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第二十二回
第二十二回
天之厉冷淡抬手,轻而易举扣住了她之手腕,错身卸劲,顿将她攻来的身子反剪了双臂,压在旁边石桌上:“楼至韦驮!现在激怒吾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恒沙普贤被锁住功体的身子丝毫动弹不得,刷的回头一扫,怒声厉色:“卑鄙无耻!”
天之厉俯身,以另一手压住她肩头,冷沉对上她怒目而嗔的眼,冷笑:“吾这次依然给你选择的机会。当初那个探子的死法你该并没有忘记,所有人吾都会用那法处死。忌霞殇和三座城池之人性命,孰轻孰重,你尽可利用这一日好好权衡。”
当初探子受尽折磨恐惧而死,这次他更是连老少妇孺皆不放过,还有嗷嗷待哺的婴儿,恒沙普贤气得浑身颤抖,面无一丝血色,恨恨射入天之厉眸底,怒咬银牙:“来日吾定要你为今日之决定后悔!”强压着锥心波澜,说完后恒沙普贤刷的收回视线,满眼绝然,无情冰冷盯着石桌上不知何时坠落的枯叶,连自己的唇被咬破都未发觉。
天之厉见艳红的血珠从她唇边滴落,恰好啪的一声打在了枯叶上,衬得此时二人情形有股别样的凄冷绝美,那次在诛天之巅闪过心头的怪异之感又出现,一皱眉,突然松开了手,见她手腕儿被方才力道抓的通红,冷眼收回视线,负手背对她道:“十二个时辰之内,将你之决定告诉吾,好看的小说:。无论是何,吾都放你灵识离开,但恒沙普贤尸体必须留下。期间允你在皇秦帝国宫殿中自由行动。”
周身黑色闇气威严一闪,他如来时一般瞬间消失。
恒沙普贤未曾料到他仅如此便离去,亦未去揣测他为何这般,抬手冷眼拈起了石桌上沾血的枯叶,凝功一燃。
此时,伫立在泪石林一座寻常竹屋外的天之佛威严一眯眼,绝冷暗沉出声:“威胁吾,想让吾左右为难,顾步不前,天之厉,你注定要失望了,别说三座城池之人性命,就是半壁苦境之人性命都威胁不到吾。接下来,该是你厉族为近千年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之时。”
话音刚落,突然破空飞来一道骇人气劲儿。
中阴界气息!天之佛眸色先是诧异,随即想到了什么,陡然沉凝,翻掌一吸,将一团烟气纳入手中,金光闪过后,一封书信出现在了掌心。
“天之佛亲启!”
宙王笔迹。天之厉特意去寻她时说出一念之间,这么快宙王便来信,这其中可是有所关联?
刺啦一声,天之佛冷眸打开凝神速看。
片刻后,静谧之中突然响起一声沉威冷笑,嘶嘶几声,信纸燃烧的火光渐渐染红了她之圣洁面容。
宙王,你亦不过是与天之厉一丘之貉,野心勃勃,阴险奸诈。以为来此信告知,吾便不知你打得是何主意。想要当墙头草,随风而动,占尽利益,也得看吾楼至韦驮答不答应。若再不知好歹,触到吾之底线,楼至韦驮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天威。
初阳展风颜向佛乡而行,既然是你授意,吾权且再领此情。只是一念之间竟然是苦境和中阴界的另一个通道。天之厉怎会晓得此处?
刚想到这里,她猛然见想起他言过的荒神禁地,天之佛顿严峻了面色,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宙王所言,天之厉似乎对中阴界极为熟悉,但他却是第一次去往此地……
“至佛!吾已经准备好了,”
突然一声柔和却带着艰韧的声音传出:“你可以进入了。”
天之佛暂收回思绪,散去了眼中冷意,凝眸平和面色,转身掀起了竹帘进入房中,见已经收拾妥当的女子和旁边站立之男子,略带歉意凝眸坦诚道:“方才吾收到一信,另有事关人命的紧急之事,不得不立即处理,无法亲自带夫人前去。还请夫人再稍待片刻。吾派一名叫砗磲佛母之人来带路。”
瘦高一头银发垂腰的男子骤皱了眉,一手环住了身旁妻子肩头,不满看她:“吾如何确定她是至佛派来之人?”明明她所言之前提是她一路保护嫣柔!他才勉强答应其请求。
天之佛翻掌化光,一个卍字金牌出现在掌心:“二位将此收下,吾会给她吾之手令,其上滴有吾之血,在她出现在一里之外时,二位所握之令便会出现昭示。她之功力足矣保护夫人不受威胁。而且世上并无人知晓砗磲佛母之存在。二位放心。”
男子还在犹豫,女子已经接过了天之佛令牌,塞进他手中,笑道:“不必怀疑……”
“嫣柔!”男子皱眉看着她平静不容更改的面容,又看看她已经微隆起的腹部:“你早已退隐,又有四个月身孕,何必摊这趟浑水,吾……”
水嫣柔笑了笑,安抚轻握了握他的手:“夫君!至佛曾救过吾之命,别人之求可以不管,但她之请求,吾却不能。她既然言能护我们母子安然,便必然可以。而且吾亦非寻常之人,不是什么人都能伤了的。”
说完见他还是不放心,暗叹,笑意微顿,看了眼平静等待他们的天之佛,一紧他之手,无奈道:“那你随我们一同去吧,但必须听吾之言,待在吾排布的机关中,好看的小说:。”他只有旷世岐黄医术,并无武力在身,去了若中途出现意外,反为天之佛增添了拖累。
男子便是如此目的,见说了数日她终于答应,才暗暗舒了口气,眸中带着喜色,直接夺过了她手中包袱:“吾拿着。若是身子不适,须及时告知吾。你现在不比往日,不可大意。”
说完下意识抬手在她腹上一抚:“你身子虚,这孩子来得不易!吾本不想要,就你吾二人亦很好,可你……”
水嫣柔无奈笑了笑,眸底露出丝柔情,对上他的视线道:“吾一路都听你的安排,绝不任性!”
男子亦不在意旁边还有外人,露出丝如春风般的淡笑,点了点头。
天之佛看着二人温馨,夫妻间相惜相爱,在佛乡难得体味如此人间真情,千年来一直陷于战火,冷硬绝傲算计的心莫名一软,自她修行负罪法门便深藏的属于她自己的情绪微动,庄严冰冷的眸光有些动容,嘴角无意识勾出了丝微不可见的淡笑。她所求不过便是让世人皆能像他们如此,无忧无虑,安稳太平。守护佛乡,拯救苍生于水火罪业之中。今日此情此景,更是坚决了她要尽快铲除厉族之心。
水嫣柔和男子说完,刚转眸要看向天之佛说话,却不料看到了她嘴角昙花一现般,从未现于世的清澈笑容,竟好似春风化雨,涤净了身心尘埃,全是温暖柔和之感,动作不由一顿,怔怔看了片刻,才暗暗惊异对视一眼,天之佛看他们的神色,根本不曾意识到自己笑了。佛之慈悲,拈花一笑,他们只是耳闻,却不曾见过,方才所见,若非慈悲,他们再想不到其他言辞形容。
若非那一刹那,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慈悲大爱,与眼前庄严冷峻的天之佛联系起来。
天之佛见他们看了自己片刻,并不出声相询,因心中有事,也未询问他们之举为何,便平静庄严看着二人,不自觉得又恢复成了往日的严峻:“吾先告辞!一个时辰后砗磲佛母便会到。吾会将诸事告知她,你们可以完全信任她。”
二人不假思索点了点头。
竹屋内霎时佛光浩瀚,眨眼间天之佛消失在了房中。
天佛原乡,天佛殿内,蕴果谛魂冷沉烧了天之厉传来的亲笔书信,焰火尚未燃尽,殿门外疾驰而至一道透明的光球,正是天之佛与他秘密通信之法。
蕴果谛魂急抬手纳入掌心,佛光一闪,光球化为一封书信。
“天之厉给你之书信不必理会,吾自有决断。五个时辰后,让深阙长老坐镇佛乡,佛乡全部兵力出动,全面攻打厉族,一切按照吾告知你的计划进行,若有不遵令者,就地正法!吾去办另一件事,届时会赶到战场,亲会天之厉!”
蕴果谛魂晓得她暗指蠢蠢欲动,不安分的四王,亦毫不思考她所言之决断是何,一凝眸,平静收起信,提笔书写佛旨。不论三个城池之人她如何处置,他都永远站在她一边。
此时的皇秦帝国王宫中,“还有五个时辰,”鬼邪将分类的事务书折放到天之厉面前,“占据恒沙普贤身体的楼至韦驮还未来找你!”
天之厉翻开折子,刚毅沉霸的侧脸在射入的光芒下,投下了一道暗影,暗昧不明,根本看不清他此时的神色:“五个时辰,足够她做很多比见吾更重要的事。”
鬼邪一凝眸,直视他:“你知道天之佛接下来要做什么?”
天之厉翻看折子的手一顿,微眯眼,幽深的黑眸中全是威严沉稳:“现在不知,五个时辰后便知道了。”几个时辰前见面,她虽愤恨急色,却并无为难,该是早有决断在心,剩下的便是二人再次的见面较量了。若不出意外,五个时辰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