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始步
言归正传，衣橱的状况是令人绝望的。
爱丽丝找不到任何一件可以充当运动服的服装。
这可让她大伤脑筋，要知道武术无疑是世界上最为剧烈且危险的运动项目之一，在练武时必须穿着尽可能轻便的服装。
现实中的武术并非电影里描述的那般，不会有哪个蠢蛋身穿笔挺的西装，或者是盛装礼服去舞刀弄枪。
这么做毫无疑问会给身体带来很多额外的负担，还非常容易受伤。
何况，在此之前，这些女孩子的华丽裙装，爱丽丝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穿。
因为她没有自己学会穿戴的必要，作为衣来伸手的贵族千金，一直以来，都是由女仆赛琳娜代劳的。
可是眼下赛琳娜可能伤势未愈，不只是她，府里的女仆大多数都在昨夜的袭击里受了伤。
府里恐怕现在正因为人手不足而忙作一团。
“哎……只有靠自己了啊……”
爱丽丝发出像这般的叹息声，在衣橱里翻找了起来，最后挖出了一件看起来最容易穿戴，也是最便于行动的荷叶吊带裙。
看似简单的结构，却也依然让她摸不着头脑。
“这玩意怎么弄来着，从头上套进去？”
爱丽丝将衣裙比在身前，望向橱门背面的硕大铜镜。
然后，从镜中映出的——将裙装比在胸前，正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女的倩影，瞬间俘获了她的目光。
——太，太，太可爱了……！
这一刻，非常唐突地，爱丽丝被她自己的身影给迷住了。
虽说在昨夜见到妹妹索菲亚的时候，也让她有一瞬间惊艳的感觉。
但那时候，她的记忆还处于混乱当中，索菲亚又是欠缺表情的女孩，最多只让她觉得“像是洋娃娃般的可爱”。
可是，眼前的女孩子是在是不妙，非常不妙。
如果“不妙”设有等级的话，这毫无疑问是史诗级的。
干爽而柔顺的桃金色秀发留到了刚刚触肩的长度，额头前斜分的刘海让她显得比实际年龄更为成熟，惹人怜爱的粉嫩脸蛋上镶嵌着水灵的双瞳，微微下垂的眼角使她看起来温柔而娴静。
微微翘起的身体曲线，和与生俱来的的娇柔体态，仿佛在身上描绘出一种奇特的光晕。
让她看起来仿佛不是人类，而是妖精、或者天使之类的高等种族。
而现在，自己正不得不先为这美丽的妖精褪下身上的睡裙……
先主申明——这并非出于某种见不得光的理由，而是迫不得已的。
何况，从起床时起，爱丽丝就隐隐觉得自己的身上有些黏黏的感觉。
——没错，肯定是出汗了！既然如此，换衣服也就顺理成章……要知道，女孩子必须时刻保持清洁美丽。
“啊啊~~好麻烦啊~~”
就在胸口正“咚咚”打鼓的时候，爱丽丝不知是向谁发起了牢骚。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小手微颤地伸向睡裙的裙摆，再将它慢慢地撩起。
细腻而光洁的大腿肌肤，一点点地暴露在自己的视野之中，她忍不住用手指轻轻戳弄两下。
——好柔软……为什么会这么柔软！女，女孩子的身体实在是太厉害了……！
指尖传来富有弹性的手感，让“少年”暗暗发出惊叹，她只觉得一股热流飞快地涌上脑门。
可是，“真·纯情少年”的顽疾再一次卷土重来，爱丽丝没能继续下去，小手又匆忙放开了手中裙摆。
接下来，像这样掀起-害羞-放下-再掀起的纠结的过程重复了好多次。
——诶诶！！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终于，爱丽丝闭起眼睛，双手猛地向上一拽，将自己的睡裙自上而下撩高到了肩膀，并一鼓作气地套出了头颈。
些许冰凉的空气，直接打在了一丝不挂的肌肤上。
然后，无法形容的解放感、心头发痒的羞耻心、以及火热而紧张的躁动都一股脑地袭向她。
现在，倒映在铜镜里的，是这世上最为纯洁而美丽的生物——萝莉。
而只要睁开眼睛，就能将这革命性的美景收入眼底。
光是想象一下，爱丽丝就止不住发颤的肩膀。
——不，不要慌！没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自己的身体嘛？早就见怪不怪了不是吗？
爱丽丝一边努力暗示着自己，一边调整急促的呼吸，最后……缓缓地撑开自己的眼皮。
可就在此时，随着“吱呀——”一声，木质的房门被推开了。
“诶……？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
大惊失色的爱丽丝发出了一声极为惊慌的怪叫声，她一个踉跄，整个人都一头栽进了衣橱里。
在房门口来人的眼中，爱丽丝正被埋在礼服堆里，只有雪白的背脊和高高翘起的臀部一览无遗。
“干什么呢……？”
爱丽丝的眼角挂着狼狈的泪花，她转过头去，只见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自己的妹妹——索菲亚·艾尔·克鲁斯尼尔正投来一种冰冷的、仿佛能将人冻伤的目光。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误会！”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展开了，穿越之后的第二天，爱丽丝就向妹妹献出了自己光溜溜的小屁屁。
“……放心吧。大致的状况我已经了解了。”
“等等，你了解什么了！？”
“就是那个吧，简单来说，爱丽丝姐姐正对着镜子里的裸○发○，才刚打算尝试进一步的自○时被我唐突打断了。真是抱歉，就算是自己的卧室，进门前也该先敲门。不过……呵呵……对着没有发育的幼体也能兴奋，姐姐的性癖还真不简单啊。”
“不对不对不——对~~~~！我……”
爱丽丝的脸颊红得就像是熟透的苹果，她紧眯双眼，两只小手惊慌失措地在头顶摆动，并放声尖叫起来，喧闹着自己的无辜。
事实上，爱丽丝也并非是无辜的，只不过那颗“真·纯情少年”的青涩心脏，还没有勇气让他做到索菲亚所说的那个地步。
“你还是老样子，真喜欢闹腾啊，小子。”
可妹妹突如其来的话语，却让爱丽丝心头一颤。
“你，你在说什么啊？”
“对于状况的理解分析能力也迟钝得很，当然，前提是你没有在演戏。”
“演戏？索菲亚你到底……”
妹妹的态度让不祥的预感在爱丽丝的脑海中蔓延，一个破天荒的恐怖猜想从她的心头萌生。
“还不明白么，小子？”
索菲亚说着，缓缓地举起右手，张开虎口，用食指瞄准爱丽丝，作出一个“开枪”的手势。
这一瞬间，最糟糕的猜想化作了现实。
就好像是被激怒了的狮子一样，爱丽丝的眼神猛地锐利了起来。
她跨过床板一跃而起，先发制人地扑向了自己的妹妹，并发出一声咆哮。
“你把我妹妹怎么了！？”
可索菲亚就好似早有准备一般，轻轻侧身便灵巧地一闪而过。
爱丽丝的没能抓到对手，只在指缝之间留下了发丝悄然溜过的手感。
“一大早就活蹦乱跳的，看来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
妹妹的话语中，读不出多少情感的起伏，然而爱丽丝却突然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上了一般，一股难以形容的恶寒袭上了她的背脊。
紧接着，黑色连衣裙的身影化作一道漆黑的锐风，从爱丽丝斜后方的视觉死角直逼她的脸颊。
爱丽丝条件反射地架起手臂作出格挡，立刻，从手背和侧肩同时传来了仿佛被长鞭抽打似的刺痛。
没能完全防下这干脆而猛烈的一击，爱丽丝失去了平衡。
眼见身体朝着相反的方向倾倒下去，她急忙跨开双腿，用步法来稳住体势。
狼狈地踏稳脚跟之后，出现在爱丽丝视野里的，是高高抬起纤细大腿。
淡紫色的裙摆正和桃金色的双马尾一在半空飘扬飞旋。
很难想象，那是贵族千金所能做出的犀利踢技，大开大合的动作也让索菲亚的裙底风光隐隐可见。
可没有仔细欣赏的闲情，索菲亚洗练的攻击就如暴风雨一般接踵而来。
之后，两个女孩在狭窄的卧室之间，展开了眼花缭乱的高速攻防。
此时索菲亚所施展的武技，是一种名为SYSTEMA的军用搏击术，在U国特种部队内部被广泛采用。
SYSTEMA与爱丽丝精通的C国拳法有所不同，比起一招一式，只注重于培养身体的本能。
通过常年磨练的战斗直觉，激发出身体的潜能，让肌肉和骨骼做出极为快速而敏锐的反应，就像是机敏的野兽一般。
由于近代军用实战化的发展，让索菲亚的SYSTEMA不含丝毫的表演成分。
这是真正的杀人技术，不同于竞技体育，没有规则和限制，只是一味追求如何最有效率地击败敌人，使得她的每一击精准而凶狠地针对人体的要害。
阴狠的打击路线和幻影般的肢体加速，让爱丽丝应接不暇。
在旁人眼里或许两人势均力敌，可爱丽丝却心知肚明，自己只是被单方面地被牵着鼻子走。
索菲亚完全主导了战斗的节奏，但同时，也进一步让爱丽丝确信了对手的身份。
爱丽丝无法忘怀眼前女孩所散发出来的，那冰冷到令人冻伤的杀气——没错，就和“那时”研究所里，和黑衣的男人交手时一模一样。
——为什么？索菲亚为什么会变成那家伙……？
胡思乱想中，让原本就略显生疏的拳法变得更为迟缓。
终于，一次不谨慎的反击错失了目标，只是轻轻擦到了对手的肩带。
然后，一晃眼的功夫，索菲亚便从视野中消失了。
待爱丽丝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身躯已经无法动弹。
她只觉得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正紧紧地攀附在自己的身后，同时，能清晰感受到两个微微凸起美妙触感顶在后背。
爱丽丝低下头，眼看着白皙的手腕从自己的腋下游上前胸，然后被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漂亮手指，轻轻地点在了自己的颈边。
胜负已分。
假如这是实战的话，恐怕爱丽丝的动脉就已经血如泉涌了。
“好了，爱丽丝姐姐，是我赢了。还是老样子，你的战斗方式太天真了，昨晚也是，像那种无药可救的恶徒，你最后都没有痛下杀手的决心，在这个毫无法纪可言的世界里，今后实在是很让人担忧啊。”
“欸？什么意思？昨夜还有人活着！？”
爱丽丝诧异了，昨天夜里，她应该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对手。
“啊啊，幸存的只有一个，应该是他们的头目。”
“怎么会……”
朦胧的记忆中，爱丽丝在昏迷之前，用尽全力挥出了倾注浑身力量的一拳，她最后所见到的光景，是被击碎的建筑外墙，那样的威力绝非人体可以承受的才对。
“只能说是神乎其技的武技，居然能控制炸弹一般的力量隔过人体，直接击碎后方的建筑，应该说C国武学果然博大精深么？”
“……”
不可思议的是，敌人的存活却没有让爱丽丝涌起丝毫懊悔的情绪，反而不可思议地松了口气，一股安心感油然而生。
“姐姐，战场上对敌人手下留情的话，结果就是这样哦？”
说着，索菲亚像是一只狩猎成功的小野猫一般，将小嘴探到了爱丽丝洁白的侧颈旁，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恶作剧似地轻咬了下去。
“嗯吖~~~！”
敏感的肌肤传来轻微的湿热和痛楚，让爱丽丝不禁地发出一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娇声。
“快！快放开我啊~~~！”
爱丽丝奋力挣扎，可无奈自己的腰肢正遭到牢固的钳制，手脚各处的关节也被巧妙地封锁着，她引以为傲的拳法一筹莫展，只能任由索菲亚宰割。
“只要你不继续闹腾，乖乖投降的话……”
“好好好——我投降！我输了！请放了我！”
“嗯……接下来还要再摸摸我的头，说‘索菲亚真乖，索菲亚真厉害’，我才放了你。”
可这时候，索菲亚突然一改冷漠的口吻，娇声娇气地在爱丽丝的耳边，提出了完全超出想象的要求。
“啊喂——！这又是唱哪出！？亏你……”
——亏你说得出这么恶心的话来。
可是爱丽丝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只见扎着两条马尾辫的可爱脑袋，已经完完全全地靠倒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粉嫩的脸颊就像是撒娇的猫咪一样在耳边上下蹭动。
同时，就像是为了让爱丽丝能顺利抚摸自己一般，索菲亚解开了对一条手臂的拘束，她那满心期待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不，不对！不可以被骗了！这可是个冷酷无比的特工大叔！啧，太，太恶心了！
可就在爱丽丝的内心进行激烈斗争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卧室门口正站着另一个人影。
那是负责照顾三姐妹起居的年幼女仆——赛琳娜。
或许，她已经在哪儿站了许久，毕竟从刚才开始房门就大开着。
“那，那个……我，我……大小姐，三小姐……我，我……我什么都，都没……”
赛琳娜注意到了爱丽丝的视线，急忙举起双手蒙住眼睛，面红耳赤地主张自己没有偷看。
可惜的是，赛琳娜的小手的指缝压根就没有合拢，她好奇又害羞的视线正饶有兴致地锁定着两位正在肌肤相亲的小主人。
其实，赛琳娜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恰好是索菲亚将爱丽丝完美制服的瞬间。
所以，她所见到的情景是——肩带脱落正裸露着上半身的索菲亚，从身后紧紧地将一丝不挂的爱丽丝搂进怀里，并亲吻头颈的“相亲相爱”的一幕。
“不，等等，赛琳娜，这是个误会！”
“请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爱丽丝小姐和索菲亚小姐只，只是非常亲密的姐妹……”
“嗯，我们是亲密的好姐妹。”
“我去！原来你故意的是吧！”
就在这样一个被妹妹“热情”拥抱的温馨早晨，如同妖精般可爱的幼女——爱丽丝·艾尔·克鲁斯尼尔，开始了她这一段波澜壮阔的崭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