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修罗场·路
突如其来的迷雾，还有骷髅大军对于亚伯拉罕森林里的每一个势力来说都是非常意外的打击。但是这也让陆锦添看清楚了一件事情，在系统规则的绝对控制之下，无论你是一阶还是五阶，都只有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揉圆搓扁的份。
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这是境界的问题，就像是爱因斯坦和一个刚刚学习物理之间的小学生之间的差距。当爱因斯坦在说相对论的时候，小学生也许刚刚才了解什么是所谓的“光”。
如果说陆锦添他们在没有进入游戏的时候是次元墙（也可以简单理解为广义的第四面墙）的外面，那么在进入到洛克希德玛之后，那么他们就已经进入到了一墙之隔的另一个世界之中。他们这些玩家了解墙的存在，而大部分原住民都是不知道墙的存在，而当他们进入到这个特殊的虚数空间额时候，其实他们又像是进入了另一个由墙相隔的世界之中。所以，陆锦添会觉得这个空间之中存在的所有人都很可悲，他们甚至都没有办法理解到系统的存在，所以他们完全受制于系统和规则。在一墙之隔的洛克希德玛，其实已经有人觉醒，并且开始意识带系统的存在。这些人虽然还有可能受制于系统，但是很明显他们已经开始懵懂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命运应该有自己来掌握。
是的，经过了这样特殊的一夜之后，陆锦添现在思考的最多的问题就是这个。“选择”和“自由”，还有所谓的“命运”，看到在这个战场之中死去的每一个人，虽然他们只是系统随手用数据捏出来的一个角色，但是当他们出现的时候，就是独立的个体了，那他们也应该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那我呢，是否也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呢？”在斯图尔特的眼里，陆锦添已经是那种一声不吭，郁郁寡欢的样子。但实际上，只有陆锦添才明白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天在和贝尔兰德斯的战斗之中，贝尔兰德斯率先揭开了自己的面具和伪装，无论是在战斗之中还是在话语之中，陆锦添都感受到了他的坦然。若不是最后领悟了“心眼”，陆锦添真的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胜算。但即便是失败，现在的贝尔兰德斯也学会了接受，陆锦添稍微检索了一下，自己没有进行自我封印之前，他似乎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失败。贝尔兰德斯有一点和黑皮鞋非常相似，他们都是不允许失败存在的人。而这一次，贝尔兰德斯居然能够坦然面对陆锦添给他带来的失败，这在陆锦添的心中其实不可想象的。可是仔细想一想，其实这并非是突如其来的，从和自己的妥协开始，其实贝尔兰德斯就已经在变化了。只是陆锦添没有认识到这一切，十年以来带着面具的生活，已经在无形之中改变了陆锦添很多，让他产生了某种思维上的惯性。
现在仔细想来，他已经进入这个虚幻的世界半年时间，但是依旧还带着一张当初在现实世界之中戴着的面具。当初的自己没有办法和那么强大的洛克希德玛丁集团以及军方对抗十年，所以陆锦添选择戴上了面具。而现在套在自己身上的最大的枷锁已经被解开了，他为什么还要活的如此小心谨慎。就算是戴上面具，他也还是一个和常人完全不一样的人，他是精神分裂者的这个身份不会改变。即便在这个世界摘下自己的面具，也不会再有当初那样强大的力量站到他的对立面，那为何不能够活出自己。
陆锦添和黑皮鞋已经贝尔兰德斯是不同的，他一般都遵守着自己和所处世界约定俗成的规矩。他有时候当然也做一些疯狂的事情，但是大多数时候他都按照规矩来。但是在这个世界之中，他似乎表现的太过压抑了，一直以来陆锦添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从昨天看来，他只是一直遵循着系统给他安排的一切，他总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一切，所以他有收获，但是这些收获每次都需要他以自己的生命来做赌资。
“在一个大棋盘之中待久了，当成为执棋者的时候却还没有忘记自己作为棋子的身份。陆锦添呀陆锦添，你真是白读了那么多书，白经历了那么多的生死。”陆锦添此刻正坐在营地外的一棵大树上，在不远处的精灵营地，到处都是昨夜那些骷髅冲击留下的残骸。很多的精灵在营地里忙碌，就像是树下蚂蚁窝之中忙碌的工蚁。
无论是地狱军团还是精灵军团，在昨夜的冲击之中都伤到了自己的元气，所以今天大家都像是讲好了一样，很有默契的在做自己的事情。而获利最多的玩家和降临者们，现在应该在忙着清理自己的战利品吧。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正是各种各样的利益促使降临者们在这个空间之中搅动着各种风暴和事件。这个空间之中每一个存在的个体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悲剧，一个注定要消亡的悲剧，这些人只是陪着他们这些降临者在玩一个游戏罢了。
“对于这样的游戏，其实我也不是很满意。”陆锦添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从大树上一跃而下，朝着精灵营地走去。而那个大树下不起眼的蚂蚁窝，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堆混乱的废土。
……
“看你这个样子你是恢复正常了。”当陆锦添走进斯图尔特的帐篷的时候，果然看到斯图尔特在清点自己的战利品。
昨天那些骷髅没有给他们任何的战利品，甚至连一点点积分都没有。不过，想想系统给出的那些相当不错的任务奖励，如果这些骷髅也能够让他们捞上一笔，那就太不正常了。
“算是吧。”陆锦添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光芒，但是斯图尔特显然没有关注到，他哪里能够知道陆锦添从昨晚到现在就想如此多的事情。
“看来你已经把自己的战利品清点好了。虽然昨天晚上的任务来的突然，不过系统给出的东西还算让人满意。还有，谢谢你昨天拉我一把。”斯图尔特把自己的临时仓库给关上，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陆锦添找他肯定是有某些不一般的事情。
“举手之劳。”陆锦添脸上带着微笑，让斯图尔特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对。
“我现在来找你，是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你也知道当初那个属于黑血军团的死灵法师是我的队友，而我这次来就是邀请你加入我们佣兵小队的。”陆锦添说的很直接，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斯图尔特的各方面确实也非常契合他们的小队。所以陆锦添想要在自己进行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和斯图尔特说清楚。
“你想要邀请我加入你的佣兵小队。”斯图尔特有些奇怪的看着陆锦添，“那你应该知道我其实是一个独行侠。”
“我知道你是一个独行侠。但是这几天你和我之间的磨合，还不足以让我们之间产生一些‘队友’的感觉吗？”陆锦添的表情依旧平静，就像是自己已经吃定了斯图尔特一样。
“你知道，这是两码事。作为队友你确实不错，可惜我并没有想要加入一个团体的想法。”斯图尔特的回绝似乎并不是非常的干脆，陆锦添听到了他在说出后面那句话时，有过短暂的停顿。
“也许现在你可能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并非是我们个人能够决定的。等到游戏越往后进行，个人的能力也许会更突出，但是在面对像是这样的战争的时候，个人的力量是何其渺小。”陆锦添说到这里，还看了斯图尔特一样，然后才接着说，“团队带来的不只是羁绊，也有帮助和底气。有时候我们必须依靠某个团队才能够达到我们想要的目标，相比于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临时团队，一个能够让你放心的团队会是更好的选择。”
“我知道，你曾经应该是军队之中的一员，而且还是特殊兵种之中的一员。你必然是因为团队问题离开了你的队伍，所以你才会对加入团队才会有如此的反感。”陆锦添的语气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但是事实上这全是陆锦添的推测，可是这些推测已经准确的击中了斯图尔特的软肋。
“你到底是谁！”斯图尔特猛然站起，全身都散发着凶悍的气质。
“我叫做陆锦添，刚才我所说的只是我这几天以来的推测而已。那现在就算是我们重新认识了。”陆锦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等待着斯图尔特的回应。斯图尔特这样的反应也在陆锦添的预料之中，这不算什么阻碍，在陆锦添看来反而能够成为一种助力。
“那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队伍？你说的没错，我正是因为当时自己所处的特战队的内部问题离开了军队，你的队伍难道会比我当初待过的队伍还要好？”斯图尔特看着陆锦添的脸，慢慢的做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凭我一个就足够了，我能够选择你，自然对于其他队员的选择也足够慎重，不然我们之间也不会有这样一次谈话。”话说到这里，陆锦添相信，他要谈的事情已经基本上完成了。
“看来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对自己有自信，不过我可没这么容易把自己卖出去。等到这次空间时间结束，我会给你和你的的小队一个机会，但只是一个机会。”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狂妄，不过陆锦添知道斯图尔特有说这话的资本，于是也很爽快的点了点头。
“那咱们接下来就说说你的计划吧，我想你肯定是有什么计划要实行了，不然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些了。”斯图尔特看着一脸平静的陆锦添，在他看来陆锦添这绝对是有大动作了。
不过陆锦添却只是简单了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接下来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