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魇魔之因
“嗯？”凌千羽眼中的惊讶愈浓，“不知是何事？”
循声，辰风等人也都望了过来，邪天身形微动，站在了一旁。此时，除了依旧还在霹雳落下的九天金雷外，四周出现了片刻的宁静，而宫灵雪和轩臻烨两人已经激战至高空之中，声音几乎很难传下来。
“我——殿主他——”绫镜夜迟疑着，面上逝过一丝犹豫之色，目光微闪的落在凌千羽的脸上。
“你要说的是有关轩的？”凌千羽抬眸望了远处的轩臻烨一眼，眉宇沉了下来。
“嗯。”绫镜夜轻轻的点了点头。
“说吧。轩究竟怎么了？”凌千羽不禁意的皱了皱眉，今天的轩臻烨给他的感觉很反常，却始终百思不得其解。
“殿主一直以来都没有离开过通神殿，而且他的真身从来都不会踏出通神殿方圆千里之外——”绫镜夜缓缓的道，说完，她定定的看着凌千羽，发现后者的眉正越蹙越紧，很快就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你是说——”恍然间，凌千羽讶异了一声，一脸不可置信的转头望着高空，嘴里喃喃的道：“原来如此。”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夜儿，你们究竟在说什么？”一旁的杜黝不解的问道。
“她是说，轩臻烨离开通神殿此时出现在这里很有问题。”慕星辰率先沉声道。
“这有什么问题。以前不能离开，不说明永远都不能离开——”杜黝笑了一声，不以为意。
“话是不错，但如果当初是被禁锢住的，这就有问题了——”凌千羽的视线收了回来，脸上恢复如初，除了眼底的一抹凝重。
他眼神扫视了一圈。发现大家都望着自己，便略一整理思绪，开口道：“我记得通神殿的一座地下宫殿里镇压着一个随天地洪荒而生的魇魔，永世不得出。”
“魇魔——”众人面面相觑的对望了一眼。
“这和轩臻烨不能离开通神殿有什么关系？”辰风道。
“嗯，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凌千羽眼中闪过一丝精亮的光芒，“这魇魔即是随天地洪荒而生，自然是对宇宙深处了解之极。如果轩想夺取时空梭进入宇宙深处获得鸿蒙之气，只怕会从这魇魔身上打主意。不过，这魇魔又岂是容易糊弄对付之物。”
凌千羽冷笑一声，略顿。接着道：“这魇魔据传最擅长摄魂禁锢之术，只怕是轩当年和它相斗时，想要收服它反而身受其制。被种下了禁锢从而不能离开通神殿千里之外。”
“那我们当初在宇宙深处碰到轩臻烨又是怎么回事？”月曦眉头一紧，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难道在那时他就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那他为何在神界各派攻打龙域时又闭而不出？”
“这个——”凌千羽敛眉沉思着，“不无可能。不过很大程度上，或许是他被什么拖住了暂时不能出来。不然不可能是现在独身而来。”
“他会被什么拖住？时空梭不是他最想要的吗？”星濯道。
闻言，凌千羽目光闪烁，随之轻笑了一声：“如果是有关自身性命呢？还是时空梭重要吗？”
“千羽说的不错。”白柔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么说来，会不会是——”
“他收服炼化魇魔不彻底，存在反噬的可能。”欧阳皓月蓦然出声。接过了白柔的话。
“对。”凌千羽颔首道。
“那殿主他会不会有事？”一直没有出声的绫镜夜忽然紧张的看着凌千羽。
“很难说，不过观他今日之情形，只怕魇魔已经被他炼化的差不多了。否则不可能亲身至此。但是——”
“但是怎样？”绫镜夜急切的问道。
“你也看到了，他今日性情行为较之以往已经开始发生变化，所以，或许炼化魇魔后，他的心智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凌千羽眉头略皱。当他的目光落在绫镜夜脸上，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时。心中不由微叹一声，不忍看她如此，便话锋一变，舒缓的道：“不过，轩非常人，性命倒无虞，要想保持自身的灵台清明也未必就不可。”
“殿主那么厉害一定可以的。”绫镜夜神色一舒，嘴角漾出一抹动人的笑容。
“轩臻烨这种人你要不要这么担心他？”辰风在一旁低低的抱怨着。
原本他以为会惹来绫镜夜的一顿讥讽，却发现她目光微垂，声音低缓的道：“或许他在你们的眼里，是个心狠手辣不折手段的人，但是在过去一直以来，他都是关心我，照顾我的人，更是我过去认定的唯一亲人。”
“夜儿——”杜黝见绫镜夜神色黯淡，不由轻声唤道，握住了她的双肩，目光炯炯的望着她，“你还有邪天，他不是你哥哥吗？而且，你还有我，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会一直陪着你！”
“谁让你一直陪着了——”绫镜夜抬头佯怒的瞪了杜黝一眼，“呆子！”双颊却悠然飞上羞红。
“我——”杜黝支吾一声，正不知说什么好时，绫镜夜早已轻拍开了他的手，转身对着凌千羽等人道：“其实，我哥他就是——”
“轰——”高空之中，忽然风起云涌，天空不知为何被撕开了一道幽深的裂缝，高速旋转的气流漩涡正滚滚形成。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站立在地面上的众人心中大骇，顾不得其他，纷纷展开身形掠了过去。辰风等人依旧守护在了云雷纹鼎四周，凌千羽和绫镜夜三人则直奔宫灵雪和轩臻烨两人而去。
“不好——”半途中，凌千羽面色一变，他扭头对着身后的绫镜夜三人焦急的道：“轩撕开了空间，想打通一条空间通道，你们赶紧退后，以免不慎被卷入空间裂缝之中。”
同时，他身形猛增。化成了一道流光对着轩臻烨赶去，刚停顿下来的绫镜夜三人只听得一阵闷响在耳边回荡，定睛细看时，凌千羽和宫灵雪两人已经将轩臻烨围在了中间，而那道空间裂缝也正在渐渐合拢消失。
“你来的倒够快的。”轩臻烨恼怒的盯着凌千羽，如果不是凌千羽的突然出现，只怕空间裂缝已被自己打通了吧。
他和宫灵雪两人久战不下，心中便越战越急，不想再拖下去，就暗暗蓄势。想要劈开空间，打出一条空间通道。他来之前曾去了一趟宇宙深处，在那里他碰到了想要入侵神界的域外生物。一番相斗之下，倒让他获得了不少的信息，这些域外生物竟然知晓前往鸿蒙之气所在的地方，原本他正在担心魇魔意识中关于这部分的信息被他炼化破坏了不少，找起来费力。如此他倒颇又有点柳暗花明的感觉。
只是，这些域外生物并不是那么好打发，一番计量下来，双方达成了共识，一个助他们打开进入神界的通道，一个告知他鸿蒙之地。因此。他在离去时，特意在领头的域外生物身上留下了遁空印的印迹，一旦他这边破开通道。对方就可以感知，从而通过遁空印迅速赶到。
于是他佯装做出要攻击云雷纹鼎之势，在宫灵雪前去护鼎之际用从魇魔那里学到的并不十分完善的禁锢之术将宫灵雪短暂的困住了。却哪知半路凌千羽突然出现，打断了他的动作。
没有理会轩臻烨的话，凌千羽的目光在轩臻烨的脸上细细的观察后。发现轩臻烨的皮肤之下，隐隐有青色的气流在涌动。双眸之中，左眼瞳孔隐现殷红的光芒，而右眼瞳孔却幽深如墨。
“你私自炼化了魇魔？”见状，凌千羽心下已经了然，因而语气冰冷如雪，眼中更是没有了丝毫的温度。
“是那又如何？”轩臻烨初闻微愣，但很快就嗤笑了一声，睥睨的看着凌千羽。
“你果然疯了，竟然去炼化魇魔，魇魔可是以蚕食人的意识控制人的灵魂为生，你以为就这么简单的可以炼化了，知不知道这会葬送你自己的？”宫灵雪面色一变，对着轩臻烨大喝了一声。在她的印象之中，还从来没有人会去炼化魇魔，不过，只怕现在知道魇魔的人已经不多了吧。
“别人不行，我未必就不行。”轩臻烨自傲的道。
“你刚才为何要打开空间通道？”压下心里的怒气，宫灵雪直视着轩臻烨，刚才要是空间裂缝再大点，破坏了这方空间的稳定，只怕云雷纹鼎会被吸入其中，这后果是她不敢去想象的。
“哼，当然是为了给你们送一份大礼了。”轩臻烨脸上的神色越来越不耐烦，情绪越来越暴躁。
“遭了。只怕魇魔并没有被轩炼化干净。”宫灵雪和凌千羽两人心中同时咯噔一声，对望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犹色。这魇魔极难被炼化，只要寄主一旦心中滋生怨念，那么魇魔便就极易趁虚而入，盘踞在人的大脑之中，从而逐渐影响寄主的意识，最后成功的控制寄主。而一旦轩臻烨被魇魔控制住，那么他很快就会成为第二个魇魔，到时只怕就真只能生死相向了。
“轩，赶紧护住你的灵台。”凌千羽沉声道。
“我——”轩臻烨话音一出口，顿时也惊醒了过来，他紧闭双眸，神力在周身游走一圈，半晌后他徐徐的睁开了双眼，眼中显得清明了不少，只是殷红和墨色依旧未能消去，只是浅淡了很多。
看来魇魔已经盘踞在轩的大脑之中了。宫灵雪和凌千羽两人心中暗叹一声。
“殿主——”已经在轩臻烨旁边站了一会儿的绫镜夜三人此时才出声唤道。
“嗯。”轩臻烨淡淡的应了一声，当他的目光扫过绫镜夜时，眸子里倏然闪过一道幽深的亮光，嘴角边浮现一丝隐晦的笑意并逐渐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