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从哪来，回哪去。
看着台下奄奄一息的李翰，袁素柳一时慌了心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恼怒地瞪着秦然娇叱道:“同是天澜子民，你竟然下如此狠手，秦然！你好狠！”
“如果换做是我躺在那儿的话，公主又会如何说？”秦然回道。
袁素柳一时语塞，她故意垂下头查看李翰的伤势，其实是想躲避秦然深邃的红瞳。不知何时开始，她堂堂帝国公主竟连与秦然对视的勇气都丧失了。
“辱我家族，我即便是杀了他，也是天经地义。何况，我还留了他一条小命，不知道公主为何还要怪罪于我？”秦然眉目如电，淡淡道。
袁素柳重哼出声，命护卫将李翰抬起。
“回去之后本宫定将今日之事如实向父皇汇报！”
“如公主所说，为了帝国的和谐…还望公主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慢走不送。”秦然说完，懒得再看袁素柳一眼，大步走下演武台。
“你………！我们走！”袁素柳银牙紧咬，她知道秦然话里的意思，可是却发作不得，毕竟这些话都是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她本想借此来教训秦然的不敬之罪，万万没想到最后自食恶果，打破牙齿和血吞。
………………………
“你没事吧！”秦义三人迎了上来，小桃也快步上前搀扶起面色苍白的秦然。
“没事，义哥，待会你将这件事情和爷爷说说，只怕袁素柳那娘们儿不肯善罢甘休。”
“你呀。”秦星寒无奈摇头道:“别忘了你口中的那个娘们儿可是你尚未过门的妻子哦。”
秦然脸色一苦，哀怨道:“别！你们跟老爷子说说，让他帮我把这桩婚事也给退了，咱秦家小门小户，可供不起这尊大神。”
开玩笑，若真娶了这娘们儿，脑袋上非长出一片绿油油的青草地不可。
“我知道了，你小子！这次真给我们秦家长脸了。”秦义朝秦然的胸口擂了一拳。
三人脸上带着笑容，内心却是无比震惊，他们不明白在秦然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在断断的时间里从一个残疾蜕变成可以轻易击败灵士初期的李翰，从一个顽劣无良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值得信赖的秦家人，这一切的发生仿佛就在一夜之间，着实是匪夷所思了些，强忍住心中的好奇，他们并没有多问。
秦然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来到秦露晨身旁将手中的匕首递给他。
“匕首不错，很锋利。”秦然笑道。
“秦然…从前的事…对不…”秦露晨不好意思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嗯！”秦露晨重重点头，展颜笑道:“哥，你真棒！”
众子弟看着面色苍白的秦然，曾几何时，这个只会戏弄他们，寻他们开心的哥哥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和秦义他们那样可靠的大哥。
秦露晨接过匕首，看着满是斑驳血渍的匕首，他微微一愣，随即看向秦然握刃的左手惊诧道“哥，你的手…”
“手？”秦然低头一看，左手虎口出寸寸撕裂，鲜血淋漓，可见李翰的石化的身体到底有多坚硬，恍然未觉的他直到秦露晨的提醒才感觉到手中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
“啊！我晕血！”秦然大叫一声，随即倒在小桃肩上，不要脸地来回磨蹭，将小桃闹了个大红脸。
众人哈哈大笑，气氛相当融洽。小桃拿出自己娟丽的手帕将秦然受伤的左手包裹起来。耳旁传来轻微的鼾声，躺在自己胸口的秦然此时早已沉沉睡去。为了不打扰熟睡中的秦然，众人停止了欢笑，在检查确认秦然的身体并不大碍后，小桃这才安心下来，与众人道别后带着秦然返回住处。
远处的高台上，秦震与狼老并肩站着，演武台发生的一切尽收他们眼底。
“怎么？不看了？”见秦震转身离开，狼老笑着问道。
秦震摇了摇头，笑而不语，与狼老缓缓走下高台。
…………………
次日清晨，叶兰馨将还在睡梦中的秦然拉了起来，丝毫没有理会秦然满嘴的抱怨，与小桃合力将他梳洗完毕拖着他走出院子。
“喂！你们干什么？我严厉谴责你们这种土匪行径！啊！别拉，我走，我走。”秦然大叫。
秦家的议事大厅里秦震与狼老悠在闲地品着茶，不发一语。
下排首位是秦震的大儿子秦白山，二儿子秦轻鸿位列第二，第三个位置也放有一张椅子，却是无人敢坐。
除了秦震的两个儿子，还有众多族内的长老与管事也齐聚议事厅，秦家的管理层齐聚一堂，看起来像是要有重大事情宣布，只是秦震迟迟没有开口，他们也不敢多问。
这时，议事厅的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三个青年，分别是秦白山之子秦义，秦轻鸿的两个儿子秦星寒和秦涛。三人纷纷向秦震鞠了一礼，秦震微微点头，示意他们随意，得到回复以后三人才拘谨地站到自己父亲身后。
在座的都是心思敞亮之人，看到三人，众人的心中便有了这次议事内容的猜测，多半是要挑选出剩余的两名参赛者。
只是秦震两人依旧品着茶，沉默不语，两人似乎还在等人，等谁呢？不是都来齐了吗？众人疑惑不解，却只能干坐在旁不敢做声。
“娘，小桃，你们拉我来这儿做什么？”议事厅外忽然传来少年不满的嘟嚷，厅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一位美丽端庄的妇人带着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年走入大厅，小桃则守在了外头。
秦然踏入大厅的时候就感到无数道目光如针芒一般落到自己身上。
“这……额…”他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停止了牢骚，抬起头环顾四周，看到众人也正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自己。
“各位………早啊。”秦然挠了挠头，灿灿笑道，被众人这样看着，他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想着是不是昨天的事情东窗事发，众人向自己兴师问罪来了。
“你迟到了。”秦震浓眉倒竖，严厉喝道:“来人啊，家法斥候！”
“啊！”什么情况？爷爷在搞什么？看着一名护卫拉出一张长椅，一名护卫手拿婴儿手臂粗壮的鞭子走了出来，秦然当场傻了，这是一言不合就要打屁股的节奏么？他以求救的目光望向叶兰馨，却见母亲耸了耸肩，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我去！秦然心里暗苦，母亲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了？还有平日里一直宠爱自己的爷爷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且慢！”秦然将护卫喝住，向秦震行了一礼，掷地有声的说道:“家主！秦然从未接到任何参与议事的通知，何来迟到之说？我不服！”
“哎呀，还敢顶嘴！”秦震拍案而起:“给我架起来，狠狠地打！”
这老爷子是不是真吃错药了？秦然不可置信地望着秦震。难道李翰被自己打挂了？还是公主将自己非礼她的事告诉皇帝了？他心乱如麻，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跑！他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被打屁股的戏码。
“秦然…可是秦然少爷？”这时，一声苍老带着丝丝颤抖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位老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站起。
“嗯？”刚要遁逃的秦然迎向老妪慈爱又带着激动的目光，脚下一顿，便走了上去搀扶老妪。
“婆婆！然儿想死您了！您怎么会在这？走，然儿带您出去散散步，老待在这种墨守成规的地方不但心态会受影响，连身体都会变僵硬的，要多出去走走才是。”秦然关心道，实则却是指桑骂槐地腹徘。
看着秦震吹胡子瞪眼，一旁的狼老窃笑不已。
“婆婆的身体健朗着呢。真的秦然少爷么？你的眼睛，你的身体…”老妪抚摸邪秦然的头发，不可置信地问道。
“托您的福，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好的不能再好啦。”秦然笑着回答。
“不过，然儿身体刚刚复原，行动略微生疏，您瞧，昨日本想削水果吃，哪知道将手给弄伤了。”秦然伸出受伤的左手，可怜兮兮道。
“哎哟，这些活你让下人做就行，你看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老妪小心翼翼握着秦然的手，望向秦震急道:“家主，打不得，秦然少爷并无过错，况且他的身体才刚刚恢复，万一打坏了怎么办？如果家主真要责罚，老身替他领了便是。”
“这…”秦震为难了，眼前的老妪可是秦家的老资格了，秦家的每一位少爷，包括秦震都是她照顾长大的，从很早开始，她就是秦家日常的最大管理者。
“婆婆，对不起，我向您撒谎了，我的手并不是削水果伤的，而是与别人比武时伤的，您不用替我说话，我甘愿受罚。”看着一个佝偻的老人要替自己受罚，秦然于心不忍，收起顽劣的性子，愧疚道。
“少爷变懂事了。”婆婆倍感欣慰，她并没有因此责怪秦然。
这时，静坐在旁的众人也纷纷起身，替秦然求情。秦震眼见于此，才免去了秦然的责罚。
“好了，这次让大家来的目的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就是推选出五个人代表秦家参加一个月之后的帝国选拔赛。”秦震说道:“其中三人已确定为秦义，秦星寒，秦涛。各位还有什么好的人选尽管提出来，听说这次各大学院会派人前来观看，如果有幸被学院选中，好处我就不必多说了。还有一件事情，我将让这次选中的五位参赛者到后山悟字。”
哗！议事厅里顿时闹开了锅，一个又一个名字不停地传到秦震的耳朵里，秦震微微点头，眼眸时不时地瞟向秦然，见秦然跟个没事人似的，躲在角落里发愣，秦震心中暗恼。
“家主，这秦露晨乃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十五岁的年纪就达到了灵者七级境界，让他代表秦家参赛，我们赞成。”一位头发虚白的长老说道，剩余几位长老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好，秦露晨将成为代表秦家参赛的第四人。”秦震淡淡说道，众人纷纷附和。
“还剩下一个名额，不知各位长老可有理想之人？”
“这………”长老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灵者六级的候选者有几个，该选谁还一时拿不定主意。
“既然没有适合的人选，我看不如让我淳儿替秦家参赛如何？”议事厅的大门被人推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带着一个与秦然年纪相仿的少年走了进来，少年衣着华贵，相貌堂堂，眉宇间透着一股狂傲之气。
厅里顿时一阵骚动，众人面色各异齐声拘礼道:“梅妃！”
“都免礼。”梅妃走上前来看着秦震淡淡道:“父亲，我带淳儿看您来了，刚才听见这次的帝国选拔赛族里还缺人手，我看不如让淳儿代替秦家出赛吧，毕竟他也是您的亲外孙不是？”
“秦梅，你怎么来了？”秦震笑道，没有直接回答秦梅的问题，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忧虑。
“当然是思念父亲您了，来淳儿，叫外公。”
袁淳高昂着头，不情愿地叫了声外公，没等秦震回复便看向了旁边第三张空着的椅子，他大步走向椅子，边走边笑道:“秦家还真是人才稀少呀，不过谁让我是秦家的一分子呢，外公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在演武台上为秦家争荣，至少不会像以前那么丢脸……哈哈，我们什么时候去后山悟字呢？”
众人面露怒色，秦震身躯微微颤抖，不发一语，厅里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袁淳则嘴角含笑像个没事人似的。
忽然，一个少年挡在了袁淳身前，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屁股坐在袁淳面前的那张空椅子上。
袁淳身形一顿，顿时眉间凝霜，阴沉着脸问道:“你是谁？”
“哎哟，可累死我了，爷爷，让我在这儿坐一下好不好？”秦然懒洋洋的说道，丝毫没有理会袁淳的问话。
“…………………………”秦家一众管事惊讶得张大了嘴，叶兰馨则躲在角落偷笑，。
秦震微微一愣，无奈笑道：“你要坐便坐，谁管得了你。抱歉了，殿下，我这顽劣的孙儿前些日子身子刚刚恢复，久站会疲，失礼之处望殿下恕罪。”
袁淳对秦震的解释置若未闻，他一瞬不移地盯着秦然，阴郁的脸上带着森森寒意:“本殿下再问你一次，你是谁？”
秦然丝毫不惧地迎向袁淳杀人般的眼神，淡淡一笑道:“我？我就是代表秦家参加帝国选拔的第五个参赛者。”随即又无比惋惜道:“没你的份了呀，我以为我来得够晚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牛。迟到的习惯可不太好，下次可别这样了。哎，从哪来回哪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