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是生是死，自己选择
穆肖在听到大炎王朝已经覆灭之后，一口精血喷出，而后便陷入了昏迷，至于后来的一系列事情，他都没有知觉。
在穆白烟离去后，穆肖的眼球忽然滚动了几下，但依旧没有醒来。
忽然，穆肖的额头渐渐浮现出了一个怪异印记，印记越来越深，而且不知为何，那印记给人一种它本该就长在那的感觉，就想人的五官，很协调，不会让人感到怪异和突兀。印记通体血红，却散发着淡淡的黑光，黑与红交错在一起，又让人感觉那印记是活的一般，像是某种液体在其中不断的流动。
印记出现了许久后，又开始慢慢变淡，逐渐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在这时，穆肖双眼陡然睁开，双眼通红，散发出丝丝令人畏惧的寒芒。
“吱……”
客房的木门被人推开，穆肖的双眼再度闭上，和之前别无二样。
进来的正是那一老一少两名杂役。
“老木，你说这人的运气也太背了点吧，好不容易突破先天境，结果成了现在这番模样，诶……”年纪稍小的那个杂役叹息道。
“别废话，赶紧收拾房间，空闲的时间多拿来修炼，整天不学好的。现在跟了内门弟子，如果讨得人家开心，或许还会指导你一招半式，以后踏入先天境，也是有可能的……”被叫做老木的老杂役嘴里唠叨个不停，小杂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做着手上的活。
他们的工作比较简单，也就是打扫一下许久没住人的房屋，至于躺在床上的穆肖和他们没有一丝关系。在进屋前，穆白烟再三告诫他们不要惊动穆肖，所以他们忙活一阵子后便退了出去。
吱呀。
房门合上，屋内再度恢复安静。
穆肖睁开双眼，艰难的立起身子，靠在背后的墙上，眉头舒展，眼内一片死灰，瞳孔没有聚焦，茫茫然的看向远处。
“老头......除了那个......还有别的办法吗？”
穆肖的话语停停短短，不难感受出他的犹豫，但房内分明只有他一人，难道他已被打击得出现幻觉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空气似乎也被凝固，时值深秋，偶尔能听见窗外风吹落叶之音。
肃杀、静谧，连同屋内的一片死气沉沉。
忽然，一道白雾从穆肖身上升起，起初很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变得凝实，并且慢慢显现出一个人的轮廓。
穆肖全身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白雾之上。
“诶~”
半空中传来一声沙哑冗长的叹息，白雾此刻已然成了一名白发老者的模样，就这么看上去，与真人无异，甚至脸上的皱纹都清晰可见。
“老头，你说我还有的救吗？”见到老者老者出现，穆肖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色，但却很快又黯淡。
“小子，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再怎么着我也是你的前辈啊，穆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混小子。”老者眉头一掀，对着穆肖吹胡子瞪眼。
穆肖刚想说些什么，全身一阵抽搐，噗的一口黑色血液喷出，脸色变得愈加苍白，唇角残留的鲜红血渍与已经发黑的嘴唇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喂喂喂，你小子别乱喷血啊。”老者扭着身子，左躲右闪，似乎十分担心穆肖喷的血弄脏他的白色长袍，但实际上那血直接穿过了他的身躯，落在了他身后的地上。
“呃……差点忘了我这是投影了……除了能让你看见，别的谁都看不见，也碰不到……”
老者尴尬的挠了挠头，模样有些滑稽。
穆肖听到他的这番话，差点又一口血喷出，这就是所谓的能帮他实现一切的强者残魂？怎么感觉他只会在一旁说些风凉话，落井下石？
话说在剑阁石碑那，穆肖并非疼痛的晕死过去，而是进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在那个奇异空间，他遇到了眼前的这位白发老者，后者自称来自遥远的南边，是那儿一名绝世强者，偶然得到一件宝贝，遭人暗算，无意中却成了那宝贝的器灵。不知过去了多少年，那宝贝几经转手，渐渐收敛其耀眼锋芒，把自己装扮成了极为普通的凡器。而后又不知为何，被穆家的一名先祖得到，然后作为传家宝一直流传到了穆肖手中。
穆肖伸手摸向怀中的一枚玉佩，这就是那件传家宝。因为他是穆家唯一子嗣，在一次生日会上，这玉佩被其父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他。起初他还为此兴奋了许久，但研究一段时间也没见什么成果，慢慢也失去了兴趣。
“罢了，大炎王朝都没了，父皇也凶多吉少，而我……诶，天要亡我穆家啊！”穆肖长叹一口气，似乎对活下去已经不再抱有希望。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别想不开啊，这不还没死呢？”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穆肖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没有出声。
“算了算了，看你可怜，我给你指一条出路。”
老者无奈，见穆肖仍没有任何反应，咬了咬牙，有些不舍的说道：“散化丹的毒只针对丹田，以我现在的状态也没办法化解，办法还有一个，只要废去现在的这个丹田，散去一身修为，来日重新凝聚就行了。”
重新凝聚丹田？有这么容易？
穆肖忍住丹田火辣辣的痛楚，瞪了老者一眼，自毁丹田，那就意味着他放弃了这么多年来的成果，毕竟那可是先天境啊！虽然凡丹境时未开启丹田，但这不意味丹田不影响凡丹境，简洁明了的说，丹田没了，穆肖将被直接打回凡人。以后就算重新凝聚了丹田，也要重新从凡丹境一重开始修炼。
“看你的眼神，难道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老者故作神秘一笑，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虽然他只是个投影，不得不说，就这么站在穆肖面前，后者也没法分辨出真假。
穆肖在心里反驳了一句，信你的话，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不过这老者看着感觉还是有些本事的，那就姑且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老者似乎猜出了穆肖的想法，不气不恼，依旧自顾自说道：“丹田对于任何一名武修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我到现在还没见过丹田废了还能修炼的。不过嘛，重塑丹田这种事情，那就见怪不怪了。在我以前那个世界，有些邪宗，专抓那些天才，剥夺其丹田，然后移植给自己宗门弟子。”
“你想让我去剥夺别人的丹田？”穆肖一惊，呼出声来，再看老者的眼光，微微有些变了。通天剑宗，九成九都是剑修，而剑修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嫉恶如仇，自称侠者，各个把打抱不平作为自己的理想。虽然穆肖还没体验过那种感觉，但在耳濡目染下，也就慢慢养成了那个性格。
“喂喂喂，小家伙，你把我想象成什么了？我可是……呃，算了不说了。反正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的。除了剥夺别人的丹田，用丹药也可以重新凝聚啊。”
老者理所当然的说道，但这话到了穆肖耳里，无疑是当头一盆冷水。丹药，有那么容易就得到吗？在中元大陆，丹师都是神话中一般的人物，要说地位，比之宗门执事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要知道，通天剑宗的执事，那都是跨过了先天境的存在！
“丹药，你以为我是宗主的私生子啊！那种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拥有！哪怕是最最低级的灵元丹，我到现在都没见到过一枚！而且我也没听说过丹药能够帮人重塑丹田吧。穆肖对丹药的理解，也仅局限于灵元丹罢了。
传闻丹药分有纹和无纹两种，灵元丹只是无纹丹药中最寻常的东西，作用是补充修者的灵力、辅助修行，市价大约是一百两银子一枚。穆肖贵为皇子，每个月的零用钱，也只有几两银子罢了。
老者没有继续解释，注视着穆肖的眼睛，淡淡说道：“是生是死，你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