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流风
看出了百里轻霜的纠结,轩辕辰小手指对着她这么一勾,潋滟的薄唇不急不慢地吐出俩字:“过来。”
“哦……”鬼使神差的,百里轻霜真的就走了过去。然后,接着便后悔了。
轩辕辰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双臂圈得紧紧的,在她耳边轻飘飘地说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再敢跟南宫锦碰面,相信我,你会死得很难看。”
百里轻霜禁不住哆嗦了一下,这语气,如此温柔,如此……阴森森……
轻瞪他一眼:“话虽如此,可是他的血,我们必须拿到。”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女人家回家看看孩子就好了。”易天行忽然插了一句。
“看孩子?看谁的?看你的?”百里轻霜不雅地翻个白眼。
易天行脸色一窘,抬眼偷偷瞄了眼轩辕烈,不做声了。
轩辕烈似乎是感应到易天行的目光,身子禁不住一颤,急忙换了个姿势抱着手中的宝剑。
君莫离身体情况好了很多,靠坐在床头沉默不语。
轩辕辰不乐意了,大手在百里轻霜腰间捏了一把,魅惑的声音慢条斯理道:“看孩子……当然也是要看本太子的了……”等查找出原因,治好了身体,生孩子一事可不得提上日程了。
“……”百里轻霜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帮死男人!
今天无疑是个热闹非凡的日子。西凉国和北齐国的参赛使者相继到来,入住京都行馆。时至傍晚,东离国一行人马也终于姗姗来迟。
素日里一向繁华的京都城更加一下子热闹起来。
距离书院排名赛还有三天。
百里轻霜和轩辕辰在闹市中混迹一天,等到傍晚累到不行这才晃晃悠悠返回行馆。
京都行馆的整体设计呈圆形,青龙院、朱雀院、白虎院、玄武院以傲神院为中心,分布在四个方向。行至白虎院的时候,见到了燕流风。
依旧是一身飘逸白衣,温润儒雅、风度翩翩。只是,自从到了京都,那厮就整日白纱遮面,只露出眉眼。百里轻霜百思不得其解。
刚要走上前打招呼,就看到一名年轻女子从后面追来,一阵风似的上前拽住燕流风的胳膊,嗲嗲的声音道:“流风哥哥,真的是你对不对?我和你打招呼,为什么不理我?”
燕流风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瞥见不远处的百里轻霜,更是有瞬间的怔愣。不着痕迹地挣脱开女子的纠缠,淡声道:“姑娘,你认错人了。”
言罢,就要离开。
女子不依,仍旧要上前纠缠。燕流风无奈,只得加快脚步。
百里轻霜看着这一幕,直感觉匪夷所思。
仔细看那女子,一身鹅黄色衣裙,根据衣服上的纹饰,不难看出,应该是白虎书院的人。燕流风为何会和白虎书院的人认识?
百里轻霜忽然发现,她对自己那位传说中的未婚夫一点都不了解。拉着轩辕辰走上前,还未开口,就听见一声夹杂着不可置信的惊呼:“是你!”
百里轻霜不解,看向一惊一乍的女子,她和她很熟么?
燕流风略微沉吟一番,缓步走到百里轻霜身边,俯首凑近她的耳边,轻声说道:“她叫百里轻雪,百里家族的二小姐,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百里轻霜嘴巴张了张,妹妹?她怎么忘记了,百里家族就在西凉国呢。所以百里家的人会出现在白虎书院不足为奇。既然燕流风和她有婚约,那么百里轻雪认得他倒也正常。
轩辕辰不满燕流风忽然的靠近,手一拽,便将百里轻霜拉进怀里。细长的眉眼淡扫过燕流风,带着丝丝警告和不悦。心中却升起一丝疑惑不解,霜儿居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认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燕流风垂眸一笑,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明明知道,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她,可多年的感情,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
百里轻雪先是见燕流风与百里轻霜之间如此亲密,接着又看到她身边站着的轩辕辰,那令人无法忽视的耀眼光华,竟让她一时间移不开眼。
那一刻,夕阳西沉,金色的光辉映照在他高大修长的身躯上,泛起一层无比圣洁高贵的光晕。他一身如血的红衣,在微风中轻扬,随意披散的墨发似上好的锦缎,垂在肩头。狭长的凤眸,深邃却清澈,就那么温柔缱绻地凝望着身边的女子。
这一刻,百里轻雪嫉妒得发狂。
年少时,她暗恋燕流风,可是她的流风哥哥却只喜欢那个废物姐姐。好不容易设计逼迫百里轻霜离开家族,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却没想到再见时,她的身边竟站着如此一位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俊美男子。
这让她如何不嫉妒!如何不发狂!
注意到百里轻雪眼中的痴迷和怨恨,百里轻霜翻翻白眼,不是吧,这个女人难道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嗤笑一声,暂时不想跟那个传说中的妹妹过多纠缠。勾勾轩辕辰的手,又看向燕流风。
“我们走吧。”以前的帐,以后慢慢算。
百里轻雪见她要走,很是不甘,一时间口不择言,冷声道:“流风哥哥,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如此下贱,如此肮脏,不过才离开你几日,就改投新欢——啊——!”
百里轻雪话未说完,忽然间惨叫一声,整个人便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身子撞到院墙,再弹射到地面。顿时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轩辕辰衣袖无风自动,冷冽的眼神如同包裹着千年冰霜。看也不看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女人,握紧百里轻霜的小手,转身离去。
居然敢那么诋毁他的霜儿,简直就是找死!
百里轻霜任由轩辕辰拉着往前走,夕阳下抬起头,就看到他高大的身躯,那巍峨的身影如同一座大山,将她紧紧地包围着。心里涌起浓浓的感动,这个男人的深情,她今生定不相负!
燕流风淡淡地扫一眼地上的百里轻雪,见有人远远地往这边走来,垂眸离去。该来的躲不掉,他的身份,只怕也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