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窗事发
嫁人的话题终于告一段落,几人围着矮案说地谈天,好不热闹。突然,听见闪电的声音,“小姐,有人送餐来了!”
傲雪看了看门口,聊了这么久,确实有点儿饿了。“端进来吧!”她轻轻说着,外面的厨娘掀开帐门端进来两大盘烙饼。
那个厨娘畏畏缩缩,眉头紧皱。
傲雪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忍不住说道,“都是我们的?那你放下吧!”
厨娘一愣,“不是,还有一盘是主事的,可是……”可是她忘了应该那一盘给主事,哪一盘给九小姐了!当然,这句话她不敢说,在她送餐之前,厨房管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能弄混了,刚才在路上还一直念叨来着,现在,她真的不记得哪个是那个了!
狮鹫背上本就宽敞,一般来说都能够放置三五个小型的帐篷。这次傲雪他们一共就乘坐了七只狮鹫,这样庞大的狮鹫队伍,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够承受得起的。用作空中交通工具的狮鹫都是专门进行培养驯化的,比起一般的狮鹫,从体型上就至少大上三五倍;更别说其他。所以一般狮鹫的租金都是很贵的,在他们帝国,狮鹫都是皇家垄断的,一般人需要动用狮鹫的时候,都得递上申请书,等待审批。
傲雪看着有些哆嗦的厨娘,有些不耐烦,“难道不是给我们的?”
“不,不,是!”厨娘已经开始结巴。
“不是你端进来干什么?”傲雪有些气愤,闪电也对着那个厨娘怒目而视。
厨娘看着傲雪以及不耐烦的闪电,匆匆忙忙地放下一盘烙饼之后,端着另一盘离去。
“奇奇怪怪的!”南宫云看着厨娘离去的背影,耸了耸肩。
厨娘离开帐篷之后,一下子瘫坐在狮鹫背上。歇了半刻之后才端着另一盘烙饼朝着南宫剑的帐篷走去。
“好难吃!”傲雪咬了一口烙饼,便再也不肯吃。她自认不是一个挑食的人,但是那烙饼她实在是吃不下,咬一口差点儿没把牙给磕下来。
“雪儿果然娇气了!”南宫云半是调侃,半是揶揄道。南宫紫连连点头。傲雪仍旧看着那一大盘烙饼发呆。心里对南宫剑的鄙夷到达了一定的高度,“这种东西,连猪都不吃好不?”当然,只能在心里默默的腹诽下,不敢真的说出来。
傲雪结果闪电递过来的红果(幻界很平常水果的一种),在衣服上擦了擦便开始咬,没办法,真饿了;这红果就着烙饼,勉强能够吃下点。傲雪又拿了好几个红果给南宫云和南宫紫。闪电是魔兽,十天半月不吃东西也正常,就如傲雪,早就过了辟谷期,但就是免不了这些凡人的习俗。其实就算不吃,她一样可以精神倍儿好的。
吃过东西,傲雪倚着南宫云的大腿躺下,小寐一会儿。没办法,身体不累,但是心累。现在每天都得提防着南宫剑他们,虽然她把话点得很明,但有人还是要顶风作案,她也没有办法。如果因为一时疏忽被他们算计,那岂不是亏大了。
她一边想着,一边进入梦乡。
刚小寐一会儿,就听见有人大呼救命。起初傲雪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后来狮鹫上的人都闹闹哄哄,再也睡不着,本来她一向浅眠,稍微有个什么就会苏醒。
傲雪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南宫云,“云哥哥,出什么事儿了么?”
南宫云轻轻揉了揉傲雪的头发,安慰道。“没事儿,雪儿乖,再睡会儿吧!”其实他心里也拿不准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不过听声音应该是从主事的大帐中传来的。去探听情况的南宫紫还没回来,傲雪枕着他的腿,他也走不开。闪电名义上是傲雪的贴身护卫,自然也不会离开。
没多会儿,南宫紫回来了;可是脸上那叫一个纠结,貌似有几分无奈,几分悲哀,但更多的,则是淡淡的却掩饰不了的喜悦。
“发生什么事了?”南宫云看了一眼南宫紫那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表情,随口问道。
南宫紫眉眼轻轻一挑,“恶人有恶报!”
“哦?这话怎么讲?”南宫云有些不解,难道主事的大帐真的出事了?
“你不知道,那个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南宫颜夕,哈哈,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竟然变得痴痴呆呆,话不成句,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南宫紫的嘴角轻轻上扬,“你没看到她那个样子,啊哈,简直太解气了!”
南宫云听着南宫紫的话语,勉强着听懂了,大概是南宫颜夕出事了。可是令南宫云非常不解的是,在上狮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出事儿了呢?更何况是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狮鹫背上。
在南宫云开口的时候,傲雪就已经醒了。听到全部对话之后,傲雪身侧的双手紧紧握住。本以为她,以前的那个傲雪真的是因为生病误医才会变得痴痴傻傻,以至于七岁时智力还犹如三岁小儿一般的幼稚;没想到啊,没想到;南宫剑,我看你们真的是嫌现在的生活太安逸了吗?
感受到怀中身体的僵硬,南宫云轻声相问,“雪儿,你不舒服吗?”
傲雪轻轻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外面好吵,没什么事儿吧!”
南宫云怕勾起傲雪那段不堪的回忆,对着南宫紫轻轻摇了摇头。南宫紫马上会意,对着傲雪笑道,“能出什么事儿,不过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罢了!”说着怕傲雪不信,接着解释道,“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那个娇气的大小姐,一出点儿什么事儿就跟天塌下来一样,现在已经好多了!”
傲雪看着南宫云和南宫紫的“眉来眼去”,自然没有点破。其实虽然她很忌讳别别人说起那段回忆,纯粹是因为不想他们嘲笑讽刺以前那个南宫傲雪的痴傻,毕竟没有她,她也不可能重生。她为她牺牲了生命,她唯一能报答的,就是尽全力维护她那仅剩的尊严。
不过南宫云一个小小的维护却让傲雪感动无比。在心里,她记住了有这么以为哥哥,曾经那么的关心自己。
傲雪缓缓睡去,闪电看着睡去的傲雪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南宫云这才悄悄的问起关于南宫颜夕的事情。
主事大帐中。
“夕儿,你认识我吗?”南宫剑泪眼婆娑的望着那个躺在床榻上的少女,显得无比苍凉。“我是你爹爹啊,夕儿!”
而在离床榻不愿的桌边,南宫凌手紧握成拳,“怎么会这样?那盘烙饼明明给那贱人送过去了啊?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大帐中?”
“你说什么?”南宫剑听见南宫凌的自言自语将南宫凌一把揪起,南宫凌难受的清了清嗓子,“爹,你冷静点儿!”
“你说,夕儿是不是中了……”南宫剑没有在说下去,生怕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他比谁都清楚那药的药性有多大,所以傲雪能够康复那实在是奇迹中的奇迹。而他已然不敢奢求奇迹的再次发生。
南宫剑一脸希翼的看着南宫凌,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的动作。却只看见南宫凌极为轻微的点了点头。
看着瞬间苍老了十年的南宫剑,南宫凌想去扶着他,却被他淡淡的抚开。“夕儿,是爹爹害了你;是爹爹害了你啊!”他扑倒在床榻面前,哭得一塌糊涂。床上某人,正一脸天真的看着哭得异常伤心的南宫剑,又望了望脸色不明的南宫凌,“哈哈,羞羞羞!爱哭鬼!”
听着那孩子气的话语,跟平日里那个颐起指使的人简直判若两人。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娇气。“你们是谁啊?为什么看着我?”说着,她轻轻眨了眨眼睛。“我要吃糖糖!糖糖!”
南宫剑转过身看了眼南宫凌,南宫凌立马会意过来;可是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狮鹫背上,他去哪里找糖果。
南宫剑好不容易将南宫颜夕哄睡着了之后,将南宫凌叫到一旁。
“怎么会这样?”南宫剑的脸色难看无比。
南宫凌也是一惊,“我,送东西的时候,厨娘弄错的盘子,我也是刚从厨房管事那儿知道的。”他急忙解释,毕竟发生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些……
“哼,是谁说没问题的!”想起躺在床上的南宫颜夕,南宫剑心里极不是滋味。从此以后,如果……那夕儿的一声岂不是就这样毁了。原还指着她能趁着此次会本家能找个好人家,也能为他拉拢一个势力,可是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我……”做了二十几年的父子,对南宫剑的性子,他怎能不了解。可是他真的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啊,那个厨娘,在事发的时候,他就吩咐给扔下狮鹫了,是死是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我什么我!立刻请莫药师过来照顾夕儿!”南宫剑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南宫凌身上,要不是他,夕儿怎么会?想到这里,他将宽袖狠狠往后一甩,背着手走到南宫颜夕的床前。
“是,我知道了!”南宫凌看着南宫剑的背影,眼里泛出一丝意思不明的光。
第二天,终于到达帝都驿站的时候,除了傲雪他们这只狮鹫上的部分知情人以外,南宫剑都对外宣称是突然风寒。当然,在下狮鹫之前,所有知情人包括傲雪都被叫到主帐进行了好好的思想教育,甚至将整个易丰城的命运都扯上了。反正,所有话加起来就一个意思,就是南宫颜夕的事情,对谁都不能说。
傲雪在心里冷笑,看到是有人想故技重施,估计目标应该是她这个原本回帝都的不速之客吧!她说那天那个厨娘的反应怎么那么奇怪呢,原来,里面还有这一茬在。看来是那个迷糊的厨娘弄错了东西,才把原本应该送来他们帐篷的东西,送去了主帐,而某个人迫不急待的吃了之后,拯救了其他两个还没来得及享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