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制造祸端
他说着就策马到祝氏那边的马车去了,一身鱼白华服锦袍温文尔雅的花篱笙策马过来,再一次认真打量了她一身装容,又看了看她没留一丝疤痕的额头,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叹息道:“实在不赞同你今天这般穿着,也罢,事已至此,诚如爹说的一样,稍后到了寂王府,你就给我安生点,哪里人少你就给我躲哪里,少给我在人前露脸。”
想不到连他也这样,花祝雨嘟着嘴道:“大哥以为我喜欢在人前露脸么?要不你给寂王说我不去了。”
花篱笙白了她一眼,笑骂道:“得了寂王特邀,这会子倒是端起架子了,罢罢罢,你不听大哥劝,就任你胡作非为吧,只是出了岔子,可别来找大哥哭鼻子。”
他提缰扬尘而去,花祝雨笑着缩回了身子,回头看到马车里的主仆三个诧异地盯着她,特别是白莲,竟是酸溜溜道:“听你们刚才说话,难道表小姐经常在表少爷面前哭鼻子?”
花祝雨若无其事地拂了拂头发,“妹妹在哥哥面前哭鼻子有什么不对么?难道白莲你没有哥哥?”
白莲咬着牙,盯着她的侧脸半天没有出声。
马车启动,祝家两女显得特别兴奋,她们两人和白莲有说有笑,都是在谈论着今天可能会出席的哪些王孙公子,把花祝雨当了个透明人。花祝雨也没有心力去与她们周旋,只是不时撩起车帘打量车窗外的景致。
马车由国公府的阳明街出来,直奔昌德街。昌德街过去不远就是荷花里,那边全住着皇亲国戚,都是朝中显贵。所以一上昌德街人口就繁密起来,更加上因为寂王宴请,所以豪华马车,高头骏马比比皆是。而这些呼前拥后的车水马龙并不急着赶路,要么三五成群,要么悠哉游哉地慢慢往前移动。
这么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马车里有一般都有贵妇或者娇小姐,骏马上骑着风流倜傥的少年郎,虽说不能停下来大胆观望,但是借是风撩车帘的机会哪里会看不到小姐娇容或马上俊颜呢?
“表妹一直看着外面,难道是表妹看到了什么好看的东西?”祝伶俐和祝海琴停止说长道短,都挤过来朝窗外看去。
花祝雨此时观察到马车已进了昌德街正中心,不断经过的马车是健马也多了起来,见两女挤过来,她眼底迅速掠过一抹冷意,面上却好像不堪被挤又往车门边挪了挪,笑道:“哪里有什么好东西看,不过是少出门,看下热闹而……”
还不待她一句话说完,祝海琴就指着外面一个突然横穿街道跑过的十来岁男孩惊呼:“啊……这是谁家小孩,撞着了怎么办?”
而就在她话音才落之际,街上正在行进的马匹和马车被这突然蹿出来的男孩惊得乱成一团,她们乘的这辆马车车夫亦是紧急勒马。同一时间,车厢里的人不受控制地齐向本已坐在门口的花祝雨撞去,车门不知何时被打开,经她们齐齐一撞,花祝雨整个人就从开着的车门朝车下滚去。
这一刻惊险万分,一个人从受惊的马车中滚出来,后面又还有不断行进的马车,此人就算命大不死也必严重伤残!
四周同时传来惊呼声。
而花祝雨自从上马车之后就一直在等这一刻。她看到是祝伶俐掩着她的视线将车门悄然打开,就知道她们开始动手了,在她们还未撞她之际,她就把飞索准备好,在她人被撞时,已能从容将飞索射向恰至经过的马车车厢。然而她还要装着不受力的在地上一滚,借势就朝她们所乘的马车的马迅速射出三根银针。
在后面的马车还未撞向她的一刹,她已受前面马车的拉力脱离了危险之地滚到那辆马车旁边,她借力就想动作飞快取下飞爪,不让人察觉她的伎俩——既然祝家主仆三个想以马车受惊来害她,那么她就顺她们的意被害到底,至于马匹受痛出了什么事,自然与她无关。
可惜还没待她将飞爪取下来,那辆马车的帘子突然撩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飞快地将她从地上捞起来,给掳进了马车。
她只觉一阵天晕地转,随后身子就被很不客气地摔在了车厢里。她不由心里暗骂,是哪个混蛋半路插手坏她好事?
她忍着被摔痛的背睁开眼,就看到一双春光浓艳的眼,一个懒洋洋地笑,还有一只被深紫宽袍大袖华服包裹着的手肘,而那手肘正一点也不怜惜地扣在她脖颈上。
那人带着勃勃兴致拉着绕在她手上的飞索——这飞索是用鲛皮以极特殊的手法制成,所以极细又有韧性,平常少见。
“不错啊,居然还会用飞索,不知是哪家的丫头,主子倒会调教。”
此人说话清悦好听,但是那话语却是难听得很。花祝雨盯着他,你才是丫头,你们全家都是丫头。可是那人的手肘不离她脖颈,而且动作也并不温柔,她瞄了瞄,审时度势后,装作不在意地笑道:“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而已,这位公子何必取笑?”
那人嘴里啧啧有声,“取笑?你这么个丑丫头,我岂有那么个黄金时间取笑?”
他越是说得难听,花祝雨反而越是冷静,像这种长得一副好皮囊的家伙往往自视甚高,加上他一身华丽得不像话的衣袍衬出他不凡的家世,有身家做后盾,更是自我臭屁得很。所以对付这种家伙,只有一个办法。
她盯着他摇曳生姿的面容,渐渐从眼眶里挤出两滴眼泪,“这位公子,奴婢刚才好不容易车轮下捡一条命,并不是有意冒犯您的马车,求您饶过奴婢吧。”这种法子,前世在深入敌方她以自己作饵时常用到,屡试不爽。
那人撑着下巴,一副好好欣赏地样子,“奴婢?刚才都笑得奸滑无比,转眼就开始流起了鳄鱼泪,啧啧啧,这样的奴婢可真不好招架。木桑,看出来没有,究竟是哪家的马车被这丫头整得倒了大霉?”
一个清秀无比的小厮不知从哪里钻过来谄媚道:“殿下明鉴,才刚外面的马车都撞成了肉饼,受创最严重的是武国公府的马车,因为他们的马突然发了狂,所以倒了大霉的也是国公府马车里的主仆三个,一个受了重伤,流血,没死都去了半条命,还有两个只受了皮外伤,不过国公夫人已叫人抬着重伤的那个转了马车准备就近去医馆。”
那人眼睛一眯,盯着花祝雨的脸面,给笑成了一条弧线,“好哇,给制造了这么大的乱子。可有人在找这丫头?”
木桑带着些许怜悯的目光看了被扣在他肘下的女子一眼,小声道:“当然有,听那些乱成一团的婆子说,在找什么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