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危机四伏下的恶意(中)
听到矮子呼救的路安妮也不过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她慢吞吞的走了过来,只见她双脚向着地面奋力一蹬,一跃跳到了管材口的边沿上。
此时,她的长风衣已经敞开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紧身皮革短袖上衣和半裤,她从大腿侧边的绑带上麻利的抽出了一把龙纹匕首,狠狠地向着我刺了过来!
“喂,你!”
我扭头看着面带狠决之色的路安妮,失声叫了一声。
可她丫头片子倒也不含糊,不假思索的就对着我刺了过来。
就在我以为自己年纪轻轻就要如此撒手人寰的时候,我吃惊的发现她竟然没有将我捅死。
也是啊,这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没必要做到赶尽杀绝啊。
我为自己捏了把冷汗,她却将匕首贴着我的右腰狠狠刺进了那个爬在我背上的没有胳膊的女人的脊梁骨上!
我只听到骨头碎裂的“咯嘣”声,竟提那倒霉的死鬼女人无不惋惜起来,幸好人都死了,如果活人被这样刺一刀,这罪可就有的受了。
“吱吱……”
背刺的女人发出了如同老鼠那般的呻吟声,变形的脸因为痛苦而更加扭曲了。
她那没有眼球的眼窝里,那只伺机而动的红眼灰色老鼠突然从眼窝里挤身出来,飞跳起来向着我就扑咬过来。
路安妮抬手又是一挥,老鼠就被她用匕首划成了两半,顿时鲜血四溅,老鼠的腿蹬了几脚,便匆匆殒命。
看到这一幕发生,我不禁干呕起来。
在我背上蛰伏的女人本就挨了路安妮一刀,这脾气也比方才狂躁了许多(想来也是,谁被捅了一刀还会高兴呢),而她那老鼠同伴又时运不佳丢了小命,那女人更是将这怨恨都算计到我的身上,她猛然使出全身的力气试图要将我一口气拉入棺材中。
路安妮那丫头片子倒是不慌不忙,将匕首靠近唇边,掐了个诀,手起刀落直刺对方的百会穴(人头顶正中央的穴位)。
蓦地,一股冉冉向上的黑气便从女人的头顶飘散而出,很快便消散的不着痕迹,那女人挣扎了几下,皮肤在慢慢成黑褐色,渐渐地大块皮肤剥落下来,身体开始枯萎,最后竟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重重的摔进了棺材里,再看那紧紧拽住我的女人的手,顷刻间便枯萎如干树枝一般,也跟随着那手臂的主人重新回到了棺材中。
我看的后背一阵发凉,竟没有自行爬出这红漆棺材的打算,还好矮子眼明手快,一把将我下滑的身体拉住,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我拖离了棺材口。
此刻,路安妮又抬脚踢了一下被掀开一般的棺材盖,棺材盖应声重新合上。
随后,她麻利的从上衣口袋中也抽出了一张符咒,贴在了棺材上。
自始至终,路安妮的神色都保持的非常平静,就像是处理日常琐事一般。
我虽自诩跟着家中老爷子见过些世面,但是这样的场景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瞠目结舌了好半天,愣是缓不过劲儿来。
“喂,幺子,你没事吧?”
矮子不由分说的上来就啪啪打我的脸,几下之后,我的脸就火辣辣的生疼。
“老子没死,少TM找机会公报私仇。”
我跳了起来,上来就给了矮子一脚,把他踢的老远。
他见我神色恢复如初,像个孩子一样笑逐颜开,一把搂住我,就差在我的脸上亲一口了。
我骂了两句,挥手示意让他滚远点。
一直没有正眼瞧过我的路安妮此时开了口,却用极为轻蔑的语气对我说道:“哼,我道是什么高手,刘艮的孙子不过如此。”
说着,将那把我信誓旦旦准备“降妖除魔”的桃木剑踢回到我的眼前。
我将桃木剑捡了起来,重新收回到自己的腰间,学艺不精这我承认,可是这个女人今晚来到这里肯定也是别有目的的,而且这女人竟然不动声色的就将这种棘手的事情处理的如此稳妥,定然也不是寻常人家出来的。
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于是,我稍作停顿,道:“今晚是你救了我的性命,我本该谢谢你,但是你既然有这种本事,何必为难我这种混口饭吃的人呢?”
路安妮耸了耸肩膀,无奈的撇撇嘴,说道:“我也没有办法,当我得知这东西到了这里后,我就一路跟踪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有人已经将它放出来了。本来想接近你的朋友好找机会除掉它的,但是谁知你那好事的朋友竟然找你过来帮忙,无非就是在我面前表现表现而已吧?可谁又想到,堂堂刘家的后人,刘艮的孙子竟然弱到如此不堪一击,也真是可怜至极。”
矮子听到话里提到了自己,又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很容易就暴露在了对方面前,不觉有些尴尬,连忙说道:“安妮同志也不能这么说嘛,我本来就是找幺子来帮忙的,这也算他的分内之事,谁知道你不显山不露水,原来也是行家里手。果然还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啊,啊哈哈哈……”
“本来打算看看刘先生的本事,谁知道竟看了场闹剧,我只得出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张了张嘴,却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已经完败,如果现在嘴上占几句便宜,这丢得颜面就更大了,连忙收了声。
可今晚的事情,怎么看都是这女人给下的套吧?
她从一开始也就知道了那个东西的存在了,一直蛰伏不动,难道是特意看我出丑的?这是哪门子的恶趣味啊。如果不是,那是为了什么呢?是试探吗?可我与这女人也是萍水相逢,谈不上有什么仇怨,她试探我似乎也没有任何意义才是啊。
而且,这个女人既然知道我们刘家,看来与我家也有些交际,可如果是这样的话,爷爷为什么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路家或是路安妮的名字呢?
心中的疑问迟迟无法解答,所以,我决定还是问上一问,便开口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事,又怎么知道我爷爷的?”
对方显眼是没有将我放在眼里,露出了一副懒散的神情,那分明就是不屑一顾的眼神。
“今天的事情……权当是一次试炼吧。至于我的事情,你打个电话给你家那个在海外的老爷子应该就会明白的。”
说罢,路安妮转身准备离去。
“喂,你等等!等一下,安妮同志!”
矮子见路安妮就要离开,连声将她叫住。
于是,她再次在停尸间的门口停住了脚步。
“又怎么了?”她不耐烦的看了我们一眼,问道。
“那……那这东西怎么办,安全吗?”
矮子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那口红漆棺材,神色紧张,小心翼翼的问道。
路安妮忽而笑了起来,道:“那东西已经被我给制住了,明天早上再开棺就皆大欢喜,相信入殓平复往生之人的工作不用交给我来做的,对吧,刘百千先生?”
她故意将“先生”两字咬的特别清晰,我被她的话臊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心说,要不是你丫给爷爷我下套,我早就将那鬼东西就地正法了。
后来我把这样的想法说给矮子听,他说我这是死鸭子嘴硬。
可输人不输阵,我点了点头,随即应了对方一声。
路安妮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上继而露出了少见的灿烂笑容,趾高气昂的便要离开,临走前,她对我说道:“对了,刘百千,忘记告诉你了,相信我们在不久的将来还会再见的。”
夏日的风透过窗户拂过我的面颊,我第一次感觉到夏日的凉意,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隐隐感到,我的世界正在因为这个悄然出现的女人而发生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