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心理治疗
十四年前公民军总部
教师擦完黑板将资料发下去后走出了教室，霍星追了出去：“打扰一下，先生。”
“叫我代号就好，是刚才有什么不懂吗？”教师停下。
“不是，之前猎人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不太明白。”
“人类最强的武器是大脑，但真正的力量来自于心对吧？这是他的口头禅。”
“先生，我不明白。”霍星低头沉默，内心想着怎么措辞。
“是你不懂，还是你不相信？”
“我不知道先生，我很困惑（两人开始并排走）。”
“乔治你知道吗？在猎人的眼里你是个英雄，而英雄不是靠他们的身体。我听说猎人找你谈话了，你不要有太大压力，他只是对你期望高罢了。”
“先生，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我知道你们都不是一般人，即使不比这些。你们的智商和体能也都我们这些学员强很多，你们为什么要浪费这么多精力在我们身上？”
“猎人相信我们是正义的，虽然你干这行时间长了之后很可能怀疑这一点，但猎人相信我们是绝对正义的，而这种信念可以使你战无不胜。这远比什么天赋要重要，你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救那个小女孩？”
“先生（霍星深吸了一口气），说实话，我无意冒犯，但我真的不喜欢你们开口闭口正义的样子。我一直都不明白自己当年为什么会不要命的救一个陌生人，今天我想清楚了，只是因为我没办法看到一个人因为我没尽全力就失去了生命，就是这么简单。而这个简单的理由也会支持我继续走下去，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打扰了先生。”
一年后霍星离开了这里。
中国成都此时此刻
“对不起，我要告辞了，我对你的人性实验没有兴趣。我现在就去把那个老陈暴打一顿，不管他的选择是什么。”
“你还在坚持，愚蠢。”唐小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即使你准许自己拜金，自大，挑剔，恶毒，你还是无法摆脱这最后的枷锁。”
（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并没有什么枷锁，相反你这么需要别人同意才是陷入了泥潭，我这些年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听从自己的心，我很自由，如果你以为你可以打败我的坚持，那么，你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你救得了人命也救不了人性。”
“所以我救自己的人性就行了，”霍星回头看着唐小姐，“我做这些不需要别人感谢我，不需要被救的人都变成大善大德造福世界，我甚至不需要这世界更完美，所以被人唾骂阻止不了我，你这一套道德理论也阻止不了我，因为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是我选择做这些的，我就会去做，就是这么简单。”
“对了，其实你心里很苦吧，任何东西无限化之后都会变成了苦难，尤其是生命，无限的生命不就是死亡吗？像你这样没有理由的活着不就是永恒的受苦吗？”（霍星临走还要在唐小姐心上插一刀）
“哈哈哈哈哈。”唐小姐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一直到无力再笑下去，她看着霍星擦了擦眼角的眼泪。
真是有趣，只要活着就永远能发现有趣的东西。生命就是如此伟大，即使拉长生命使它变得廉价也无法改变这一点。
“你现在能去哪儿啊？现在可是白天。”“这倒是。”
“怕了你了，”唐小姐娇嗔道，“我会打电话告诉老陈命令取消了，看他长得那个样子，女儿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我对食物的卖相可是很挑的。”
“谢谢你，不过我真的要走了。”
“如果我说我有让你变回人类的方法呢？”
霏霏不愿跟这样一个小屁孩儿争论，她扭头看向老板。一般来说，初中生看不起小学生，高中生也觉得初中生很幼稚。甚至六年级和五年级之间都会有一条明显的界限。这大概是因为在你还很年轻的时候，一年的时间占了你全部生命的十几分之一，再刨去幼年什么都没落下的时光，三百六十五天就是很充实的人生积淀，你甚至会觉得过去一年简直恍如隔世。像刚满十八岁的霏霏，她十分惊讶于看上去不到十岁的陈策说话如此难以反驳。
“你无法以书本子上学来的话来评判老霍，因为你刚刚认识他，你只会觉得他是个自私自利又脾气差的混蛋，实际上他是有一点（霍星打了个大喷嚏）。但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三年，我知道变成血族之后他一定很痛苦（并没有），他甚至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善良，但没人了解他。如果我当他面说这些话他一定会大翻白眼，他就是喜欢强过别人，只能他关怀别人，虽然大多时候他都是挖苦。他从来都没当过弱者，像他这样一个人，我都不知道他需要帮助的时候能到哪儿去。这么大的城市我都不知道他害怕的时候可以找谁安慰他。”霏霏的眼泪滴滴答答的掉在手背上。她一直忍得喉咙很辛苦，好像她和霍星这种人是不会完全释放自己情绪嚎啕大哭的。
陈策兄妹把从两边霏霏抱在其中，看到霏霏这个样子陈策更恨霍星了。
“没错，我说我有办法把你变成人类。”
“那能不能过段时间等我血族做腻了再变回来。”
“你想得倒美，你现在没有完全变成血族，所以还有回头余地，最多不过今晚，等你变成一个真正的血族到时候就没可能了。”
霍星摊摊手，“那没办法了，小生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模仿京剧唱腔）。”
“去你的。不过说真的，我这个方法还要你经过一个极大的难关，你敢再经历一遍十三年前发生的事吗？”
十三年前实验室内
眼睛张开，目之所见的一切都染上了血红色。声音也由模糊渐渐清晰，这里是哪？乔治只记得自己被一只巨大的蜈蚣叼起来扔向天空。对了，自己的手断了，乔治下意识的握紧双手。
好渴，喉咙里像火烧一样，不仅是口渴，身体里似乎有千万只虫子在钻，它们在寻找一种东西，鲜血。乔治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到对鲜血的渴望，像是瘾君子渴望海洛英一样的渴望，像是溺亡者渴望空气一样的渴望，那是生命本身对生的渴望。欲罢不能。
饥饿感变得狂躁，瞬间吞噬了乔治的理性，他推了下营养舱的玻璃门，它就像一颗炮弹一样弹了出去，直接撞死了正前方三个科学家。鲜血从地上流向乔治，在他身前浮了起来自动流到他嘴里。不够，远远不够。
实验室内的科学家开始逃命，乔治的双手像青蛙的舌头那样弹出去想抓住他们，但因为力气太大直接贯穿了两名穿着操作服的研究人员。现在的他几乎无所不能，只是用眼睛盯着就能把人像一个番茄那样被捏爆，想着要过去的地方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在那出现了。实验室内死尸满地，猎人不得不下令就地击毙他，每过一秒乔治就更熟悉自己的身体，更能发挥自己的能力。
和他同期的特工打上营养液冲了进来，但五人在一瞬间全军覆没，乔治在此时毫无人性，面前的敌人对他来说不过是挡路的障碍物，随手就撕了，内脏和肠子流了一地，鲜血依然自动汇向他，就像地图上的河流逆流最后汇向源头。教师也亲自上阵不过并没有能改变战局，白白牺牲。更多的公民军冲了进来，有的学过三两句咒语，有的天赋强劲，加上各式高科技武器，整个实验室被打得七零八落。
但霍星连伤都没受，战神一般摧枯拉朽的粉碎了敌人的一次次进攻。
猎人额头上青筋爆出，双眼充血，握着一把德国华尔特公司生产的HKP7型手枪一步一步踱进实验室，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个怪物的对手，但这是他的责任。因为他的错误决定，数十名出生入死的兄弟丧命于此，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他们一样躺在这里。
霍星此时站在实验室的一个角落，双目含泪。唐小姐握住他的右手对他说：“这些事你都不记得了，这是大脑保护自己的一种机制，选择性遗忘。很多老兵都会有PTSD，这是心理影响了身理。我让你经历一遍你最想忘记的事会对你的心理造成很大的伤害，之后我会催眠你，暗示这些过错是血族血统造成的，让你把血族的能力和这些记忆一起埋藏起来，你体内有一股压制血元的力量，我们能够借用这股力量，如果成功的话你就会重新变成人类了。”
“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能不看这一幕吗？”
唐小姐从背后推了霍星一下，跌落感袭来，霍星突然从床上坐起，刚才的一切不过都是场梦里的回忆。
唐小姐继续观看霍星的记忆，实验室内突然涌入了大量的酷似章鱼的机器人，一番激战后霍星大脑受伤（这可能也是霍星后来失忆的原因），逃了出去，这是一艘伪装成大货船的战舰，最后霍星跳入了大海。
唐小姐打了个响指删去了这段记忆。“别怪我太残忍，这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