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初战告捷
“大夫怎么说?”
“说是急火攻心,吃两贴药就好了。”
“哎,出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就晕倒了呢?”
“表小姐,奴婢还要去老太太那回话,先告退了。”
“哎……”
很快耳边便清静下来,稍倾一阵细碎的步子声响起,淡淡的兰香沁入心肺,崔氏缓缓的睁开眼,对上崔玉珍惨白着急的脸。
“姑妈,你醒了。”
崔氏挣扎欲要起来,崔玉珍连忙上前扶了,崔氏左右看看,轻声道:“谁送我回来的?”
“是老太太那边的翡翠喊了几个婆子将姑妈送回来的。”崔玉珍小心的打量崔氏的神色,犹疑的道:“姑妈,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会突然晕倒。”
崔氏却是没有回答崔玉珍的问话,反而是急急的道:“吴妈妈呢?她在哪?还有风清宛那个小贱人呢?”
崔玉珍见崔氏神色慌乱,心里便有了大事不妙的感觉,轻声道:“吴妈妈跟着老太太还有风清宛出去了。”
“出去了?”崔氏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人便向后仰了下去。吓得崔玉珍连忙一把托住了,急声道:“姑妈,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让人去喊姑丈回来吧?”
眼见崔玉珍便要喊丫鬟进来,崔氏一把攥住了她的手,哑声道:“不,不能喊你姑丈回来。”
崔玉珍惶恐的道:“可是您……”
“风清宛那个小贱人找到柳树胡同了。”崔氏咬牙切齿的说道。
崔玉珍闻言“扑通”一声,跌坐在身下的梨木镌花椅上,失色道:“她……她怎么会知道的?”
“说是昨儿个失火,邻里救火,然后不知怎的就找到了那两箱子首饰。”
“胡说,怎么可能那么巧!”崔玉珍腾的一下自椅子里站起,因为气恼,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哽咽道:“她故意的,她肯定早就知道了,一定是这样的。”
崔氏看着气得浑身乱颤的崔玉珍,抚了额头,戚声道:“怎么办?一旦老太太知道那宅子在你的名下……”
“知道了又怎样!”崔玉珍瞪圆了眸子看向崔氏,冷声道:“堂堂清河崔氏难道连个二进的院子都置不起?”
崔氏疑惑的看了崔玉珍,“你是说我们死不认帐。”
“姑妈顶聪明的人怎的这会子却是糊涂了?”崔玉珍抬眼看了崔氏,轻声道:“那宅子本就是当年我来云京时,姑妈受家父所托置下的,只是后来担心我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不方便,才接了进府,那宅子便租了出去。”
“那,那两箱子首饰怎么解释?”
“底下的奴才手脚不干净,与姑妈有什么关系?”
崔氏骇然的看了崔玉珍,“你是说,让吴妈妈背了?”
“不然,姑妈还有别的法子?”崔玉珍目带嘲讽的看了崔氏。
吴妈妈!那可是侍候了她一辈子的老人,若是依了崔玉珍的意思,那得寒了多少人的心?可若是想要开脱吴妈妈,弄不好,就要搭进自己。
崔氏的犹疑被崔玉珍看在眼里。
“姑妈还当早些拿主意。”崔玉珍轻声道:“老太太的手段姑妈是知晓的,若是让她问出个什么,姑妈这管家之权就不只是去三分之一了。”
崔氏脸上的神色一紧,想起裴史氏当日的话,沉声道:“可是吴妈妈她能同意背黑锅吗?”
崔玉珍挑了挑眉梢,暗道:自己从前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将希望寄托在这样蠢笨的人身上。
她笑吟吟的上前,俯身在崔氏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
下一刻,崔氏便连连点头,急急的握了崔玉珍的手,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去安排,抢在老太太前面将话递给吴妈妈,不然,一旦吴妈妈受不住吓供出我,那就完了。”
“姑妈安心,我这就去安排。”崔玉珍返身喊了锦儿进来侍候,她则带了丫鬟去行事。
另一厢,芙蓉院里,躺在榻上的裴修远听完青城的回话,半响没说出一句话。
“少爷?”
青城犹疑的看了榻上的裴修远,自己家太太是什么样的人,少爷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这会子脸色却是这般难看。
裴修远收回思绪,看了青城道:“这么说,东西真的是太太偷的?”
青城骇然的看了裴修远,少爷这是怎么了,竟然会将那个“偷”字放在太太身上!但青城却不敢顺着裴修远的话说,飞快的垂了眉眼道:“小的不知道,只是派去跟着的人回来说,那两箱子东西确是大少奶奶丢失的。”
“荒唐!”
裴修远一声怒喝,青城吓得一个战战。
良久。
“你下去吧,待大少奶奶回来,请她来见我。”
“是,少爷。”
青城退下后,裴修远靠在榻上,目光落在自己胸前的伤口上,脸上生起一抹惘然的神色,稍倾又唇角微勾给了自己一个嘲讽的笑。
此刻的风清宛,却是正抱了裴史氏的胳脯哭得悲悲切切。
裴史氏蹙了眉头,轻声道:“好了,别难过了,东西找回来了,应该高兴才是啊。”
“老太太,”风清宛抬了满是泪水的脸,感激万分的看了裴史氏道:“多亏了有老太太,不然清宛真是愧对家母。”
裴史氏微微抬起的眼睑便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唇角微微的挑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忖道:真不愧是丞相府出来的,心计手段如此之深又能见机行事不好大喜功,到是着实难得,这般玲珑的人足以担当起宗妇之责。
“哎,我这没用的老太太又没帮上什么,是你母亲在天之灵保佑你呢,不然好端端的怎的就这处宅子失火。”裴史氏意有所指的对风清宛说道。
她不是傻瓜,只是年纪大了,不愿再为这些琐事操心。但那并不代表她不知晓府里的那些龌龊,若不是崔氏太过,她还是乐得睁只眼闭只眼过这安心日子的。
这孙媳妇也着实好手段,怕是还没进门的时候便将崔氏和裴修远查了个透,崔氏的贪婪,裴修远的好色成性,崔玉珍的自甘下贱,一切的一切,是不是都在她心里有本帐呢?想到这,裴史氏褐色的眸子微眯,目光锐历的打量着风清宛。
也许,新婚之夜的事,当真是她欲图谋杀亲夫!这般,败了裴修远的名声,又可名正言顺的离开裴家。裴史氏的目光瞬间冷寒如冰。
风清宛若不是重活一世,怕是这会子便不堪老太太的目光而心惶惶露出破绽。她如何不知这在大宅门活了一辈子的裴史氏此刻想到了什么?但,那又如何!她可没想过以此为借口离开裴家。
“老太太说得是,定是家母天上有灵,不忍见清宛为恶奴所欺。”风清宛低垂眉眼,好巧不巧挂在眼捷上的泪珠儿便那样“啪”的一声掉落下去,说不出的柔弱可怜。“老太太,清宛初来乍到,一切还仰仗老太太替清宛做主。”
“恶奴?”裴史氏眉眼间掠过一抹复杂,稍倾淡淡的道:“你受了这等委屈,可曾想过和离归家?”
风清宛骇然抬头看了裴史氏道:“老太太怎会这般想?清宛虽不认识多少字,但从一而终却还是知晓的。”
裴史氏一瞬间不由得便越发的惘然,难道是自己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