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来算总账吧
话分两头,另一边阮昧知和殷寻问的动作乃是相当迅速,在丢下了惊天大雷后,殷寻问便很快地直奔主题了最新章节。
“晚辈虽已是心意坚定,然此事毕竟有些特殊,虽是我混元宗门内事,却也不可罔顾各位同道的看法。是以,在晚辈结侣之前,特此先行告知一番,望能取得诸位祝福。”
大家齐齐摆出一副被雷劈了的麻木脸,有点反应不过来。你倒行逆施就算了,居然还要人在旁给你拍巴掌,是不是略过分了点啊?
不等众人回答,殷寻问已是继续道:“这几日,昧知已将其才能实力示于人前,从武技到法术不一而足。晚辈冒昧,请借诸君法眼鉴看一二,可有觉得以昧知之才不堪配我,或是晚辈配不上他的,大可直言。晚辈保证绝不会暗中记恨,私下报复。”
在场众人一齐闭紧了嘴,沉默了:以你俩这遭天谴的资质才能,谁敢说配不上。但是,这根本不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好吗?你俩根本就是找错了类别啊?!还有最后那句,那是威胁吧,那绝对是威胁吧!
殷寻问这话问得绝,众人也没有跳出来抗议,当前形势看起来似乎尽在掌握。但阮昧知的眉头却是未见舒展——
让众人默许容易,要他们表态可就难了。就像一群人抄着手围观城管掀摊,不管私下如何叽叽喳喳、交头接耳、敢怒不敢言,在城管没真把人弄到头破血流之前,是绝对不会有人跳出来发表个人意见与立场的。除非……
场中忽而有人高声问道:“少主您若与阮仙君结为道侣,那子嗣问题怎么办?待您升天之后,掌门之位又该由谁继承?”
阮昧知眼睛一亮,往声源处望去,却是发现一个故人,戚可修——那个和呆萌大叔搞基结果因此被人围殴的黑衣弟子。他就说谁这么有眼力,自己刚瞌睡就递枕头上来,感情是这位小弟报恩来了,果然好人有好报,天下基佬一家亲啊。
机不可失,阮昧知赶紧压低嗓子在殷寻问耳边轻轻吐出两个字。
殷寻问心神领会,朗声开口道:“自然是由有能者得之,凡我混元宗弟子,皆有可能。我混元宗连续几代都是我殷家子承父位,并不代表这掌门之位就是世袭,只不过恰巧混元宗每一代天资卓越者都出自同一血脉罢了。是以我有无子嗣并不会影响到我混元宗的传承。”
阮昧知在场中扫视一圈,很快注意到,殷家的几位长老面色变得难看起来,于是笑着开口道:“小寻,若是以天资来择掌门,那下一任掌门岂不是多半又会是殷氏族人?天赋这种东西说到底还是基于血脉,更何况殷家的血脉里还藏着神兽之力,岂是一般修士能够轻易比过的。若你之后的下一任掌门还是姓殷,到时说不定会有人以你今日之言作筏子,说你偏帮族人呢。”
殷寻问顿了一下,很快领悟到了阮昧知的话中意,补充道:“混元宗的掌门之位,从来是有能者居之,我殷家族人有那个天资实力,就合该坐这掌门之位。断没有为了我区区虚名就委屈了的道理。”
殷寻问一番话下来,场中人面色数变。阮昧知的眉头却是渐渐舒展开来,不出意外,大家应该都不会再对这段关系有意见了。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
“祝少主与阮仙君永沐恩爱,共享天寿!”
听到场中响起这一声恭贺,阮昧知的眉头终于完全舒展开来。开口的自然又是戚可修这位好同志。有了带头的,后面的群众也就不再沉默了,陆陆续续地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表达认同之意。
不过短短半柱香的时间,同门高层和在场宾客已是基本都表了态,除了那位被殷函子刻意安排进去的卧底,洞渊门的掌门——布瑕柳。在发现放出的传讯玉符毫无动静后,他便意识到了这两位正在背着掌门干坏事,奈何人微言轻,眼下他也只能是沉默着努力拖延时间而已。
阮昧知和殷寻问只当这人是个慢性子,也不好出言催促,结果等他们耐着性子将同门弟子的祝福都接受完了,布瑕柳依旧埋着头不吭声。
眼下多等一刻便多一分风险,既然已勉强夺得诸派认可的大势,殷寻问索性便将这位粽子掌门的意见彻底无视掉,直接开口宣布道:“很高兴能得到诸位的理解和祝福。本人与昧知的结侣大典将于明日卯时,在承天台……”
“慢着!”
眼见着就差最后一步,上方却遥遥传来这么一声饱含怒气的大喝。阮昧知尚来不及将懊丧之意摆上脸,身体已是先行一步将防御法器全部打开。作为一只掰弯了别家乖儿子的怪蜀黍,他真的很担心会被小孩家长一巴掌轰杀成渣。
殷函子作为混元宗掌门,广场上的法阵自是拦不住他,不过眨眼的功夫,他已是飞驰到了这对凶残鸳鸯身前。
殷寻问上前一步,隐隐挡在阮昧知身前,强作镇定道:“父亲您来得正好,我们之前担心的事并未发生,诸位掌门和同门并未因此与我等龃龉不合,反而都很赞同我与昧知结为道侣呢。”
“真的?”饶是正在气头上,殷函子仍是被这神展开的剧情给震撼了。这么可能!这帮人的脑子都被门板夹过了吗,两个男的怎么能结为道侣?!莫非……阮昧知这小子又使了什么毒计,逼得众人就范不成。
于是,殷函子那纠结的目光试探性地扫向了台下众人……
“正是如此。”
“殷少主所言不虚。”
“所谓非常人行非常事,少主如此选择,我等也是理解的。”
……
在场众人看出殷函子心情不好,只当殷家父子是在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的把戏,唯恐他将自己当做拦路石,纷纷出声表态。
于是殷函子的脸……更黑了。这帮家伙的脑子果然被门板夹过了吧!
殷函子正暴躁着,忽而感到一股真元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自己的脚面,他一低头,却见不知何时,脚边多了一块玉简。他袍袖微震,将玉简吸入指掌,直接扣上眉心。
这玉简是布瑕柳送上来的,里面照实记录着阮昧知和殷寻问之前在此地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台词。作为一个无间,即使不能及时将情报送出,那也得随时做好信息采集工作,布瑕柳可不想被殷函子以办事不利为由给抽成小饼饼。
不出三息,殷函子已是飞快地将内容看完,他疲惫地叹息一声,捏着玉简的手几乎无力再将其拿稳:“原来如此……”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群家伙会赞同这么一场惊世骇俗的结合了。感情这帮人不是脑袋被门板夹了不顶用,他们是脑子好用过头了。
“你俩做得好,做得真好,好得简直让我无话可说。”殷函子怒极反笑,恨恨地瞪着阮昧知,一字一顿:“你的手段,我领教了。”
满心里都是无法纾解的暴躁感,如果可以,殷函子真想一脚把阮昧知这混蛋给踹到天边去当流星,唯一的问题就在于,他不能,他不仅不能这么干还必须替他们将这个谎圆下去。这俩小子已经顶着自己和门派的名头求得了各大门派的认同,若他执意要推翻之前的说法,那么混元宗的信誉将毁于一旦,而小寻的门派地位也将一落千丈。
最可恨的是,这明显全都是阮昧知的布局手笔,然而关键执行者,却是自家儿子。阮昧知这是要让自己看个清楚,小寻被他拐带得有多彻底吗?!偷了别家宝贝居然还找上门来炫耀,简直欺人太甚!
殷寻问看出自家父亲已然出离愤怒,想起了当初阮昧知知道自己单独找父亲后说的话,于是亡羊补牢地解释道:“父亲,您怕是夸错人了。其实,昧知本打算自己全盘处理此事的,但此等大事,儿子断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于是便背着他揽下了核心弟子之事,之后索性就自己接手了,故而这回的种种布置,倒是我出力多些。”
殷函子没说话,但他的眼神已经给了回答——忽悠,接着忽悠。
看出父亲的不以为然,殷寻问再度张开口,试图继续解释,却是被阮昧知扯了扯袖口,制止了。阮昧知一头冷汗地窥着殷函子那越加阴沉的神色,心说小寻这孩子其实是来帮倒忙的吧,每次拉仇恨都拉得那么到位!想想电视剧里那些狗血的婆媳大战吧,这种时候,老公要是再帮老婆说话,那婆婆绝对会恨死这个带坏了自家儿子的媳妇……咦,这么比喻似乎有哪里不对。
阮昧知的猜测没错,被殷寻问这么一解释,殷函子果然更怒了。阳性真元近乎失控地从殷函子周身溢出,翻滚盘绕,犹如拼命挣扎着想要冲出地狱焚尽凡界的火龙。殷函子眯起眼,半垂的眼下是藏不住的澎湃怒意。诚然,他已陷入投鼠忌器的两难境地,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就只能乖乖接受现实,任由阮昧知这种害母弃父的混蛋成为小寻的道侣。既然借了他的名头来求势,就该做好被自己这个“幕后人”反制的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断更这么久,固然有工作啊卡文啊之类的因素干扰,但归根到底还是蛋黄懈怠了,不够努力。俺有错,俺悔过,猛虎落地式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花花什么的咱不敢不要了,今天稍晚的时候还有一更,蛋黄一定要改过自新,保住“晚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