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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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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郊外的小镇上有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教堂,这里修缮屋顶的事都能募捐大半年,但这教堂建立之初,遗留了一个完全水泥结构的地下室,或者说是地牢,专为特别的犯人使用。

一条能吞下人的蜈蚣蜿蜒而至,单是在远处看着它那几百对脚不停蠕动都让人毛骨悚然。水泥牢外惨叫连连,烛火映照出人与蜈蚣的影子,好多人,好多人,不停被扯断手脚,鲜血迸流,泼油漆一样洒在墙上。蜈蚣撞破了一米厚的水泥墙,就像是挤开挡路的杂草那样简单。它爬到一具棺木前,向里吐血,鲜血向瀑布一样倾斜下,一会儿就从棺材里溢出来,最后它吐出一条细细的手臂,突然像失去生命力一样瘫软在地上。

鲜血里露出一张人脸来,那是一张苍白的,秀气的,小男孩的脸。即使鲜血从他头上流下也像清水流过大理石雕像那样没有一点痕迹。男孩全身****,用手轻轻抚摸蜈蚣的头,“我知道了,我都知道了,你们安心的去吧。你们已经报仇了,不过我还是会杀了他们所有人的。”

水泥牢外更多骑士装束的守卫举剑冲了进来,那些骑士和武器都被圣光加护。男孩用右手食指勾了勾,靠近教堂的木屋里,一张挂在墙上的照片掉了下来。钉子飞出房间飞进教堂,穿过主厅,进入地下室,在水泥牢外,像穿过珍珠的银线一样由每个守卫的后脑进眉心出,等等,它漏掉一个,不得不返回去,钉入一个在地上抱头痛哭的少年的眉心。

中国成都五年前

天降异象,一颗陨石落在中国四川的深山里,接连地震,一时间隐藏在蜀山中的异种倾巢而出。猎人奉命带领十二位队员猎杀异种。那是他第一次到中国,他不仅在这个东方古国里看到了种种出现在神话故事里的异种,也见到了传说中的仙人。

不过最他映像深刻的还是乔治,那时候他还不叫乔治,作战部也没有普通人类。

地震之后山体滑坡,半山腰上的孤儿院也毁于地震。一个没人愿意陪的男孩儿在废弃的院子里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他翻过小丘,从土坡上滑下去,看到那是一个裹在襁褓里的婴儿。生的好看异常,但脸上却画了一只火红的凤凰。脖子上挂着半块玉佩,也是一只火红的凤凰。这几天有人说山上有妖怪,这小孩被人丢在这可别被妖怪叼走了。

听到身后声响,男孩转过头来被吓呆当场,那是一支放大了百倍的蜘蛛,在不到五米的距离内男孩甚至能看清它身上的绒毛。“妖怪啊!”男孩转身跑了,蜘蛛也没有追上去,它对那婴儿更感兴趣。蜘蛛凑上前去仿佛在嗅婴儿的味道,实际上伸出了眼睛下方的口器,如果被它注入消化酶,猎物就会昏迷甚至死亡。

婴儿似乎并不怕它,甚至不再哭泣,像是看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物,嘻嘻哈哈的笑着。蜘蛛似乎颇有灵性,看到这女婴非比凡人,一时不敢轻辱。

男孩蹑手蹑脚的走到蜘蛛旁,趁蜘蛛呆呆的不知所措一下子把手上断掉的课桌桌腿插在蜘蛛身体上,桌腿是空心钢管,立刻有黄色的汁液喷了出来。蜘蛛一动不动,男孩儿也一动不动的只敢在原地喘粗气,但到底都没哭出声来。

乔治被送进了实验室,在医生们完全放弃的情况下,猎人同意用实验室的设备最后试一试,这时乔治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浑身都是止血的棉花和刚刚缝合的伤口,嘴巴不断渗出血沫出来一闭一张的也不知是不是在说话。

猎人和教师在实验室外透过玻璃注视着这一切,门口又跑进来四五个和乔治差不多大的孩子,看到乔治伤成这样一个红发女孩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们都是通过乔治计划的特工,未通过考核的则被消除记忆重新送回了之前的孤儿院。

“我是不是错了。”猎人的声音有前所未有的软弱,“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才想起来他只是个孩子。”

“你对他期望太高了。”教师拍拍猎人的肩膀带孩子们走出了观察室,让他一个人静一静。“现在研究部的同事给乔治注入了纳米机器人修复他受伤的身体,但能不能挺过去还要看他自己。”“不能注入营养液吗?”一个黑人小孩问。“营养液只能帮助他自愈,但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做不到了。”“我听说乔治最后把一只稀有异种带离了现场准备同归于尽。”“嗯,当时黑鲨的自毁程序在战斗中被破坏了,乔治应该是想用飞机燃料烧死异种但是失败了。”

唯一的女孩说:“我过去接他的时候他的左手和右腿已经被异种咬断了,异种咬破了他的肚子大概想吃掉他的内脏,后来我们赶过去也没有抓住那只异种,”女孩一拳打在墙上“我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那只狗东西。”

“我们无能为力了,伤成这个样子,恐怕史密斯家族也救不活他了。”

“我们还有多少血元?”猎人旁边的研究人员打开文件夹,“不用看了,给他打上。”

“可是这样...”“我知道有什么后果,给他打上。”

“是的,长官。”

在一片黑暗中,乔治张开双眼,于是有了景象。在这里乔治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无法发出声音,甚至无法闭上眼睛或是思考。他看到一座巨大的城池,城镇里一队红衣士兵在巷道间纵马飞驰,但他们奔跑的同时城池内屋舍也在移动,整个城池形成一个不停变换的巨大迷宫,尽管骑兵不停的奔走其间也不过一直原地打转,无法靠近四个城门。

而这一座城池也不过是一个巨大的魔方的其中一面,魔方上有山川大河江山如画,魔方转动地貌风景就是一变。红衣士兵形成一道道沟壑内缓缓流动的赤色细流,无穷无尽,循环往复。

天上突然下雨了,(如果那个方向是上的话)赤色的雨点落在地上也成了士兵,虽然他们数量不多但是落下后直攻城门,与城内士兵里应外合,势如破竹的攻克关隘。

“伤员骨髓里的造血干细胞有很大活力,但我们注入营养液后却毫无反应,这是我们从未碰见过的。(抬头看看猎人)我想你这个士兵并不是普通人,请问长官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我不管这些,我只有一个要求,这个人不能死。这是命令,明白吗。”

研究员咽了一口吐沫:“那现在也只有您的那个方法了。”

“去吧。”猎人目不转睛的盯着无菌操作箱里的乔治,“我不会让你死的。”

按下确认按钮,四袋血族的血浆注入了乔治的体内。过了半晌研究人员看着屏幕上的生命数据突然兴奋了起来。

“奇迹,真是奇迹,不,是神迹啊。”

“发生了什么?”

“您看白细胞这么活跃,这可以让他加快愈合,但他根本不需要,因为他细胞分生分化的太快了,平常人的几十年的生长周期他几十秒就做到了,已经长出了新的手臂啊。还有这,他突破了细胞分生的次数限制,细胞获得了不死性,外表看起来没有区别,但他的细胞和人类完全不同了。天啊,这是永生的奥秘啊。”

“他会活,他会活过来对不对?”

“老天,你在说什么傻话,他岂止是活过来能够形容的,他进化了,对就是这个词,进化!营养液可以强化到人类的肌肉,血元可以改造细胞,但他已经强化到了基因水平。把基因密码里所有隐藏的智慧都展现出来!他是完美的,造物的杰作,人类智慧所不能达到的完美。”

“说人话!”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在想如果我们能人工合成他的蛋白质,或者记录下他的基因排列那我们的科技水平会有多么大的飞跃啊!”

“所有生物共用一套遗传密码,简单的几个核苷酸排列之后造就了世间千万生灵您不觉得神奇吗?”这位科学家状若癫狂,“生物的趋利避害性让他的基因链以最优的方式进行排列组合。神迹,只能这样说。”痛哭流涕。

“他一下子在跨过了医学界难以逾越的几道难关,”旁边的学生补充说,“细胞分裂之后会产生端粒,当分裂到一定次数就无法继续分裂,而能跨过这个界限的就是癌细胞。”

另一学生:“但他自身发明了一种消除机制,杀死并吞噬老化的细胞提供给其他细胞能量。”

“而且他的造血干细胞能分泌一种比营养液还要复杂的化学物质提供能量,如果我们是用烧煤提供动力,他身体内的化学反应就是以核能提供动力。”

“软件升级后,硬件也自动跟着升级,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想想从沧龙到细蝇,这样无限的可能都隐藏在一套密码本里,他可以自由取用。啊,不对,这说不通啊。”

“你终于发现了,”老师接着说,“真正的神迹就在这里,那种特殊的营养液可以使细胞逆分化回到胚胎细胞,这不是简单的消除老化细胞那样简单,而是应材施用。而且他的大脑已经进化,就像我们不知觉间,细胞各项复杂的机能都能自主运作一样,他已经自主调配到最好的状态。从地球有生命开始,生命经过36亿年的发展到今天这个样子,他的体内刚刚就发生了这个过程。不断自发,不断试错,不断调整,对于我们这个过程是发生在人类间,而对他来说,仅仅发生在他个人身上。”

“我知道你能挺过去的,你总是这样令人震惊。”

中国成都五年前

确定大蜘蛛已经死掉之后男孩儿坐在地上休息,那婴儿不但连一点皮都没擦破还嘻嘻的笑着。不远处猎人收起麻醉枪,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个男孩儿。

英国伦敦此时此刻

霍星突然睁开双眼露出血红色的虹膜和像猫科动物一样的直立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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