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相
“师哥你......”鱼夫人掩嘴道。
“没错，是我杀的。就是昨日女儿去和小朋友玩很久都没回来，我出去找她的时候，撞见那两个警督躺在地上不能动弹。我还在奇怪是怎么回事，于是就过去查看了一下。我们江枫渔火的人对跟水有关系的再熟悉不过了，所以那两人浑身湿透，肚子微微隆起，我一看就是刚吃了很多水的样子。”
“他们倒还能说话，看见我就向我求助，让我叫人把他们抬到离城去。我本想装傻，答应一声然后走掉的。谁知道他们吃了水后神智不清，以为我要抛下他们不管，就自报了他们的门派，还说什么到时候他们去了离城一定要找到我，给我点颜色瞧瞧。”
“我听了他们是形意门的，怎么还能饶他们？更何况他们还见过了我的面。我当然不得不杀了他们。”鱼泗从怀里摸出把短小的兵刃，亮给鱼夫人看。
鱼夫人紧张地说：“快收回去吧！你干嘛不早点和我说这事？”
“师妹你这个性我还不了解呐，所有心事都忍不住挂脸上的，我不和你说你也就没心事，和你说了你哪还能正常地和别人说话？哎，本来逃犯那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我想杀人这事肯定就记在他的账上了。谁知道虎兄今天却含冤被捕了，你说我不去救他我还是人吗？”
鱼夫人忍不住落泪道：“可是师哥，我们的本事你也是清楚的，你说虎三斧都斗不过的警督，我们能对付吗？你去救他，自己也会搭进去的呀。再说了，还有五个警督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万一真是那虎三斧杀的呢？直到昨日我们不也是被虎三斧瞒在鼓里吗，谁知道他曾是逍遥法外的朗德煞虎？”
“你是相信我们离城邻里间实实在在的关系，还是相信你脑海中胡编乱造的猜测！”鱼泗的声音大了起来，“你别忘了我们两个人也一样瞒着离城人，明明一身武功却做着鱼摊的生意！离城现在大难当头，越是危难的时候就越是要团结！我相信虎兄，你别想让我像个懦夫一样，让跟自己交了十几年的朋友替自己坐牢！”鱼泗激动地说。
“可是你......我是担心师哥你啊！我不要你犯险！我不要你再卷入江湖！我们不是说好了远避武林才来到离城生活的吗？你为什么要杀形意门的警督！你为什么要报师仇！明明我们是我们，别人是别人，再也没有人来烦我们了，呜呜呜......”鱼夫人失控地哭了。
“师妹，都是我的错，但我终究还是忘不了别人的恩情，师门的也好，离城的也好。不管怎么说，你接下去就带着我表妹吴氏和他们的儿子小虎，还有我们的女儿跑，跑得越远越好。我会和虎兄来找你们的。”鱼泗坚定地说。
“不，我不要这样......”
“师妹，你必须这样！”鱼泗说，“而且马上就得行动起来！”
“你白天就要劫狱？”
鱼泗叹了口气道：“我已探听到，有个大人物今日间必会赶到此地，我若等到他来再行动，恐怕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是谁？”
“秋水派二弟子，公冶凉。”
鱼夫人倒抽一口冷气，说：“那不是我们还没来离城的时候，就听说秋水派出了一个武艺卓绝，年纪轻轻就被光绪帝钦点做武状元，却以还未艺成而谢辞的那个人？”
“不错。据说他现在在袁世凯的编制里担任少校一职。”
“大清的官他不要做，却肯去做一名警督？”鱼夫人吃惊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们两人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外面的事情大多都不知道，他可能有他的目的吧。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
两人终于说完话，又循着原路走了。
躲起来的李三丰震惊得无法言语了，直到落魄男人把他带到江边，洗了把脸，他才稍微有点清醒过来。
“鱼叔叔，鱼叔叔居然杀了人.......”
落魄男人也捧点水来冲一下自己的脸，然后说：“他明显是江湖中人，杀人又怎么了？”
“可他平时一直都很软弱啊，我和伙伴们还经常嘲笑他呢！没想到居然也是拜过什么门派练过武功的人。”
“嗯，他说的江枫渔火，我知道这个帮会。这也是从明代就有的古老门派之一了，据说是以前捕鱼的渔夫为了对抗海盗和倭寇组建的帮会，几年前和海上几个联合的帮会火并，好像没剩几个人活下来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跟形意门结下了仇。里面的人练的兵刃不是别的，就是他们赖以生活的工具，鱼叉。啊，是了，这样就说得通了，原来如此！”落魄男人说到最后居然兴奋了起来。
“鱼叉？就是一根长棍上面有两尖头的东西？”李三丰问。
“对啊！能解释很多问题了。他刚才亮出来的东西这么小，我本以为是其他东西呢。江枫渔火当初能称霸长江，也是有他们的根据的。”落魄男人自言自语道。
李三丰不通世事，已经跟不上他的思路了。落魄男人说：“你那鱼叔叔刚才说要去劫狱，你听见没？”
李三丰点点头，落魄男人继续道：“那个监狱被临时安排在牛城主家里，劫狱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但稳妥起见我们两个人还是跟过去吧。”
“你要帮助鱼叔叔？”李三丰问。
落魄男人笑道：“那是自然。我现在突然领悟了，外面大世界在变动，其实你们离城也一样在变动。哪里的人都是一样的，为了反抗统治而站起来前进。只不过外面的这些人是想发生改革，所以叫做革命派。而离城的这些人呢，是不想被人强行改变，所以叫做自由派。革命派和自由派的出发点是相同的，我身为革命派的一员，又怎能对自由派见死不救呢？”
李三丰心想怎么又在说听也听不懂的话了，落魄男人摸摸他的头，说：“将来你到外面去闯了啊，还会遇见很多人很多事的，记得永远要有自己的主见。”
“这么说鱼叔叔不是坏人咯？”
“他当然不是坏人，但也不是好人。”落魄男人看着滚滚江水说，“我也是这样。你以后也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