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梦回
古有圣贤之人，为求得大道真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天地之大，凡人穷极一生都不可踏足万一。
古之圣人，有立志要为天下苍生解惑者，走遍天地，了解世间万物，然后立于世界之巅，天峰之上，观天之繁星，醒悟万物之本，明悟大道真理。
大德之人，不食饭，不饮水，不睡眠。
数年来，立于天上之峰不见一动，最终化道于自然，成为天峰上的一尊顽石。
后人感其天德，将这块顽石命名为“观天”。
这是上古留下的传说。
到底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历史久远，已经无法考证。
就连所谓的天上之峰，也没有人寻找到。
传说的人已经不见了，但世间却留下一些问题。
宇宙是否有边界，时空是否有大小。
宇宙之外，是否还有宇宙。
……
宇宙中，有星系无数，五颜六色，耀眼夺目的太阳，小的就像是一颗尘埃。
这里是宇宙的某一个角落。
一个人影悬浮在此，身后是一片虚无，像是黑暗在无限的延伸，看不到边际。
一颗陨石飞了过来。
速度极快，在没有空气的宇宙中摩擦出了耀眼的光焰。
明亮的陨石飞向那片虚无之地。
它划过那道人影，就要飞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块陨石之大，就算是隔了数光年的距离，这道身影也不及它的一半。
当它就要临近那片黑暗时，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
陨石不断的向前飞，看它身上的光焰就知道，它的速度没有发生改变。
但就是到达不了那片黑暗。
这时，一滴鲜血从那道人影身上落下，砸向了那颗陨石。
不可想象，那滴鲜血就像是落到了一颗带火光的粉尘上面，“嗤”的一声，带火光的粉尘上冒出了白烟。
鲜血的主人似有察觉。
他伸出手来，捏起那颗已经熄灭的粉尘，随后屈指一弹，又将粉尘弹回了宇宙。
这粒粉尘又得到了极快的速度，比之前的还要再快一些。
它离开了那片禁区，体型又开始增大，变回来刚刚那般大小，重新成为了一颗陨石，只是表面已经全部被染红了。
……
那道身影看着不断远去的陨石，怔怔的，他也想就此远去，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虚空之中，那道身影的主人屹立在此。
他身上的红衣已经残破不堪，几道鲜血流过他的喉结，鲜红的颜色染满了白色的衣襟。
血液顺着他的右臂，流到了他手中的长剑上，这是一柄长剑，剑身明亮如镜，没有任何纹理，本是一把无垢的仙剑，但此时，剑身上已经满是缺口。
这位红衣男子嘴角还留有血渍，一双有些暗淡的眼睛，冷冷的看向前方，他持剑的手不断轻微的颤抖，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向外流血。
“你们一定要赶尽杀绝不成？”
男子平静的问到。
这句话不温不火，但虚空轻颤，涟漪四起，显然，这名男子是位绝世强者。
“哼！”
远处有人冷“哼”了一声，像是不屑。
但就这只一个简单的字，就将轻颤的虚空安抚了下去。
有人回应道，声音中充满的愤怒。
“杀你又如何？赶尽杀绝又如何？”
这时，又有人吼道。
“你这无知小儿，知道我等为了今日，苦熬了多少万年吗！！！”
又有人冷声道。
“还不快快将自己的首级割下，自己去鬼绝之地跪死，忏悔你今天的恶行！！”
……
一群人，回应的声音无一不是憎恨和厌恶，像是面对罪恶滔天之人一般。
看着这群满脸都是憎恨和厌恶的人，红衣男子忍不住的发出轻笑。
“呵呵，是吗？”
这笑是忍不住的嘲讽，嘲笑他们恶心的言辞和嘴脸。
只是，有一丝无助，笑的人没有察觉，听的人也没有察觉。
男子发出声音，语气轻缓。
“古来圣人的传说本就稀少，这是因为你们活着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时间抹去了你们不少的事迹和传说，剩下的，都是你们的功德，但今日看来，估计还有许多事情，是被你们自己抹去的。”
男子的声音开始提高，发出了质问。
“我只想问问，你们还有没有点羞耻之心！！！”
“为了打开天堑，你们要将我活生生的献祭，要燃尽我身上所有的血肉，要用我的生命之火，为你们打开一扇永生大门，要让我万劫不复，成就你们仙道果位，难道天下间，就没有一个人替我问问，到底凭什么！！！”
“哈哈哈！！！”
人群中，站在最前面的为首之人狂笑。
“凭什么？”
“无知荒谬！”
“你父母的相遇是我们安排的，你的出生是我们安排的，你的一生都是我们安排的，你说凭什么!？你一个蝼蚁，能成长至今，哪个不是我们安排的？我们算计万年，只为今日，你说凭什么！？”
红衣男子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双目嗔圆。
“好好好！！！”
他接连道出三个“好”字，身上红色仙衣无风自起，显然被气的不轻，他的外貌因情绪的原因起了变化，额头生出一对龙角，眼中的金色竖瞳开始消散，双目变的幽暗起来。
“呵呵，好一个安排，好一个算计，好一个凭什么。”
“圣人果然是圣人，一席话，让我这等无知小儿茅塞顿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你们杀我全家，屠我全村，原来都只是安排、算计！！！”
“好一个圣人不仁啊，好一个圣人之下皆为刍狗。”
“嘿嘿，那今天之事，看来只能算作利息了，从今往后，你们的生命将进入倒计时了，你们要好好珍惜啊，时日不多了，没准下一刻，便化为劫灰!!!”
……
“啊!!!”
清晨，一声惨叫从破旧的木屋中传来。
一个正方形的土炕上，一个男孩从梦中惊醒，此时，他的眼睛瞪得老大，苍白的脸上冒出了虚汗，显然，他被梦境中的事情吓得不轻。
“怎么了？小潜？”
一位老人从门外赶了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男孩连忙从炕上爬了起来，赤着脚跑了过去，死死的抱住老人。
这位老人是男孩的爷爷，今年也有七十多岁了。
“怎么了？我的乖孙子？”
老人和蔼的抚摸着男孩的头。
“爷爷，我怕，有人要杀了我。”
男孩哭着腔，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不怕不怕，有爷爷在，没人敢动我莫百山的孙子。”
老人继续抚摸着男孩，安慰道。
“爷爷，是真的，好多人围着我。”
“呵呵，没事的，你肯定是做噩梦了，你看看周围，除了爷爷，哪还有别人。”
男孩急了，哭喊道。
“爷爷，你要相信我啊，是真的，好多好多人。”
老人无奈的笑了笑。
“好吧，那你都告诉爷爷，爷爷替你做主。”
男孩的情绪平稳了些，但声音还是有些哽咽，有些害怕。
“就、就是有很多人，有的坐着发光的车，有的坐着长着翅膀的怪兽。”
“哦，那具体他们都长的什么样？你认识他们吗？”
“我、记、记不清。但是，好像在梦中，他们我都认识。”
“那你还记得你梦见了什么吗？”
“就是一群人要杀了我啊。”
男孩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因为这句话已经说过了。
看着男孩的样子，莫百山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弯腰抱起男孩，嘴里念叨着。
“你看只是一个梦罢了，你都不记得他们的样子，爷爷怎么替你出头啊，你看你，连鞋都不穿，你可是莫小潜，我莫百山的孙子，一个梦就把你吓成这样，就不怕村里人笑话你？”
老人将男孩抱到炕头，轻轻的用抹布擦了擦他满是灰土的脚板。
“哦，对了，今天是腊八，刚刚你陈叔过来了一趟，说是从后天开始，咱们要去王家的牧场帮忙，你晚上回来的早一些，明天赶早，去趟镇上，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