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孙煦文的决断
“这样……对她会不会太残忍了？这残酷的决断本不应是她来做的。”孙煦文犹豫了一下说道。
“有什么残忍的？有什么残酷的？从她决定和你在一起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她已经做好了和你一起面临各种困难和抉择的准备。”金晖反驳道。
“这……”孙煦文听明白了金晖的意思，但心里仍有些举棋不定。
“书生，晖子说的对。你还是太年轻，总想着一个人来承担。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有义务也有责任，让对方也参与进来。”钱越以长者的语气说道。
“他俩说的那什么爱情啊事业啊，一大堆弯弯绕绕的我也不完全明白，但有一点我觉得很对，你应该干脆一点，总一个人这么憋着，会憋出毛病来的。”王兵也憨憨道。
“这……那好吧！你们说得对，我不应该尝试一个人去承担这个抉择。那我现在就跟她说。”孙煦文终于还是接受了三人的建议，却是迫不及待想要听听女朋友的想法，但他那没有一丝笑容的面庞，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表示早死早超生。
孙煦文掏出手机，也不管越洋电话昂贵的话费了，直接拨通了女朋友的手机，犹豫了一下，开了免提放在桌上。
“喂Honey，有没有打扰到你的懒觉啊？”
“原来书生的女票叫Honey啊？”王兵小声对金晖嘀咕道。
“什么Honey不Honey的，那是爱称，就跟你管自己右手叫宝贝一样。”金晖同样小声答道。
“怎么会呢！你不在的时候，我可都有很乖哦，每天早睡早起。文，你怎么还没回来啊，我都想死你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甜甜的女声。
“呃，好，有很乖就好……”孙煦文虽然心情有些沉重，但女朋友的声音就像是乌云缝隙中透出的一缕阳光，让他心里暖洋洋的，却一时又犹豫起来。
钱越看孙煦文的眼神似乎又有打退堂鼓的打算，立马掐了他一把，压着声音道：“你小子要是再当缩头乌龟，我就不认你这兄弟了。”
“文，你那边什么声音啊？怎么窸窸窣窣的，别是有老鼠啊？”
“没什么没什么，哪有什么老鼠啊，是我在拆零食。”
“哦，零食你还是少吃点吧。我跟你说哦，晚上吃零食最容易胖了，胖了我就不要你了。”
“没事的，牛肉干而已。Honey你就别瞎想了。今天晚饭吃得早，有点饿了，补充一下能量。”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呜呜呜，你快回来吧，我想死你了，这两个星期你不在，我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见两人又当着单身狗的面前说起了情话，却是半句不提正事儿，急得金晖连连向孙煦文使眼色。
“……嗯，那个，Honey啊，其实我，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孙煦文终是结束了亲亲我我，心一横，准备和盘托出。
“什么事啊？其实你不管做什么，我都会全力支持你的。”
“呃，其实这件事，和你有关。”孙煦文支支吾吾道。
“你说。”
“嗯，是这样的……”孙煦文眼睛一闭，一口气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了一遍。
话音未落，却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干脆的“我回去”，闻言孙煦文只觉鼻子一算，两行热泪悄无声息地溢出眼眶，直淌而下。
“文，我会回去，跟你在一起照顾你爸爸。”电话里的女声坚定而有力。
“你……不是很想要在美帝打拼出一番事业吗？真的愿意放弃一切，跟我回来重新开始吗？”孙煦文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女朋友的支持对他来说真的太重要了。
“我愿意！文，我留学四年，百分之八十的时间是和你一起度过的，如果没有你，继续留在这里打拼也就毫无意义了。我不光要回去，还要把所有属于我们的东西都带回去，你就安心照顾爸爸吧。等我。”
“好，我等你。”孙煦文早已泪流满面，几乎是颤抖着挂断了电话。
钱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道：“看来，鱼和熊掌是可以兼得的。”
“来，我们以饮料代酒，干一杯！祝贺书生！”王兵举杯提议道。
“好，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金晖开玩笑道。
“谢谢大家。”孙煦文抹了一把眼泪道，“多谢兄弟们的开导，如果不是你们，只怕我现在还在郁闷着。来，干！”
“其实你应该感谢你的女朋友，她是真的爱你，才愿意回来，你以后可别辜负她啊。唉！真是羡慕你们双宿双飞啊。”金晖道。
“其他也甭多说了，什么时候摆喜酒说一声，我一定提前三天把胃空出来，好好去吃一顿。”王兵也开起了玩笑。
“好说好说，呵呵……”孙煦文似乎已经彻底转忧为喜，乐呵呵地应承着。
倒是钱越看得清楚，其实孙煦文眼底还是有那么一丝顾虑，便主动帮他把忧色挑出来：“书生，眼下亲情和爱情两全了。那接下来，事业你打算怎么办？”
孙煦文听得钱越提问，眼神里的神采又是一滞：“还不知道，我也有点担心这个。”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都找着工作了，你这么个活蹦乱跳的海归怎么可能成为无业游民？估计放到人才市场上，那些整天用鼻孔瞧人的家伙都会抢着要你。”金晖没正经地安慰道。
“嗯，其实实在不行，我还可以去我爸的公司。但你们也知道，我一直都希望能够靠自己的双手打拼出来，而不是吃爸妈现成给的饭。”孙煦文道。
“富二代就是好啊，有钞票，有公司，有老婆，啧啧啧。不像我们这种社会底层民众，要钱没钱，要爹没爹，找工作没人要，谈朋友没人要，真是命苦啊。”金晖假装十分嫉妒地哀叹道。
“其实你有一样东西，我没有，让我很羡慕。”孙煦文道。
“什么？”
“像我这样好的兄弟啊！”
“你个自恋狂！”
……
待金晖回到家，已是深夜十点多了。
“那么晚回来，又去喝酒啦？”柳珏芳正穿着睡衣，靠在沙发上一边敷面膜一边看电视剧。
“没，书生有点事，跟兄弟几个探讨一下，解决了。”金晖踢掉鞋子，换上拖鞋，走去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他初中时经常与柳珏芳提起自己和几个兄弟的事情，几人也曾来家里玩过，是以金晖在母亲面前也是直接叫了兄弟的绰号。
“哦，是小孙啊，他怎么了？说来给老妈听听。”柳珏芳平时也经常与儿子交流日常的见闻和想法，所以很自然地问起了孙煦文的情况。
于是金晖便把这天晚上在就把里发生的事都复述了一遍。
“你看看人家小孙，跟女朋友感情那么好，估计过两年就结婚了。你看看你，个没出息的。哦对了，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小沈，你们处得怎么样了？”柳珏芳听了孙煦文与其女朋友的“感人故事”，立时联想到了眼前自己家儿子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
“咳咳，没怎么样，就那样呗。”金晖有些后悔把孙煦文和他女朋友的感情描述得那么详细了，也没想到老妈会把矛头转向自己，只好有些尴尬地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什么这样那样的，我看你们上次不是聊得挺好的吗？”柳珏芳追问道。
“哪有！那是你们以为的，别懂么不懂在那里瞎指挥。不扯了，我去洗洗睡了，老妈你也早点睡吧，晚安。”金晖赶紧脚底抹油。
“哦，我瞎指挥？行行行，你最大行了吧！哼，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