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势均力敌
秦军的两百余艘快船如同一群剑鱼般钻进周泰的船阵中。快船上的士兵以轻便的短弩就近朝孙坚军攒射，密集的箭雨朝孙坚军战船上倾泻而去，孙坚军的士兵如雨点般落入江中。孙坚军也没有坐以待毙，他们以一种特制的投标攻击较远的秦军快船，以钩镰枪攻击较近的秦军快船，不断有秦军士兵或中标落入水中，或被钩镰枪钩断了头颅。这一边的江面很快便染成了斑驳的红色。
就在快船同周泰的战船缠斗的时候，秦军的战船正在包围周泰的舰队，与此同时数十条火船径直朝周泰的舰队冲去。
周泰一见秦军的火船飞驰而来，登时明白秦军的用意了，当即命令最靠前的一百艘战船脱离船队挡住秦军的火船。
一百艘战船相互错开排成两排迎上秦军的火船。此刻，秦军的火船已经鼓满了帆，速度比快船还要快上一分。
转眼间，双方便在江面上相遇了。只见周泰的战船猛转着弯，他们试图用这种方法挡住火船的冲击，同时战船上的弓弩手向近在咫尺的火船发射火箭。而火船则尽力避开这些战船的拦阻，然而有几艘倒霉的火船被战船掀起的浪涌给打翻了，另外还有十几条火船已经燃起了火头，正在迅速蔓延。
被点燃的火船干脆就近朝朝对方的战船撞去。随着十几团火球的升起，十几艘孙坚军战船登时被烈焰包裹住。被烈焰裹着的双方士兵惨叫着跳入江中。
与此同时，其他的火船试图趁机冲破对方战船的阻击，然而绝大多数都没能得逞。它们不是被对方战船掀起的浪涌打翻，便是不得已就近撞上对方的战船，一个个的火球不断在江面上升起。不过仍有少数冲破阻碍进入周泰的本阵之中。
周泰见状，只得命令各船散开。
冲入周泰本阵的火船开始就近攻击，一团团的火焰在周泰本阵中升起。片刻之后，周泰本阵中的数百条战船便已经完全不成阵型了，其中数十条战船正在烈焰中呻吟着。
就在这时，原本在四周观战的秦军战船开动，从三个方向朝周泰本阵杀来。然而，也就在这时，埋伏在各港汊中的江东水军主力已经出现在江面上了。留给秦军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秦军水寨之上令旗舞动，另外千余艘战船也从水寨中汹涌而出，朝正沿江而下的江东水军主力迎了上去。
秦军八百条战船围拢上来，而此刻周泰本阵的战船已经完全不成阵型了。
秦军战船与周泰本阵战船混战开，江面上比之前更加嘈杂了。双方水军在极近的距离以弓弩对射，不断有双方士兵栽落江中；有的战船猛地与对方的战船撞在一起，随即双方水军呐喊着挥舞着兵器跳到对方的战船上与对方的水军白刃肉搏，鲜血不断被挥洒而出，双方战船的船舷夹板登时被染成了斑驳的血色；整个江面就像沸水一般，落水的双方水军士兵只要还有一口气便仍然在战斗；燃烧的战船缓缓向一侧倾倒，有的已经完全侧翻，大半已经浸入水中，空气中弥漫着炙热的空气，还有各种焦糊的味道；甘宁的坐舰从混战的双方战船中穿梭着径直朝周泰的坐舰冲去，甘宁按着分水大刀立在船首，虎目之中全是熊熊的战意，此刻，周泰也注意到了他，周泰的坐舰也迎面而来。
双方的战船在嘈杂混乱的战场上相遇了。一阵箭雨兜着头脸朝对方倾斜而去，双方战船猛地撞在了一起。紧接着，双方水军以锁钩勾住对方的船舷，各执兵器呐喊着跳到对方的战船上。
双方士兵在双方的船舷上混战开来。双方士兵呐喊着朝对方攻击，一个个扯着嗓子嚎叫着，双目血红。
甘宁提着分水大刀纵跃到周泰的坐舰上。大吼一声杀入对方兵丛中，转眼间便有数名孙坚军水军身首异处。甘宁继续舞刀前冲，与一名部将相遇，几招过后，这名部将不敌，弃下兵器，慌忙后逃。甘宁踏前一步，猛地跃起，分水大刀自半空中疾劈而下。眼看这名部将就要成为有一个刀下亡魂了，突然一个身着黑色硬皮甲的刀疤大将从一侧杀出，大吼一声，同时手中大刀朝甘宁的腰部扫荡而去。
甘宁心头一惊，连忙舍下那名部将，身体在半空中一拧，同时手中分水大刀朝对方的刀刃斩去。
“铿锵”一声大响，双方落地，各自退开数步，提着大刀对视着。
“周泰，今家甘爷爷定要取你项上人头！”甘宁一脸兴奋地说道。
周泰冷笑一声，一抖手中的大刀，“今日还不知是谁取谁的人头！”
甘宁打了个哈哈，将分水大刀扛在肩膀上缓缓朝周泰走去。周泰见状，不禁眉头一皱。
甘宁来到周泰面前三步处时，突然虎目一凝，大吼一声，分水大刀高举过顶急劈而出，势若奔雷，直可裂山崩岳，惊人至极！
周泰大吃一惊，连忙举刀招架，两柄大刀在半空中猛烈一撞，铿锵大响惊人至极。周泰只感到一股惊人的巨力从对方的刀锋上直透过来，止不住后退了几步，直退到船舷处，左脚跟猛地踏在船舷处，碎木四下崩飞。周泰横着大刀以双手和肩部的力量硬扛着，甘宁则双手握刀向下猛压，两柄大刀紧紧地格在一起，发出‘咔咔咔’的摩擦声。
突然，周泰大喝一声，整个人向前猛地一顶。甘宁面露惊讶之色，退开一步。周泰趁机一刀横斩而出。甘宁错步让开，复又攻上。两人在船舷处大战开，刀光赫赫，气势惊人。
五十招过后，不分胜负。此刻，周泰的本阵船队已经被分割成了两部分，正在苦苦支撑。而江东水军的主力正在上游的江面上与秦军的阻击舰队鏖战，虽然占据上风，但在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突破秦军水军的阻击。
甘宁继续与周泰大战。突然周泰坐舰的船尾处升起一团火焰，几乎同时，甘宁坐舰的船头处也升起一团火焰。原来是双方的水军在对方的船上点燃了大火。大火迅速蔓延开，在很短的时间内，两艘长达数十米的楼船便几乎被烈火包围了。
双方士兵纷纷跳入江中，而甘宁和周泰却仍在被大火包围的甲板上大战不休。突然，一条桅杆轰然朝两人砸来，正在交锋的两人吃了一惊，拼了一招个退开数步，几乎就在此同时，那条着火的桅杆正砸在两人之间，紧接着船身发出一声悲鸣，向一侧倾倒下去。甘宁、周泰两人也顾不上交战了，跳出烈焰燃烧的战舰坠入江中。
此刻，正在江边寨垒上观战的一众大将都不禁着紧地注视着江面上的大战，陈楚更是不禁担忧甘宁的安危。
落入水中的甘宁和周泰很快便被各自的部下捞起。周泰当即传令身下的战船向主力方向突围；而甘宁则严令各舰加紧攻击。
秦军水军的整体水平必竟不如江东水军，虽然各船都竭尽全力猛攻对方，然而周泰仍然率残余船队冲出了包围。此刻，周泰的战船只剩下不到两百艘了。
“传令甘宁给我追！”陈楚冲传令兵吼道。
“且慢！”徐庶连忙叫住正准备去传令的传令官，朝陈楚抱拳道：“陛下，事已不可为！再战下去对我军将有害无益！”
众将注视着陈楚，等待他的决断。
陈楚眉头一皱，随即对传令官道：“鸣金收兵！”
传令官应诺一声，跑了下去。
挂在水寨最高处的金钟之声急骤地响了起来。
正在同江东水军主力鏖战的阻击舰队当即且战且退朝水寨方向退去，与此同时，甘宁则率领船队朔江而上接应阻击舰队。
江东水军顺流追击，不过只追击了百余步便调转方向朝己方水寨而去。
秦军水军顺利退入水寨。陈楚率领一众大将来到埠头之上。
浑身湿漉漉的甘宁从船上下来，急步来到陈楚面前，一脸惭愧地抱拳道：“陛下，末将有辱使命！请陛下按军法处置！”
陈楚扶起甘宁，看见其肩上还挂着些水草，自然而然地替其清理掉。甘宁见状，不禁感动万分。
陈楚拍了拍甘宁的肩膀，和声道：“此战虽然没能如意，但也让江东水军见识到我秦军水军的利害！兴霸不必自责！”
“多谢陛下不罪之恩！”甘宁站了起来，退到陈楚身后。
陈楚站在江边遥望着江面上一片狼籍的景象，双方数以百计的战船仍然在燃烧着，还有许多战船半倾覆在江面上，数以千计的尸体和断木残骸一道随波逐流。
陈楚不禁心生感慨，对甘宁道：“立刻派出小船，尽可能地打捞同袍的尸体！”“是！”甘宁抱拳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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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从战船上下来，立时便看见孙坚和众步骑军将领等候在埠头之上。急步到孙坚面前，请罪道：“主公，全因末将过失，致使主公计划落空！”
孙坚哈哈一笑，扶起周泰，豪声道：“将军不必自责！将军当时的处置并不算错，何况陈楚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孙坚注意到周泰浑身已经湿透，并且铠甲多处破口，显得有些狼狈。于是关切地问道：“幼平，你是否受伤了？”
周泰不禁心中感动，抱拳道：“主公放心！末将并未受伤！”
孙坚皱眉问道：“你在江上遇到了谁？”
周泰回禀道：“末将在江上遇到了秦军水军副都督甘宁！”甘宁现在虽然统领全部水军，不过他的职位还是水军副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