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第二章
澳门,四大赌城之首。对那些嗜赌如命的人而言,在这里天堂和地狱之间或许仅仅是一步之遥的距离;有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一夜家财散尽。
我非常喜欢澳门,大概是因为喜欢 “安德鲁”家的蛋挞,所以连带着喜欢生产这种美味蛋挞的城市。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爱赌,小到刮刮乐,大到Russian roulette我都喜欢。
记得那年白知秋特忙,我有大把的时间和朋友们在世界各地逛来逛去。后来一个朋友带我们到澳门玩,介绍他的好朋友,少年赌王童德诺给我们认识。当天就将这个少年赌王追到手,成了澳门赌场的常客。
曾经的闺蜜笑我有收集控,看到帅哥便要收为己有。我笑而不答,什么样的人看到什么样的世界,她只喜欢男色,当然认为我也喜欢男色。说实话,那少年赌王一脸青涩,额头上还满是青春痘,难看得很。要不是为了学习他的赌技,他连我的备胎都做不上。不过他确实是个称职的男友,听我说想学赌,便将一身赌技倾囊相授。
有了高超的赌技,赌起来当然更痛快。
不管是玩麻将牌九,还是21点梭哈,在经过良好的记忆力,冷静的分析能力,判断力,当然还有一点点的运气的统筹后,终于熬到亮牌赢钱的瞬间。霎时胸口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微微浮在头顶的意味,无一不让我疯狂,堪比gc。
不久白知秋棒打鸳鸯,赶跑了我那个少年赌王男友,又强迫我戒赌。戒赌的滋味比戒大米饭还难受,当时还是好妹妹的我和白知秋闹起了别扭,每天除了和他吵架就是想办法往赌场溜。后来多亏遇到我的未婚夫Alfred,因为Alfred浑身都是正能量,在他的吸引下,我告别了赌场……
唉,爱情力量的伟大力量……
直到18岁后我离开白家,有段时间受不了清贫的日子,又到澳门赌了一阵。那次玩得比较大,用一百万私房钱赢回2.3亿后,我居然把白知秋招来了。那时我正是最恨他的时候,恨不得用2.3亿买下他的命,自然不会再听他劝说。
他似乎也没打算劝我,只是请来当时的世界赌王,也是我前任男友童德诺的师傅,在公海开了场赌局,用了些手段骗我签了生死状与赌王一对一单挑。赌王与徒弟媳妇的对战,结局可想而知。我不光输了自己的2.3亿,连自己都输了出去,被白知秋玩得七天不能下床。
回首往事,一把辛酸泪……
“白霖,你真的有把握能赢?”坐在赌场的接机大巴上,方怡微微蹙着眉头,“十赌九输,我总觉得有点悬得慌……”
“真输得惨,咱们就在澳门做陪赌小姐,赚得也不少。”我笑她。
她垂头丧气:“得了,那样你哥非怪我把你引上邪道,活撕了我不可。”
方怡的父亲是因为赌博欠下巨款跑路的,可能有心理阴影。一听我要来赌钱,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居然畏手畏脚起来。
看她实在坐立不安,我想了想:“死人,到那你去逛街购物,我去赢钱,咱们分头行动。”
“想得美,”她打开一柄小折扇,紧张地扇着,“我得跟着你,等你输掉裤子的时候也有人劝。”
终于,大巴车到了地方。
下车走进那群意大利风情的建筑群,迎面一条富丽堂皇的长廊。金灿灿的大道,金灿灿的壁画,无一不散发着金灿灿的诱惑,彷佛一切触手可得一般。金黄的灯光映着走廊中那些人进进出出,像来往于梦幻般的黄金世界。
“哎呦,我的大小姐,我好想你滴啦。”还没走到大厅,一个上身穿大花衬衫,□穿朱红紧身裤,浑身金银叮当作响的矮个男人就叫嚷着迎了上来。热情地拉起我手,在我的手背上摩挲,“四年没见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每天想着你,快变成望夫石的啦。”
抬起手指,一点他的额头:“米老鼠,嗅觉真精,不愧是属老鼠的。”
“米老鼠”的大名叫Mickey,职业是赌场混子。赌场混子是群依靠赌徒生活的秃鹫,不管是想借钱,还是想找人陪赌,他都能给你安排得妥妥当当。当然,前提是你能给他们想要的钞票。
“白大小姐大驾光临,我当然要主动过来迎接。”他将眼光落到方怡身上,那双细细的三角眼笑得格外殷勤,“这位小姐系白大小姐你滴闺蜜吗,好漂亮,长得真像大陆明星章子怡啦。想玩什么,我给你介绍啦。”
我轻声一笑:“章子怡不赌,我赌。米老鼠,给我二十万筹码。”
“啊,小姐这次只赌二十万?”
“唉,哥哥管得严,只能玩小的。”
米老鼠笑得那叫一个猥琐:“明白明白,令兄很厉害。”
一来一去说着话的工夫,我们三人已经进了赌场大门。
里面一派热闹。
无数张赌桌上坐满了年龄肤色的赌客,有的满头大汗,有的一脸恐慌,当然也有的神态自若。空气中洋溢着紧张、刺激的味道,勾得我手心发痒。
我没在一楼大众赌场停留,径直上了二楼贵宾赌场。
古话说得对,十赌九输。庄家开赌场是为了赚钱,大众赌场的荷官们不是吃素的,不会轻易让赌客把钱赢了去。想在赌场挣大钱,只有一个稳妥的方法,进贵宾赌场与赌客对赌。
米老鼠的手下很快将二十万筹码拿了来,虽然我这次的消费额不高,米老鼠依然不肯离开。估计他以为我还是以前那只肥羊,想放长线吊大鱼。
“小姐,这次想玩什么?”他殷勤地问。
我扭头一看,见方怡的脸在BB霜的遮盖下透出一片不正常的白,微微一笑:“我们先喝点东西,休息一下。”
米老鼠倒很有耐心,不介意我拖拖拉拉:“正好蛋挞刚刚出炉,我这就给两位小姐拿去。”说完屁颠屁颠拿餐盘去了。
我揽住方怡的肩:“怎么跟你说的来着,你只管秀你的美腿,我挣钱。”
每个魔术师身边都带着一个美艳的助手,用来迷惑或引诱观众。我的助手便是方怡,凭她这张脸,怎么不得引个肾虚到头昏眼花的家伙过来?
话已说到这份上,方怡可能也豁出去了。她深吸一口气,展开小折扇挡住半边脸,黑白分明的眸子立刻就流露出迷离的光彩,怎的一个性感撩人。
不出我出料,不久一个腆着将军肚的秃顶大叔笑着走到我们身边。手上挽着个南亚小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可人,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
“两位漂亮小姐,”大叔笑得露出了一口黄黑的大牙,“可以邀你们赌几局吗?”
“好啊。”我笑吟吟地答,“21点还是梭哈?”
转眼便赌了几十把,大叔面前的筹码只剩十三万。长时间的高强度计算让我有些疲惫,捏了捏鼻梁,一旁的米老鼠立刻贴心地送上一根Minuto,还帮我点燃。
轻轻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两个烟圈,我对大叔说道:“今天到此为止,明天有缘再来。”
“不行!”大叔输红了眼,“再来一盘。”
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点点头:“最后一盘。”
闻言,荷官派起了牌。
一开赌,大叔便紧张地按住桌面,双眼几乎要迸出来:“十!十!十!一点!一点!一点!”
只要对手心里一乱便赢定了。我要了两张牌便不再要,只冷眼看着大叔面前的牌不断增加。
终于,他大声喊:“够了够了。”
于是荷官笑眯眯地帮他计数:“7点,8点,半点,半点,7点,共二十三点。”又对我一抬手,“小姐,请翻牌。”
我依言翻开底牌。
“10点,10点。共二十点。东方胜,西方负。”说完,荷官用钩子将大叔面前的筹码推到我面前。
突然,大叔一拍桌子:“我还是不服!”他抓起身边的小姑娘推到赌桌中间,“拿她做抵押,再来一盘。”
没兴趣跟输急了的赌徒继续赌下去,我拿起三十万筹码扔给米老鼠,让故作镇定的方怡将剩下的筹码收好,起身准备离开。
“不准走,再来一盘!”大叔激动地冲过来想抓住我,可没等他冲到我面前,就被几个保安蜂拥而上围住。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这撒野?
我嗤笑一声,然后感到身边的方怡扯了扯我的衣裳。
“白霖。”她的眼神晃悠悠的,精神貌似还在天外游移,“我没做梦吧,我们赚了两百万?”
揽住她的腰,我冲她轻笑:“没做梦,两百万到手。”
“那我们明天回去?”
“回去?才玩了一天耶!”刚刚开了兴头,我怎么舍得回去?天知道这阵子我生活有窘迫,交不上物业费,交不上水电费,为了挣几千块差点被淹死……
既然到了这个对我来说等于自动取款机的地方,自然要赚个够本才能回去。我笑嘻嘻地想说服方怡:“再多玩几天,我能把你后半生的退休金也赚足,相信我,so easy。”
作者有话要说:Russian roulette:一种赌博游戏,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旁观的赌博者,则对参加者的性命压赌注。
Minuto:一种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