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还好吗？”
莫思邪走到女孩儿身前，看着眼前只半年不见的面容，语气不如当初谈话时候的那种僵硬冰冷。
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儿事，只能将之归结于老乡相见的那种亲切。
“还好，你呢？”
慕思雨嫣然一笑，捋了捋耳边的发丝，静静的道。
“还行，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我也没想到！”
两人说话都有些不自然，莫思邪还好，他从没有想过和慕思雨还能遇见，所以不自然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慕思雨却是知道莫思邪就在这里的，曾经无数次想过相遇时候的画面，准备了千言万语，但是真的见面，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气氛的尴尬，一直持续到了饭后，饭桌上那沉默的气氛实在让人受不来了，偶尔说上几句都是客套。
这次显然是慕思雨来找莫思邪的，对于慕思雨的目的他不清楚，却也不问。只是闷头走着。落后一步的慕思雨，却一直埋着头。
神色有些气馁。过了这么久才来相见，她花了很长的时间堆砌自己的勇气，这一次要不是听说莫思邪回了学校，担心事情大到真的要被开除，以后茫茫人海真的再也见不到的话，她或许还不会出现。
但是一旦见面，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她是学校的焦点，当然现在她依旧是，但与以往不同，她成为焦点更多的是因为容貌。而不像以前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优秀。那个时候的莫思邪，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惫懒学生。
可是在天青，莫思邪成了人们的焦点，不管他做的对错，至少大部分人认可了他的所作所为，相比于之前，慕思雨多了几分忐忑。
莫思邪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啥。只是用余角扫视着慕思雨，终于到了宿舍楼下。莫思邪回头，想说再见。可是慕思雨抬起头来，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
“思邪，陪我再走走好吗？”
夜幕还没有降临，傍晚的霞光，透过几片轻浮的白云，洋洋洒洒的铺了下来，洒在慕思雨好看的脸上，白皙的面颊因为金色照耀，而充满一股异样的气质，可爱而好看。
莫思邪点了点头，向另一方行去，只是这次却走到了慕思雨的身边。慕思雨捏着衣摆，轻抿着下唇，不时的拿眼角去看左边的莫思邪。
每当莫思邪感应转头，又快速的移开，莫思邪只是温和的笑着，跟着移开。
“你，你有女朋友了吗？”
“什么？”莫思邪何等耳力，虽然慕思雨声细如蚊，但还是被他听得清清楚楚，正因为听得太过清楚，所以他诧异的望着慕思雨问道。
慕思雨受不了莫思邪的目光，悄悄埋下了头，可是马上又抬起头来，脸上的两抹红云清晰可见，紧握着双手，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对视着莫思邪的双眼，呼吸却有些粗重，她说：“你，有女朋友了吗？”
看着慕思雨认真的神色，还有带着害羞的倔强，莫思邪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个，那个，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看莫思邪怔怔的模样，慕思雨终于将勇气耗尽，慌乱的摆动着手臂，闭着眼，将脸转向一边，不愿莫思邪看见自己的失落。
“没有！”莫思邪心中好笑。看见慕思雨现在的模样，心道：是不是漂亮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那么好看。
“真的？”慕思雨惊喜的问道，很快又发现自己失态，似乎是感觉饿难为情，掩着面颊，却忍不住从指缝偷偷打量莫思邪的反应。
“我何时骗过你？”莫思邪反问，慕思雨更觉不好意思。
“那，那……”慕思雨放下手，却依旧低着头，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别急，你慢慢说！”莫思邪觉得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笑得这么开心，原来女孩儿害羞是这个样子。
“那，我们的约定？”
“约定？什么约定？”莫思邪茫然道。看着慕思雨充满了疑惑。
“你不记得了吗？”慕思雨抬了抬头，语气也不像刚才那么有朝气，似乎很是失望，又不愿意低头，只是一次次望向莫思邪，却没有勇气继续说下去。
莫思邪挠挠头，他真不记得有什么约定。可看到慕思雨脸上隐藏的伤心，莫思邪不愿意说出口，只在脑海里一次次的搜寻于慕思雨相处的一幕一幕，期待想起来。
突然，莫思邪的思绪回到了那个辍学之前的下午，那一天就是这个女孩儿，同样是在夕阳沐浴之下，抓着衣角，有些害羞，有些腼腆，她叫住刚要离开的他说过一句话，她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你也还没有喜欢其他的女孩子，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莫思邪脑袋一疼，当初他以为就是一个玩笑，所以就当做玩笑没有深思。但是现在，当这个女孩儿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知道，那不是个玩笑。
他同样也知道了问什么慕思雨会没头没脑的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原来在这个女孩儿心里，那不仅不是个玩笑，还是一个约定，因为莫思邪犹如玩笑般的回答，而形成的约定。
莫思邪开心吗？有一点，正常的男性，遇到一个漂亮女孩儿的表白都会开心。但是莫思邪却有些复杂，为什么，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
而他不敢肯定自己答案。
“记得，当然记得！”莫思邪混乱的脑袋，想起的只是结束这个女孩儿脸上的伤心。
“真的？你没有骗我？你说过，会回答我的，那么你，你的答案是……”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急切，失了矜持，可是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莫思邪，期待着回答。
“……”莫思邪这下真的沉默了，他的答案？交往？不，他不肯定，他不肯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儿，这么久了，将近一年的时光，他想起过她，可是次数并不多。
喜欢吗？看着娇艳的女孩儿，他说不出违心的话。但是这样就可以交往吗？他不知道！
经历过父母那种反目成仇，他依旧不怀疑爱情，因为哪怕被母亲逼得走头无路，父亲依旧没有后悔曾经爱过她。是父亲让他明白，爱情的忠贞和强大。
同时也是父亲让他明白，爱情没有随随便便。爱错了，就痛却一生。可是真的爱，需要时间。所以他有了答案。
“对不起！”莫思邪说着都不敢看慕思雨的脸。他能够感觉到慕思雨徒然僵硬的身体，和那种被拒绝的伤心。慕思雨转身就要跑开，是的，她伤了心，可是却不愿意在一个拒绝自己的人面前哭泣。
“对不起，我没有那么爱你，所以不敢轻易接受你的心意，但是，我喜欢你，至少这一点我不想骗你，也不愿骗自己。如果你愿意，我会让自己努力爱上你！”
莫思邪紧紧抓着慕思雨的手，不让她离开。说出的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耻，可是那就是他的心里话。
慕思雨耸动着肩膀，缓缓转过了头，带着眼泪的面庞，啜泣着笑了。眼角却还有汩汩的眼泪滴落下来。
莫思邪看着心疼，轻柔的揽着她的肩，将她拉进怀里，抬手慢慢拭去那斑驳的泪痕。
“思雨，谢谢你！”莫思邪在心里说道。
慕思雨听不到，她只是抬起手环住了莫思邪的腰。
云朵被晚霞分割得支离破碎。太阳就在这时走完了一天，最后的炙热被晚起的风吹冷，残余的白色光芒，用尽最后的力气投向地面，将那对拥抱的人影，拉得很长很长。
树叶开始掉落，随着掠过的风莎莎而响。夜幕伴着这欢快的乐曲，悄悄来临，大地步入沉眠。
第二天，莫思邪来到学校的时候，享受着众人怪异的眼神，一时间被弄得莫名其妙。奇怪的是，就连卢雨辰三人也是拿那种目光看他。
再然后，莫思邪知道了原委。他突然很欣赏《清语》的办事效率，虽然你是周刊，但是你这个办事效率真的没话说。
只是一看封面莫思邪完完全全对主笔《清语》的那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一边感叹《清语》是不是该改行做八卦杂志之余，却又有些无奈。
“天青榜最新情侣新鲜出炉，速来围观！”你瞧人家这标题写的，够直白够通俗了吧，再配上不知从哪儿偷拍的一张拥抱的照片，这想不火都难。
“莫子，你这头条是久居不下啊，刚平息一波，又来一波，你这影响力，哥们儿我甘拜下风！”卢雨辰装模作样深揖，一副感叹加佩服。
“莫子，你是怎么把慕大美人给骗到手的，有啥经验没有，要不给我分享分享？”童辰一脸谄媚的凑上前来，好像真的是来请教的一样。
“差不多得了，思雨和我是高中同学，要学经验，就是这个！”莫思邪在童辰脑门上狠狠一拍，不管那家伙不满的眼神，慢悠悠的说道。
“嗯，原来还有这料？不对呀，按照《清语》一向精准的情报，不会不写这茬啊？”
童辰一脸纳闷儿，像是想起什么不合理的东西，拿着《清语》就是一顿猛翻。看得其余几人纷纷大笑。
笑后莫思邪又有些头疼，以前再大的事情，好似班上这些同学都不怎么理会自己的，只是偶尔议论几句。可是现在倒好，不论男女，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反正就是有些让人不舒服。只能暗叹：八卦啊八卦，真是害人不浅啊！
没办法左右，莫思邪只好对此视若无睹，将一颗脑袋狠狠的埋在书本之间。一下课就跑到外边透气，教室里实在太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