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鸡要飞狗要跳
“够了。”沐容修一声怒斥,把万婉柔吓得打了个哆嗦。“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我不许任何人叫清歌是野种,第二,把家里搞得家无宁日,鸡犬不宁的人,只有你一个,清歌住得远,根本就碍不着你什么事,若是你再没事找事,可别怪我无情。”
沐容修的眸子大睁着,万婉柔两颗眼泪还含在眼眶之中,她从没见过将军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居然为了一个野种,这样吼她?她的身子不由得开始颤抖,愤怒的紧咬着下唇,一把将承月的衣领拉下,指着那像是野兽咬过的牙印,“你看到没有?你儿子这该有多痛?他也是你亲生的。他一声不吭,我是个当娘,伤在儿身,痛在娘心,你的心是铁做的,我不是。”说完,转身便走,哭声在偌大的书房之内回荡,显得很是凄厉。
“爹,我跟着去劝劝娘。”承月有礼的一拱手,沐容修略显得疲惫的一点头,承月立刻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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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二姐跟将军在书房里大吵了一架,最后,二姐哭着跑开了。”
已经第二天了,以万婉柔的性格,必然早就已经来跟她们哭诉了,这次没有,听说一天一夜没有出过房门,更是滴水不进,以一种绝决的方式在对沐容修进行控诉,承月跪在万婉柔的床前同样是一天一夜,万婉柔这次是狠了心,连承月也劝不听了。
夜里,一阵脚步声轻轻的传来,承月回头,见是大哥承风,承风摆手示意了一下,走到万婉柔的床边坐下,从背后拿出两只布偶套在手上,委屈的说道,“你这只猴子,你们这趟出门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你明明说过会好好照顾弟弟的,你瞧他这次回来都伤成什么样了?”
另一个声音更是委屈的说道,“呜呜,二娘,是承风的错,没有好好保护二弟,是我该打,该打,你打我吧。”
“哼,我就要打你了,看你这只猴子要怎么逃。”
“哎呀,二娘,你还真是舍得下手啊?虽说承风不是你亲生的,但好歹你也将我视若亲子啊,打得这么痛,就不怕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么?”
万婉柔瞥了一眼承风,好笑又好气的说道,“你这只猴子,我哪有你做的那么丑?”那只布偶皱巴巴的,眉眼、五官全都挤在一起,丑得要命。
“是啊,在承风心里,二娘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子,做了一整夜,都没做出个像样的来,不过也无所谓,丝毫不会影响二娘在承风心里的形象。”承风将两只布偶交给承月,朝他暗中眨了眨眼,转身将万婉柔小心的扶起半坐着,“二娘,我娘在府里是当家主母,经常会让你们恨得咬牙切齿,尽管这样,你仍然将我视做亲生,更何况是清歌?”
一听到承风提起清歌,万婉柔的笑意顿时消失,转头有些气恼的不愿再开口说道,承风叹了口气,低沉的说道,“我们兄弟三人自幼在将军府长大,衣食无缺,还有像二娘你这样的美人围着长大,可是清歌呢?爹其实几年前就与他失散了,他娘也早已经死了。爹找了他五年,都一无所获,就在爹也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的时候,我和二弟终于还是找到了他,可是二娘,这些年来,清歌过着常人难以预料的生活,他受尽了所有的磨难,可是,他仍然坚强的活了下来,爹觉得亏欠于他,对他好是应该的。”
万婉柔直视着承风,眼神有些悠转,透着泪水清洗过后的清澈,半晌没有说话,而承月则暗中给承风竖起大拇指,每次娘发脾气的时候,只有大哥能够搞定,看娘的样子,气应该已经消了,只是还有些想不通爹对她发脾气而已,不过,以娘的性子,睡一晚,就应该没事了。
就在这头万婉柔的气消停了,那头又出事了。
第二天,整个将军府看似一片平静,实际上波澜汹涌,一家人齐齐聚在沐容修的房里,席慕容坐在沐容修的旁边,尽管在努力的掩饰,但是声音里仍泄露出一丝恐惧,“将军,本来妾身也不想来烦你的,可是这些妹妹们个个都惶恐到不行,你看她们吓得脸色苍白得像纸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沐容修表情很是平静,从旁边的几上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淡声问到。
“今天早上,府里的下人就发现了一件怪事,家里的鸡鸭甚至是狗都不见了,有些鸡的尸一体还躺在地上,脖子被硬生生的咬断,血流了一地。下人还以为是府里进了野兽,后来,居然在清歌的房门外发现了那些鸡鸭的毛,下人担心清歌会出事,推开门时,发现她正抱着那些鸡鸭趴在地上吃得正欢,可没把那些下人吓死。”席慕容像是亲眼所见似的,说得双唇都有些微颤,这些话若不是从下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她还真会以为是这些妾室编造出来的,想想,还真是有些后怕。
“哦,是么?可有人受伤?”沐容修的脸色丝毫未变,语气也是淡淡的,只是心里抽痛了一下。
“暂时没有,不过将军,清歌怎么会这样呢?那可是活生生的鸡鸭,他是饿着急了还是另有所好?若是哪天府里没有鸡鸭了,他会不会连人也……”席慕容吞了吞口水,光是想想已经很恐怖了,不敢再往下说了,一脸忧心的看着沐容修。她这可是真的害怕啊,哪里见过有人生吃鸡鸭的?
“既然没人受伤,死几只鸡鸭算个什么事?慕容,你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因为这么点小事就乱了分寸,她们也会跟着乱套的。清歌从小吃尽了苦头,饿极的时候别说是活鸡活鸭,连树根草皮都吃过。你命人再多去准备些鸡鸭回来。好了,今天本将军有要事要进宫一趟,命人替我备好马车吧,我稍后出门。”说完,沐容修便走身向着门外走去。
看着沐容修的背影,席慕容皱着眉头,有些嗡声嗡气的说了声是。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将军仍然是一心要护着那个贱种,这口怨气真是越来越无法下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