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破例
殿外众人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看着轰然关闭的殿门心里不知作何感想。蓝笙心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满地嘟囔，“哼，这些人怎么这么小气，这么点事还要商量吗？”
获都摇了摇头，看着云岚和秦秀秀，心底有些担心他们，但是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岚倒是一脸淡然，本来他测试就没通过，是玄明让他跟着一起来太一门的，此刻的情况他大致也想到过，因此当掌门和首座意见不同的时候他倒也没多想，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大不了下山回风城，就当做了一场春秋大梦吧，云岚如此安慰自己。
在云岚旁边的秦秀秀的神色就显得有些惶恐了，蓝笙见她这幅表情，只道她担心自己不被接受，好心安慰她道：“秀秀姐，不用太担心了，你师父既然都把你带到这儿了，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打算的……”
“我倒不是担心自己，我是担心我师父，他这样做是破了规矩，不知道掌门会如何对他……”
蓝笙一听，这才发现秦秀秀原来不是担心自己，叹了口气，“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你操心也没用嘛……”
蓝笙话音未落，却忽然听得有一个刺耳的声音道：“哼，都怪你！黄丁资质的人怎么又资格站在这里？现在师父们都不理我们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拜师！”
“就是就是……”其他人纷纷附和着。
说话的人是一旁同招募的弟子，他们满怀欣喜地来到太一门，都指望着今日能拜入一名首座门下从此开始修仙之旅，可未曾想云岚竟然是一个未曾通过测试的，靠着与玄明仙师的关系才能到此的“关系户”，也不知他们到底是羡慕还是嫉妒，不过这让他们的心里十分不爽，这分明就是极为不公的待遇。因而此刻见掌门和首座离去，不免开始大发牢骚。
云岚听到此话没有多言，倒是蓝笙看不惯这群人牢骚满腹的模样，出声道：“急什么急，又不是不让你们拜师，多等一会又怎么了？”
“他一个最差资质的人凭什么能拜师！要是他都能拜师了，那我们资质测试还有什么意义！”说这话是左排名叫尉重山的人，此人长得精瘦精瘦的，说话有些阴阳怪气。
“你不满别给我们说啊，有本事你找掌门去啊，跟我们横什么横？”蓝笙大声怒斥。
“要不是他资质差，掌门和首座们也不至这么为难啊，都是因为他！”
“资质差怎么了？玄明首座既然执意带他来，那自然是他身上有过人之处让玄明首座看中了，你们这是嫉妒！有本事你们也拿出些本事让玄明首座看上眼啊！”
她这话顿时说得那些人哑口无言，眼里满是不满，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关于云岚的决定权又不在他们手上，还是得看首座们最后的决定。
在他们在殿外吵闹不休的同时，殿内的气氛倒有些凝重，玄真高坐在殿上的掌门宝座上，在他面前分别坐着太一门其余四位首座。
此刻玄真依然怒气未消，身子笔挺地坐着，双目怒视着右手方的玄明和玄空二人。
“玄空首座，玄明首座，你们擅作主张带他们回山，可以说已经是大大违反了本门法令，如此违例可不是什么好事，你们快快说出你们心底真实所想，也好让大家商讨，别让掌门为难”明勤见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于是率先出言。
明勤作为太一门“明”字辈的弟子，从辈分上来说也是玄真等人的师叔，她的话自然也是有许多分量的。
玄空的目光看了一眼玄明，见玄明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心底叹了口气，于是道：“掌门师兄，明勤师叔，秦秀秀确实是我门下弟子，虽然她是外门弟子，可是目前的修为已经达到可以御剑的地步，我想她的修为至少应该到初凡八阶以上，能有此成绩可谓资质极佳。我收她为徒时间不过三年，因为没有在上一次弟子招募中遇到，因此也只能暂且收为外门弟子，如今秦家寨遭逢大难，她侥幸死里逃生，我想我太一门一向宽厚待人，于是有意借此机会纳她入内门弟子之列，这才擅做主张将她先行带回，恳请掌门师兄明鉴”
玄真听他说得中肯，于是点了点头道：“玄空首座的心思我明白了，只是历来并没有将外门弟子重新纳入内门的先例，一旦开此先河，恐怕……”
“掌门此言差矣……”说话的是一直未曾开口的玄心，“我太一门历史上并非没有外门弟子纳入内门的先例，大家可别忘了《灵典》中的《秘法篇》记载，曾有一人也是从外门弟子纳入内门的”玄心读书多，在五位首座之中，可谓书卷气最重，知道的典故最多，引经据典那也是可以信手拈来的事。
“玄心师弟此言不假，《秘法篇》中确实是有此记载，可是在我太一门中确并无此记载，《灵典》乃是一部人人皆可编纂的杂书，其上的记叙不足为凭”玄真反驳。
“可是无风不起浪啊，而且虽说《灵典》人人皆可编纂，可是最终定论的还是十巫，而我们都知道这记载是十巫确认过的，那么我觉得是可信的”
玄真眉头微皱：“听玄心首座话中之意，是赞同纳秦秀秀入内门了？”玄真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向来特立独行，自有一套，可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站到玄空那一边了。
玄空眼见玄心此言自然大喜过望，连忙对玄真恭请道：“玄心首座既说有过先例，那这便算不得破例，还请掌门成全！”
玄真看着玄空半晌，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秦秀秀出身秦家寨，本是空贼头领之女，我太一门本不该收，可是念在秦家寨既已被毁，怜她可怜便破例容她入门吧”
玄空一听顿时大喜，连连称谢。不过他似乎是会错了意，高兴得有些早了，又听玄明道：“秦秀秀入门可以，不过玄空首座门下并无女弟子，我看还是让秦秀秀拜入明勤师叔门下比较妥当”
玄空和明勤一听，两人纷纷愕然，“掌门……”玄空还欲说些什么，却被玄真挥手打断，“玄空首座不必再多言，此事就这么定了，明勤首座可有任何问题？”
明勤一愣，不过秦秀秀的修为也不低，平白无故得到一名已经可以御剑的弟子，这实在可以称得上是大喜之事，于是摇了摇头，示意没有任何问题。
玄空知道此事已定，再没有回转余地，不过想到秦秀秀终于还是能进到内门，虽然不是自己门下，倒也值得为她高兴。玄空心底微微叹了口气，重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闷闷不语。
“玄明首座，你哪位黄丁资质的弟子你又是如何打算的？难道真的要收他为徒？”玄真对着玄明道。
明勤和玄心都很好奇玄明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黄丁资质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他执意要带回门派来？明勤和玄心都盯着玄明，看他到底如何解释。
只听玄明徐徐道：“在此次测试之中，我和玄空首座亲眼见到八卦镜失控，然后云岚这孩子的测试是在八卦镜重新归于可控之后的事，我觉得他的黄丁判定有误，故才执意将她带回”玄明顿了顿，“而且他也是此次秦家寨变故中的幸存者，是我亲手救下他来，这孩子，心性不错……”
“八卦镜失控？这事怎么不早说？八卦镜没事吧？”玄真这才听到八卦镜失控的消息，顿时有些急了，八卦镜作为太一门至宝之一，可容不得有半点损失。
“经过我和玄明师兄的及时出手，八卦镜并没有完全失控，现在已经归于平静了”玄空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锦盒来，将锦盒交到了玄真的手中。玄真打开一看，八卦镜正安稳地躺在其中，并无任何异样。
“八卦镜没事就好……”玄真喃喃。
经此一打岔，玄真的精力全部集中在了八卦镜的身上，片刻后才缓过来，道：“玄明首座怀疑是八卦镜出错才将那孩子的评级定到黄丁那么低的资质水平？”
“正是”
“可是八卦镜现在并无任何异样，相比当初资质评级也该是正确无误的才对”玄真不信八卦镜会出问题。
“这个好办，让那孩子再进来测试一下不就好了，是驴是马牵出来遛遛就知道了”玄心道。
“我也正是此意，不过我们需要先检查确定八卦镜真的无损才可进行这一步”玄明道。
“如此也好”玄真也有心查看八卦镜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讲八卦镜从锦盒中取出，往大殿中一抛，八卦镜便又一次轻轻漂浮在空中，“那么各位请随我一起运力，去查验八卦镜到底有无损伤吧！”
玄真说完超前伸出手掌，掌中有一道充沛的灵气发出，朝着八卦镜笼罩而去，在他之后，明勤玄心玄明玄空先手出手，各自挥出一道灵气朝八卦镜上而去。
八卦镜在各个首座的真气笼罩之下，在空中微微轻颤着，其上的阴阳爻也在有序地旋转，组成乾坤离砍等卦象，光彩在其上流转着，生生不息，经久不灭。
约么半柱香过去后，五位首座纷纷收工，玄真如释重负地道：“看来八卦镜并无任何问题，那么就让那孩子进来测试吧，如果还是黄丁，那么玄明首座还是将他送下山去吧”
玉清殿门轰然打开，在一众弟子的目光中，玄明缓缓走出，片刻后又在所有人不解的眼神中带着云岚一人进殿，来到了八卦镜前重新参加测试。
云岚看着掌门玄真，又看着周围的四位首座，心底顿时砰砰直跳，心底无比紧张，甚至紧张到连行礼都给忘了就伸手摁了上去。
嗒嗒的声音再次响起，云岚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片刻后，在众位首座们的惊呼声中，结果缓缓呈现，一个声音在云岚耳畔回响，那是玄空的声音——
“黄丁”
和龙城的测试结果一样，毫无改变。
云岚顿时心如死灰。
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他？让他经历两次同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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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再无疑问了，五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明勤玄心玄空纷纷摇头，当再无转圜的余地了吧，玄明还有何话可说？
然而玄明却对玄真道：“掌门请借一步说话”
明勤三人一愣，不知道玄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看到玄明和玄真的转入后面的偏殿去了。
片刻后，玄明先走了出来，三人纷纷朝他打量过去，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然而却只能看到一张苍老的脸颊上并无任何表情。
许久之后，玄真才徐徐从偏殿中行出，之间他神色凝重地回到众人身旁。沉声对云岚道：“云岚听令，从今往后你就是玄明首座座下弟子了，切记严格遵守我太一门门规！”
云岚一愣，明勤玄心玄空更是闻言大震，不知道玄真掌门为何忽然破例答应了此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