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026一切以实力说话
他们停了下来。
涂巾晏呆呆看着那个俏皮可爱的少女，此时却拉着青年满脸肃然地说着什么，心中泛起阵阵波澜。
“所以，凌儿想去查清楚。”说到后来，喻千凌的神色也变得坚定。只是盯着竹陌轩的眼睛里，还是有不可察觉的紧张。
她看到自家师尊默默注视自己，既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的心一点点地揪起来了，事实上她没有必要为了这件事而惹得师尊不快，可是她的心底深处涌出的念头，便是去调查这件事。或许不仅仅是为了救人，而是她不得不这样做吧……
喻千凌呼吸都停滞了。
终于，竹陌轩弯了弯唇角。虽然他很快就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喻千凌还是看到了！
“师父，你答应啦？！”她大笑。
竹陌轩挑眉：“为师为何不答应？”
“我、我以为师父会觉得我是因为做不到接受不美好，才胡乱发慈悲心的。不过师父——”喻千凌紧张地笑笑，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又举起手做出“我发誓”的样子，“我绝对没有那样！”
“嗯，那便好。凌儿，你要切记：有实力，你可随心所欲，做的善事多了是功德；无实力，最好放精明些，你管了闲事不仅不会让人感激，反而还会因此被人埋怨——那，你的善心便是可笑的！”
这，才是竹陌轩想要告诉喻千凌的！不在一开始便表态，是想考验小徒弟的心性。不论如何，若认定一件事可行，便要将之坚持到底，面对任何质疑都不能退缩。
他的态度其实一早便是清晰了的。这件事，对于喻千凌来说便是一个很好的历练机会。他要让他的小徒弟学会应对一切阴谋诡计、学会面对一切阴暗龌龊、学会承担一切由自己做出的决定带来的任何后果！
而这，不正是他们来到凡界的目的么？既然如此，竹陌轩怎么可能反对喻千凌的掺和。
喻千凌的表现没有让他失望。即便是面对师尊的质疑，她也没有畏畏缩缩，没有为了讨好他而改变自己的心意。有些事，可以为了某些人改变，而有些事，则必须坚定不移。
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三人聚在一起，开始商量计划。
首先，涂巾晏将老人失踪的详细经过告诉他们，然后喻千凌便把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整理出一个大致的轮廓。
“也就是说，”手中拿着羊皮纸，嘴里含着羽毛笔，喻千凌的小脸皱成了一团，“青莱镇失踪老人的共同点是，年龄都超过了古稀，并且行动不便。”
“根据我探到的信息，其他镇上失踪的老人，也都是属于这个范畴的。”涂巾晏添了一句。
喻千凌就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
“你说，你觉得汤城城主跟这件事有关系？”她双目紧盯羊皮纸上某段文字，再次追问。
“他对这件事的反应太奇怪了，若不是做贼心虚，又怎会想将我赶尽杀绝。”
说到这个，涂巾晏的脸就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他们赖以生存的父母官，竟会是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残忍之人！
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过，“嫌疑人：汤城城主”几个大字就诞生了。
“接下来，我们便要去青莱镇，以及那些也有失踪老人的小镇看看具体情况。涂大哥，麻烦你带路了。”
收好羊皮纸和羽毛笔，喻千凌就拍拍手站起来，冲着涂巾晏甜甜一笑，道。
没怎么和女子接触过的涂巾晏，脸马上红了。
“没，这本来就与两位无关，你们能够相助，巾晏便感激不尽了。更何况，两位于巾晏还有救命的恩情……”
他还在这边说着，那厢喻千凌已经凑近竹陌轩，小声地央求着什么。
涂巾晏识趣儿地住了嘴。
这个青年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偏少女最听他的话。根据两人的称呼来看，青年应该是少女的师尊，这么说的话，青年的武艺应该更强。可是由始至终，青年的那张脸几乎没怎么动过，更别提出手了！所以，涂巾晏也不能确定，青年到底是不是一个拥有绝世武功的人。
若果真那般，那这个青年就太恐怖了！
涂巾晏在那里神游天地，喻千凌则是抱着竹陌轩的胳膊悄声请求。
“就一会儿！它跟我保证说不乱走的。”
“你与它已为一体，此方式于你二者更为有益。”
“但是它的胃口太大了！我这样每日打坐修炼而来的灵力，都不怎么够它吃的！”
“……日子久了便好了。”声音却没那么坚决了。
“我的修为已经好久没有进步了……”话里透出委屈。
——瞎说什么呀！才一个月没有动静能叫“好久没有进步”吗？！本大爷都停留在灵丹期几百年了好不好！
不过为了自由，为了能出去捕猎、放风，它，忍了！
以上的对话，皆是因灵藤跟喻千凌说想自己出去走走而起。喻千凌本不答应的，奈何灵藤握住了她的命脉，直接说，如果它能出去自己找吃的，就不用她每天那么辛苦地打坐了。
于是，喻千凌乖乖地跑去向师尊请命了。
竹陌轩转念想想，默契什么的确实不可一日而成，这些应该是靠时间累积的。也许让灵藤和喻千凌保留一些自己的习惯跟能力，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合适的。
因此，他还是点头同意了。
灵藤乐颠颠地溜了出去，桃夭没它那么多事，就静静陪着喻千凌。
今日他们不打算捉野兽来烤了，原因有二。其一是喻千凌今天在城里吃太多，撑得紧；其二是，喻千凌不想给涂巾晏吃自家师尊烤的肉……
他们这一夜要在此处度过——反正谁也没有意见。喻千凌跟竹陌轩不必说了，他们是过惯了这种日子的。至于涂巾晏，他这段时间一路朝汤城而来，野外露宿的经验也是不少的。
涂巾晏身上带了干粮，他将食物拿出来与两人共享，只有喻千凌因为好奇而尝了一点儿。最后发现，这玩意儿还没有虎子做的那两种叫“馒头”和“包子”的东西好吃，便果断地不再吃了。
到了竹陌轩这个地步，一呼一吸间都能吞吐灵气，也就不用刻意打坐修炼了。不过他多年来已养成了习惯，故平常还是会入定。但今日，他却没有，只是闭上眼睛盘膝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