器的时代，再厉害的身手又怎么样？于弘扬微微挪下身子，把于以凡整个身子都想挡的严实。“你再动一下我就开枪，你可以试试。”屠建扣着扳机的手微微用力，甚至于以凡可以看到扳机已经扣下去一半了，他有种感觉，他真的会开枪。
“等一下。”于以凡让自己的声音足够平静。然后他扭头看向伊祁青丝，他觉得自己再多看一眼那把枪他会害怕，会影响自己的思路。他对着伊祁青丝说道：“当初既然能放了我，为什么今天不行呢？”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怨。
当初吗？当初是自己弄错了，以为他的宣凝的朋友，才会有后来的那场误会。即使不相识，那么何必相助呢？一边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一边是一个不相识的人，自己肯定站在自己疼爱的弟弟身后。伊祁青丝没有说话，就这样平静的对上了于以凡的目光，眼中没有一丝波动。
没人可以怪她冷血无情，毕竟那个院子出来的，没有一颗古井不波的心境，怎么可能走到今天的地步，伊祁家族的老族长伊祁洪都曾说道：“只恨青丝不放牛。”老一辈的人常说男娃是放牛的。
于以凡也没有怨恨，他见过太多的世态炎凉，也懂了好多人情世故，他不怨，就是有些心酸。他坐在石头上，轻轻揉着自己的腿，淡淡道：“对于你的反应，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我没有怨，就是有些心酸，对于你们来说，我们这种小人物可有可无，既然当初放过我一次，为什么今天就不行呢。当初你的帮助，我以为改变了我命运，给了我一次新生，只是，世道不惑，人心不古。本就不该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世界的人，你们却非要纠缠不休。”
“要怪，就怪这个世界太小。本不该有交集的人都要碰到。”听到于以凡的不甘，伊祁青丝轻轻回了句，无论怎么样，她也只是一个女子。心底还是有着一些柔软。
于以凡停止揉腿的动作，从兜里掏出啦一百块钱，朝着伊祁青丝的方向伸去：“那天拿你的一百元，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法还你，既然今天再见，也就索性给了你，欠着的东西，始终心里不好过。”
伊祁青丝看着于以凡，想从他的眼里看出点东西，可是除了失望，灰败之外什么都没有，还有一种吧，哀莫大于心死吗？他是对自己失望吗？可能泛起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点同情，伊祁青丝挪动了脚步向于以凡走去，她没有理由帮他，她能做的就是拿回那一百块钱。给他一点尊严。
“姐，和他啰嗦什么。”伊祁浩泽在旁边喊道，想拦着伊祁青丝。“小子，说吧，跟不跟我走，做不做我的一条狗，只要你说好，我就放你父亲走。”
“宁死不为狗。”于以凡依旧伸着手，只是扭头看了看伊祁浩泽，又把目光投向伊祁青丝。
伊祁浩泽讥笑道：“有骨气，我最喜欢你们这种有骨气的贱骨头，屠建，你等什么，动手。”
“慢着。”伊祁青丝说道。然后又向前走去，还是想要接那一百块钱。女人一根筋时很可怕，也无法理喻。也可能确实是于以凡眼里的灰败，还有失望触动了他。
伊祁浩泽没有说话，他和伊祁青丝在一起时，只要伊祁青丝说话，他都是以自己姐姐为主。伊祁青丝从于弘扬面前走过，她没有丝毫担心于弘扬会拿她做人质，她对屠建的枪很自信，毕竟那么近的距离，不等于弘扬有动作，屠建已经开枪了，她也看得出来，于弘扬是英雄，英雄都识时务。她来到于弘扬身后，面对着于以凡。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去接向于以凡手中的钱。
她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这个大男孩，那夜本就视线不好，他又一身脏衣服，一张脸上满是泥土。现在的他，坐在这块石头上，两条腿无力的耸拉着，上身却挺的笔直。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在她看来很便宜的衣服，却被他单薄的身体穿出不一样的感觉。一双不算大的眼睛，尽管充满了灰败，却被黑色眼眸衬得有神，显得一张脸也多了几份英气。这张脸还可以看出一个词，坚毅，只有经历真正的风雨才可以显露出的气质。
坚毅，对，坚毅，如此坚毅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认输，会在眼睛里显露出灰败，当初那一夜他是杀了人才逃了出来，如此一个身残的人都可以杀了一个健壮的男人，自己一个女子，离他这么近。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自己和浩泽还是太过自信骄傲。以为整个场面都在自己控制之中，太过粗心大意。小看了这个大男孩。伊祁青丝不愧是伊祁家族老族长都夸奖的第三代，一瞬间心思急转，想明白了所有因果。就想要把手伸回来，然后快点离开于以凡身边。
于以凡从伊祁青丝向自己走来就一直在观察她，一如那夜初见般的美，简单的马尾，额角略微凌乱的头发。他看到伊祁青丝脸色变了变，便意识到伊祁青丝肯定发现了自己的意图，他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不知道伊祁青丝从哪里发现了端倪。尽管此时他的手离伊祁青丝的手很近，不是最好的动手时机，可是他必须要拼一把。因为他看到了伊祁青丝的手已经要往后挪了。
机会永远都是自己把握的。
他猛的前伸身子，利用惯性让自己往前挪动的距离更大，终于在伊祁青丝还没挪回去的时候，抓住了她的手。往回拉。而他手里那一百块钱早就随着他没伸身子之前的一瞬间松开了。入手一片柔软，略微有些冰凉。可是还没等于以凡好好感受，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而伊祁青丝因为他的大力回拉，一个踉跄，斜着摔倒在他胸口处，一头砸在他胸前。于以凡背上靠着之前他坐的那块石头。
因为他前伸身子的动作太过剧烈，惯性太大，已经带动他的身体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抓住伊祁青丝手的一瞬间，他就重新坐在地上了，背上硌着那块大石头。如果不是伊祁青丝正好倒过来，估计于以凡那个前伸，随着惯性，他就是直接趴在地上了。
说到底，还是这双断腿。
伊祁青丝只看到于以凡一个前趴，就拉着自己的手，接着从他手上从来一阵大力，自己便站立不稳，随着他拉扯的方向倒下去。再坚强的女子此时也会叫吧？她没能叫出来，只是觉得自己脑袋撞上了一个人，虽然不是石头什么的，也够懵一会的。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觉得左肩的脖子处一阵微凉。
那是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