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赔五

“怎么了哭了？”木月吓了一大跳，“乖，小五，不哭，不哭。”他手忙脚乱的擦着木幽舞的小脸，结果这手上长满了茧子，把木幽舞的小脸抹的又红又可怜的。

木雪连忙从他手里抢过了木幽舞，老“四，都说过多少次了，你的大粗手不要老动小五的脸蛋儿，要是再这样下去，小五的脸非要被你给擦出血了不可。”

“这……”木月看着自己的手，尴尬的笑了，没办法，这长年手握兵器，手都是磨出了茧子，自然是和女人的手不一样。

“小五不哭，一会哥哥帮你收拾小哥。”木雪拿起一边的软布小心的替木幽舞擦着小脸，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唇也是有些青紫，这是长年病重的样子，不时的他还会轻咳一声。

就是这样的身子，也要上战杀帮，保家卫国。木比舞搂了搂木雪的脖子，将自己的小脸埋在他们怀里。

三哥，如果你不喜欢，就不要做了，一切都让小五来吧，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念着。

其实她知道，她的三哥一点也不喜欢战场，更不喜欢杀人，尤其是一身的病痛，如何在那苦寒之地生活呢，如何呢。她以前一直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天经地义，现在看来，原来都是不值得，一个那样的皇帝，他们木家，为何要保。

她冷笑一声，那抹讽刺擒在了嘴角，却也并不是她这个年应该去有的。

木幽舞眼开双眼，见身边的婆子丫头都是睡了，就连奶娘也是在打着瞌睡，屋子里面闷执闷热的，外面也是三伏天气了，她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子，心想这样的天气，她穿的这样单薄都是冷了，更何况还是穿着铠甲的几位哥哥，太阳照在那些铁块上，有多么热的。

兵不好当，而将军又何不常是。

她小心的爬下了床，这身体太小也不是好事，就连这样的动作现在做起来都是难，她看着自己的小脚，小小嫩嫩的，五个指头也像是元宝一样圆润可爱，天宇的女子是要天生裹小脚的，在六岁时便会有娘亲亲自替女儿裹上小脚，硬生生的脚的骨头捏碎，然后缠上长长的布条，等到长好之后，就是一个变形的脚，木幽舞是木家唯一的女孩，这疼都不来及，怎么可能让她去受那份苦，更何况木夫人也早逝，就更没有人管，所以木幽舞一直都没有裹过小脚，她也庆祝自己的长了一双天足，否则，连走路都是走不快。

天宇女子与小脚为美，而木幽舞不屑。

她蹲下身子，穿好了鞋子，再看这些婆子什么的还是在睡着，她才是小步的走了出来，刚一拉开门，外面的暑气就已经冲了过来，吹的她的小脸都是红的，她用手扇了扇风，这才是跑了出去。

她知道将军府里的下人并不多，大部分也都是男子，只有她的院里人最多，一个奶娘，两个丫头，还有打扫的粗使婆子几个，也都是为人小心谨慎干净的，这还是木怀青在世时，亲自为女儿千挑万挑的人选。

想起木怀青，木雪舞又是一阵悲切。

她上辈子忘记了爹的长相，这辈子重生了，她依旧没有见到爹。

她依旧记的，爹很疼很疼她，就像是大哥他们一样。

她抬起头，盯着头顶上方的太阳，嘴也是跟着舔了一下，好渴，好热。

她摸摸自己的小脸，脸也是很烫，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呆的时间太长，要是生病了，屋里的那一堆人，也要跟着受罚了，大哥要是凶起来，可是会死人的。

她迈开了自己的双腿，第一次感觉这腿短了真的很不好，本来她只需几步就可以到的距离，现在非要跑起来不可。

总算是到了一处阴凉的地方，她拍拍自己的小胸口，想着这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呢。

远远的，她似乎是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她连忙的躲在一边的树后，这树并不大，而她的身量也是小，所以完全的可以将她给挡起来，尤其是这样的天气，想来也没有人愿意在这大热天里多停那么一步的。

一个下人走的很快，手里还拿着香烛之类的东西，木幽舞盯着他手中的香烛，小小的唇片跟着轻轻抿了抿。她在下人走了不远后，这才是小心的跟上。

下人进了一间屋子里，就见屋子外面都是挂满了白色的挽帐，木幽舞在外面看着看着，突然的，又是一阵悲从心来，她咬住自己的手背，眼泪也是一颗一颗的向下在掉着，不久后，下人出来了，木幽舞见四下无人，才是跑了进去，果然的，这就是陵堂，就见陵堂里面，立着一块青色的牌位。

先父亲木怀清之陵位，四周都是供奉了瓜果点心，而香烛也是才刚刚点着的。

“爹……”木幽舞委屈叫了一声，一脸小脸上也满是泪痕，自从她重生以来，都不曾这般放肆的哭过，她怕吓到了别人，也怕吓到几位哥哥，她其实真的很想哭，很想哭。

她跑了过去，双腿一弯，就已经跪在了下方的蒲团上，然后重重的磕了一下头。

“爹，小舞来看你了，爹……”木幽舞再是生生的一磕，“爹，小舞对不起你，对不起木家，如果不是小五的任信，就不会害了四个哥哥身首异处，就不会害了锦西。”她抹掉自己的了眼泪，看着牌位上的名子，“爹，小五不知道，这是不是是爹的在天之灵在保佑着小五，让小五重生了一次，这一次，小五以木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发誓，以小五这不值钱的命发誓，小五绝对不会再让我们木家走上那一条不归路。”

“这一生……”木幽舞用着稚嫩的声音坚定的无比的说着，“小五一定不会再重复上一辈子的命运，如果木家注定要遭受那一劫，那么一切就让小五一个人来承担，小五愿意用自己的的血，自己的的命，守卫我们木家，守卫几位哥哥还有锦西。”说完，她重重的磕了一下头。

她望着木怀清的灵位，呆呆的就这么掉都着眼泪，无声无息的，她真的很想见爹一面，哪怕是一面也行，可是，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她用力的用自己的小手擦干眼泪，告诉自己，这眼泪上辈子的木幽舞的，这一辈子的木幽舞，不会再哭了。

她站了起来，掂起了脚步，想要给爹爹上一柱香，可是她实在是太小了，都没有桌子高，最后她就只能咬了一下唇，转身跑开了。

“爹，你放心，等到小五长大了，一定会来给您老人家赔罪，一定。”

此时的她并不知道，因为她的突然失踪，已经让整个将军府都是乱了套，就连在外面的木风也是争急的赶了回来，因为木幽晚不见了，这奶娘和婆子睡了一觉后，她就这么莫名其秒的不见了木风的脚步都是有些急乱，心想着，不要出事的好，还有，小五究竟是去了哪里了，会不会是，他的心一紧，脚步也是更加的快了，身后的木花也是急的不得了，本来他的火气就大，现在都是脸红脖子粗的，恨不得自己长了翅膀，现在就能飞回去。

奶娘和婆子都是哭成一团，也不知道这要如何是好，明明那五小姐好好的睡着的，他们中间还醒了一次，人还在的，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这衣服还在的，小鞋子却是没有了，不会是被人给抱走了吧，可是谁又这么大的胆子，敢动木家的小姐，再说了，这就算是被人给抱走了，总不会也把鞋子也是一并拿了去吧。

“小五人呢？”这时一道冷的可怕的传了进来。

奶娘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僵，然后是一股子冷风迎面而来，竟然让她打了一个冷战，这明明就是三伏天气的，怎么这一句话就像是将整个温度给降了几十度一样。

就见木风阴着脸走了出来，跟着他进来的，还有那种长年久经沙场的暴戾之气，他握紧自己的手指，格的一声，没有人会怀疑，这下一个拧断的会是人的骨头。

“我问，我妹妹呢？”他一字一句阴阴的道。

吓的奶娘和其它婆子都是哆嗦着身子，话也是说不出来。

木雪和木月从外面跑了进来，也是听说木幽舞不见了，木雪的用色更加的白了，不断的咳嗽着。

木风回头，黑眸里面闪过了一抹担忧。看了他一眼，“老三，没事吧？”

“没事。”木雪摇摇头，大哥，你放心，我的身子自己知道，“不碍事的，对了，小五呢，找到没有？”

木风闭上眼睛，再次看向这些跪在地上的婆子与奶娘，“我问我妹妹呢，说。”他用力的拍了一下一边的桌子，啪的一声，桌子应声断在了地上，成了一堆无形的碎片，有的胆子小的人，两眼一翻，人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奶娘都是语无无论次了，“奴婢不知道，五小姐去了哪里啊，奶娘这说着，急的都是一头的冷汗，奴婢刚哄了五小姐睡着的，自己也是眯了一会，结果这一醒来，五小姐就不见了……”说完，她也是放声的哭了起来。

她的小姑奶奶啊，你到底去了哪里啊，奶娘我可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这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那一大家子可要怎么活啊。

木风脸上的荫翳越来越重，就连身上的血腥味也是跟着起来，此时，整个桃粉色的屋子里里面，本来是轻快明亮的，四周都是有着孩子的小玩具，现在却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整个将军府的人早就已经人仰马翻了，却不知道一个小小的人儿，此时正在悠闲的逛着院子，对于木幽舞来说，她好像都有几辈子没有来到这个家了，这个她生长了十几年的家，也是她喜欢的家。

本来这是要回去的，只是她逛着逛着，就忘记了，一个人逛的还很开心，当然更是专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