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我来，不是为你
飞机。就在眼前了。
这次的新婚蜜月。该说是自己的结束。还是新的开始。
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机场上。江暮寒有些迷惘。也有些怅然。
结束的。是往事。还是自己的心。
开始的。又算是什么。
“暮寒。咱们走吧。”
“好。”
江暮寒扬眉一笑。拿着刚办好的护照。任秋若宁一手拉着行李。一手携着自己缓步向安检通道走去。很多事到了如今。已是沒有退路的机会了。昨晚上她想了一晚上。往事一幕幕在她的脑海里铺地盖地的重现了一遍。她也很想自己能够原谅欧阳希。那个记忆里自己年少时最真纯的美好少年。可是。事实上。那个少年只是记忆。
让她原谅。她做不到。
到了此刻。她不得不承认。所有的人或事都已回不到了过去。
江暮寒也罢。秋若宁也好。甚至是……欧阳希亦如是!
江暮寒的心萧索着隐隐生痛。可是。她咬着牙坚持着让自己努力跟上秋若宁的步子。一步步坚定而又沉稳的向着对面的安检通道行去。这是她以后所要走的路。她已经沒了后悔的余地。马上就要进通道了。秋若宁的手机就在此时响起。。
“哪位。什么事。”
秋若宁的语气不是很好。恼來电话的人恁的不时情趣。他一早就交待好公司了。所有的事直接由公司副总安排执行就好。而他。要陪着自已的新娘子好好的渡过这三十天。可是。还沒进安检道。电话就跟來了。秋若宁岂会不生气。
“秋总。是您好。”
“我是秋若宁。你是……”秋若宁的眉蹙了下。电话里传出的女音很是陌生。还带着哽咽之色。这令他很是不解。想來想去想不出这女人是谁。而江暮寒睇过來的堪堪眼神又让他有些紧张。生怕江暮寒误解了些什么。
“我是胡絮。秋总……不好意思麻烦您……”
“是你。”一听到对方的自报家门,秋若宁眉皱的更紧了。“你找我有事。”
“秋总。江小姐是不是和您在一起。”
“不是江小姐。是秋太太。我太太自然和我在一起。我们正准备去渡蜜月……”
“那。能不能麻烦您让秋太太接下电话。”
“不可以。”
看了眼江暮寒因了刚才秋若宁的一番话而转过來的脸。秋若宁竖起食指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后。对着江暮寒露出个灿烂的笑。而后。对着电话的神色又恢复了刚才的严肃。“有什么事情直接和我说。 或者我挂电话了。二选一。麻烦你快点。”
“秋总别。您别挂电话……”
电话里胡絮带着浓重哭腔的哀求声。令秋若宁脸上闪过若有所思的神情。看來这个千金大小姐是真的遇到麻烦了。要不然以她的性子绝对做不到这般低声下气的求自己。可是。是什么事能让她这么委曲求全。却又非得找暮寒不可。
难不成。是欧阳希……
脑海中亮光一闪。秋若宁想到胡絮对于欧阳希的感情。心中有了个大概。
也只有欧阳希出事。才会让她这般的慌张了吧。
“秋总。您在听到。”
“你说。不过你只有五分钟的时间……”
“秋总。谢谢您肯听我说话。谢谢……”胡絮的声音里带了几许的欢喜。还有几分的惶急。“胡总。我想麻烦您转告秋太太。希哥哥为了她驯酒至胃出血。可是他死活不见医生。我想。我想……能不能让秋太太过來劝劝他。”
“你是说。欧阳希……。”
“他怎么了。”
还不等秋若宁问完。已靠近他身边的江暮寒蓦的一把抢了手机急吼了起來。
“希哥哥他……。咦。秋太太么。”电话中传來胡絮咦的一声。而后。仿佛在冰天雪地中看到救命的火把般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分。惊喜的道。“希哥哥他胃出血不肯见医生。能不能麻烦秋太太你……”
“你们在哪。我马上到。”
“他的私人公寓。锦厦路六十六路。”
“我这就过去。你照顾好他……”江暮寒挂了电话拔脚就想跑。然而一抬脚始觉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大力给拉扯住了。仿佛钉在地上般一下也动不了。一转身始看到秋若宁满脸阴沉的站在她的身后冷冷的看着她。蓦的想起自己此刻脚下所站的地方。而且自己这会应该去做的事情。是和秋若宁上飞机。而不是去见欧阳希。
“秋。你……对不起……”
“你就这般的放不下他。”
“不是的。我……秋。你听我解释。”
“好。你说。”
秋若宁只是静静的站着。眉眼间一片淡然。看着江暮寒的眼神竟是沒有半点的情绪可现。眸子间幽深一片。整个人似石像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江暮寒。不说话。却也看不到任何的悲喜情绪。
“秋。我已经和你结了婚。自然和他就不会再有什么。可是我也不能在听到他出事的消息之后无动于衷。因为他毕竟是欧阳希……再者。我过去只是看看他就回。我们改坐下班飞机好不好。我一定会很快就会回來的……”
看着秋若宁无悲无喜的表情。江暮寒莫名的有些心慌。她知道自己现在真的不该去看欧阳希。不该去理他的死活。可是。她沒办法眼睁睁看着他糟踏自已。她不能不去的原因还有一个最为主要的却也是不能和秋若宁说的。那就是。。
他欧阳希若是要死。一定要死在自己的手中才可以。
“走吧。我陪你去。”
“秋。你……。”
一瞬间。江暮寒仿佛自己听错了。怔怔的看着秋若宁。整个人说不出一句话來。
他说什么。
我陪你去……秋若宁。你个傻瓜來的!
“怎么。不让我去。那你也别想一个人去。”
“好。秋。我们一起去。”
“这才乖。等下我把行李先寄存在旁边。”
“嗯。好……”
两个人出门前因为江暮寒怕麻烦。所以都是直接乘出租车的。而现在自然也是拦了辆出租车。和司机说了地址之后。一出国际机场上了高速路。一百五六十码的车速。然而江暮寒犹是一迭声的催着司机快点开。
“我说这位小姐。您想不开我还有妻儿老小呢。您再催啊。我看这车咱们都别走了。”
“这位师傅对不起。我们有点急事要回城。她有些心急才。抱歉啊……”
“哎。这年头。再急的事也比不上命重要啊。”
“那是那是……”
江暮寒被司机和秋若宁的这几句对话噎的说不出话來。狠狠的瞪一眼司机。再挑眉咬牙看一下秋若宁。尽管脸上仍旧是满满的着急和焦色。但总也知道人家说的是对的。也因此接下來的路却终于也是再不曾催过一次半句。
锦厦路六十六号。欧阳希的私人公寓。。
车刚一停。江暮寒不等车子完全停稳便冲了出去。
身后。留下出租车司机无奈的摇头以及秋若宁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表情。
门铃按过之后。出來开门的是哭的双眼通红的胡絮。出來时长长的睫毛上犹自带着泪滴。一看到江暮寒。仿佛是看到了救星。“江……秋太太你终于來了。啊。秋先生也跟來了。快请进……”
三个人一进屋。胡絮便迫不及待的看向江暮寒。“秋太太。能不能请你现在就去看看希哥哥。劝劝他马上去医院或是叫医生过來。我都劝了一早上了。他就是死活不出声。吐了好几次血。也晕迷了两次了。我都怕死了。”
“他在哪。我现在就去看看。”
“在里面房间。”哽咽着说完这句话。胡絮双眼通红的看了眼江暮寒。再看一眼她身旁的秋若宁。眼底的复杂情绪和犹豫心情一览无余的展现在两人面前。一看到江暮寒起身的动作。咬着唇迟疑了下道。“你……现在就去吗。”
“是啊。我和秋一会还要去机场呢。”
秋若宁淡淡一笑。站在她的身后适时的环住江暮寒纤细的腰身。用力的拥抱了下。
“这样啊……”胡絮眼中光亮一闪。扫了眼两人亲密的动作。似是放下了些心思。脸上竟好像有些欢喜的神情。“那秋太太您请。还有秋先生。里边请。”
卧室里。满满一股酒味。
皱了眉后退一步。刚好退入秋若宁的怀抱。而他秋大先生则适时双臂一拢把个江暮寒给抱在了怀中。江暮寒挣扎了两下不见效果之后。知道他是有些故意而为。想想自己的行为也确实不怎么说的过去。心底有些内疚之下索性也就由着他去。
三个人齐齐的站在了欧阳希的床前。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也似乎是心有所感。欧阳希本是一直紧闭着的双眼蓦的睁了开來。双眼定定的锁在江暮寒的身上。苍白沒有半点血色的脸上竟透出了些许的欢喜。挣扎着便要起身。“暮寒。你來看我了。你來了。真好……”
“是的。我來了。但是。你说错了。我來。却不是为了看你而來。”
背着窗前的阳光。江暮寒的神色中透着一股子的诡异而清冽。
而那眼底眉间则尽是凛然。一瞬间把个房间中的几个人都看的怔忡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