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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正南时代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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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正南时代 第71章

莫正南时代 第71章

莫正南此时的变化,吕浩却不知道。[` 书 .com小说`]可是,吕浩又急于想知道,他和莫正南之间的问题在哪里,这个问题在吕浩内心打了一个结,一个让吕浩怎么也不知道如何去解的结。

这天吕浩本来能跟莫正南谈得很好,莫正南都想拉开架势跟他认真谈一次了,误解藏得太深不好,有些关系一旦出现夹生,就再也熟不了。莫正南不想要这个结果,不管怎么说,吕浩都是他的人,他的亲信,他的左右臂,这一点,他不想改变,跟吕浩建立起来的关系也不能去毁掉。有些东西虽然不能直说,但可以用其他方式委婉地表达出来,莫正南相信吕浩的悟性,很多话别人可能听不明白,听不出话里话外藏着的意思,吕浩却能。

莫正南最欣赏的就是吕浩这一点。可是吕浩这天却不合时宜地提出了钱富华,而且要求莫正南过问此事。莫正南都明着阻止不要谈这个话题,他对吕浩说:“不就是一次群众上访嘛,吕浩,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让他们处理就行了。这样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工作的进展,就让别人去做吧。”

吕浩竟毫无心灵感应地对着莫正南说:“怕不只是上访那么简单,我看琉州的事现在越来越怪了,等哪一天把琉州整个市卖了,书记都不会知道吧。”

“吕浩!”莫正南厉声打断吕浩,严辞制止吕浩说:“别的事都能谈,这件事不能,我希望你牢记一点,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副秘书长过问的!”莫正南一脸冷若冰霜。可如果吕浩这个时候醒悟过来,还不至于彻底弄僵,可他没,反而越发失态地说:“书记,是吗?看来现在禁区是越来越多了,好吧,不说了,我找别的地方说去。”吕浩竟然忘了老板就是老板,而且他平时明明是怕老板的,明明是唯老板的就是圣令的,今天却冒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敢?!”莫正南几乎摆出家长作风了,吕浩仍然没吃他这套,起身,冲莫正南恭恭敬敬弯了弯身子,说:“书记,实在对不住,我现在是越来越招人烦了,耽搁了书记的宝贵时间,我真是抱歉。”说着,吕浩就往外走。

莫正南气得要骂娘了,遇过一根筋的,没遇过一根筋插出脑子外的。看着吕浩愤世嫉俗的样子,莫正南忽然很后怕地想,这个年轻人,不会真的捅马蜂窝吧?他是不是把吕浩宠坏了?对他太好了?还是让他参与自己的**太多了?吕浩现在怎么就敢在他面前犯晖呢?这么想的时候,莫正南没有阻止吕浩,他想冷吕浩一段,让吕浩清楚自己是谁,让他明白年轻与冲动就是魔鬼。

吕浩生气地离开了莫正南的办公室,他把欧阳兰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确实是生气啊,莫正南真的知道卖地的事情,而且也真的知道钱富华的事情,可他偏偏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老板为什么突然就不信任自己了呢?这让吕浩极为不爽。

吕浩还真就按莫正南怕的那个方向去做了。当天晚上,他把邓散新和余杰叫来,让他们分头做两件事,一是迅速查清钱富华手中材料的来源,特别要查清是谁向钱富华提供了那么机密的东西,他相信这件事余杰能做到。二是设法通知钱富华,让他千万别妥协,别被那些人吓住。他吕浩这次就算豁出去,也要为邱家湾村民喊一次冤。

吕浩布置完这件事后,就去了省城,他不信整个江南成了个别人的天下,找不到他说真话的地方!再说了,朱天佑书记对他印象不错,他想找朱天佑书记好好谈谈,要不,内心这么大的结,解不开啊。解不开的结,让吕浩怎么继续往下做工作呢?

遗憾的是,吕浩这次去的不是时候,到了省城,跟朱天佑打电话,才知道,朱天佑书记去了北京,得一周后才能回来。吕浩的步子困住了,不得不从省城又回到了琉州。

而在琉州,邓散新和余杰正在不打折扣地执行吕浩交付的任务呢。两人早就等吕浩下指示了,这段日子,他们看的,听的,还有从饭桌上拣来的,都是些让人心灰意冷的消息。工作干得窝囊不说,还得睁着眼睛装瞎。别人可以瞎,他们真是瞎不了。说来也怪,太多的人在官场摸打滚爬一阵子后,性格没了,刚烈没了,变得越来越温顺,越来越听话,越来越像个官场中人。而邓散新和余杰,却怎么也打磨不掉身上的棱角,褪不净身上那些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大约也是他们能跟吕浩合得来的缘故吧。三个臭脾气,倒惺惺相惜地拧成一股绳。他们真还不负厚望,把吕浩那番话带进了钱富华耳朵里。他们这一次满以为拧成一股绳后,就可以扭转已经成为定局的局面,包括吕浩,以为等到一周后,朱天佑书记回到江南后,他就可以解开自己的心结。

吕浩在这中间给欧阳兰打了电话,欧阳兰竟然还说要过几天才能到琉州来,一来是孩子的问题,二来还有杰克先生没看够古迹,还希望多留几天。只是这个理由让吕浩产生了怀疑,因为朱天佑书记在北京,欧阳兰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吧?再说了,朱天佑书记现在北京保一周的时候,这么久,他们会不见面吗?

这些,吕浩只能去猜测,欧阳兰不说,他也不能去问。而他现在和老板之间产生了互相的不相信,老板也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他现在年轻气盛,而且一身的正义一样,自然也不会去向莫正南低头。

可是,天说变就变,琉州前些天还艳阳高照,转眼间,就下起瓢泼大雨。一连三天的暴雨,下得人心里湿漉漉的,感觉要发霉一样。因为城市下水的问题,琉州街头四处积水,很多街道早已被积水淹没,不少商铺灌了水,不得不停业。市内小学已经放假,中学生也不得不靠一些特殊的交通工具才能到达学校。市里为安全起见,通知各中学,自己掌握情况,可以随时决定放假。

城市公共交通一半已经瘫痪,很多地方成了汪洋,车子根本过不去。另一半,也处在勉强通车的状况。市里开始紧急救急,应对突然而至的混乱局面。吕浩被紧急从邱家湾召回,担任生活保障应急小组组长,负责统筹安排暴雨期间全市居民的生活资料供应。

这天吕浩刚从一家超市回到办公室,邓散新和叶小青风尘仆仆赶来了,吕浩以为他们是跑来支援他,想主动请战,就想给他们安排工作。情况紧急,能调动的力量都已调动起来,但仍显人手不够。一场雨,就弄得全市惊慌,顾头顾不了尾,这种局面让市里一班人非常尴尬,李惠玲已经在电视里向全市人民检讨了,承认政府这方面准备不足,应对措施不周全。这个时候,吕浩自然不敢懈怠。越是老板对他有想法的时候,他越要用行动,用自己干工作的踏实去证明给老板看,这是吕浩想的。谁知邓散新一见吕浩,开口就说:“秘书长,出事了。”

吕浩擦了把脸,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裤角上还沾满泥水,余杰忙着给他找裤子、皮鞋。等一会他还要到市委那边去开会,汇报情况,接受新的任务。反正念桃还在北京,吕浩的办公室就变成了半个家,也懒得回家,索性就在办公室睡。{免费.com}

听了邓散新的话,吕浩漫不经心地说:“还有啥事比这雨大,你瞅瞅这老天爷,考验我们呢。”说完,目光往叶小青脸上瞅了瞅。

邓散新对雨没兴趣,情急地又道:“秘书长,真的出事了。”

叶小青也说:“秘书长,我们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

“什么情况?”吕浩这才看出二位脸色不对劲,尤其叶小青,脸几乎是苍白着的。

“那个,那个……钱富华出事了。”叶小青近乎是咬着牙说。

“出事?能出什么事?”吕浩脸上表情动了几动,目光诧异地望住叶小青。

“死了,刚才我们去过医院。”叶小青的脸越来越白了。

“什么?!”吕浩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说是突发性疾病,目前消息已被封锁,就连他家人都还不知道。”邓散新接过叶小青的话补充了一句。

吕浩怔住了,一场大雨,让他忘了钱富华,也忘了心里还装着这么一档子事。这阵一听,脸色顿时苍白,不,惨白!一大串疑问跳出来,又被他强行压下去。再浮上来,再让他压下去。最后思维定格在突发性疾病几个字上,目光充满疑惑地看住邓散新和叶小青,一时不知该说些啥。

“秘书长,这是阴谋,有人怕了,故意……”邓散新面色显得很难看。

“散新,你别乱讲,我问你们,消息是谁通知你俩的?”吕浩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在瞬间崩溃。

“信访局于副局长,之前我跟他叮嘱过,一定要盯紧钱富华,尤其注意他的安全。”邓散新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回了一句吕浩的问话。

“于多林?”吕浩脑子里闪出一张脸,这个时候,每一个提供信息的人,他都必须认真去思考。

“是。”邓散新生怕吕浩会多想,紧着又解释:“市长请放心,我跟多林多年的关系了,上次往里面传话,就是靠他的帮助。”

“传什么话?”吕浩突然问了句,一下就把邓散新问得说不出话来。官场上很多事是很微妙的,领导有可能给你交付工作,也有可能给你安排一些离奇的事儿,但你一定要记住,有些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哪怕领导早上刚跟你交待过,下午你就得把它忘了。不是忘了工作,而是要忘掉这事是领导交付的。

叶小青急忙替邓散新打圆场:“什么也没传,就是邓主任放心不下老钱,带我去看了看。”

叶小青不得不这样去做了,她很清楚现在这个社会,是生容易、活容易,好好地生活却不容易。她尽管在官场没什么大的奢求,但是,她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出了这样那样的事故。而且她很清楚说真话上级不高兴,说假话群众不答应,和朋友说点知心话,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所以说话也难。但是,人生活在人群中,尤其生活在官场上,又不能不说话呀?所以要学会说点“痞话”。说“痞话”,能够促进团结和谐。官场是名利场,各种利益纠葛不断、斗争不休,谁都想踩在别人的头上,谁都想“作威作福”,然而“帽子”有限,只能给几个少数人,所以就产生了争夺。夺取却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谄媚、构陷、金钱、美色,只要是人能想到的手段,现实中都能找到实例加以佐证。所以官场上说话就需万分小心。东长西短、左是右非的话是绝不能说的,那么就说点“笑话”、“痞话”、玩笑的话、不正经的话,既是愉悦自己、也能逗乐他人,既消磨了共处的时间,又消除了彼此的尴尬,你好我好大家好,呵呵一笑,其乐融融,团结和谐的氛围让人心旷神怡。

对于官场中的说话方式,叶小青是懂的。虽然,她不会去说“痞话”,但是她却认可“痞话”的存在,只有“痞话”才能够融洽上下级的关系。领导同志说点“痞话”,可以显示自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总是那么盛气凌人,不总是威严十足,是和普通人一样也有**女爱、儿女情长的,于是就会在下级和群众面前产生共鸣,拉近与基层群众距离,给人感觉是亲和、随和,没架子。而下级在上级面前说点“痞话”,既避免了在领导面前无话可说的尴尬,又避免了在领导面前不小心的“飞短流长”。如果领导对下属的“痞话”显得高兴而讨论附和,更让下属觉得领导“可亲可近”,进而产生投靠的感觉,从而成为领导的人了。如今人们交往广泛,应酬颇多,总是正经话、生意经,岂不是让把人给活活累死?所以在饭桌上、茶楼里、大家你说一段,我讲一条,共同分享,快乐无比。穿插其中谈点生意,沟通点信息,岂不是两得其所?

当然,说“痞话”,不能不分场合、对象,痞话不断,淫话连珠,一味追求低俗下流,那就有失官员体统了。更不能用痞话进行人身攻击、制造谣言,挑起事端,造成领导班子不团结,家庭生活不和谐。在社会上混,尤其在官场上混,一定要学会说点“痞话”。要说得出口,上得台面,要说得含而不露、黄而不色、色而不淫、淫而不乱。这些知识,叶小青全知道,当然了,对她来说都是理论性的知识,而真正遇到了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应付不了。现在,她替邓散新圆场,是因为,她所面对的人是吕浩,是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一个是她的上司,一个是她的绯闻男友,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舍不下。

“哦,是这样啊。”吕浩欣赏的目光落在了叶小青脸上,叶小青这么一圆场,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再说了,这件事不是他吕浩不敢担当,而是有些规则谁也不能破,破了,你就会被整个圈子抛开,吕浩不希望自己看中的人在这些小事上犯愚蠢的错误。再次望住邓散新说:“看看是应该的,你是新区主任嘛,要不然,人死了也不会第一个跟你通气。”

邓散新就越发摸不清吕浩这话的意思了,目光骨碌骨碌转来转去,望望吕浩又看看叶小青。还是叶小青反应快,接着吕浩的话说:“于局长是跟邓主任说另一件事,雨这么大,下得谁心里也不踏实,邓主任以前在排水公司干过,于局长是问老排水沟的事,顺口提及钱富华。”

“是,是,老于是问老排水沟的事。对了,秘书长,城北焦家湾原大华制表厂那边,有个总闸,我记得的,能把那个闸打开,估计能帮忙泄一些洪水。”

“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何不早汇报?”吕浩听上去有些来气,见邓散新还傻站着,一把抓起雨伞说:“还楞着做什么,快走!”邓散新和叶小青互视一眼,没敢犹豫,紧跟着就往外走。

制表厂那边确实有个总闸,只是年代久远,人们把它忘了。类似的事其实很多,不是说谁官僚,而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发展与改建上,没人去在乎过去的东西。吕浩一行冒雨赶到城北焦家湾,打电话叫来水务公司的人,经过几个小时的苦战,终于打开了那道闸。洪水直泄而下,半小时后,吕浩接到报告,市区几条主要街道的积水降下去一半。

吕浩和邓散新还有叶小青互视了一眼,特别是吕浩,似乎忘了钱富华的事情,笑着说:“总算是松口气了,要是水再下不去,我这个组长,可怎么交待呢?”

邓散新也笑了一下,可叶小青笑不出来,她还是担心钱富华的事情,当然了她主要还是担心吕浩,吕浩找过莫正南的事情,她知道了,而且吕浩和莫正南之间形成了冷战,她也知道。她还是怪自己多事,让吕浩和书记之间有了隔膜,现在,钱富华突然暴死了,她不知道这件事对于吕浩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个人谁也没再提钱富华的事情,只是到了晚上,市里通知召开一次会议,吕浩以为是要通报钱富华的死,结果不是,还是泄洪。书记莫正南高度赞扬了吕浩,说还是吕浩同志对琉州情况吃得透,二十年前就已废弃的水闸,吕浩还能记起来,要不然,这一城的水,还不知要排到哪里?领导们个个疲惫,市长李惠玲脸上有几道血痕,明显是被树枝划破的。常务副市长马三四样子最狼狈,裹着一件雨衣,但已全部划破,也没来及换,衣服湿了一大半,头发上沾着不少泥。他在这次排洪救险中担任副总指挥,负责全城的泄洪工作,可吕浩几次打电话,他的手机都不通。

后来,吕浩一打听,发改委一位领导说,马市长去湖东大酒店休息了。一听湖东大酒店,吕浩心里有数了,这家酒店是一位外阜老板投资兴建的,老板是位三十出头的女人,叫米妮,跟马三思关系密切。这次西区卖地,就有两块地落入该米妮手中。吕浩狐疑地盯住马三思,感觉今天的他有点做秀,尤其头发上的泥水。马三思在班子中算是最注重个人形象的一位,平时几乎能做到头发纹丝不乱,在市区两家美容店有专门为他护发养发的发型师。湖东大酒店的美发师就因为他换了好多位,现在为他服务的是一位个子高挑的广州女孩,吕浩有次在某家酒店无意撞见过。一个过分注重自己形象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头发上落上污泥的,除非这是必需。后来吕浩想起,这几天马三思和莫正南以及李惠玲身边,是跟着随行记者的,才对这事做了一个合理解释。

会后,李惠玲拉吕浩上车,吕浩推不过,只好上了李惠玲的车,一上车,李惠玲装着很随意地望着吕浩问:“秘书长才回琉州,怎么就知道那个地有那么样一个闸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吕浩把原委讲了,李惠玲不高兴,脸绷着不说话。吕浩蓦然明白,自己又犯了一个错,不该抢功,不该自作主张去找什么闸。同僚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你把情况知道了却瞒着大家,一个人抢去立功。吕浩懊恼地拍了拍大腿,当时应该马上向李惠玲和莫正南汇报,让他们去排洪。唉,天天提醒自己,却还是天天犯错误。这样下去,哪有什么前程。进而又想到,刚才在会上,莫正南其实不是表扬他,而是……

吕浩心一阵发冷,身子也连着哆了几下,居然真就打出一个喷嚏来。

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越是牢靠的关系,往往越经受不住一些细微的打击。官员又是人世上最敏感的一群人,他们的敏感指数远远高于诗人。如果说诗人、作家是为模糊的不存在的东西心怀敏感,心生焦虑,官员则是在最实在的东西上发痒。这座老旧的水闸如果由莫正南和李惠玲在暴雨中打开,新闻媒体就会借机做出一大篇文章来,莫正南和李惠玲,也能在这场抗击暴雨全民泄洪的斗争中露一把脸,可惜吕浩抢先一步把这事做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被他浪费,被他糟蹋。这还是显层的,再往深里想,吕浩如此贪功,会不会有别的动机啊。特殊时刻,谁的脑子里都绷着特殊的弦。

李惠玲这个夜里对吕浩没有嘘寒问暖,而是让吕浩感觉到了真正的冷气。直到下车,李惠玲都没有说一句话,吕浩虽说不在乎李惠玲的态度,可她的态度也代表着老板莫正南的态度。吕浩很想去莫正南家里解释一番,可是他的腿怎么也迈不动,除了不知道如何对莫正南解释以后,还有就是钱富华的事情,那是他和莫正南之间的一个坎,这个坎他能不能迈过去,还需要时间,需要机遇。他现在这么跑去解释,必定又会让老板误解的。

这一次,吕浩才发现自己太大意了。怎么一回到老板身边工作,就忘掉了这样那样的规则呢?是啊,莫正南说得对,他就是琉州的规则,他怎么就不信这一点呢?高层有高层的棋,他连老板的棋都读不懂,高层的棋,他能懂什么呢?

吕浩在这个夜里很难过,他甚至又有找叶小青倾吐的冲动,可是,叶小青的离婚又压得他动弹不了,这个时候,他能再接近叶小青吗?虽然说她对他没要求,可是,接下去呢?叶小青会没要求吗?他在琉州自己都没有站稳脚,他对帮得了叶小青什么呢?再说了,他和念桃之间是名义夫妻,要是真被老板知道他没有好好照顾念桃,他和老板之间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吕浩难过极了。

暴雨过后,琉州恢复了老样子。街上泥泞一片,从部队和机关、工厂、学校抽来的人们正在清理淤泥,一在批“40”“50”人员也参与其中。吕浩心里惦着钱富华,心思怎么也落不到这项为琉州美容的工作上。说来也怪,钱富华死亡有两天了,方方面面却平静得很,包括钱富华家人,也没一点反常。是不知情,还是?吕浩边装模作样清理淤泥,边胡思乱想。这时候就有人走过来,悄悄跟他说:“秘书长,淤泥放几天没事,人再放,可就发臭了。”

吕浩抬起头,见跟他说话的是信访局副局长于多林,眉头一皱,望着于多林说:“多林,你说什么?”

于多林也不含混,望着吕浩,很直言地说:“一条生命没了,不能不闻不问啊。”

“怎么问?”吕浩盯住了于多林。

“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向秘书长你反应了。”于多林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就安心清理淤泥。”吕浩没再看于多林,只是他的话刚说完,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小江从北京回来了,要求见他。

“秘书长,有件事急着向您汇报,不知秘书长有没有时间?”小江在手机中问道。

“你在哪?”吕浩紧着就问。

小江说:“我在家里。”小江一说完,吕浩抬腕看看表,又扫一眼清理淤泥的人群,这才对着手机说:“半小时后到我家来。”说完,跟邓散新交待几句,扔下铁锨,就往马路对面走。

小江提着一果篮,见了吕浩,笑了笑,问了一声:“秘书长好”。吕浩接过果篮,望着小江说:“来就来,干嘛还要破费。”

小江接过吕浩的话说:“我第一次到秘书长家里来,怎么也不能空手。”

“行啊,小江,学会这套了。”吕浩“呵呵”笑了笑,眼睛还是警惕地往果篮里瞅了瞅,生怕里面藏着什么。还好,小江没难为他,没在果篮里做手脚,吕浩这才心里释然。如今当官真是小心到不放心任何一个人不放心任何一件事,就说这送礼吧,不收人家礼物是剥了人家面子,收了,又怕里面有炸弹。吕浩刚当副县长时,就因害怕,春节期间没敢在家里过,带着念桃去乡下,可还是有人追到乡下。其中就有马庙镇的镇长,送了他一袋土特产,当时觉得不就一袋干果,没啥,顺手就送给了陪他一同去的大姑家的儿子,让他拿去给大姑吃。没想第二天,大姑背着干果追来了,进门就骂:“吕浩,你变了,我都替你害臊。你忘了你是怎么长大的,怎么上学的?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原来的样!”吕浩被骂得一头雾水,弄来弄去,原来是那位镇长在干果袋里藏了十万块钱,这钱把大姑吓着了。

打那以后,吕浩接受礼物,就格外小心,越是看着不起眼的小礼物,接受起来越有警备。如今官场上的送礼让你防不胜防,花样层出不穷,手法越来越新也越来越有隐蔽性。比如群送,企业或是单位借着年底联谊或单位庆典等,把领导们集体请去,吃过喝过,走时一人一袋子,大家都拿,你就不敢不拿。回去后会发现,袋子里是藏着秘密的。还比如某项目要招标,你会莫名其妙收到一些商场或购物中心送来的卡,里面也是学问极大,如果你是一般领导,也就是一般性意思,如果你对此项目有发言权决定权,送来的东西也就有决定权。还比如干部调整前,你家门缝里会意外塞进很多卡。总之,送是正常,收也是正常,不送不收反而不大正常。

坐定,没寒喧几句,小江就按捺不住地说:“秘书长,这次急着回来,是有急事向您汇报。”

“什么事?”吕浩问。

“事情关系到钱富华。”

“钱富华?”吕浩手上的动作停住,眼里露满惊诧。

“不只是他一个,还牵扯到邱丹丹。”小江又说。

“邱丹丹?”吕浩越发惊讶,这段时间,他已经把邱丹丹这个名字忘了,并暗暗发誓再也不去想她跟邱建平了。有些水他是踩不得的,踩了不但会湿鞋,还会湿掉许多东西。而依他目前的能量根本就无法扭转什么,更不能改变什么。他低下头,等小江往下说。小江却犹豫着,不往下说,仿佛下面的话重若磐石,他不堪负重。

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吕浩看一眼小江,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说吧。”吕浩已经感觉出,小江带来的绝不是啥好消息。果然,等小江说完,吕浩那颗心,就惊得落不到地方。

邱丹丹是姓贺的按排人绑架到大西北的!邱丹丹失踪后,小江心里一直不踏实,后来听琉州这边说,邱丹丹被人当作盲流卖到了大西北,小江就多了个心眼,开始打听。结果发现,这事是贺子龙授意,跟姓曹的合伙干的。姓曹的掌握着一家保安公司,专门干这事,不少顽固的上访户都是通过他们这个渠道强行让其消失的。

“理由呢,他们这么做的理由!”吕浩明明是相信了,但还是发出一股无名之火。

“邱丹丹手头握有大量卖地资料,牵扯到新城区建设不少机密。”

“不可能!”吕浩近乎嚣叫了一声。

小江吓得不敢说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望着吕浩说:“秘书长,我向你保证,我没说假话,我为调查这些,差点……”

“怎么了?!”吕浩猛地掉头,盯住小江。小江勾下头说:“差点也被姓曹的送到黑砖窑。”

小江这次能逃离出来,算是命大,但人不能保证天天交好运。

“王八蛋!”吕浩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桌子上。“还有什么,说!”

小江就把掌握的情况都说了,邱丹丹上次去北京,真是去告状,不是告别人,是告常务副市长古庆明。

邱丹丹做为女人的黑夜,是给了古庆明,这段屈辱是邱丹丹前些日子才通过电话讲给小江的。不过,古庆明也只是在酒后强行占有过她,她清醒后,古庆明没有找过她麻烦,反而是让她参与了卖地,而且鼓动邱家湾的村民上访闹事,那个时候,邱丹丹与吕浩现在一样,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是为邱家湾的大大小小争着最大的利益。而且她被古庆明骗了,以为真如古庆明所言一样,是莫正南和吕浩们在对邱家湾的地下手,而他们是要保护邱家湾的利益。年轻,就是容易上这样那样的当,邱丹丹在那一段时间完全相信了古庆明的话,甚至乐意充当他们的打杀,直到被他们卖到大西北,邱丹丹才彻底明白,她是多么地幼稚。

后来,邱丹丹被路明飞强暴**,一度时间想到过自杀,也想到过告状,想把路明飞身上的画皮撕开,让人看到这毒狼的肮脏与阴险。可是她太弱了,只有这时候,邱丹丹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无力,才意识到民不跟官斗穷不跟富斗这句话说的多么经典,多么狠准。那些日子邱丹丹天天以泪洗面,时不时地扒光自己,跑到水笼头下,狠冲。想把身上的污垢还有羞耻全冲掉。路明飞天天派人盯着她,不让她有一点自由,那段日子真的跟地狱似的,能挺过来就算奇迹。哭过伤心过,邱丹丹明白了,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属于弱者,你弱是因为无能,无能就意味着要受屈辱,要受磨难。她牙一咬,决计豁出去,走另一条路。于是某天路明飞再来,邱丹丹就完全成另个样子了。那天邱丹丹穿着一身黑色内衣,一双大胸束得高耸饱满,性感毕露,两条带子滑下去,勾着细长**上的**。这些东西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来说,十分容易,邱丹丹太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己最有诱惑的一面发挥出来。仿佛一夜间,她由困兽变成魔,变成妖,变成一头要吞掉天下男人的**狮子。她的上身学走红地毯的影星一样裹一件披风,随时要滑落下来一样,这样她粉红色的脖颈还有两只浑圆的肩膀就放射出一种迷离的光,让人无法挪开眼睛。邱丹丹那天举着一只红酒杯子,娇滴滴地走向路明飞。路明飞一开始怀疑走错了地方,等看清眼前的确是邱丹丹时,疯了。

的确疯了。那天他们干了三次,从床上干到床下,然后又到卫生间,后来又是沙发,最后又回到床上,直到路明飞完全崩溃,完全交械,软皮袋子一样瘫在床上……

那之后,邱丹丹成了路明飞的影子,路明飞走到哪,都带着她。年轻、美貌、加上学识还有胆略,让邱丹丹一下跟路明飞身边其他女人区别开来,现在,邱丹丹就守在了路明飞身边,所以她给吕浩的那一点证据,几乎就不叫什么证据,真正的卖地内幕,反而是吕浩无法想象的巨大黑洞。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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