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接上了头 一
坦白到。
“那全是有意作给你们看的,我们当时就躲在院里瞅着乐呢。什么武当倥侗真尼大师的二个弟子?那一男一女,是我们临时在外面找的过路卖艺人。每人5000块大洋,表演完毕,各走各路,互不相干。为此,老板娘专门和对方演练了大半个下午。”
吕院微微点颌。
“唉!真让人弄不懂,你们这样不辞辛苦的,究竟为了什么?”
二小子又答:“就是为了医院开张啊!谁都知道,现在这主干道上,只有你们民心医院一家。
赚钱赚得大家眼红嘛。可如果我们也转行,你们必定出手制止。我们不服气,务必两败俱伤。
所以,老板和老板娘,召集我们商量了很久,才商定下这么个妙计。没想到,你们倒真的上了当。”
听到这儿,吕院微微冷笑。
娃娃却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朋友,后会有期,请便吧。”吕院对他俩抱抱手:“请!不送了!”二小子抓起桌上的钱,对吕院抱抱拳。转过身,又对娃娃抱抱拳,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娃娃紧跟着伸手关门,吕院摇头。二人便一起听着二小子的脚步声,由近至远,一直响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吕院这才示意娃娃把房门关上。
对此,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娃娃。
仍不理解:“嫂子哩,东主任和你,怎么一下就猜测到他俩,是莫老板娘派来的呢?”吕院淡淡一笑:“听话听音么。即或是电视台什么频道的,对人的习惯用语,就不会像社会闲杂人员,吹牛侃大山。”
娃娃眨巴着眼睛,仍还没弄明白。
“什么像社会闲杂人员,吹牛侃大山啊?嫂子,你给说明白点不行哟?”
吕院搬弄着电话机上的录音键,取出个小小的录音带,珍惜的捏在自己指间,若有所思的把玩着:“不明白就算啦。娃娃,这世上的事儿呢,多一点糊涂还好。真全弄明白了,你可就失望罗。”娃娃低头想想,又问:“那,刚才你门也不让关,听什么听啊?这很重要吗?”
吕院把录音带放进了抽屉,双手在桌上一按。
“这个可以告诉你,二小子的脚步,虽然有些慌乱,却也竭力控制着,努力保持着与常人无异。说明了这二个小子还算懂事儿,懂得报恩。”
娃娃匪夷所思的瞪起了眼睛,对吕院的分析很不服气。
“嫂子,你越说越玄,我却越听越糊涂了。差点儿要了你的命哦,你倒反夸人家懂事儿和报恩?嫂子,你不是气糊涂了吧?要不,晚上我就去抹了那姓莫的母猴?”
吕院轻轻踱了过来。
走到离娃娃一步之遥站下。
轻轻问:“我们是作什么的?”“合法经营的医院嘛。”“医院最要注意什么?”“正常的工作环境和诊治秩序。”娃娃眨巴着眼,似懂非懂:“哦,嫂子,我好像又明白了点。”
吕院点头。
“虚心学,事事皆有学问!好!你哥到冬胖家去了好半天啦。给他打个电话,明白吗?”
“明白!”
第24章 接上了头
娃娃的手机很快就拨通了。
“大哥,我是娃娃,嫂子问你几时回啊?”
“恐怕还得等等。”听声音,李好在那边儿乐呵呵的:顺着看不见的无线电波,似乎还有一缕酒香飘来:“晚上我不回来吃饭,叫你嫂子别等我。”“好的,大哥,保重!挂啦!”“挂吧。”
巴嗒!娃娃收了手机。
“嫂子,我看大哥没事儿,还直乐呢。”
“没事儿就好!”吕院笑笑,抱着自己的胳膊肘儿,坐回院长椅,想想,吩咐到:“你把小芳叫来,我得趁热打铁问问她,请东主任,不!你进药房顶顶。”
娃娃却面有难色。
“嫂子,我?”
吕院回过神:“那,还是请东主任上去顶顶吧。”为表示重视和尊重,她抓起了话筒,东主任毫不犹豫,一口答应,并建议到:“吕院,才出了事,是不是急切了点?当然,趁热打铁也可行,不过,”
吕院接过她话头。
“东主任放心,我只是了解了解相关情况,女孩儿脸皮薄,我会注意的。”“那就好!那就好!”
几分钟后,娃娃把小芳领了进来。小芳害怕而犹豫不决的站在门口,吕院笑着招手:“进来呀,不认识我啦?”小芳还在犹豫,被娃娃在后面不耐烦的一推,推了进来。
院长室房门,随即砰的关上……
小芳和娃娃离开后,吕院足足在桌上趴了十几分钟,才慢慢抬起身子。
窗外幽淡,暮霭浮动,平时那些可爱的小飞虫,落花,坠果什么的,全看不到了,只有渐趋渐浓的秋燥,裹着摇曳的灯光,浓郁的袭来。
眼前一片苍茫。
尽管经过老骨科医师精心的治疗,被葳的左脚踝消失了疼痛,可仍得小心谨慎。
防止还没彻底康复前,旧疾复发。所以,吕院几次想站起,都无奈坐下。一种巨大的孤独围绕着她,让她想马上给李好打电话。毕竟是女人,外表的强悍,代替不了事实上的残酷,生理上的柔弱。
通过对小芳的一番软硬兼施。
吕院方才知道,事实远比她想像的可怕和复杂。
为了早日开业,莫老板娘以高出民心医院平均工资水平的一倍半,来拉自己的老医师和老员工。就是说,像小芳,美女这样月收入三千的药房护士,在她那儿,每月可拿到7500元。由此推算,二楼像老骨科医师这样月收入过万有处方权的医师,每月可拿到二万五千块。
高得离谱的薪饷,诱惑是巨大的。
小芳和美女,包括那个老骨科医师等,好几个有处方权的内科外科医师,都动了心。
虽然,大家对对方是否有能力兑现抱有怀疑,但毕竟是这么大一笔收入,任谁也有不可能无动于衷的。可是,吕院的担忧,却并不在此。因为,医务人员的工资结构还好说一点,可这医师的工资却不同了。
医师收入的高低,全靠开药提成返现。
全市全省全国和全世界的医师,基本上也就这么一个模式。
一个新医院即或装修得再好,医务资源再强大,若没经过时间的沉淀,临床医治的检验和患者及家属的口碑,是决不可能一撅而起的。这好比是说,医院就是市场里的一块磁石,围绕着它的,是药厂,药商,广告商,各主管局,媒体,患者和广大家属。
检验它磁性的,是终端的患者和众多家属。
患者和家属越对你这家医院感兴趣,找上门来的药厂,药商,广告商,各主管局和媒体等等,就越多。
那么,身在其间的医师和员工,个人收入才会越来越高,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的利益链,缺一不可。这个简单的道理,吕院不明白那么多精明老道,沧海桑田的医师们,为什么就不懂得?居然还会为这种拙劣的许诺,窃窃私语和暗地动心?
当然,这事儿在周一的员工大会上,透彻的一分析。
相信大家就会回过神,没一人愿意丢掉现在的泥饭碗,送上门去上当受骗的。
真正令吕院感到不安和颓丧的是,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让了这么大的利益,自以为把大家都紧紧团结在了自己身边,没想到仍经不住别人的拱动和挑拨。一有风吹草动,就人心思外,就想跳槽,另谋高就。
特别是这药房的二个美女。
花了多少心思,暗地塞了多少礼物,多少奖金。
甚至不惜牺牲自己色相,迎合二美女畸形的爱恋,却仍留不住她们的心……这让吕院气愤难平,悲叹不己。此刻,她是多么希望老公在自己身边啊!她又是多么愤恨那个莫老板娘啊!
真想就地唤过娃娃,命他提刀带火,趁黑夜摸进那母猴精的所谓医院。
杀她个人仰马翻
然后,放上一把大火,烧她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可吕院毕竟是吕院,她一直是清醒的,她知道现在毕竟是市场经济,人人都有赚钱的欲望和行动。你今天制止了一个姓莫的,明天,又会冒出一个姓张的,抑或是姓李姓周姓陈姓别……
总之,面对机遇和财富,竞争者犹如滚滚东逝水,前赴后继,纷至沓来,滔滔不绝,你制止得完么?
她现在才体会到了老公的讥笑。
才体会到他为什么一接到冬胖的邀请,那么兴高采烈,乐不可支。
所以,自己要做的,是等待。等老公回来,俩口子好好合计合计,再付之行动……叩叩叩!
“进来!”扑!院长办的大门被推开,今天在家轮休的美女,居然温怒的出现在眼前:“吕院,有个事儿,我想找你谈谈。”
吕院扬扬眉梢。
“你不是在家休息么?什么事让你这样急啊?”
“你有空没有嘛?”同性女友居然跺跺脚,撒起娇来:“哼,讨厌!”“你是谁呀?美女啊,我敢没空吗?”吕院眯缝起眼睛,开着玩笑,脑子迅速转动着,笑容满面的从桌后站起,绕了过来。
“亲爱的,请进来吧,我想死你啦。”
“少假惺惺的!我问你,小芳那小婊子告了我些什么刁状?”
这让吕院一楞,嗯,这么快就知道了?娃娃,你可真行呢:“谁?什么状?”吕院装聋作哑,一副被对方问得发傻模样:“你先坐嘛,喝点什么?”一面把房门重新关上,顺手打开墙角的酒柜:“来点威士忌或是红酒,加冰块?”
这是吕院和美女小芳,在一起缠绵的经典前奏。
甚至对老公李好也从没如此,盛情邀请对饮过。
美女撒完娇,往沙发上一坐,抱起自己的胳膊肘儿,嘟起可爱的小嘴唇:“随便!你喝什么?
我就喝什么。”于是,吕院边慢慢取着玻璃高脚杯,找酒拔开酒,一边思忖着。
小芳扔下一大堆话茬儿刚走,你美女就接着来啦?
来得正好!我正好查对,看看到底你二个小婊子,到底是谁背着我乱来?
吕院纤尘不染的手指头,在酒柜的藏酒上缓缓滑过。各种怪异新潮造型的名酒瓶,在柜顶的小灯映照下,发出了金色香槟色黑蓝色的光泽。
抚摸着这些冰凉腻滑的玻璃和磨砂。
吕院总会感到心旷神怡,思路清晰,有一种看穿红尘,顿悟因果之感。
她的炽热的手指头,最后停留在蓝牌swing约翰沃克之上。这种蓝牌swing,是世界顶级的混合威士忌,口感极其醇厚,市面售价要1000多人民币,超过XO。
瞧吧,蓝黑的玻璃瓶,细长的瓶颈,凸起的瓶胸。
然后向下渐趋收紧的瓶身,宛若一个睡美人,渴盼着突袭的烈焰红唇……
吕院的手指头,在凸起的瓶胸恋恋不舍的抚摸抚摸,冷冷一笑,拎出了它。嗒……嗒……一种很厚实稠密的液体倒动声……扑!扑!冰块夹进玻璃杯的脆响声……扑!一缕可疑却极其轻微,只有吕院自己才听得到的扔物声。
吕院转身,满面春风。
一手端一支高脚玻璃杯。
里面的蓝牌swin发出了世界顶级的混合威士忌,特有的幽黑蓝色光泽……吕院把左手的那杯,递给了美女:“亲爱的,请吧,喝了我就听你的倾述,好吗?”说罢,自己举起玻璃杯对她举举:“为你的漂亮,请!”自己先呷一口,然后微笑地看着对方。
美女许是有些激动。
或是口渴和急于涮清自己,在对方的注视下,一仰脖就是一大口。
然后,又是一大口,闭闭眼,让世界顶级的混合威士忌,顺着自己喉咙缓缓下移,享受那种至尚绝妙的,无可言传的,泌人肺腹的温婉,涩香与腻滑……
看着美女吞下最后一小口蓝牌swin,
吕院微微笑到。
“其实,人家也没说你什么,无非就是面对莫老板娘的高薪,骄傲的大美女动了凡心,打算跳槽,另寻觅高就罢啦。”
美女脸蛋红晕,光艳照人,愤怒地一拍沙发。
“告我的刁状?老娘还没揭发她呢。不是有二小子冒充电视台的么?其实,在这之前,小芳就和他俩接触了好多次,还应邀一起K歌,蹦迪呢。”
“哦?”吕院张大了眼睛,看来,娃娃也不了解,我们都以为今天只是偶然呢。“还有,小芳还偷偷给我看过她的记录。”吕院警惕的眯缝起眼睛:“记录?发药记录?”
“就是就是!全记在她的手机信箱里。小芳说,她就一直怀疑李哥在302偷药回来赚钱。这可是典型的坚守自盗和损公肥私,哪天把她惹毛了,就捅出去,让你和李哥都掉脑袋。”
吕院浑身一颤,眼前金星乱迸,抚抚沙发垫,狰狞的笑到。
“好好,亲爱的,继续讲。”
“还有,她主动去勾引娃娃,娃娃却不理睬。娃娃怎会理她嘛?娃娃喜欢的是我呀。”美女骄傲的挺挺丰胸:“还有,她说过,等她全部掌握了你和李哥的秘密,就和你摊牌。”吕院伸伸粉颈,指指自己鼻子:“找我?摊牌?摊什么牌呀?我又不会打牌。”
“唉!瞧你那傻×样!”
即或是在缠绵亲热中,也不忘卑尊的美女,居然骂了吕院。
“就是要你让位耶!她来当院长,当老板娘耶,这下总懂了吧?”吕院没有生气,她知道,这是自己刚才在小芳的蓝牌swin里,扔进了半颗GZ兴奋剂的缘故。这GZ兴奋剂是托道上的朋友买的,药效大致和麻摇差不多。
不同的是,麻摇刺激的是脑神经,服后表现为不停的摇头狂燥,高度兴奋。
GZ兴奋剂呢?同样刺激的是脑神经。
服后表现却是唠唠叨叨,喋喋不休。哎哎这药好啊!还只扔进了半颗么。要是整颗全扔进,只怕美女叽叽喳喳,咕嘟咕噜的住不了嘴。
当然,吕院真正的担心是,生怕楚楚动人的美女就此睡过去。
长眠不醒,那麻烦就大了……
好不容易送走美女,吕院不怒,不闷,反而高兴。她庆幸自己偶然路过保安室,推门看看;庆幸自己偶然碰上了那二个冒牌货;庆幸自己顺藤摸瓜,让美女说出这么一大桩惊心动魄。
总之,今天是个值得庆幸的日子!
老公?看似精明的老公。
也不会料到,院里暗流涌动,身后虎眼睽睽。自以为干净利落,无人知晓,却早有人记录在案,准备送他上断头台。吕院再也绷不住了,拎起了话筒:“老公,还没有完呀?二十一点都过罗。”那边的老公,舌头打着卷儿:“快,快了。我连输冬,冬局十拳,一定要捞,捞回来。”
扑!手机被人夺去的声响。
然后:“吕院么,我是冬局啊。”
吕院随口应答:“哦冬局,您好!好久没见到您啦,别来无恙?”冬局哈哈大笑,声震耳膜:“这不就见着了么?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二家话,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吕院厌恶的把话筒朝外移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