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番外 在海南(钱明&常高峰)
暑假的时候,谭泽尧的诊所和凌方平的粥店生意都冷清下来,两人无所事事干脆关了店约大伙儿一起去旅游,俞远大热天懒得动弹,吴子成便也“人懒我懒”跟着窝家里供女王大人使唤,所以最后成行的,只有谭泽尧凌方平和钱明常高峰两对儿。乌镇、南浔、木渎等江南小镇晃荡了一圈儿,回程的汽车上,凌方平刚好和钱明坐了一排。
钱明穿了件纯棉的格子衬衫,松开的领口露出一抹殷红。凌方平自然晓得那是什么玩意儿,瞥了眼后面目光灼灼盯着钱明的常高峰,指了指他领口的位置:“你真的死心塌地了?”
“嗯。”钱明伸手把领扣系上了。
“什么时候?”
“四年前吧。在海南。”
***
那段时间,钱明事事被常高峰胁迫,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就连去海南旅游,也是被常高峰绑去的。
那是真正的绑。常高峰不知打哪儿弄来的手铐,将他的右腕铐在常高峰的左腕上,中间搭了件衣服以作掩盖。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同性情侣亲密地手拉手的样子。
多次反抗无效,钱明甚至也懒得反抗了。就那么让常高峰牵着,一路火车汽车轮船颠簸到海南。
碧蓝碧蓝的天,碧蓝碧蓝的海,大片大片金色的阳光,温暖潮湿的海风,高大的椰子树,沙滩上晒日光浴的人群,蝴蝶谷中五颜六色的鲜花和翩翩起舞的蝶……让钱明的心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手铐已经被取下,常高峰一路上并不多话,但一直强势地牵着钱明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两人停停走走,一路行到天涯海角。常高峰租了个皮艇,带了充足的食水,一路往西沙和南沙群岛飘去。
从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也不是没来过这里,但从不曾像这样悠闲适意。常高峰带了大瓶的防晒油,替他涂了满身,自个儿则满不在乎地在热带的太阳下日光浴,钱明惊奇地发现那家伙竟然是怎么晒都晒不黑的肤质。
到南沙群岛曾母暗沙附近的时候,原本晴好的天气顷刻剧变,瞬间大雨滂沱,海面上浪潮翻涌。钱明和常高峰停驻的小岛一点一点被上涨的海水吞噬。来岛上游玩的旅客所乘的艇子纷纷进水熄了火,唯有常高峰比较有经验,租了军用的橡皮艇,到这会儿仍旧安然无恙。
他们虽然退役了,但他们心中永远是特种兵。钱明和常高峰无言地一击掌,把老弱妇孺先扶上了艇子,准备先把人送到最近的大岛屿上。有些身强力壮的男人也往艇子上挤,被常高峰一人一拳轰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末了常高峰让钱明上船,钱明看着他的眼睛:“我也是男人!”
常高峰走过去跟他拥抱了一下,然后头也不会地驾着皮艇离开。冷硬的胸膛和臂膀,钱明却突然觉得温暖。
雨劈头盖脸地浇下来,钱明就站在临海的那块礁石上,看着常高峰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雨幕里。
就这样来回十几趟,小岛上最后只剩下钱明一个人。等常高峰最后一次在大雨中乘风破浪而来的时候,水已经没到了钱明的胸口。
常高峰把钱明抱回艇子上的时候,整个人颤抖得停不下来。只要再晚几分钟……只要再晚几分钟,他就再也见不到他心上的人了。钱明虽然会游泳,但在这样的大风大浪里,只要一个浪头打来,都可能把人拍到水下,再也浮不起来。
多少次枪林弹雨,血肉横飞常高峰都没有害怕过,但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海浪翻涌,方才钱明只觉脚下的礁石都在震颤,海水一点点漫上来,钱明几次差点儿被汹涌的潮水裹挟而去,几乎要坚持不住的时候,看到常高峰橙色的橡皮艇出现在茫茫水天之间,那一瞬钱明几乎热泪盈眶。但这会儿看到常高峰的反应,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抖什么抖?羊癫疯了发作了么?”
常高峰伸手抚摸他的脸:“你笑了。”
“嗯?”
“我说——你终于肯对我笑了。”
钱明:“……”
一个浪头打来,皮艇剧烈摇晃了两下,然后在常高峰停止颤抖的同时……发动机也停止颤抖了。
常高峰钻下去鼓捣了半天,两手黑爬上来对他说:“发动机也死了。世界上就剩下我们俩了。”
钱明:“……”
两人摸到各自的手机,发现都已经开不了机。下这么大的雨,淡水倒不是问题,食物都被水泡坏了,两人勉强找出些能吃的,暂时填饱了肚子。
船顺着洋流在海面上飘飘荡荡。在泼天的海浪里,在茫茫的暴雨中,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用彼此的体温取暖,也温暖着对方。仿佛这世界上……真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像末世中同乘着一只诺亚方舟,漂流在茫茫的时间之海上,等待着救赎,或者……彻底的灭亡。
不知过了多久,黑夜来临又过去,常高峰突然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们来做吧。”
钱明有些迷糊:“嗯?”
“□吧。”
钱明:“!!!”两人紧紧贴在一起,钱明已经能清晰地感觉到常高峰那里的变化,不由嘴角抽搐:“你省省吧。什么都不做还不一定能坚持到……”
“来做吧。万一等不到救援,也不亏了。”
钱明:“……”
常高峰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强势却不乏温柔,钱明没有拒绝。海天之间,茫茫雨雾里,只有他跟常高峰两个人,用身体里的火热蒸腾着寒冷,用末日一般的狂欢来抵御绝望。在可能没有明天的时候,一切的一切都不再重要,钱明觉得自己的身子里有一把火,燃烧着**,燃烧着灵魂。做到后来,他几乎晕阙过去。
再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皮艇里仰望着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天空碧蓝碧蓝,夕阳斜照,天边出现一道彩虹。
常高峰见他醒了,走过来喂了他几口水:“很美好吧?”
“嗯,”钱明就着他的手喝了水,懒懒地应了一声,“彩虹很漂亮。”
“我是说——在大雨里□很美好吧?”
钱明:“……”
雨虽然停了,他们的现状依然不容乐观。暴雨里皮艇顺着海浪飘去,他们根本没法确定目前的位置,更不知道何时才会有救援。而食水已将告罄。
晚上躺在皮艇上,吹着温柔的微腥的海风,看着满天璀璨耀眼的星子。黑夜如此温柔,就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他们只是来南沙群岛度假而已。但……
常高峰:“不错,是个殉情的好地方。”
钱明:“……”
第二日天放晴了,海面上的阳光烤得人几乎脱水。第三天依然如此。常高峰笑说像不像在烤鱼干?
钱明的意识其实已经有点儿模糊,闻言只是牵动嘴角,做出一个似是而非的表情。
常高峰说:“你肯定不知道,我最初做特种兵,是被我爸爸逼的。他那时候是LY大队的政委,端的是霸气侧漏。我军校毕业后不服从调遣,跑去北京做生意,他直接让警卫员出马,千里迢迢把我绑去了LY。”
钱明:……终于知道你这性格是打哪儿来的了。
常高峰:“那时候我对我父亲挺不屑的,可是后来……我却发现我父亲挺伟大的……”
常高峰一贯是个用行动代替语言的人,可这会儿钱明明显感觉到他的话多起来,一直絮絮叨叨地说他的父亲他的母亲,说他曾经经历过的事儿遇见过的人。钱明知道他是怕自己睡着,但是他的眼皮真的很沉,意识正一点一点从他的身体里消失。
他真的很想睡。
虽然经过了LY的魔鬼训练,但钱明的身体素质并没他想象得那么好,已经好几次晕阙过去又被常高峰执着地唤醒。
迷蒙间看到常高峰用小刀割破了手腕,凑到他嘴边:“喝!”
钱明吓了一跳,竭力伸手去捂他的伤口。常高峰将他压制在怀里,掰开他的嘴,将手腕凑过去:“咽,别浪费了!”仍旧是一贯的强势。
温热黏稠的血液灌进了口腔,让钱明瞬间清醒了许多,泪水却在同时漫过了眼眶。
“唉,你哭啥子?”常高峰凑上来吻去了他的泪水,“水资源珍贵得很,别浪费了。”
钱明:“……”
失血之后常高峰明显虚弱了许多,说话都不怎么有力气,却不停地跟他说这说那。之后又强喂了钱明两次,钱明再不肯妥协,拼命地挣扎。那时候常高峰已经没有力气制住他,只朝他微笑:“乖,你还有父亲母亲等你回去,所以一定要活下去,好好儿的。我死了也没什么打紧,反正我在这世间也没什么亲人了。我死了,你就把我的骨灰拿去撒在终南山下,我父亲和母亲都在那里……”
“不!王八蛋你的承诺都还没兑现,你给老子死个试试,老子翻遍阴曹地府也要把你揪出来千刀万剐!”
常高峰突然抱紧了他:“你终于肯接受我了。”
钱明咬牙道:“要不是你老那么折腾老子,老子也许早就……”
“可你那时候拒绝得那么斩钉截铁,”常高峰伸手细细描摹他的眉眼,“我怕你一转眼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只有把你困在我身边,你恨也好怨也好,总归让你一辈子忘不了我。”
钱明:“……”
***
他们终究还是得救了,在被困海上八天零九个小时之后。
那时候常高峰已经没了意识,整个人苍白得就像一张纸。钱明把自己的一双手咬得鲜血淋漓,抑制着一睡不醒的**,一遍一遍唤他的名字。
得救之后,钱明仅仅补充了些食物,包扎了下手,睡了两天便没有大碍了。常高峰那副快要死掉的鬼样子,在三亚的一家医院住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生龙活虎扛两个钱明也没问题。
常高峰出院的那天,三亚的天蓝莹莹的,太阳金灿灿的。钱明在阳光下,开满鲜花的草地上朝他伸开手臂:“欢迎出院!”
常高峰走过去用力地和他拥抱。远处是碧蓝的安静的大海,背后是成排的椰子树,新鲜爽朗地挺立在盛夏的海滩上。
作者有话要说:跟正文的文风不大一致,不可能满足每一位亲的愿望orz北北如果写崩了蜗牛提前说声对不起。蜗牛已经尽力了,也只能这样了。
TT今天不开心,手贱戳去盗文网上溜达了一圈,看到一堆批判我文笔烂,剧情烂的评论,肚子疼%>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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