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你们以为我已经死了?
蜘蛛尾巷的夜晚并不平静,在月光照不到的建筑角落中时不时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打破午夜的寂静。偶尔有影子从黑暗的小巷里快速闪过,为这里的夜晚增添了一抹阴森。
但是外面的一切都和蜘蛛尾巷十九号无关,此时,它的主人,本世纪最年轻的魔药大师正绷着脸看着坐在自己家中的一窝孔雀。
“晚上好两位,我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大人有些僵硬的做着自我介绍——没办法,在斯内普的大名在魔法界可以说是几乎无人不知,而以他的身份也几乎不需要对任何人做正式的自我介绍。
不过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没有引起外界任何注意而偷|渡进蜘蛛尾巷十九号的佩利弗大公夫妇此时显然不太有时间管他。
“戴戴,没想到你不但这么快就有了恋人,而且还马上要生孩子了!”戴纳的妈妈安蒂娜王妃双手捧着脸,一脸幸福的看着戴纳已经明显显怀的肚子。
“我也不敢相信~”戴纳跟安蒂娜王妃长得几乎如出一辙的脸上也晕满了幸福的神色。
而大公则略显不满的打量着蜘蛛尾巷十九号的陈设,“不敢相信,我居然放任戴纳宝贝在这种地方住了那么久!我应该先来考察的!”
斯内普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松一口气,毕竟他都已经做好被皇室刁难挑剔的准备了,结果没想到戴纳的父母……这么好说话?居然对他这个来历不明的把他们儿子拐走的老男人没有恶言相向。
再一次的,斯内普开始考虑搬家的事了——毕竟让戴纳这么个王子一直跟他住在混乱的蜘蛛尾巷就算了,眼见着他们的孩子也要出生了,蜘蛛尾巷并不适合孩子的成长,他不得不早作打算。
这时,嫌弃够了狭小阴暗的屋子,顺道满足了对巫师房屋的隐秘好奇心的佩利弗大公才想起来他们还没做自我介绍。
“咳咳……很抱歉我们失礼了,我是佩利弗.艾伯特.安德鲁.温莎.克里斯蒂安.斯达克,这是我可爱的妻子,安蒂娜。”
“您好,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大人在对方看过来后更加僵硬的卷了卷嘴角,露出一个不算微笑的微笑。
“我们也算是神交已久了,今天才总算见到面。”佩利弗大公点点头,向斯内普伸出了手。
恢复了面瘫脸的斯内普也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是我失礼了,我早应该去拜访的。”
“没关系,戴纳对我们说你很忙。”不知是不是斯内普的巫师身份,佩利弗大公显得十分随和,“虽然这次见面的时间晚了点,但也并不算太迟。”
佩利弗大公心里苦啊,本来以为自家宝贝儿子只是想谈个恋爱,可是一不留神孩子都要出来了。接着,虽然对自家儿子以男子之身怀孕有点接受不良,但好歹知道儿婿不是普通人,有一些特殊的方法改变人的体质,所以其实也不算那么震惊。但是跟儿婿见面后,发现对方的外表虽然看起来确实严谨可靠(感谢萨拉查为教授养成了管理个人卫生的好习惯),但却比自家儿子大了十二岁,而且居所还那么狭小!这真的是自家儿子口中的位高权重值得信赖吗?感觉儿子被骗了肿么办QAQ因为儿子还怀着对方的儿子,在为男性接生这一方面,无论皇家拥有多么优越的条件恐怕都无法保证儿子的绝对安全,佩利弗大公咬着牙笑脸相迎。
对于常年跟魔法界最大的贵族打交道的魔药大师,感觉到了佩利弗大公心中所想,但他此时却无法解释什么——因为他现在确实无法在居所上给出任何保证。
突然,幸运地——也许也是不幸地——起居室的壁炉轰的响了一声,一个闪亮亮的大贵族出现在了今天晚上貌似格外热闹的蜘蛛尾巷。
在熟练的给自己甩了一个“清理一新”后,卢修斯抬起下巴——然后愣住了:“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非常抱歉。”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
“哦,是西弗勒斯的朋友吗?我们不介意你一起来加入我们的聚会~”安蒂娜王妃十分自来熟的向卢修斯打了声招呼。嗯,看来戴纳的性格是随了妈妈╮( ̄▽ ̄)╭
卢修斯看了一眼斯内普,发现对方并没有反对,就点头朝沙发走去,“我的荣幸。”
“卢修斯,好久不见啦~”戴纳小王子开心挥手。
“戴纳殿下。”卢修斯微笑着颔首致意,“冒昧打扰你们的家庭聚会了。”
“没关系~”虽然体不胖,但是格外心宽的戴纳笑眯眯地像卢修斯介绍了自己的家人:“他们是我的爸爸和妈妈。”
卢修斯先是执起了安蒂娜王妃的右手,轻轻印了一吻,“美丽的女士,您的容颜令我见之难忘。”
“哪里,”安蒂娜王妃站起身大方地回了一个礼,“您才是真的不同流俗呢。”
随后,卢修斯向明显是一家之主的佩利弗大公伸出手:“失礼了,我是卢修斯.马尔福。”
“佩利弗.艾伯特.安德鲁.温莎.克里斯蒂安.斯达克。”佩利弗大公又重复了一次他长长的,代表着皇室荣耀的全名。
“久仰。”即使从没有关注过麻瓜的皇室,但这并不妨碍铂金美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卢修斯~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戴纳可不管自己爸爸跟卢修斯的寒暄,直接了当问道。
佩利弗大公嗔怪的看了儿子一眼,有些不满他的没有礼貌,但更多的却是纵容和宠爱。戴纳吐吐舌头——要是等西弗开口寒暄的话恐怕得等到天亮了。
“咳,”卢修斯掩饰性的干咳一下,“我是有一些私事。”
“去书房?”斯内普拧起了眉毛。
“不用,”卢修斯略微沉吟,摇了摇头,“说起来,这件事戴纳也应该知道……我来是跟你讨论普林斯家族的继承的。”
听到“普林斯”这个单词,斯内普本就没来得及放松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我以为你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我的答案了,我不……”
“但是跟很早以前不同的是,你现在即将有自己的家庭。”卢修斯快速的打断了斯内普,然后转向一脸疑惑的佩利弗大公一家,解释道:“普林斯家族是魔法界传承了千年的老牌贵族,也是西弗勒斯母亲的家族,因为一些原因,西弗勒斯之前并没有同意继承。”
“咦?为什么?”好奇宝宝戴纳看向黑着脸的教授。
斯内普没有回答戴纳的疑问,只是用凶恶的眼神瞪着卢修斯,“那小子让你来的?”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早已对斯内普的眼刀免疫的卢修斯依旧笑得优雅而得体,“别这样西弗勒斯,即使你不喜欢,也无法否认自己身体里留着普林斯的血液。”
“你可以慢慢考虑,需要的话告诉我,魔法部那边的手续我可以在半个小时之内为你完成——当然,报酬只需要一瓶普林斯家族收藏的驻颜药剂就好~”说着,卢修斯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告辞才对。”他微笑着跟三位麻瓜皇室成员一一告别,好像他来的目的真的只是出于为朋友的将来考虑,而不是冲着那瓶驻颜药剂。
“啊,西弗勒斯你知道吗,如果孕夫的生活环境不好的话,很容易出现心理疾病,听巴泽尔说,严重的话可是会要命的。”在进入壁炉前,卢修斯貌似不经意地撂下一句话,成功的让教授的心思动摇了起来。
虽然铂金美人的人已经离开了,但是对斯内普来说,他还是留下了巨大的麻烦。比如说——对面沙发上用充满求知欲的闪闪发光的期待的目光看着他的一家三口。
“西弗?”
“咳……”斯内普清了清嗓子,挑了一些在魔法界众所周知的事情解释了一下普林斯家族的情况。
了解过后,原本对斯内普的情况不是很满意的佩利弗大公因为普林斯家族的地位在心里对教授完全改观了,教授在他的心里已经由一个古板严肃但是能力优秀有点社会地位的学者变成了一个叛逆逃家但是有能力创出一番事业的贵族继承人——虽然这个叛逆的岁数有点大——嗯,好歹算是门当户对了嘛。
不过戴纳就完全没想那么多了:“那西弗如果继承了普林斯家,我以后是不是就可以自由的在巫师的房子里探险了?”小王子一脸梦幻,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看着戴纳闪闪发光的眼睛,又想到卢修斯的那番话,斯内普心中有了决定。
他难得情绪外露的微微牵起了嘴角,“过两天,你就可以尽情的在巫师的房子里探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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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巨大的圆形的房间,目之所及的一切——包括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黑色的。面前是十二扇一模一样、没有标记、也没有把手的黑色房门,它们彼此隔开一些距离嵌在四周黑色的墙壁上。
“他”推开其中一扇门,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房间。这个房间的天花板非常的高,里面排满了高耸的架子。奇怪的是,那些架子上面摆满了灰扑扑的小玻璃球。每个玻璃球下面的架子上都贴着泛黄的小标签。一些小球发出神秘的流动的光,另外一些模糊而黑暗,就像熄灭了的灯泡。这里的光线十分的模糊,只有墙壁两边有一些冒着蓝色火苗的蜡烛闪烁着微弱的光,这些小球在蓝色的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有些诡异。
“Find it……”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听起来不像是正常情况下人类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而是被人用尽全力从气管中挤出来的。
听着这怪异的嗓音,“他”顿了顿,再次开口时,声音依旧刺耳,却饱含着愤怒:“It’s mine……I\'ll give it back!”
“呜哇——!”哈利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他喘着粗气,满头大汗的,眼睛还有些失焦,显然还完全没有从梦里清醒过来。
“叩叩”巴泽尔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唤醒了哈利的大脑,“哈利,做噩梦了吗?”
早早醒来在书房中看书的巴泽尔听到了哈利的尖叫,有些担心的上楼想要看看情况。虽然布莱克老宅的隔音是毋庸置疑的,但架不住巴泽尔觉醒了血统,只要他想,以他为中心半径十公里的声音他都可以捕捉到。
“是一个奇怪的梦……”哈利打开了门,一边拉着湿透了的睡衣,一边回答巴泽尔。
“奇怪?怎么奇怪?”
哈利挠挠头,给巴泽尔讲述了自己的梦境。
“那种怒气好像是恨不得把一切撕碎的愤怒,”哈利越说越觉得诡异,“而且这种情绪非常的真实,我刚刚被惊醒时胸腔里仿佛还有那种想要摧毁一切的欲|望的余韵。”
巴泽尔的脸色也在哈利的讲述下慢慢变得凝重起来,本来按照原著里的进程,哈利应该在世界魁地奇杯举行的时候就能以梦境的形式跟Voldemort的视角进行对接,但现实却是,哈利从没有做过类似的梦,所以巴泽尔以为因为他的蝴蝶效应,有什么改变了。当然,哈利脑袋里的魂片到现在都没有解决不是因为巴泽尔消极怠工,不把哈利的安危当一回事,而是魂片这种东西实在是太邪恶了,而且哈利的情况又十分的特殊。在这种前提下,任巴泽尔翻遍斯莱特林城堡的藏书都没能找到既能保证哈利的安全又能真正消灭魂片的方法。
哈利叽叽喳喳的说完,才发现自己哥哥的脸色很难看,“怎么了哥哥,我的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看着哈利略显忐忑的猫眼,巴泽尔叹了一口气,“宝贝,我想你从今天开始必须要学大脑封闭术了。”
“大脑封闭术?那是什么?”哈利茫然的眨眨眼,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变到这里。
想到过了这个暑假哈利就要十五岁,好歹也算是半个大人了,巴泽尔衡量再三,还是决定把关于魂片的事告诉哈利。
说是要说,可是不能全部照实说,巴泽尔只能把发现魂片的原因再次甩锅给了血统觉醒。
听完巴泽尔的解释,哈利足足花了二十分钟才把刚刚那番谈话的内容消化干净,然后——立刻炸毛。
“我的身体里居然有那个脑子有泡的蠢货的灵魂碎片?!我跟他的灵魂还因此发生了融合和连接?!他还可能随时通过这种连接翻看我的记忆?简直恶心透了!”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且你居然还瞒了我这么久!大脑封闭术什么难道不应该一开始就让我学会以防万一吗?!”
自一年级的圣诞节以后第一次被哈利责备巴泽尔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只是不想你太累了……你知道,我希望你想一个普通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长大……”
“所以你就选择自己背负这些?!”哈利气愤地打断巴泽尔的解释,“我跟你同岁!你不能因为只是早比我出生几分钟就把所有的责任强加在自己身上!”忽然,他的声音一软:“哥哥,我没你那么能干,也不聪明,但是,我也想保护你,我也——心疼你。”
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也没有什么发人深省的大道理,却让巴泽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上辈子,他是邵家嫡系长子,一出生就注定背负责任,他跟妹妹只差两岁,所以在本该可以撒娇的年龄,他更多的确实学习该怎样当一个好哥哥。后来,他长大了,能力愈发出众,所有人——包括爷爷父母——都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作为邵家的继承人,必须优秀。这一世,他带着记忆重生,从灵魂上来说,他大哈利二十多岁,所以他有责任保护他。虽然知道世界的走向,但身边除了什么都不懂的小豆丁哈利,就只有当初“敲诈”而来的庞大金加隆,可是钱并不能保护他们。虽然在一开始他好像对一切都游刃有余,但没人知道他心中的压力。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权利,地位,武力,所有能帮助他保命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爷爷不知道怎么样跟紫铭在一起,并以此为他谋求金手指;如果不是他做了一场豪赌,并且运气好的继承了斯莱特林;如果不是他咬着牙坚持住了那些痛苦的训练……
巴泽尔以为自己不会累的,可是这个不知道持续了多少年的“以为”,却在哈利的一句话下瓦解。
“不,哈利聪明又贴心,”巴泽尔站起来给了哈利一个拥抱,“我的小哈利已经长大了。”他闭上眼,藏住了自己通红的眼眶。
哈利敏感的感受到巴泽尔情绪的波动,却没有点破,只是轻轻的回抱住巴泽尔,“哼,看在你那么快就认识到错误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谢谢……”巴泽尔轻声说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声“谢谢”到底是在感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