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亲大计
张小岩和刘桂英在屋里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说话声，张小岩仔细听了一下，除了赵姨之外，另一个是陌生的中年妇女的声音。
他透过竹门帘，看到赵姨和一位中年妇女并排着长朝客厅走来，她们身后影影绰绰地晃动着一个人影，估计就是今天要相的那个姑娘。
刘桂英也把三个人看到了，她急忙走出客厅，去迎着她们几个进门。
刘桂英刚出门，迎面就把中年妇女快速打量了一眼，赵姨乐呵呵地介绍道：“嫂子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这个是小岩的妈妈，也是我的表姐，将来要是能成了，咱们可就是亲上加亲了。”
转过身，她接着为中年妇女介绍：“来，嫂子，这是小岩。”
站在刘桂英身后的张小岩闪出了半个身子，微微鞠了一下躬笑道：“阿姨您好，我叫张小岩，这是我妈，这是我姨，阿姨您路上热了吧，快进屋凉快一下，喝口水休息休息。”
中年妇女看上去和刘桂英年纪不相上下，张小岩看这妇女一脸面善福相，带着乡下妇女的淳朴与实在。
中年妇女见张小岩这么客气，并且这么有礼貌，心里当下多了几分喜欢，心想这孩子将来如果成了我家姑爷也是蛮不错的，但她脸上却不动声色，也没有过分热情，只说了句“好好好。”
刘桂英迎上去赔笑说道：“我说她嫂子啊，之前说过好几次要见见面，可总是没时间，我就说了要等姑娘这次回来了，不管再忙也一定得见见面的，这不，今早上喜鹊在我家门口直叫唤，我就知道今天有喜事，你看你看，这不就见到了？来来来，快进屋歇歇。”
对她这种超乎寻常的热情，中年妇女却比较冷静，表现的木讷不善言辞，只是连连应承，而身后的姑娘却全程无语。
几人寒暄过后，张小岩挑起了帘子，将四个人让进客厅里，那姑娘最后一个进门，从张小岩身边经过，却也不抬头，待她的身子移动过去，身后的空气中却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沁人心脾，让张小岩对她增添了几分好感。
几个人落了座，赵姨仍然行使主人的义务，为四个人重新倒了龙井茶，四人分坐两边。那姑娘一直低着头也不抬头，只是端着茶杯静坐。
待各自喝了一口茶之后，赵姨正身说道：“姐姐，嫂子，现在是新时代，也不讲究啥老规矩了，年轻人的事，让他们自己拿主意，咱们只是牵牵线就行了，对了嫂子，前几天我到县城买了付玉镯子，你可要给我参谋一下，看看我带上是不是合适，姐，如果我带上合适好看的话，回头也让小岩给你买一付？走吧？在隔壁我卧室呢，嫂子姐姐们去帮我扶扶眼？”
刘桂英当然明白这句话是暗示让她们几个长辈都回避，会客的礼节已经结束，留下的空间应该是两个年轻人的了，于是刘桂英附和道：“正好我也长长眼，改天我也买一付去。”
中年妇女也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三人一起出了门，张小岩也知道这其中的原委，礼节性地起身送了送，而那姑娘坐在沙发上只是正了一下身子。
三人出了门，客厅里只剩下了张小岩和那姑娘，糟糕，从没人说过这姑娘叫是什么名字，该怎么称呼？张小岩犯了难。
客厅里静的只听到空调声。隔着一个大茶几，张小岩和那姑娘面对而坐，他看这姑娘修长身材，刘海紧贴额头，皮肤白皙，鹅蛋脸，双眼皮，背后一条乌黑的大辫子，她穿着一件白色体恤，细细的腰身显得胸部格外丰满，一条牛仔短裤，双腿并拢着，透出膝盖和半截雪白光滑的大腿，看起来文静端庄，漂亮是确实漂亮，可就不知道人到底怎么样。
张小岩决定率先开口打破僵局，他拿起茶壶给姑娘茶杯里的茶续杯，笑道：“今天的天气真热。走了一路累坏了吧？”
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张小岩从她慌乱的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紧张，而自己却显得神清气闲，这一个动作让张小岩控制了场面，他趁势微笑着问道：“赵姨只说你是个好姑娘，直夸你的好，却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姑娘又抬了一下头，红了一下脸，看了他一眼，冷静地说道：“我叫李红娟，我知道你叫张小岩。”
看来这姑娘也爱说话嘛，谁说害羞的女孩子都不爱说话来着？话匣子既然打开了，也知道了她叫李红娟，那么尴尬的气氛也荡然无存了，张小岩趁势说道：“现在都要求有工作，我可没工作，现在还在家里休息，刚毕业工作不好找呢。”
李红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品了一下说道：“这茶味道好浓啊，我上班就经常喝茶叶水呢。”
这姑娘怎么莫名其妙突然说起这句话？难道她是在变相告诉自己，她有工作而自己没工作么？
张小岩也没心和她互猜心思，直接问道：“你在什么单位上班？”
李红娟放下了茶杯，摩挲着着茶杯，却不看他，冷冷地答道：“永平县人民医院。”
这么酷？竟然是在人民医院，张小岩很清楚人民医院是西医院，进这个医院的难度远远大于进中医院，怪不得这姑娘气场这么足，恍惚之中，张小岩竟鬼使神差地感觉到自己矮了三分，他接着问道：“那具体什么工作呢？”
“护士。”
答得真简练，霎时间，刚才李红娟端庄温柔的印象在张小岩这里变成了冷艳，他点着头表示赞赏：“好工作好工作，比我强多了。”
张小岩嘴上止不住地夸，心里却止不住地苦笑，我说妈啊，我看这事难成啊，不过这还得进行下去不是，不能让冷了场，顺着往下说吧：“哦，我学的是中医，嗨，管他中西西医呢，都是治病救人，都是高尚的人，对了，我家有个诊所，是祖传的。”
李红娟依旧不动声色，她只接了一句：“听说中医现在很不景气，咱们县的中医院就要倒闭了，我们人民医院早已经把中医科室裁掉了。”
你操心还不少啊，你就是一个护士而已，又不是什么专科医生，到哪个医院都能当护士的，有必要有这个门户之见较真嘛，张小岩一阵堵心。
李红娟却不拿正眼看他，撇了一下嘴角说道：“你家有车么？有房么？有钱么？你先别抢着回答我，等我把话说完你再说，你别怪我俗，我的观念不是这样的，你就当是我替我妈问的吧，两人看得顺眼，对脾气，这些东西就都不是问题，可家里人不这么想，所以说，这句话你就当是我替我妈问的吧。”
李红娟说得轻巧，张小岩听的却沉重，索性豁出去了，成不成无所谓了，实话实说就行，张小岩喝了口茶，说道：“首先我没有车，其次我个人没有房，房子是父母的，再者我刚毕业没工作，所以也没有钱。”
李红娟抬起眼皮冷冷说道：“这么说你是三无人员了？”
张小岩反驳道：”我有医术啊，我中医学的精通啊。”
李红娟紧跟着反驳了一句：“你是块金子，有人用你么？中医衰落到什么地步了，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说着冷笑了一下。
一句话刺痛了张小岩，他突然觉得这姑娘竟然变得冷酷高傲起来，他不想再说这样的谁也说服不了谁的社会话题，于是突袭地问了一句：“你谈过恋爱么？”
李红娟听到这句话，像触电一般，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刚才冷若冰霜的脸见了些许暖意，但很快就恢复了原状，但这细微的变化丝毫逃不过张小岩的眼睛。
她端起了杯茶，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茶水面，刚要张嘴喝，却不料杯子没拿稳，杯子连同茶水一起顺着她的膝盖滚落下去，杯子翻滚到了沙发上，里面的茶水却全部洒在了李红娟的两腿间。
这样尴尬的局面，让张小岩也不知如何是好，李红娟却命令道：“你把纸巾递给我。”
张小岩赶忙拿起桌上的纸巾递给她，怎奈面前的茶几太宽，而李红娟被浇湿后，举着双手又不方便动弹，递给她纸巾她也不接，李红娟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到我身边给我？”
看来是要泡汤，这姑娘要玩大小姐脾气了，于是张小绕过茶几，走近她，递给她纸巾，第一次见面，张小岩不可能直接给她擦拭，更何况眼前湿的是那样的隐私部位，李红娟接过来纸巾，一阵慌乱之后处理完毕，她又把纸巾递还给张小岩。
张小岩伸手接纸巾，李红娟却丢了纸巾到地上，一把手迅速地抓紧了他的一根手指头，用自己的两个指头摩挲起来。张小岩吃了一惊，这姑娘要干什么？
还没等他多想，李红娟拉着他的手指头往怀里轻轻用了一下力，张小岩被拉的坐了下来，身子已经紧挨着李红娟了。
李红娟面色潮红，眼神游离，柔声问道：“你还问么？”
这样的女人张小岩见过，但像李红娟这样变化得这么快的女人还是不多见。
“你敢不敢抱抱我？能不能亲我？”张小岩正在犹豫，李红娟却已经放开了他那根手指头，一把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