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 古台风俗
前面是一方小小的讲台，肖本路走了上去，一下子安静下来。
肖本路呵呵一笑，说：“这次兄弟们都得比较齐，我很高兴，为什么呢？说明是把我肖本路放在眼里了，我肖本路在古台拼命赶的时候，有的人还没来呢。现在他对我有意见，我眼里还没有他呢。”
都听出来这是说的惠志忠。
肖本路和惠志忠的矛盾，在古台是妇孺皆知的。
肖本路顿了一下，又说：“这次咱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这次我们是请张县长，当然也是我兄弟，喝酒的。”
说完，肖本路把手一摆，意思是叫张子明也站到那个铺了红地毯的讲台上。
张子明只好站了上去。
看来今天这次是逃脱不掉了。张子明刚才看了看来的这些人，多半是古台各单位的一二把手，都是跟肖本路一条线上的，现在肖本路闹这么大动静，就是叫惠志忠知道，叫这些人知道，张子明跟他肖本路一条线上的。
看来是躲不过了。
张子明走上去，说：“谢谢肖主任的热情款待，我对古台的形式不熟悉，想不到古台有这么好玩的地方，就说这些吧。”
言多必失，不言又不行，只好把自己掩饰成一个好吃好喝的家伙了。
菜是丰盛的。
陪同张子明和肖本路的有六个人，分别是交通局长贺刚，财政局副局长杨晓慧（女），审计局长郑栋梁，民政局长李江，水利局长商明亮，教育局长杨华明。
肖本路开明宗义，说：“先敬张县长酒，不要管我。”
这几个人都很听话，第一个酒都跟张子明喝，说的话不一样可是意思是一样的：请张县长多多照顾。
张子明只好继续装：我刚来，情况不熟悉，还得请你们照顾我呢。
三圈后，肖本路开始说话了：“兄弟，这几个人是我看着他们成长起来的，工作能力没得说。”
张子明说：“哦，好好。”
肖本路说：“今天上午的那个会，惠志忠不是说要对干部进行调整吗？到时候，我希望张县长多帮这几个人说说话。”
“哦，好好。”张子明心说：肖本路你太不讲规矩了，好话你说了，好人你做了，简直是不把我张子明放在眼里。
不过现在不答应也不行，那就答应着，这算的了什么？
到时候，这几个人我都要搞下来。
“好，张县长都答应了，你们放心吧，张县长的话比我的好使。那接下来呢，咱得叫张县长高兴高兴，你们同不同意？”
“同意，同意。”
“不讲段子，太没意思了，我提个议，就按照古台的规矩，来点真干货，你们六个，把自己的老婆的上面和下面说一说，什么样子，什么颜色，说出来，给县长听听。”
这个风俗由来已久了。就跟过去一样，没钱的长工结婚时，老婆的头一晚权要交给地主。现在不是头一晚上问题了，是要领导知道自己的老婆最隐秘的地方，说的越真诚就队领导越忠心。古台本地干部还没什么。有的外地来的干部，一开始对这个习俗很不适应。这简直是太那个了。
张子明忙说：“老肖，这个就算了吧，别为难他们几个，还是讲段子吧。”
“不行，不行，就按我说的来。”
“好，不这样，怎么能表示我们对县长的忠心呢。”
“那就从我的左边开始吧。”
肖本路的左边是交通局长贺刚，右边是张子明，跟张子明坐在一起的是杨晓慧。
贺刚留着平头，个子不高，他说：“我先来就先来，我老婆今年四十二了，是个老娘们了，可是奶子很饱满，下面的毛我都数过共一百二十三根。”
贺刚一边的民政局局长李江说：“这个也太吹了吧，多少根你都数过？我不信。”
贺刚说：“不信咱就打赌，你数我媳妇的，我数你媳妇的。”
李江说：“我媳妇的不用你来数，被我拔光了，一根毛没有。”
“那你说，拔光的那个东西是个什么样子？”
杨晓慧穿着一件白色西装，看上去端庄秀丽。此时忍不住了，说：“县长，这是对我们妇女不尊重啊，强烈要求取消这个项目。”
这么年轻就是财政局副局长了，这个杨晓慧一定有来头，张子明说：“好，那就听晓慧的，不要再说了。”
贺刚说“这怎么行，杨副局长，你可是县长手下的重点干部啊，你是不是想单独给县长讲一讲你的……”
“这是古台的陋习，你们不要再在这上面做文章了好不好？”杨晓慧口齿伶俐。
其余几个都跟着贺刚起哄了：“杨局长，说一说你的上面和下面，叫我们过过瘾。”
杨晓慧急了，说：“你么几个都把裤子脱了，我看看你们的家伙是不是比我老公的大，要是比我老公的大，我就说。”
“哈哈哈……”
肖本路说：“看你们几个，这么多人斗不过一个晓慧。
其实很无聊的。这酒喝的一点也不轻松。张子明很想离开，就装作喝高了，说：“不行了，再喝下去，就走不动了。”
肖本路说：“这怎么行，附近几桌的还没过来敬酒呢。”
张子明说：“实在不行了，老肖，你就放过我吧。”
“你看你说的，你是县长，怎么说要我放过你呢。”说完又大笑起来。嚣张至极。
也就是这笑声，反而叫张子明清醒了。本来自己不就不想多事，你肖本路跟惠志忠有矛盾不关我的事，本来想来这里养老。可是肖本路你太没个数了，到时，你别还怪我张子明心狠。
这样想着，张子明又端起酒杯，一口干了，说起话来故意前后不着调，“不行了，不行了，肖主任，你放过我吧。”
肖本路拍着张子明的肩旁，说：“你看你这县长当的，酒量太小了。我当县长的时候，只要来敬酒的，就喝个痛快，手下干部，没有一斤的酒量就别想升官。”
“我……确实不能喝了……放过我吧……”
“站着撒尿的爷们，怎么喝这么点酒，晓慧你送张县长回去吧。来我们继续，继续啊……”
杨晓慧把张子明架了起来，说：“县长，我来扶你。”
张子明一句话不说，感觉杨晓慧热乎乎的两团肉不断在自己的身上滚来滚去。到了外面，上了杨晓慧自己的车，杨晓慧才终于喘了口气，说：“县长，你没事吧？”
张子明清醒着那，可是既然已经喝醉了，就不能这么快醒过来，说：“开车，我想吐，快回去……”
到了招待所，杨晓慧又把张子明扶到了他所在的房间。
张子明一下子倒在床上。杨晓慧却关了门，说：“县长要不要洗漱一下啊？”
“你……走吧，走吧，我要睡觉……”
杨晓慧又给张子明脱了鞋子，盖好了被子，说：“那，你就穿着衣服睡吧，我不能给你脱了，要不然说不清楚的。”
这几句话叫张子明心潮澎湃起来，不过也只是心潮澎湃罢了。多亏楚楚不在这里了，要不，杨晓慧会怎么想呢？
听着杨晓慧走了出去。张子明下了床，马上给惠志忠打电话，说：“会书记这么晚了真不好意思。”
惠志忠说：“子明啊，我还没睡呢，这么晚了你打电话来，一定有事情吧？”
“是啊，惠书记，关于干部调正的事情，现在有些乱啊。”张子明没有说出肖本路今晚请自己喝酒这件事，毕竟，现在不知道惠志忠之前所说的，打一场硬仗是不是针对肖本路。
“哦。我知道了，明天上班时讲一讲这个问题，还有，一些干部该动一下了。”
张子明说：“惠书记，现在给我的感觉一些干部拉帮结派很严重啊。”
“哦？子明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还是惠书记之前说的问题，看来古台确实要打一场硬仗。”
惠志忠那边沉默了片刻，说：“子明，你现在来我家离吧，我们详细谈一下。”
惠志忠一个人坐在宽大的客厅里。
他站起来招呼着张子明坐下来。
张子明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没有多余的语言和动作，惠志忠说：“子明，现在古台官场风气不正，就是一些自以为是的老领导弄得。”
张子明说：“惠书记是不是说肖本路？”
“不是他还能有谁？”
天窗捅破了。说起来就轻松了。
张子明把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跟惠志忠做了个简单的汇报。
尤其是牵扯到肖本路的公子肖飞扬开DC的事情。
惠志忠点点头说：“我也早就有耳闻，可是他实力强大，不好弄，子明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张子明也没有什么打算。
虽说自己是县长，可是只是个架子，便说：“我听惠书记的安排。”
“现在市委班子刚定下来，目标是稳定，可是这件事情不经过市里怎么行呢？”
惠志忠总是感觉给上级领导添麻烦是这个当县委书记的无能，所以这其实也是在助长了肖本路的嚣张。
现在，他又说出这么一句话。张子明感到搬倒肖本路的可能性不太大。
惠志忠像是看透了张子明的疑虑，说：“子明，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了，要是只牵扯到他本人也就罢了，你想可能吗？上面一定有人支持他对不对？这也是我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