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夺权失败
嵇康和曹婉若听了沉默不语。聂国士对曹婉若说:“公主乃是大魏嫡亲,何不利用天赐良机让令尊向朝廷进言,赶快收取司马氏豪族的兵权,然后再提拔寒门官员掌握大权,这样朝廷就安稳了!若是让豪门掌权,不但大魏危矣,贫苦百姓更无出头之日!”曹婉若说:“司马兄弟怎肯交出兵权?”聂国士说:“不必打草惊蛇,我有一计可行!”嵇康和曹婉若大喜,嵇康对聂国士说:“兄长请讲!”聂国士和他二人使个眼色进屋了。
聂国士低声说:“京城军队皆是司马兄弟部下,不能轻易削其兵权。如今司隶校尉王经掌管监察和治安,手下有数百名司隶士兵。王经出身寒门,得朝廷重用,表面上依附司马氏可心中必忠于朝廷。可让沛王密奏皇帝,命王经密调司隶士兵进宫换防,再暗中取得朝中老臣夏侯玄将军、李丰等人的支持,待司马师上朝之时突然袭击、就地诛杀,大事可成。此汉桓帝杀跋扈将军梁冀之法也!”嵇康兴奋至极,连称好计。曹婉若说:“司马师兄弟若被杀,其部下造反怎么办?毕竟军队都是他们的人!”聂国士笑说:“蛇无头不行!诛杀司马兄弟之后可让王经暗中联络雍州兵马进京。王经曾在雍州等地带兵多年,雍州尚有其旧部,到时再以天子诏书公布其罪状,将反贼一举抓获!”曹婉若点点头很是高兴。聂国士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二位若有为难可到剑鸣山来找我。”嵇康点点头,他和曹婉若送聂国士出了门。
钟会投书之后一直等待着嵇康对他的大作做出评价,可经过多方打探后得知自己的作品被嵇康撕得粉碎,还大骂猪狗不食其余。钟会彻底恼怒了,他狭隘的心里记下了嵇康。曹婉若和嵇康回到王府向沛王秘密献策,按聂国士的主意擒拿司马师兄弟。沛王听闻后深表赞同,他连忙入宫。此时少帝曹芳正和宦官嬉闹,沛王跪在外面求见。曹芳将沛王召入内殿,曹林行礼问安。曹芳问道:“卿有何事?”沛王看看左右说:“臣有家事相奏,请陛下屏退左右。”曹芳对身边宦官丫鬟说:“尔等退下!”随后沛王曹林上前低声说:“陛下登基已数年,如今大权尽归司马氏,祖宗江山危矣!”曹芳沉默不语,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话:“政由宁氏,祭则寡人!”沛王安慰他说:“陛下勿忧,臣有一计可行。”曹芳瞪大眼问道:“快讲!”沛王说:“可密召司隶校尉王经调其属兵进宫,再派心腹之人联络夏侯玄、李丰等人呼应。上朝之时将司马师兄弟一起拿下,大事可定!”曹芳有些害怕不敢答应,沛王说:“成大事者不为家也!陛下若不放手一搏迟早被废。”曹芳点点头说:“一切交给您去做,务必保密!”沛王点点头离宫。
王经得知皇帝密旨,指天为誓说:“敢不报朝廷知遇之恩!”王经立刻联络夏侯玄、李丰,然后把其统辖的士兵以小队分批掉入皇宫。为了掩人耳目,王经仍每日带数人在京城巡视。司马师父丧之后就谋划受封大将军,他早已把其父司马懿留下的大权牢牢掌控。丧礼已毕司马师兄弟仍每日穿素服、吃素斋、不染女色,严格恪守儒家守孝三年的礼节。这日曹芳命内侍传旨,命司马师进宫受封大将军。司马师已控制三军,缺得只是一个大将军的名号。得知朝廷召其进宫受封,司马师不疑,他穿戴整齐坐着马车就走。这时一人拦住马车和卫士,此人名叫贾充,字公闾,其父贾逵是大魏忠臣。贾充从小就以孝闻名,可是就这么一个忠臣之后、贾家孝子竟然是大魏第一奸臣。贾充后来助纣为虐,帮司马氏搞政变、杀皇帝,与晋联姻,为灭亡曹魏立下了汗马功劳。贾充的事例无情的嘲讽了儒家“忠臣出于孝门”的忠孝观,揭露了其虚伪的嘴脸。
贾充拉住司马师的车驾说:“大将军哪里去?”司马师捋捋如同猪鬃一般的胡须,眼睛上长一瘤子,相貌极其丑陋。他说:“进宫受封!”贾充冷笑说:“将军忘了董卓之死吗?今日绝不可进宫!”司马师大惊道:“公闾是说宫中有埋伏?”贾充点头说:“有一人与司隶校尉属官陈奇关系亲密,此人名叫钟会。据他所奏司隶卫兵已秘密调入宫中,臣恐有变!”司马师犹豫道:“那钟会何在?”这时钟会早就远远的跪在地上,听闻司马师叫他慌忙连跑带爬来到车马前。钟会磕头如捣蒜,谗笑着说:“大将军提防,小的已替您摸清了宫内虚实!”“哦?”司马师一惊然后问:“你怎么会想到宫中有变?”钟会抬起头拱手说:“启禀将军,小的这几日看见司隶卫兵在城中巡视时上午少而下午多,因而生疑。这谋略中有云:凡事突然不寻常的必有变故。臣想卫兵不在城中必在宫中,而宫中每日上午早朝下午停朝,只有卫兵在朝会时隐于宫中才会使大街上的士兵上午少而下午多。小的据此推测宫中肯定有埋伏,后与陈奇交谈果知卫兵出入禁宫。大将军刚接掌兵权,此时进宫难免有变,应当小心。”司马师一听赞叹说:“这后生果然聪明!”贾充说:“此人是钟繇之子。”司马师恍然大悟说:“就是那个当年受文帝召见,‘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的钟会?”贾充说:“正是此人!”司马师哈哈大笑说:“钟会,从今日起我任命你为秘书郎,驾前听用。”钟会大喜,磕头说:“谢将军!”钟会靠着自己的聪明和投机成功找到了靠山,踏入了政坛。
钟会起身立在司马师旁侧,司马师问他:“本将军现在应该怎么办?”钟会说:“将军可假托父亲新亡,哀痛过度不能进宫。然后操纵朝政对王经明升暗降削其大权,再让心腹之人出任司隶校尉,到那时进宫可保无忧!”司马师大喜,下令立刻回府。曹芳和王经等人已在宫中布置好,等着司马师上朝听封,然后就地拿下。结果司马师没来,其亲信裴秀前来。裴秀上表说:“启奏陛下,将军司马师因为父亲新逝,哀伤过度不能临朝。现将军有谢表呈上,以谢皇恩!”曹芳和王经等人一惊,知道事情已经泄漏。曹芳只得擦下汗战战兢兢地说:“还请大将军节哀!”随后裴秀又说:“司隶校尉王经公忠体国,大将军保举其升任尚书。另再奏请有何曾接任司隶校尉一职!”王经出了一身冷汗,看看曹芳,曹芳无言以对。裴秀威胁说:“京城之中不大安宁,大将军已调动军队在京城内布防,协助司隶校尉理事!”曹芳听说司隶校尉人马已被军队控制心都凉了,王经也低头不语。曹芳只得用颤抖地声音说:“准奏,退朝!”
沛王得知此次政变计划失败感到震惊,幸好对手现在还找不到证据。司马师回府后,立刻将司隶校尉属官陈奇五花大绑抓来。钟会忙迎上前拱手说:“陈兄来了!”司马师说:“松绑!”随后陈奇被解开。司马师阴笑说:“听说司隶校尉王经将手下调入宫内,可有此事?”陈奇看看钟会没想到他会出卖自己,心里对他十分不屑。陈奇镇定地说:“回大将军话,未有此事!”钟会一愣,微笑着问陈奇:“兄台当初可不是这样给我说的?”陈奇昂首道:“酒后戏言,何必当真!况且司隶校尉负有监察之责,即使真的调入宫中也是理所当然,又何必大惊小怪?”钟会拉下脸说:“足下若肯为大将军效力,以后自然荣华富贵!”陈奇怒斥道:“我身为臣子只知尽节于陛下,不知尽节于他人!”司马师猛一拍桌子喝道:“你只要肯指认王经图谋不轨,帮我除掉此人,我必封赏你!”陈奇哈哈大笑,怒斥说:“荒唐!王公待我恩重如山又无过错,我为何要诬陷他?将军如此党同伐异,岂不是自绝于朝廷?”司马师咬牙切齿说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陈奇哼一声说:“你我同朝为臣,你竟敢滥杀朝廷命官,不是谋逆是什么?”司马师喝道:“推出去斩了!”陈奇大骂道:“你这天杀的狗贼,会遭报应的!钟会你这畜牲、无耻小人……”陈奇被推出去砍了,死在了自己朋友钟会手里。
司马师说:“我这就命人捉拿王经!”贾充忙劝道:“王经素有威望,将军新掌大权,正需要收买人心,不可捉拿。再说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抓了他又能怎样?”钟会也说:“贾公所言有理!王经即使将部下调入皇宫也是奉旨行事,何罪之有?将军不如暂且等待,日后再图之!”司马师点点头,捋着胡子自言自语地说:“朝中大臣如今多是我司马家的人了,还有谁能想起这种谋略害我?”“莫不是王经?”贾充问道。司马师摇头说:“王经为人虽刚烈有余但谋略并不算太出众,不可能是他!”
这边何曾奉司马师之命接管了司隶校尉之职,皇帝被进一步架空了。一切安排好后司马师这才准备进宫受封,此时贾充出来说:“大将军,我给您请了一位保镖!”司马师大喜问:“何人?”这时一名壮汉现出跪地说道:“小人成济,拜见大将军!”贾充上前笑说:“此人武功高强,出身屠夫,有樊哙之勇。大将军带在身边,可保平安!”“好!”司马师十分高兴,然后对成济说:“命你为将军府护卫,驾前听用!”“谢将军!”成济伏地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