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王八蛋！”霍星反手一巴掌把唐小姐扇飞起，一直撞到客厅的电视上，把一台最新的曲面电视撞得个稀巴烂。他走上前去抓起唐小姐的肩膀，突然看到支离破碎的液晶屏倒映出自己因为暴怒而五官扭曲的样子。霍星不动了。
而唐小姐只是在笑，有点癫狂的，愉快的笑。胜利的笑。
“为什么生气？”唐小姐的语气就像是和爱人调笑，“是气我还是气你自己？”
霍星颓然坐倒，一直强硬支持自己的那股气泄掉了，心中一下变得空虚起来，空虚引起欲望。
唐小姐背部被玻璃割伤，鲜血洇湿了职业装，她转过去打开扣子，外套带着衬衣就从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上滑了下来。然后是裙子，内衣，她还是在笑，只是笑得更轻，更勾人。
霍星一动不动的盯着唐小姐生怕错过了她的任何一个动作，他喘着粗气，喉咙干渴。尤其看到唐小姐脚上沾血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脚印的时候，他的脑袋已经一片空白。千钧一发，再没有什么词能形容现在的情景。
也许因为千里之外的某一只花开或是其他什么神启，霍星终于把唐小姐扑到在地，一口咬在她雪白的脖子上，鲜血从霍星嘴角溢出来，淌在地上。唐小姐轻抚霍星的头发，像是一个哺乳的母亲。
霏霏叫来一辆救护车把老板送进医院，安排妥当后又在酒吧花钱请了三个边缘人把陈策的妹妹就救了出来，其中一人叫做张伟，抓狐狸很有一手，就是他找到了狐妖的山洞。原来山洞里不只有陈策妹妹陈英一个童女，共有大约十名女孩，小到八岁，大到十八。听其中大一点的女孩说，之前这些童女被一起送到一座深山里，在山门口狐妖被人呵斥一顿又把人送了回来。
这些女孩都是像陈策一样的仙人，并不好安置，霏霏把她们都接到老板酒吧里，有伤治伤，然后回到医院陪护老板。
忙了一晚上没睡，霏霏在老板的加护病房加了一张病床躺着睡觉。醒来时陈策已经带着妹妹等在一边。这时陈家兄妹已经换上了寻常小孩的衣服，之前酒吧里的人看到霏霏和陈策关系亲密，所以陈策一提说要来看看霏霏就把他送来了。
陈策一脸兴奋的对霏霏说要报答她，但霏霏只有淡淡回了一句不用。之前霏霏到卫生间的镜子里看到胎记已经消失了。如果是平常可能会兴奋到不知所措，但现在她没心情想这些事，学校那边打了电话请假，现在只有等老板醒来问问霍星到底出了什么事。
“姐姐，你也是仙人你知道吗（霏霏没理）？仙人是必须要远离人类居住的，要是你没有去的地方你可以住在我家，家父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恩情。”陈策的热情到没有发现霏霏兴致不高，“不过也真奇怪，第一次听说有自己脱胎的仙人，要是周岁前父母没有帮子女打好根基可就毁了。不过姐姐天赋异禀也说不定，这可是极大福缘。”
霏霏听到父母两字心里一紧，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因为脸上的胎记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那昨晚记忆里的那个女人是谁？是我妈妈？
“那个，仙界的事你可以跟我说说吗？仙界会不会也有弃婴之类的。”
“自己的骨肉怎么可能舍得丢掉呢，仙界的事可就要从神话时代说起了...”
唐小姐穿起一身黑色礼服更显得身材婀娜，“你要出去？现在可是在白天。”躺在床上的霍星问，“是我们要出去。”唐小姐跪在床上用指甲划着霍星的鼻子玩。霍星发现自己很难拒绝这个女人说的话。
“你知道神魔大战吗？”“听说过一点。”
“炎黄二帝大战蚩尤于涿鹿平定天下，史称涿鹿之战，但我们称之为神魔大战。远古时代，各族和平共处，当时有两个有实力一统天下的帝王，一个是黄帝一个就是蚩尤。一山不容二虎，黄帝联合炎帝胜了蚩尤，从此划分了三界，蚩尤一伙为妖魔，黄帝的手下则都封神。”
“你跟我讲这个干嘛？”“我是想告诉你，所谓神魔也不过是一场成王败寇，对错是非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此时唐小姐已经把霍星拉起来推进卫生间洗澡。（霍星想把唐小姐也拉进浴室但被她踢了一脚，霍星越来越觉得地位不如这个女人了。）
“我一向对神话故事无感的。”
“还有一点，蚩尤在血族还有个名字，血夜大帝，这世界上的血族有四个始祖，大帝就是其中之一，他也是我们所有东方血族的共同祖先。血族不敬神，大帝就是我们的神，你以后说话最好小心点。尤其是现在血族的掌权人，他是大帝血元唯一的继承者，如果被他知道任何人对大帝不敬，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冲澡的霍星觉得自己似乎听过血夜这个名字，但又记不起在哪。
“他们到了，你洗好了没？”
霏霏听了陈策的故事并没有多大反应，她脑海里想的是陈策那句自己的骨肉怎么可能舍得丢掉。是啊，关键在于他们已经抛弃自己了，他们是什么人，现在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我不会去什么仙界的，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上完大学我会做个医生，我不是什么仙人，我也不想做仙人，我和你们是不同的。”霏霏都不确定自己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孩说这些。也许是霏霏的语气刺痛了陈策（霏霏发现自己很擅长这种事除非对方像霍星那样铁石心肠），陈策一脸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溢于言表的失望：“为什么，多少有慧根的凡人穷尽一生也没有进入仙界的机缘，想当年我陈家的祖先历经多少劫难才拥有仙籍，进入仙界。姐姐，只要家父愿意做姐姐的接引人，姐姐进入仙界易如反掌，不然等我长大接管陈家，我为姐姐做接引。”
霏霏冷哼一声，陈策多年来自己都不知道的骄傲被击了个土崩瓦解，这个心思敏捷的男孩儿也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嫉妒。“是因为那个妖孽吧。”陈策咬牙切齿。“莫说姐姐是个仙人，就是凡人也要明白正邪不两立。”
霏霏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妖孽说的是霍星。她之前从来没想过所谓正邪不两立的问题，因为她不认为霍星变成了血族就是邪了，她考虑的是在霍星变成血族之后两人要如何相处，甚至霍星自己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霏霏也发现了另一件事，这个小男孩儿喜欢自己。又多了一件麻烦。
屋子里来了几个黑西装黑墨镜的保镖，“黑客帝国吗？”霍星接过他们递来的礼服穿上。唐小姐带着霍星钻进了车库里一辆奔驰房车（昨天霍星来时还没有），里面有一个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等在那里。霍星有一瞬间在想这也是唐小姐的男人吗？这个想法让霍星感到反胃。
“不用在意这个人类，当他是透明的就行。”
“你的故事有个漏洞，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现在统治中国的就该是一帮子上古时代的半神才对。”“因为黄帝被人类出卖了，”唐小姐顿一下（大概是想增加戏剧效果），“平定蚩尤后，炎帝部落起兵与黄帝又是一场大战，经过两场战事，神族大军损失惨重，此时人类崛起。当时人类的数量超过其他异族总数百倍不止，而且神族宗族甚多不如人类团结，二虎相争必有一伤。黄帝为了天下太平带领神族避世隐居，下令三界永世不得互扰。”
霍星哦了一声。
“话说你这是带我去哪？”“参加聚会啊，教你怎么做一个真正的血族。”
霏霏盯着陈策，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陈策明显感受到了霏霏的变化，更不可抑制的要说出一些伤害霍星的话。但他不知道这也一定伤害到他与霏霏的关系，也许他知道，但爱情令人盲目，什么年龄都一样。
“姐姐恐怕不知十八年前有件震动三界的大事。那亘谷凤家本是仙界千年来数一数二的大家，一直和流云岛姜家南北并立主持仙界。但这任凤家家主凤鸣误交妖类，与那大魔头邪皇称兄道弟，还娶了个来历不明的妖女，终成大祸。被姜家率领棋盟及仙界各家联手讨伐，凤家数千年根基毁于一旦。族人妻儿身首异处，凤鸣更是堕入妖魔界为祸三界。仙界最忌讳行为不典。前车之鉴，后车之师，姐姐可千万要三思啊。”
霏霏冷笑道：“因为交了个你们不喜欢的朋友就把人家杀得家破人亡，如果这都能称之为正义的话我只会唾弃正义。暴力执行一些只是约定俗成的，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的规矩，只是因为这是多数人同意的就可以。那么我只要找到第二个人同意我们就能联手对你执行死刑了对吗？”
陈策睁大眼睛，仿佛看到霏霏也变成了他口中的妖孽。
唐小姐：“人类得了天下后残杀异族，猎捕异种，和平一下子被打破了。各族都是天地间的生灵，但人类最爱排除异己，于自己不同的总要先除之而后快。从几千年的历史来看，人类才是对众生为祸最深的妖类。至于成神的人在这点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中年男人开口：“主人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