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贬妻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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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瑶香毕竟刚刚来到幽篁很多规矩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瑶香的错,但是云贵妃娘娘也不该在这样的时候怀着身孕到处跑,”北川康明白北川瑶香是自己方才幽篁的一枚棋子,因此绝不能丢,因此只好站起身来,开口对着北溟绝求道。
“北川太子是想要将这件事情怪到云贵妃的头上来了?”这个时候开口的竟然是玄梓君,他慵懒的坐在那里,嘴角带着一抹邪肆的笑意,对着北川康挑了挑眉,冷笑着问道。
然而这样一声,却让所有的人对着北川瑶香和北川康义愤填膺,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北川瑶香的不对,没想到这个北川康竟然拿还想要包庇这个丧心病狂的凶手!
“回皇上的话,这件事情动手的是几个暗卫,自然是暗卫的错,至于瑶香,她年纪还小,又刚刚嫁进皇家,望皇上能够看在昼阳和幽篁的和平的份上从轻发落。”北川康望了一眼地下所有的人都对着他怒目而视,知道自己今个儿是为了北川瑶香犯了众怒了,只好改口替北川瑶香求情道。
“皇上,倾云殿已经传话过来了,说是云贵妃娘娘已经醒了。申太医神医妙手,龙裔也已经保住了,只是娘娘如今惊了胎,又身子虚弱,需要好好调养。”就在这个时候,曹淮安听到了守在倾云殿的太监传来的消息,急急忙忙的上前跪倒在了北溟绝的面前,喜极而泣。
“既然是这样,来人将今个儿抬轿的车夫都拖出去斩了,还有六王妃身边的那两个暗卫砍了他们的双手,赶出幽篁永远不许出现在幽篁境内。”北溟绝听到了这话,没有惊喜也没有高兴,甚至连扬一下唇角都没有,似乎云贵妃肚子里的龙裔与自己没有半点的关系,只是从椅背上坐直了身子,望了地下的众人,沉声道。
听到了北溟绝的话,北川瑶香松了一口气,自己的性命和六王妃的地位算是保住了,然而听到了北溟绝之后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件事情六王妃自然是也有错,不过既然北川太子求情了,看在她罪不至死的份上,从今日开始北川瑶香不再是六王正妃,而是以六王侧妃的身份嫁进六王府。”北溟绝说完这话,便站起了身来,不再看众人一眼,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众人道,“既然已经没有六王正妃了,今个儿的喜宴自然也就不作数了,都散了吧。”
“什么!不可能,怎么能这么对我!父皇!父皇!”北川瑶香惊慌失措的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还是被御林军侍卫紧紧地压在地上,她惊恐地嘶嚎着没有想到第一天自己就这样被从高贵的六王正妃贬成了六王侧妃!
“闭嘴,还嫌丢脸丢得不够吗!”北溟昊从高阶之上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望着发疯一样吼叫着的北川瑶香,一伸手便将她打倒在地上。
“王爷!”此时御林军侍卫见北溟昊过来了,自然也就将北川瑶香放开了,默默地退下了。
而宾客也在太监的带领下高谈阔论的离开了披香殿,丝毫不在乎北川瑶香是否能听得见他们所说的话。
“哼,自作自受,一个异国的公主也想要嫁给六王爷为正妃,果真是不自量力!”那些原本就眼红着北川瑶香的小姐们,冷笑着完全不介意在北川瑶香的伤口上撒盐。
“就是,以为我幽篁是好欺负的,贬成了侧妃还是便宜她的,若不是云贵妃娘娘无事她哪里还有命!”
“成亲当日出了这样的事情,真是不吉利!”
“……”
北川瑶香委屈的坐倒在地上,心中不但有怒火,更多的还有对于北溟昊的恐惧,北溟昊在她的面前一直以来都是那样的文质彬彬,从来就没有像今日这样冷漠。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上头传来了皇后冷笑的声音,“北川公主,看来今个儿藏漪殿也是多余的了,真是枉费了本宫的一番心思了。”
北川瑶香恨恨的抬头望着玉阶之上对着自己冷嘲热讽的皇后,心中的怒火更甚了。当事情发生之后她就猜到了很有可能是皇后动了手脚,如今听着皇后这样说心中愈发的肯定这件事情和皇后必然脱不了干系。
她可还记得,那个时候皇后还在北溟绝的面前让自己喝下一杯莲子茶,她原本不愿意喝,毕竟她和皇后之间的嫌隙很大,皇后可不是那样大度的女人,可是当时有北溟绝看着她只好喝了下去。
没想到就是这杯茶毁了自己的正妃之位!
“皇后娘娘费心了,今日之恩,来日瑶香必当涌泉相报。”北川瑶香此时还是清醒的,自然明白自己不能在皇宫之中在做出些什么了,说完这话,北川瑶香便不再理会皇后跟在北溟昊的身后离开了。
北川瑶香虽然痛惜自己的正妃之位就这样没了,但是倒也是个明白人,如今北溟昊只有几个贵妾和通房,并没有其他的侧妃,只要她北川公主的身份还在,依旧是整个六王府的女主子。再者说了,从侧妃抬做正妃的事情也不是没有的。
“哼,都已经这样了,还这样横!”皇后望着北川瑶香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随后眼睛随意一瞥看到了坐在不远处喝着茶的林紫曦,霜声道,“随本宫来吧。”
林紫曦听了这话便站起身来,此时玄梓君已经被北溟绝叫走了,所以偌大的披香殿之中只有她和皇后并着几个宫人还在。
凤凰殿之中,皇后懒懒的倚在云榻之上,睨着凤眸望着站在下首的垂首的林紫曦,虽然眸光依旧那样冷凝,然而语气已经比上一次缓和了许多了,“看在你这一回有功的份上,往事本宫也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要些什么样的赏赐尽管开口吧。”
林紫曦站在下首,抬眸望进皇后冰冷的凤眸之中,淡淡一笑,依旧是那样的恬然宁静,“紫曦说过了,紫曦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帮自己,既然能为皇后娘娘出一口气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你倒是个奇怪的丫头!”皇后对着这个林紫曦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她的确是对于太子没有半点的心思,反倒是和静王走得更近,因此渐渐地对着林紫曦放心了下来,“既然皇上这几日命你给灵雀公主做伴读,那你就好好的陪着灵雀公主吧。”
皇后虽然看得出北溟绝对于这个林紫曦有特殊的优待,但是眼见着这么久了北溟绝都没有出手,便明白北溟绝大概只是看好林紫曦罢了,并没有要将她纳为妃子的意思。毕竟是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了,对于北溟绝的手段皇后自然是最最清楚的。
“臣女明白了,”皇后的眼神稍稍缓和了一些,似乎是有些累了,挥挥手命人将林紫曦送去灵雀宫。
林紫曦走出凤凰殿,抬头望着夜空之中缓缓散去的乌云,此时月亮已经隐隐露出了一角,明白今个儿预想之中的暴风雨是不回来了,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漠的笑意,恐怕今个儿被着被北川瑶香的事情一闹,北川康也没有什么心思行动了吧。
“小姐,真是便宜了那个北川瑶香,怎么皇上就将她贬为了侧妃了呢!”绯妍在一旁不悦地叫道,显然是嫌对于北川瑶香的惩罚太轻了。
“此时北川太子还在,皇上毕竟是要看着人家的脸面的,毕竟云贵妃娘娘母子平安,”更何况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若是北川瑶香真的被北溟绝给处决了,那岂不是便宜了北溟昊了。
有这样一个女人呆在他的后院,恐怕从此以后整个六王府就要鸡犬不宁了,林紫曦北川瑶香因为吃醋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闹的北溟昊一个头两个大便忍不住想要笑。更何况,只要这个北川瑶香在,北溟昊才能与这皇位再无缘分了!
辽远的夜空显得愈发的静谧,微雨之后地面有些湿,林紫曦刚刚走出凤凰殿,却没想到看到了一袭水蓝的锦衣扑到了自己的怀中,低头一看竟然是北溟灵雀,“公主怎么跑出来了?”
“君哥哥说怕皇后娘娘对你不利,所以叫我等在这里,若是发现凤凰殿有什么异样就马上去紫宸殿父皇说是皇后娘娘要杀你,”北溟灵雀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说道。
北溟灵雀从林紫曦的怀中挣了起来,站直了身子比林紫曦还要高一些,然而脾气却还是像个小孩子一般,对于玄梓君的话更加是言听计从。 “我没事,静王爷还在紫宸殿?”听到了玄梓君到这个时候依旧还在紫宸殿之中,林紫曦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想到了那日玄梓君和北溟绝剑拔弩张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不安起来。
“放心吧,父皇不会对君哥哥怎么样的!我们回灵雀宫去吧,”北溟灵雀笑得别样的单纯,让林紫曦不由得一愣,笑着点点头,随后跟着北溟灵雀离开了,然而目光还是望向了整个皇宫之中最高的那一座殿宇,眸光幽深。
此时,紫宸殿之中,北溟绝冷着脸坐在御座之上,望着站在眼前这个身材拔高,有着和自己最爱的女人几乎一样的面容的男子。
“你想好了没有!”北溟绝没有想到自己说出了林紫曦是他和西平王妃的孩子之后,玄梓君竟然没有半分的惊讶,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难道他原本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皇上要臣想什么?”玄梓君耸了耸肩,似乎并不见得北溟绝告诉他的事情有半分的不对。
“曦儿可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你难道真的想要灭人伦!”北溟绝霍得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睛望着玄梓君脸上明明白白的的写着不耐和愤怒。
“那又怎么样?”玄梓君自然不打算和北溟绝解释关于林紫曦的身份的事情,冷笑一声,对着正在发怒的北溟绝挑了挑眉。
“你这个!”北溟绝一时间血气上涌,一把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嗜血的双眸之中带着冷厉的杀意,原本还担心自己在这个时候杀了玄梓君会惹得林紫曦伤心,想等到林紫曦成亲之后在动手,此时看来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皇上想要动手杀了臣?可是皇上似乎忘记了,如今的玄梓君已经不是当年的玄梓君了,若是皇上想要动手大可以试试!”玄梓君冷笑一声,似乎一点也不惧从北溟绝周身散发出的杀意。
北溟绝不管是在后宫之中还是在朝堂之上都是让人极其畏惧的存在,可是如今在玄梓君的眼前却不足为惧,只是因为如今的玄梓君与北溟绝拥有同样的权利,北溟绝若是想要动玄梓君还需要经过深思熟虑。
“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北疆动荡就能让朕改变主意吗!”北溟绝冷笑一声,复又坐回了龙椅之上,眸光之中闪动着冷凝。
此时的玄梓君和北溟绝就好像是两只老虎一般,对峙着,可是却都碍于对方的势力,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步。此时,外头忽然又响起了沉重的闷雷,隆隆的响了很久,半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一声。整个紫宸殿都被笼罩在这样的巨响之中,紧接着一道凄厉的闪电劈下,就落在紫宸殿外的玉廊上,整块白玉切割而成的玉栏坍了一半,然而两人谁也没有从对放的身上移开视线。
北溟绝的双眼犹如鹰一般锐利,带着侵略的杀意,而玄梓君则是邪肆的眯着眼睛,凤眸之中带着凌厉,看似颇有些漫不经心,然而能感觉到玄梓君全身紧绷着,拢在袖中的双拳紧握又仿佛在等在着什么。
紫宸殿内的空气之中弥漫着一层令人窒息的紧张,就在这个时候,曹淮安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焦急,“皇上,从大雪山来的八百里加急!”
“进来!”北溟绝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静静的倒在了椅背上,昏暗的灯光之下只觉得他的周身都围绕在一片晦暗之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玄梓君听到了曹淮安的声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一颗心也逐渐的放了下来,紧紧握成拳的双手也缓缓地松开了。
曹淮安佝偻着腰,疾步走进殿来,垂着头穿过玄梓君的身边,匆忙的瞥了玄梓君,两人的眼神交汇之时都心明意透。
“皇上,”将那封了红漆的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北溟绝的手中,曹淮安便退立到一边等着北溟绝的吩咐。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北溟绝毫不留情的扯坏了信封,里头露出一本文书,才打开看了几眼便听见被北溟绝歇斯底里的大吼声,“混账的蛮夷!”
看着北溟绝似乎还有话和玄梓君说,曹淮安聪明的默默退下,偌大的紫宸殿之中又只剩下玄梓君和北溟绝两个人了,将手中的文书扯的粉碎,扬在空中,那雪白的纸屑飘得到处都是,甚至连玄梓君的肩上也带着几片细小的碎纸。
“你当真是长本事了!”北溟绝不怒反笑,想来已经是怒极了,“玄梓君,朕如今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在你羽翼未丰的时候没有狠下决心杀了你!”
“多谢皇上夸奖了,”玄梓君垂下头,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讽然的笑意,“只是如今皇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你真的以为朕杀不了你?”北溟绝的表情在黑暗之中变的晦暗不明,然而那声音却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罗刹之音。
听了这话,玄梓君低低而笑,随即抬头看着将自己藏在阴影之中的男人,“臣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所以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的过着日子,想要变得更强,深怕哪一天皇上会夺走了臣的性命,就好像当年夺走父王和母妃的性命一样!”
说到这里,玄梓君的眸中带着蚀骨的恨意,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夺去了他父母的性命,若不是他,他也不至于到如今这样冷血嗜杀的地步,不过,幸而他的身边还有曦儿,才不至于和这个坐在高位上的男人一般,没有了一切像一只孤独的鹰一般,没有人陪在身边,只能一个人磨着利爪然后寂寞的等死。
“你闭嘴,”即使是一只飞在天空最高处俯瞰天下的雄鹰,却还是有自己不能碰的伤痛,而此时玄梓君无疑已经毫不留情的戳中了北溟绝最深的伤痛。
“闭嘴?闭嘴了难道就能掩盖事实了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母妃是你最爱的女人,然而你却亲手害死了你最爱的女人!”玄梓君望着北溟绝目眦决裂,对于自己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时候,那一双日日夜夜流着眼泪的双眸。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在父王战死之后一个月的那一个晚上,母妃很温柔的抱住他,还唱着歌哄着他睡觉,可是当第二日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一次他没有哭,从那一日开始他便再也不会哭了,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再怎么哭,他的父王,他的母妃,再也不会醒来了!
“朕没想到!朕没想到她会那么傻!为了那个根本就不值得的男人就这样送了自己的性命,朕不知道!”北溟绝再一次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挥袖将九龙案前所有的东西都扫在地上!
守在外头的曹淮安听到了乒乒砰砰的声音,却仍旧那样安静的守在殿外,周围巡逻的御林军刚想要靠上前来询问,却看见曹淮安这样镇静的站在门外闭着眼睛,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里头的声音一般,想着静王便转身继续巡逻。
“皇上以为母妃至始至终爱着的是你?凭什么?你有什么值得她爱的?就凭你夺了她的身子,就凭你是九龙至尊?”玄梓君望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北溟绝双眸之中带着凛冽的寒风,嗤笑着霜声道。
“闭嘴!你若是再敢说一个字,朕便杀了你!”北溟绝似乎是被这玄梓君的这一番话气得犯了病,紧紧地捂着胸口,望着眼前这张让他熟悉却又同样让他痛恨的脸,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之中挤了出来!
“时间也不早了,臣就暂且告退了,只是有一句臣会告诉皇上,对于林紫曦,臣志在必得!”说完这话,玄梓君连看都不看一眼北溟绝便转身离去。
“混账!”北溟绝哑着声音望着将要离去的玄梓君的背影,气得将九龙案上唯一的金杯朝着玄梓君的背影丢去,然而在离着玄梓君后背的三寸的地方,那金杯哐当一声落下,被没有碰到玄梓君半分。
“曹淮安!”咬牙切齿的望着玄梓君消失在殿门口的背影,北溟绝咬着牙不甘的叫着曹淮安的名字。
“皇上!”曹淮安刚刚走了进来,就看到倒在了龙椅上的北溟绝,吓得灰飞魄散,心中暗怪着玄梓君:这个静王到底怎么刺激皇上了,竟然让皇上气成了这样!
曹淮安手忙脚乱的取出袖子中的一个鼻烟壶,放在了北溟绝的鼻子底下让他嗅了嗅,北溟绝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灰败的面色渐渐地恢复了人色,精疲力竭的靠回了龙椅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上…”手中拿着那鼻烟壶,想要让北溟绝再吸一次,然而却被北溟绝挥挥手拒绝了,曹淮安收回了那鼻烟壶小心翼翼的放好。这里头额东西是申太医放进去的草药,是专门用来治北溟绝的顽疾了,平日里出了北溟绝身上有一瓶急用的,就只有自己身上有了。
“走,去看看皇贵太妃!”北溟绝鹰一样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阴鸷,随后只觉得头有些晕,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皇上,今个儿已经这么晚了,皇贵太妃想来已经睡了,要不明个儿再……”曹淮安看着北溟绝眸中的光芒,便知道事情不好,连忙开口劝道。
“曹淮安,你是不是嫌活的太久了!”北溟绝睨了一眼扶着自己的曹淮安,波澜不惊的开口道,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曹淮安身形一震。
曹淮安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垂下头去,恭恭敬敬的回道,“奴才不敢。”他自然是知道北溟绝对于自己早就有些怀疑了,然而依旧将自己留在身边的缘故大概只是因为自己曾经伺候过还是郡主的西平王妃。与其说是宽待自己,倒不如说是宽待西平王妃罢了。
北溟绝没有在说些什么,转身朝着殿外走去,曹淮安连忙紧跟上,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此时原本露出一角的月亮又缩了回去,背脊被一阵风吹得不由得一颤,真是妖异的天气啊!
“参见皇上,”没想到这么晚了北溟绝还会到这揽月宫来,守门的侍卫不由得有些惊恐,后悔自己真的不该放灵雀公主进来,只好硬着头皮跪下迎接。
“怎么,今个儿还有谁来?”北溟绝望了一眼那一把已经被打开的大锁,不由得冷声问道,一双利眸之中闪动着隐隐的怒意,让那些侍卫不由得一颤。
“回…皇上的话,灵雀公主…公主她带着林家小姐硬是要闯,奴才们本想拦着,只是那林小姐实在是太过狡猾了,奴才们才…。”想到了那个狡猾的林家二小姐,侍卫头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当初这揽月宫刚刚被落了锁之后灵雀公主的确是日日来闯宫,只可惜都被他们拦下来了,之后也是总是变着法子的想要进去,却没想到今个儿带了一个林家二小姐来,他们竟然没能拦住。
“哦,说说看,那个林小姐是怎么瞒过了你们进去的?”北溟绝一听到了林紫曦也在里头,顿时心情好了很多,即使他的澜儿最后爱的到底都不是她,可是她到底还是生下了这个孩子,而且让她这样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如今就活在自己的眼下。
“回皇上的话,这林小姐用了声东击西的法子,”那守门的侍卫抬头惊异的看着原本还全身散发着冷冷的杀气的北溟绝此时竟然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样温和的和他们说这话,瞬间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然而也不敢怠慢,连忙开口回道。“那林小姐在揽月宫外头的各处闹出了些动静,趁着奴才们跑去看得时候,撬了锁进去了。”
想到这里,那个侍卫长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算计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然而想到了林紫曦却依旧还是佩服着她的聪慧,那是她刚开了锁,被已经被发现了,她同灵雀公主便一边大叫着一边朝着皇贵太妃的寝宫闯去,最终还是被皇贵太妃保了下来,留在了揽月宫之中。
“哈哈!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来人今个儿揽月宫所有的人都赏黄金百两!”北溟绝忽然心情一好,从龙辇之上下来,抬步朝着揽月宫之中而去。
同素来的一样,这一回依旧是北溟绝一个人进去,让所有的人都在宫门口等着。而那些得到了赏赐的侍卫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明明犯了错为何皇上还要赏他们,虽然得了赏赐心中高兴,然而若是不知道为何得赏他们心中到底不安。
那个侍卫长从地上站了起来,讨好的上前对着默立在曹淮安笑道,“曹公公,这皇上为何这般开心,还请曹公公指点一二,小的往后也好…”
曹淮安挣开了眼睛,盯了那个侍卫长良久,知道他想要知道这一回为何北溟绝会高兴,往后也要得到更多的赏赐,不由得冷笑一声,“要谢,你便去谢谢那个林家二小姐吧!”说完了这句话,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那个狐狸一样狡猾的林小姐?”侍卫长不解,然而看着曹淮安不再理会他,也就只好讪讪地退了回去。
“大哥,我们得了赏赐是因为那个林家小姐?我们可要好好谢谢她!母亲的病有救了!”说话的是侍卫长木头一样的弟弟石头,听到了曹淮安说是因为林家小姐自己才能拿到这一百两黄金的,心中默默地记住了。
“哼,那个林家小姐可是差点害了我们的性命!”侍卫长是石头同父异母的哥哥石峰,冷眼睨着石头,丝毫没有将石头的话放在眼中!
哼!花钱去治那个快要死的女人?还不知道治不治得好,谁会去花那个冤枉钱,有了这一百两黄金,他就能够买宅子,将怡红楼那个花魁包上一年,好好地风流快活快活!要知道怡红楼的那些妓子从来都嫌他没钱,就连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平日里也不拿正眼看他,这让他多少憋屈!
“等有了钱,娘亲的病必定能好的,太好了,娘亲有救了,还有我能娶村里头秀才家的那个女儿了,”石头的心中只有最淳朴的想法,希望能够只好自己的娘亲,然后娶一个小家碧玉,有几亩薄田,接着好好地过日子。
“乡巴佬!”石峰自然不会将石头说的话放在心上,冷哼一声,随后背对着他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了。
而此时,揽月宫之中,林紫曦同灵雀公主正坐在皇贵太妃身边将着笑话儿,灵雀公主也端着药碗,一口一口的喂着皇贵太妃。三个人就这样坐在床边显得别样的温馨,就好像是一家人在享受天伦之乐一般。
“你这丫头,怎么总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故事!”听着林紫曦将着故事,一生都生活在高墙之中的皇贵太妃笑得别样的开心,有时候对于外头的自由羡慕了,就算是听着别人说着心里头也是开心的。
“这些事情都是一个朋友告诉我的,他最喜欢的就是走遍这世上的山山水水,所以看到的多了,知道的也多了,”林紫曦将空空儿和自己说的那些趣事儿都说给了林紫曦听。
空空儿是一个大盗,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偷人家珍贵的东西,虽然他总是玩几天之后放回去,从来就没有私藏过,然而却还是被官府通缉。也就是再一次被官府通缉的时候,空空儿受了重伤,正好林紫曦路过救了他。那人也过腻了躲躲藏藏的日子便进了林紫曦手下的文殊阁,做了一个打杂的小二。
自然,那日北川瑶香遇到的那个脾气挺大的小二,便是那“妙手神偷空空儿”,自然是要吃亏的了。
“你这丫头,当真是博识广见了,灵雀儿既然这一回能进来,想来往后也能瞒着你父皇的眼睛进来。那就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太婆吧!”皇贵太妃虽然是对着北溟灵雀说的,却是拉着林紫曦的手轻拍着笑道。
“既然皇贵太妃都这样说了,那紫曦自然是遵命,”林紫曦的笑声犹如清泉击石一般清冽明丽,让站在殿门外头听着林紫曦说话的北溟绝不由得想到了一股的西平王妃,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拿着果子糕点朝着这里走来的素素看到了门口有一个男人的影子站在那里,朝这里头看着,刚要开口叫喊,忽然想到了揽月宫如今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便不动声色的走近想要一看究竟。
素素轻手轻脚的走近一看,没想到那个正在“偷窥的人”竟然是北溟绝,连忙跪地请安道,“奴婢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素素的声音惊动了里头的三个人,北溟灵雀没想到今个儿这么晚了北溟绝竟然会来揽月宫,吓得放下了手中的药碗一下子蹿进了皇贵太妃的怀中,世人都以为北溟绝是最疼爱自己的,然而只有北溟灵雀明白北溟绝心中并没有真正的疼爱过自己一丝一毫。
北溟灵雀自然不会又想北溟昊这样锐利的目光和深沉的心思,凭着的仅仅只是一个孩子的感觉罢了,一个孩子只有对于自己真正亲的人才会靠近,而对于北溟绝,北溟灵雀更多地还是畏惧。
“公主莫怕,”林紫曦自然是知道北溟灵雀对于北溟绝的害怕,若不是那一日在澜贵殿之中看到北溟绝毫不留情的下令将灵雀宫所有的嬷嬷宫女都杀光了,她也以为北溟绝是有多么的宠爱这个灵雀公主。
林紫曦说完这话,安慰似的拍了拍皇贵太妃拉着自己袖子的手,微微对着她一笑,随后深深吸了口气,朝着寝宫门口走去。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能解决的总有办法的。
想到这里,林紫曦伸手刚想要打开殿门,却听见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北溟绝这样站在门外,四目相对之间林紫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垂下眸子,屈身请安道,“臣女参见……”
“不必多礼,”北溟绝虚扶了林紫曦一把,随后迈步朝着寝宫之中走去,看到了只喝到了一半的汤药,便端了起来,站在床头望着缩在皇贵太妃怀中的北溟灵雀沉声道,“灵雀,起来!莫要压着皇贵太妃!”
北溟灵雀还在闹别扭,然而听到了北溟绝严厉的声音哪里敢不听,连忙从皇贵太妃的怀中起身,退到了林紫曦的身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父皇对于林紫曦比对自己还要好。
“皇贵太妃这几日身子好些了没有?”北溟绝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舀起药碗之中的汤药送到了皇贵太妃的唇边,一双利眸望着她,似乎在警告着什么。
然而皇贵太妃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女人,就这样紧紧的盯着北溟绝,似乎要从他的脸上看出花来一般。北溟绝背对着她们,北溟灵雀自然看不出北溟绝与皇贵太妃之间发生了什么。
然而林紫曦却能敏感的看出两人之间正对峙着,连忙上前从北溟绝的手中端过药碗笑道,“皇上,这药已经凉了恐怕药性不好了,让素素姐姐再去热热吧。”
“嗯,”听到了这话,北溟绝没有拒绝,而是将药碗交到了林紫曦的手中,侍立在一旁的素素连忙上前接过了药碗,匆匆下去了。
“父皇…”北溟灵雀知道自己今个儿私闯了揽月宫必然是逃不过责罚了,若是自己先认错恐怕北溟绝还能从宽惩戒,便上前垂着头捻着衣角嚅着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
“你怎么想到了声东击西的法子,若是那些侍卫不吃这一套你可怎办?”谁曾想到北溟绝似乎并不生气一般,而是望向了站在远处的林紫曦。
“回皇上的话,臣女在来之前已经打听好了,这揽月宫每三个时辰一班,每班有五个人,臣女也是看准了换班前的一刻钟是这些侍卫最松懈的时候,若是有一丝动静必然能让他们突然之间变得警惕起来,从来而不及多想便前去看看,”林紫曦敛着眸子,仔仔细细地回答着,她自然是知道对于北溟绝就算是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思,因为他看得出来。
再者说了,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也就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
“那若是这些侍卫不吃这一套你怎么办?”林紫曦的话一下子勾起了北溟绝的兴趣,对于林紫曦这个“女儿”北溟绝是愈发的满意了,他必定要为她挑选着时间最好的男儿,让她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嫁为人妇。
“这皇宫之中的三个时辰一般会让侍卫太过劳累,若是换成了两个时辰一班反倒是能提高侍卫的效率,”这些都是林紫曦前生常年在皇宫之中总结出来的,那个时候北溟昊也是凭着提出这一点受到开始受到了皇帝的青睐,林紫曦紧接着开口道,“再者说了,刚才那一招不会失效,只要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跑出来,说是看到了神秘的黑影,就算是侍卫想不信也不能了。”
“果真是聪明,不愧是我幽篁的第一才女!”北溟绝听到了这话,不由得夸赞道。
“臣女不敢,”林紫曦依旧是敛着眸子,屈身对着北溟绝福了一福,疏离而冷漠。让北溟绝不由得有些失落,然而想到了林紫曦素来都是这样的性子,似乎对于林绥远也是这模样的,心中也就平衡了。
“今个儿很晚了,都回去歇着吧,明个儿再来。”北溟绝的声音响起,让皇贵太妃有些莫名的望着他,什么时候这个绝情的男人转了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