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岁月如歌

“您能告诉我我爷爷的事情吗？”阿冰第二次使用了敬称，他很想知道那个被九嶷山山民称之为活神仙的老人到底有些什么样的不为人知的故事。这么多年以来，阿冰一直将那个老人当成一个只会严厉督促他武术的疯老头。

老人将手中的土匪烟洗干净，才悠悠地道：“不要老是您您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叫我一声慕容爷爷就好。”“您不是姓李吗？怎么又让我叫慕容爷爷？”阿冰不解地问道。在知道眼前这个不知道到底姓李还是姓慕容的老人只是为了观察自己才对自己爱答不理后，阿冰心中本来就没有多少的怨恨早就消失殆尽了。

“哈哈，孩子，昔日的慕容藏天是个不入流的浪子，又怎么能当这HN第一学府的党委书记呢？名字只不过是浮云一朵，既然你想知道你爷爷的过去，我就好好跟你说道说道。你能够有今天，我感到很欣慰，不是为你的成就欣慰，而是为你的能力欣慰。你爷爷九泉之下，应该可以瞑目了。”慕容藏天笑道，又抛给阿冰一根烟，继续说道：“那年，我跟你爷爷都只有二十岁，你爷爷不过是个刚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毛头小子，而我则是已经在那些少妇床上滚了三年的老油条了。能跟你爷爷相识，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你爷爷救了我以后，才告诉我，他一天没吃东西了。很难想象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竟然也会饿着肚子。七十年代初期，已经不是个人人饿肚子的年代了。当时我也没管他是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放肆大笑了一番才带他去吃饭。”慕容藏天似乎想细说他被人追杀的原因，只是轻描淡写地引出了他跟石残的相识过程。

“再后来，你爷爷也没有地方去，就住在了我那个暴发户爹给我买的房子里面。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两个的感情也越来越好了，甚至好到称兄道弟的地步。直到有一天，你爷爷认识了你奶奶，我认识了我的爱人。原本平淡的生活被彻底打破了，我虽然在你爷爷的劝告下已经很少出去沾花惹草了，可还是会时不时地出去偷腥。但是遇到那两个女孩之后，我再也没有去招惹过任何异性了。”

慕容藏天砸吧着在他说话间被烧得差不多的烟头，阿冰很识时务地给他点了一支烟，虽然那烟是从慕容藏天的烟盒子中拿出来的。不以为意的老人，抽了口烟，道：“知道你爷爷的腿是怎么断的吗？被你奶奶的追求者活生生敲断的。认识那两个女孩后，我跟你爷爷都卯足了劲追求各自心仪的对象。你爷爷精通数术，而恰巧你奶奶又很信命，所以他得手的速度比我快了不知道多少。可是随之而来的灾难，让我们两个年轻人根本就无法抵挡。那个男人家里很有权，所以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拉上一车特种兵围攻我们两个，也可以在闹市区开枪打断你爷爷的腿，更可以在打断你爷爷的腿之后依然平步青云。这些年来，我虽然卯足了劲想要往上爬，却终究爬不到那个人所处的高度。”

阿冰听了之后，不由一阵唏嘘，没想到自己那个神神叨叨的爷爷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历史。慕容藏天眯着眼睛道：“当时我们认识你奶奶已经有差不多两年了，两个没拿结婚证的人却硬生生地将你爸给生了下来。就在那场斗争中，你奶奶被那个男人失手杀死了，而你爷爷，则是带着你爸离开了CS这片伤心地，具体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他给我写了封信，我可能到死都找不到他。在他给我写那封信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这个老大哥时日无多了，他让我不要报仇，他还说他不怪那个男人。的确，任谁未婚妻被人抢了，都会发怒，只不过那个男人发怒，却要了你爷爷一条腿，还有你奶奶一条命。”

对于阿冰来说，这样的故事没有太多悬念，却足够让他揪心，不过他再怎么不认同那个神神叨叨的爷爷教育自己的方法，但是那个已经入土的老人，终究是自己血脉相承的爷爷。在心中仇恨那个根本没见过面却将自己爷爷的腿农残的男人的同时，阿冰也知道自己那个号称神棍的爷爷是说一不二的主，如果自己主动要求去报仇，不止眼前这个叫慕容藏天的老人会制止，甚至连那个已经入土三年的爷爷都不会瞑目吧！

来这个学校三年，阿冰只有在从地府回来的时候和跟着自己的尸体被送回九嶷山的时候回过家，只为了那个糟老头的一句好男儿志在四方。每次回家，秉承爷爷遗志的父亲都会很快将自己赶出来，美其名曰是为了熬打雏鹰的翅膀。

不知什么时候，阿冰身上的颓丧之气已经一扫而光，换来的是一股勇往直前的锐气。在辞别了喋喋不休的慕容藏天后，阿冰飞快地跑回宿舍，宿舍的门户大开着，比以前更黑更瘦的老五正在那里整理衣服。阿冰道你要干什么，老五笑了笑，没有回答，在阿冰的再三追问下，老五才道我读不进书，而你在外面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齐振海不适合，他没有那个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胆子，既然是这样，那就我去吧！言语中充满了让阿冰无法拒绝的气势。

不劝，不说，阿冰就这么让老五去了初步定位鬼堂的地盘，并且打电话让齐振海交出手里的事情，这个决定，为阿冰将来的黑道霸业提供了一个机会，也为他的商道坎途增添了一个筹码。

短短三年间，身边的人一个个的离去了，淫荡哥回了家族，老三去当兵，郑浣从政，老五也要为了一个叫苏烟的妖冶女子，在黑道这条不归路上走下去。偌大的男人本色，如今只剩下阿冰孤零零的一个人了。这个学校，除了齐振海这个算得上半个兄弟的人之外，竟然没有一个能够让他说说心里话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