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大忽悠
第八十一章 大忽悠
第八十一章 大忽悠
吕浩发怔的时候,整个会议迅速安静了下来。{免费.com}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全打在他脸上一样,他在这个时候被动极了。但是他的余光还是扫了一下操武文,操武文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吕浩的心“格噔”了一下,原来欧阳兰的话是对的,老板看中的人,必定有他看中的理由和道理。如果这一场戏是操武文导演的话,那么他无疑是最好的导演了。可是操武文为什么要去导演这么一曲呢?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这明显说不过去啊。如果不是他导演的,为什么这个代表的用意不是在谈拆迁问题,而处处在针对他一样呢?
吕浩在这一刻被绕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可代表没有放过吕浩,直视着他又追问了一句:“吕县长,您可以给出一个解释吗?”
吕浩不能不说话了。他也直视着代表说:“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任何的解释,因为操书记会给你们合理的解释和合理的答复,再说了,刘老板不是我引到林县来的。这一点,我想我可以作出解释。”说完,吕浩就坐了下来,不再看任何人。
操武文一下子感觉到了吕浩的不对劲,如果再逼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让吕浩翻脸的。于是笑着对代表说:“刘老板确实不是吕县长引到林县来的,但是刘老板采取的整体方式绝对是大手笔的,有利于林县今后五十年的发展规模。当然啦,现在让你们去设想五十年的长远计划,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所以这样好不好,政府出资为你们整体搬迁,你们原定的条件不变,就是整体让你们安居乐业,而且刘老板建造的小区所有的勤杂工由你们派人完成,这对于你们几个村子而言,收入就有了保障,以后政府方面还有需要用工的地方,也会先满足你们。你们觉得这样的答复满意吗?”
操武文的话一落,代表们竟然响起了一片掌声,他们用这样的掌声来表达了他们对操武文这番话的拥护。这个代表见面会,**武文这么一演示,效果竟然是如此之佳。吕浩虽然有一肚子的不满和疑惑,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会**武文的这一番条件给忽悠住。难道操武文真的准备让这些村民们统一住进一个小区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啊。但是吕浩在这个时候,只能和代表们一起鼓掌,因为其他几个副县长都在鼓掌。
掌声还在响着,吕浩的手机却极不适宜地响了起来,他想不接,可手机却固执地响着,响得操武文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吕县,手机响了。”
吕浩只好把手机拿了出来,是苏小宝的。他便按下了接听键,压低声音说:“我还在开会,你等等好吗?我待会给你打过去。”
吕浩在接电话时,会议突然出其地安静,他接完电话才发现会议是这么安静,不由得又是尴尬极了。这个操武文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呢?真的不肯放过自己吗?可是又感觉他好象没针对他什么一样。
吕浩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把目光投向了操武文,操武文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以后开会的时候,虽然大家把手机关掉或者调到静音。”
几个副县长同时答复了一句:“知道了。”
代表们便又把目光投向了吕浩,吕浩虽然没有向后看,但是他感觉到了背后有目光扫着他,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这种极不爽的感觉,等待着会议尽快结束,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捉摸不透的会议。
操武文还和代表们扯了一些什么话题,吕浩发现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的头绪乱了,心也乱了。如果操武文真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他,吕浩就有些被动的同时,为难极了。因为你挑不出毛病,也找不到针对他的原因,一切就任这种莫明其妙的针对和指责进行着。
这次和代表们的协商会因为操武文的拍板而顺利结束,当所有的代表们离开了二楼会议室时,吕浩也随着其他几个副县长一起站了起来,而操武文却说:“吕县,你留一下。”
吕浩不得不又坐了回去,其他人都走完后,催勇全知趣地把会议室的门关上了。
操武文坐在主席台上,吕浩坐在主席台下面,这样的一种状态,显然在气势上,操武文就远远压住了吕浩。当然啦,人家是书记,气势本来就应该强过他这个小小的副县长。在这一点上面,吕浩从来没想去争什么,就算他是老板的红人,就算他现在有了马大姐私人的手机号,可他也没认为他这个副县长就该不听从书记的话。
“吕浩,”操武文突然直接喊了吕浩的名字,这一声叫喊,显得格外亲切一样,也让吕浩一直疑惑的心有了一点点安慰,操武文应该不会针对他啊,他没有理由啊。
吕浩抬起头,把听话和顺从的目光落到了操武文的脸上,操武文那张胖乎乎的脸上,此刻倒是一脸很和善的笑容,真看不出他有针对自己的用意。
操武文见吕浩用这种目光看着他,不由得一种欣慰,这年轻人还是知道好歹的嘛。
“吕浩,你今天的表现很糟糕,你知道吗?”操武文说这话时,一脸的关切和长辈的语气。
“书记,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请书记指点好吗?”吕浩实心实意地看着操武文,很谦卑地说着。
“你还是年轻了一点,对于基层工作没有经验。象今天这样的**,他们针对的目标显然是我,而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就证明我有自己的解决方式和思路。在这个时候,你应该采取回避的行动。而你偏偏要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催勇全主任很担心你的安危,怕村民们认出你,你又会被暴打一顿。所以,他第二次去办公室请示我的时候,我很快就下来了。第一次,我没下来,是我在拖时间,我要让这些村民们自己闹累了,闹得没有精力时,我再出来给他们希望,太容易给他们希望,他们不懂得珍惜。再说了,这种破事情,不是在我手上签的合同,我没有道理怕他们。倒是你,在人群里那么不顾自己安危时,很让我和催勇全主任替你捏一把汗。这些人要是真的闹起来,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操武文话里话外全是对吕浩的关心和提示,这一番话让吕浩刚刚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他赶紧对着操武文说:“谢谢书记的提示,也谢谢书记的关心。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确实是我没有经验,想从人群里挤回办公室,结果适得其返,我下次一定有经验了。”
操武文便笑了起来,一脸宽容地说:“我知道你年轻,没有经验,所以特地把你留下来,告诉你这些的。现在,你加紧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换届选举开始了,拉选票的风气一直是多年的习惯,今年,我想好好杀杀这股风气,你还年轻,不要跟着这股不好的风气混。明白吗?”操武文越说越如长者对晚辈的关心一样,这让吕浩完全放松下来了,想想是自己多心了,而且操武文说的这些道理会是对的。
于是吕浩又感激地对着操武文说:“我会记住书记的话,努力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紧跟书记的步伐走的。<最快更新请到 .com 书 >”
吕浩的表态显然让操武文很满意,他便站了起来,去拿杯子,准备离开会议时。吕浩这一回,走过去替操武文把杯子拿在手里,跟在操武文的身后一起出了会议室。
吕浩一直把杯子替操武文送到他的办公室,他这个样子显然让操武文很享受,在操武文的办公室里,操武文又对吕浩说了一句:“好好把手里的工作做到位,换届时,你就得加加担子啦。”
吕浩心里一喜,便满怀期待和感激地对着操武文说:“书记的指示和提携,我一定会牢记的。”说完,操武文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吕浩才退出了操武文的办公室。
吕浩从四楼下到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他一**坐在老板椅子时,整个人一下子软在了椅子里,他这才真正地知道,他还真不是操武文的对手,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操武文在玩什么牌,而且在打哪一张牌。
手机又一次响了,吕浩赶紧拿了出来,又是苏小宝的,苏小宝在电话中问:“我的大县长,你忙完没有?”
吕浩这才想起和苏小宝还有饭局相约,赶紧说:“小宝,对不起啊。我才散会,马上去接你。”说完就挂了电话,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拔通了小周的手机,让小周把车子开到政府大院来。
吕浩把电话打完后,整个人还是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他总感觉有一股不踏实的东西在浮动着,可是他又不知道这股不踏实来自于什么。
吕浩闭目养了一会神,直到小周给他打电话时,他才从老板椅子上站了起来,出了办公室。
下楼后,小周的车子已经停在政府大院里,吕浩走了过去,一上车,小周就问:“吕县长,我们是不是去接苏总?”
“是的。”吕浩应了一句。
小周便没说话,发动了车子。他其实很想问问围攻政府大院的事情,因为他们几个司机刚在一起时,他听说吕浩挨了批评,这几个司机都有些幸灾乐福的样子,只是碍于小周在场,话没有说得那么明显罢了。可小周见吕浩很累的样子,而且不大想说话,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制药厂工地很快到了,苏小宝在厂门口等着吕浩,一见他的车子,便不客气地坐了进来,一上车,苏小宝就说:“你们开什么会啊?怎么开到现在呢?”
吕浩被苏小宝一问,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钟,难怪苏小宝急着给他打几个电话呢。
“一河两岸的拆迁会议。”吕浩淡淡地回了苏小宝一句。
“哦-----”苏小宝把声音拖一下,吕浩知道苏小宝想说什么,因为拆迁的事情,全国各地的矛盾层出不穷,他又是在替自己担心。
“与我没关系。我只负责你们的工地和红色论坛,放心吧。”吕浩侧过头,看着苏小宝说。
“那还差不多。不过,工地有我,你就放心吧。”苏小宝信心满怀地说着,吕浩便笑了笑,他今天感觉很有些累。不过,答应要请苏小宝吃饭,他还是要做到。
“小周,我们去水磨房。”吕浩对着小周说了一句。
“你好象很喜欢水磨房吧。”苏小宝似乎是随口地说了一句。
“也不是的,主要是欠老板的情。再说了,哪里吃都是吃,何必不去照顾人家的生意呢?”吕浩确实是这样想的。
“一定是个女老板。”苏小宝开起了玩笑。
“当然啦。”吕浩也没回避什么,再说了,既然带着苏小宝去,也就不打算回避什么了。他自己还是很喜欢水磨房的安静和氛围的。
“原因如此。”苏小宝好象明白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没你想象的那么一回事。”吕浩拍了一下苏小宝的肩膀,两个人这么扯着闲话时,水磨房便到了,吕浩和苏小宝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小周便问了吕浩一句:“吕县长,需要我去安排房间吗?”
“不用了,你回家去吧。我和苏总扯点事情。待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把苏总送回去。”吕浩对小周交待了一句,小周便把车子开走了,而他和苏小宝并肩一起走进了水磨房。
吕浩和苏小宝要了最东边的一间,可服务员说东边的一间有客人,东边隔壁的一间空着。吕浩便和苏小宝去了这间空着的房间,一走进去,吕浩就听到隔壁像是刘儒生的声音,他便让苏小宝不要说话,走近了墙壁认真地听了起来,确实是刘儒生的声音,他和操武文也约着在这里见面。
刘儒生正在问操武文:“打发掉了这些闹事的人?”
“当然啦。刘老板的事情,我操某人还是要放在心上的。再说了,一河两岸,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还得仰仗刘老板大力支持。至如应对这些刁民的事情,刘老板尽管放心,对付他们的招数,我操某人有的是。这些人一哄、二诈、三忽悠,全能搞定。他们不是我的心头之忧,我的心头之忧还有班子的问题啊。我准备把李局弄到班子成员里来,原来莫老板打算派一位女县长来林县,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很有可能是隔壁沙县的易水清县长过来,易水清县长也是莫老板准备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林县的工作说好搞很好搞,都是莫老板看重的人在这里,说不好搞就极难搞啊。刘老板也知道,林县和北京的关系太密切了,稍有不谨,都是搬砖打自己的脚。而且易水清县长来了后,也极有可能想要政绩啊,所以,我得让李局进班子,这一河两岸的工程,必须在班子成员中以绝对的优势服从刘老板的意向,您说呢?”操武文的声音字字句句被吕浩听得很真切,他整个人愣住了,操武文的算盘打得到么精细啊,这一点,还真是吕浩没想到的。难怪欧阳兰一再提醒他,操武文绝对有过人的一面,看来,他也在布置一盘大棋啊。只是新来的县长真会是易水清吗?易水清这个人,吕浩还是有过几面之缘,这人平时很低调,他的低调是真正的低调,而不是如操武文这般演出来的。吕浩现在才发现,操武文是一位表演家,他以前的低调全是演戏,现在从他的语气和办事的效果来看,他也有他的一套,这一套玩下去,对于目前的林县来说,还是很管用的。可是,他的这一套能管多久呢?当然了,谁又愿意在一个县呆久呢?哪个不是在极力做大政绩,极力往更高的位置上跳呢。
吕浩这么一想,突然明白了,李小梅为什么这一次没去他的办公室。原来他上午遇到李小梅的时候,正是操武文向她承诺进班子的时候,她要是去了吕浩的办公室,很容易让操武文怀疑,她不去找他是对的。道理上是这样的,可是李小梅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吕浩在这一刻还是很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好在菜和酒同步而上,苏小宝眯着眼睛看着吕浩,吕浩还在听,刘儒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梅进不进班子,是书记和小梅这间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是合同既然签了,我是要一切按合同办事的。所以,村民们一旦闹事,我这边立马停工。我不会把我的工程队和这帮土地蛇斗争着,不值得,也不讨好。你们政府如何协商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安抚问题本来就是你们应该去做的。这可是项目到林县时,你们一再保证过的。对不对?书记。”刘儒生的话说得很软,可是话里话外,气势很足,而且显然在整体搬迁的问题上,他是不会拿出半点资金来的,那么操武文把话放了出去,他准备拿什么来安置这些村民们呢?难道真玩空手套白狼的这一招?这一招怕是在林县行不通的,林县的特殊性,任何一届应该也不敢轻易地去施展这一招的。
“我的大县长,吃饭了。”苏小宝尽量压着声音地招呼着吕浩,吕浩便冲着苏小宝笑了一下,赶紧走到了桌子旁边,也压低声音地说:“兄弟,对不住你了。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们,而且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不瞒你说,我上午就因为夹在了拆迁人群里,**武文好一阵子戏弄,没想到他和刘老板之间还有这样的协议。看来,他的手段不是一般地厉害,我太低估了他。”
吕浩在苏小宝面前总是显得很放松,对于一个不在官场中的人来说,他觉得说说这些话,总比闷在心里强。有些时候,是需要有朋友说说心里的话,施放掉一些东西,要是全部压在心里,他这颗心受得起吗?
“你们这些当官的,说真话。真累。”苏小宝反客为主地把酒替吕浩倒上了。
“确实是这样的。玩人啊,官场全干这一件事。你说能不累吗?”吕浩举起酒杯和苏小宝碰了碰,一口把酒干掉了。苏小宝也把酒干掉了,干完后,苏小宝说:“吕哥,吃菜,别这样空着肚子喝啊。我们兄弟在一起,放松才是前题。”
“对,我们兄弟在一起,放松才是前题。”吕浩一边说话,一边替苏小宝倒酒。
苏小宝便笑了起来,对吕浩说:“讲个笑话给你听听,你今天很些不在状态之中。给你讲几个案例啊,案例一:一美女被提拔,发短信向领导致谢:“我让您操心了,一辈子忘不了您”,结果一激动忘了“心”字,信息又让领导老婆看见了……
案例二:某君请领导吃饭,领导婉拒,他想回“好的”,却回成了“妈的”,后来......
案例三:某女给男同事发短信:“你是我们同事中最出色的,跟你在一起很开心”,结果少打了个“出”字......
案例四:某学生参加短信作文竞赛,本想写“我的爸爸很辛苦,劳累使他脸蛋上有了很多皱纹”,结果因为粗心少写了“ 脸”字……
这几个案例,大县长总结一下,结果会如何?”
苏小宝一脸的坏笑,吕浩愣了一下,当明白过来后,也忍不住也捧腹大笑,结果吕浩笑的声音有些大,隔壁的操武文听到了吕浩的笑声,他对着刘儒生笑了笑说:“我们的吕县也在这里吃饭,看来我们真和他有缘啊,特别是李局,似乎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刘儒生笑了笑回了操武文一句:“林县看来有戏可看了。”
操武文脸色暗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把笑容堆了上来,提意说:“刘老板,我们今天就到此结束吧。看来,这个小店以后也不安静啊。”
刘儒生笑了起来,两个人便站起来,走出了包间的门。在经过吕浩包间的时候,操武文有意放慢了脚步,他想听听吕浩和谁在一起,不过除了吕浩刚才的笑声外,他没听到什么声音,因为有刘儒生在一起,他也不好去门外偷听一个下级的吃饭场景,只好和刘儒生一起出了水磨房。
吕浩还不知道操武文和刘儒生已经走了,而且知道他就在水磨房吃饭,他和苏小宝一直把声音压得很紧,说到高兴的时候,两个人就喝酒,吕浩也有一段时间没这么放松过,竟然和苏小宝在不知不觉中干掉了一瓶白酒,两个人似乎都还想喝酒,于是又上服务员上啤酒,本来两个人的酒量都不算是很大的那一种,这么样白酒加啤酒地喝着时,两个人全喝高了。
小周等到上班的时候,也没等到吕浩的电话,他很有些不放心,上午司机们的话显然都是针对吕浩的,尽管他并不知道吕浩到底哪里得罪了操武文,但是从司机们的眼神里,小周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开着车找到了水磨房,一来才知道两个人还在包间里扯着酒,显然都是喝高的样子。
小周只好让水磨房的服务生帮忙,把吕浩和苏小宝都扶进了车子里,他把这两个人带到了南都大酒店,开了两间房,让他们休息。小周哪里都不敢去,一直坐在车子里等着吕浩的酒醒过来。
眼看林县的夜就要来临了,吕浩这一觉睡得确实是踏实,大约有一段日子没有这样放开地喝过酒了,再加上喝酒的对象是苏小宝,自然就把所有的戒备放了下来,正还睡梦中时,敲门声响了很有点急切,吕浩一个激灵,迅速地翻身下了床,把车拉开一看是苏小宝,苏小宝大约也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只是苏小宝的脸色不大对劲,抓着吕浩:“快走,我们回工地去。”
吕浩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肯定又有事发生了。没再问,跟在苏小宝身后往楼下赶,好在小周确实是个敬业的司机,一见他们出来,车子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两个人一上车,苏小宝便急着说:“快去工地。”
“怎么啦?”吕浩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工地出事了。”苏小宝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了。
吕浩把手伸向了苏小宝,苏小宝果然在颤抖着,吕浩的心也猛烈地往下沉着,难道越是怕什么,越会发生什么吗?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但是苏小宝没有说话,吕浩也没再问。去了工地,一切自然就知道。
小周把车子开得很快,赶到工地的时候,工地上的施工人员全部围在了一起,吕浩和苏小宝赶紧往人群里边跑,一到人群边,他们便看到了一片狼藉,大约是刚做的墙倒塌,一名施工队员落了下来,已经摔死了。
“怎么会这样呢?”吕浩问了一句。
“我刚刚查看了一下,水泥有问题。”有一名工程师模样的人回了一句。
苏小宝整个人如傻瓜一样,他的眼里只有这名施工人员,他才二十五岁啊,这是他的徒弟,让他怎么样对他的父母交待呢?是他亲自点名带到林县来的。
“水泥有问题?”吕浩接了一句。
“对,水泥有问题。我们早期的砌的墙都是完好无缺的,不要能存在施工有误的问题。”这名工程师继续解释了一句。
苏小宝象是突然醒了过来,急着往仓库跑,吕浩也跟着一起往仓库跑,找到了上午他签收的水泥,结果发现剩下的几包不是他早晨验收时看到的那一种,他才知道自己太大意,上了当。摆在最面上的水泥全部是质量好的水泥,压在下面的就是过期的水泥了。
苏小宝没想到他居然就放松了对秦旺喜的警惕性,而且被他给耍了。杨微微提示过他要小心,他还是太大意了。苏小宝一**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吕浩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过来,秦旺喜肯送十万的卡,一定不是那么容易放血的。可他居然就敢拿过期的水泥充数,他居然就敢视北京来的施工队的生命而不顾,这让吕浩的工作被动到了极点。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一把扯起苏小宝,吩咐小周,给医院打电话,让医院来车把摔死的年轻人送到太平间去。
苏小宝这个时候,拖着异样沉重的脚步往施工处走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对胡总汇报这件事,又不知道该如何对这孩子的父母说这个恶耗,再说了,他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他不是那么自信和大意,好好地检验全车的水泥,会出现这种情况吗?他现在恨不得冲到秦旺喜厂子里,把这贱人暴打一顿,那是生命啊,过期的水泥能夹在一起用吗?
“秦旺喜,你个王八蛋。”苏小宝一边叫着,一边去抱自己的徒弟,血弄得苏小宝一身,可他一点也没在乎。
吕浩看着苏小宝这个样子,心境糟到了极点,他掏出手机拨痛了秦旺喜的电话,秦旺喜大约在喝酒,声音吐着酒意地说:“吕县长好,吕县长亲自给我打电话,我受宠若惊啊。”
“秦旺喜,你干的好事。”吕浩忍不住冲着手机连名带姓地吼了出来。
“我怎么啦?”秦旺喜在电话另一头问了一句。
“你个王八蛋,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嘛。”吕浩骂了起来,他现在实在是气愤啊,工地上的施工人员都静了下来,听着吕浩在手机中骂着人,他们都林县施工,现出出了人命事件,他们除了静静等待政府和公司的解决外,是不敢在林县闹事的,他们也闹不起啊。好在,吕浩至少现在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让他们那颗刚刚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心,总算有那么一丝安慰。这样的事情,谁敢保证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吕县长,你怎么骂人了?我到底怎么啦?”秦旺喜也生气地问着。
“你**的把过期地水泥往工地上送,现在摔死了人。你好大胆子啊。你等着,这件事,我绝对和你没完。”吕浩气得“啪”地一声压掉了电话。
医院的车子来了,苏小宝抱着徒弟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往车子边走着,那个样子,看得吕浩心里酸到了极点。他早应该想到,秦喜旺是个生意人,陪本的生意他不会干的。操武文肯定也不会想到,秦旺喜会有这么一招,只是操武文知道秦旺喜送的卡是十万元吗?
吕浩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操武文的电话,操武文在电话中问:“工地上出事了?”
“书记,墙倒塌了,摔死了一名施工队员。”吕浩很沉重地对着操武文汇报着。
“我不是一直让你盯着工地,确实工地的安全吗?你还向我保证,工地不会有事的。可现在工地出事了,却不是你最先向我汇报的,工地出事了,你骂人家秦总干什么呢?就算是过期的水泥,他们检验人员干什么去了呢?再说了,是不是过期水泥,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呢?你听北京这帮人的一面之词,就证实水泥是过期的吗?如果过期的话,那么多墙没倒,怎么偏偏现在的墙倒了呢?而且是不是过期水泥,还得等检验结果出来才能定性。你是林县的副县长,你怎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断定责任方是我们呢?无论责任方现在在哪一边,你作为主要责任人,应该是冷静而又公正的。你不能有先入为主的臆测,这样的话,难免会伤了人家的心。现在秦总的意见很大,如果检验结果不是他的问题,我看你如何向他交待。这可不是小事情,这可是影响到他们工厂信誉度的问题。”操武文在电话中的声音极度不满,他刚刚接到秦旺喜的告状电话,说制药厂工地上出现了责任事故,可吕浩却非要把这么大的帽子往他的头上戴,他又不是今天才送水泥给工地的,怎么前一段没出任何事故,现在出了事故就是他的水泥问题呢?而且他的水泥是经过层层检验,有合格证的水泥,怎么可能存在质量问题呢?明明是吕浩要找他的麻烦,看他不顺意,故意要为难他。
操武文接到秦旺喜这个电脑,头都大了。他也怕工地出事,结果偏偏就出了事。当然了,现在事故已经发生了,他这个书记,肯定要维护林县自己人的利益,无论责任方在谁,于公于私,他都会站在秦旺喜这一边,可吕浩这个年轻人,总以为自己才是正义的化身,认为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他有良心,有道义一样。有时候,良心和道义值个屁,会害死人的。可这年轻人不让他吃点苦,尝点辣汤,他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官场。
吕浩没想到这个时候,操武文居然如此袒护秦旺喜,他没忍住自己的火气,对着手机气呼呼地说:“是不是水泥的质量问题,明天一检验就会知道,但是秦旺喜的水泥有没有问题,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操武文一听,也火了,他把提高了好几度,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吕浩都感觉到了耳膜被震得发痛,操武文说:“吕县,谁都不情愿出事故,但是事故发生了,你作为分管的领导,应该承担最主要的责任,而不是急急忙忙地推卸自己责任,往别人头上扣帽子,有的帽子是不好扣的。”说着,“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操武文把火气撒到了吕浩身上,他太气吕浩了,一出事故,按道理来说,吕浩第一个汇报的电话应该是打给他,而他偏偏不走程序,把秦旺喜去骂一顿,他有资格去骂人家吗?操武文一想到这里,就决意要让吕浩吃点苦的。
吕浩捏着手机,整个手掌心全是汗,而最让他心寒的是整个人全是冷气,怎么突然成了他在推卸责任呢?可他现在要跟着医院的车一起去医院,他没心情在这里捉摸操武文的话,等到明天重新检验水泥,拿到检验结果时,他才能够让操武文明白,不是他故意给秦旺喜扣帽子,而事实上就是秦旺喜参夹了过期的水泥。
工地暂时停工了,大家都去了医院。出了这样的事情,没谁还会有心情留在工地上,再说了,都是从北京下来的同事,大家都想去医院陪这位年轻人最后一程。
吕浩理解大家的心情,一边招着大家上车,一边让小周开车去订盒饭,总不能让大家都饿着肚子吧。
苏小宝没有吃饭,他实在是吃不下去,吕浩一直在一旁安慰着他,可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这个晚上,吕浩和苏小宝一直在太平间守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吕浩让苏小宝节哀,他们还得去工地把水泥送去检验,苏小宝把这件事已经汇报给了胡总,胡总也通知了年轻人的家人,他们都在赶往林县的路上,除了让年轻人留在天平间外,苏小宝就是尽快拿到检验结果,替自己的徒弟讨回一个公道。
小周来医院把吕浩和苏小宝送到了工地上,可当他们把剩下的水泥拿去检验时,检验结果递到吕浩和苏小宝手上时,他们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 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