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萧家的发家史
陪萧大少吃完午饭，愈琳说什么也不肯多待，就回到她的工作岗位上了。这并非能不能请假的问题，事关愈琳的自尊心。正因为万丽酒店的幕后老板是萧大少，她更不能随随便便旷工。她可以不在乎别人背后嚼耳根说她被人“包养”，甚至谈笑时还经常以萧大少的情人自居。这恰恰是因为愈琳压根不觉得自己有被包养。
两人的关系，从来就没有任何铜臭。愈琳的自尊也不会允许两人的关系因为金钱而变质。要是萧大少真甩一张银行卡给她，别看愈琳平时对他百依百顺，但八成也会赌气扭头走人再也不出现。愈琳在在此问题上态度坚决，萧大少也只好放她去上班，并约好晚上送她回家。只一层之隔，萧大少也没坐电梯，就走楼梯，准备去看看苏雪研。可没料到，他误打误撞碰见正在楼道里抽烟的苏雪研。
“心烦的时候才抽一支。”被萧大少撞见，苏雪研手忙脚乱将燃了一半却压根没沾过唇的烟丢到地上用高跟鞋踩灭，神情局促解释道。冰山美人既然这么说了，萧大少知道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说谎，当下也就不追究了。“少抽点。”
还以为萧大少很介意呢，苏雪研皱着眉补了句：“上次抽还是去年。再上一次都记不清了。你不相信我？”
笑笑，萧大少走上前，不顾苏雪研戒备的目光，贴近她的脸。“嘴张开。”
愣了愣，苏雪研明白过来，虽然觉得难为情，但还是微微颤抖着轻启朱唇，将两排宛若编贝的牙齿展示给萧大少鉴定。贝齿洁白无瑕，毫无疑问很少碰烟。但萧大少仿佛不确定似的，抵近观察了半天才收回目光。
“基因真好。”
“什么？”苏雪研没闹明白，萧大少观察了这么长时间到底在看什么，疑惑道。
萧大少龇着牙，将虽然还算整齐，但绝对没有苏雪研那般完美的牙齿展示一下，才重复道：“真羡慕你的基因。”
弄明白萧大少压根就没有把抽烟当回事，反而有心研究她的“基因”，苏雪研嘴角抽了抽。但听了萧大少的抱怨，苏雪研却不可避免产生了一些别样的心思。再有俩月，两人就该登记结婚，这家伙不会拐着弯在暗示什么吧？
“告诉我你此刻脑袋里的想法是纯洁的。”察觉到苏雪研这个冰山美女脸色不对劲，萧大少一想便明白过来，忍笑道。
本来只微微有些局促，然而被萧大少发现还说出来，苏雪研脸唰一下就红了。萧大少是越来越爱逗这个冰山般的未婚妻了。但苏雪研的工作经历在那儿摆着呢。几次三番被萧大少戏弄，这会儿有了经验，很快便调整好情绪。她略显防备的双臂环胸，盯着萧大少问道：“和愈经理孤男寡女在包厢半个多小时干嘛呢都？”敢情，苏雪研是因此烦心，躲在楼道里捏着根烟发呆。
“你都说孤男寡女了……好了，别板着脸。我这不是刚吃完饭，就上来找你了嘛。”还想打趣一下苏雪研，但想到两人尴尬的关系，这个问题展开来实在不合适，便打哈哈揭过了。萧大少变相解释了他和愈琳并没什么，苏雪研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对萧大少在她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偷情终究不屑，自然也不会给他好脸色。萧大少也没有为自己辩解，说到底，愈琳才是他真正的情人。至于苏雪研，说是未婚妻，但最终能不能有结果还两说呢。
看出萧大少的态度，苏雪研也不愿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欲走，萧大少却又喊住她，扯起了一些不着边际的事。大多是萧家的发家史什么的。苏雪研对未来公婆家自然是了解的，虽然不清楚萧大少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些，但也有一句没一句的陪他聊起来。他和苏雪研聊这些，可不是为了增进感情，而是希望从她这儿弄明白这个位面萧家改变的源头。索性苏雪研这会儿夹带不满，对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懒得废话便都直接给出答案，倒是省略了萧大少不少麻烦。
“这么说，我爹在军队里一直做到少将，然后才转业到地方的？”萧大少很早就意识到，一切改变的源头应当在萧老爹这儿，所以对萧老爹的事迹颇为关注。这不，没几句，便发现疑点了。
“没错。”苏雪研面无表情确认了这一点。
翻着眼睛想想，萧大少觉得他离真相越来越近了，便追问道：“那九十年代初的大裁军呢，我爹没被裁？”
苏雪研摇摇头，她觉得萧大少又在犯病，但还是干脆的回道：“没有，第二次裁军前才主动退役的。”事情的脉络逐渐清晰起来：萧老爹第一次裁军中没被裁，顺利在军中混到了将星才主动退役，进入地方政法系统，一路升到了省政法委书记。在萧老爹的帮助下，咸军望的老爹仕途也一帆风顺，现在已经是省会中平市市长。而萧大少和咸军望，亦顺理成章都成了官二代……
这个时候，萧大少理应继续追查问题出在哪里。但他寻根溯源，最初的动机可不是闹明白他如何成了萧大少，而是为了他老妈！
“那我妈齐雯呢，她的心脏病……”他说到一半，突然想到自己老妈既然没事，有可能压根没心脏病这茬。这话说出口，萧大少仔细观察了一下苏雪研的反应。要是这一失言，让苏雪研产生些不必要的怀疑，就不好了。不过苏雪研并没因萧大少的话有太大反应。还是和刚刚一样爱答不理的模样。萧大少因此确认，即便萧老爹命运改变，自个儿老妈的心脏病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好了的。
“我不太想干预你的事，但是我还是得重申一遍，直呼母亲的名讳是很不礼貌的。”苏雪研哪能够理解萧大少此时迫切又诚惶诚恐的心态，纠正道。“你妈她的心脏病在你爹授少将军衔之前的一次军官家属体检的时候被查了出来。具体内情我不了解。但我猜测，你爹在第二次裁军前主动要求退伍，可能也和你妈她的病有关。”
萧大少只关心他老妈到底是怎么好的，哪管这些。“然后呢，我妈她……”
搞不懂萧大少问她这些干什么，苏雪研有些不耐烦地继续道：“当时你爹费了很多心思，把你妈送进三江省第一人民医院。手术准备很充分，还央求第一人民医院的老院长，当时国内心脏外科的泰斗人物周国光大夫出马，给你妈成功做了手术。你到底想问什么，觉得我不够关心你家的事？”
终于弄明白自己老妈是怎么‘复活’，萧大少欣喜之余，不免有些苦涩。说到底，还是因为萧老爹身份地位不同，才让本来忍着病痛离世的母亲逃过一劫。想到曾在他眼前永远闭上眼睛的齐雯……“嗨！自己想这么干嘛，老妈她现在不是好好的活着在嘛，还知名企业家呢！”萧大少将这些负面情绪排除出脑海。想到齐雯此时正在地球另一面，估计已经安然入眠，他嘴角挂起淡然的笑容。
“你到底要怎么样！”萧大少拦着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就罢了，这会儿还把她晾在一边，苏雪研再好的脾气，也要发飙了。光顾着感慨，忽略了自己这个未婚妻，萧大少赶忙冲苏雪研道歉。“不好意思，走神了，走神了。我就回忆起当初，心生感慨罢了。”
“你……要是真知道感慨，就少惹是生非给你娘添堵！”在外面横行无忌的萧大少都给她道歉了，苏雪研还有什么好说的。安抚好苏雪研，萧大少重新将注意力转回这一切改变的起源来。“最后一个问题，我爹提少校衔的时候，不是见义勇为，腿受伤了嘛？最后是怎么留在军中，还顺利提拔了。”
“受伤？你爹因为见义勇为受表彰并且被提拔没错，但什么时候受伤了，我怎么都不知道。”望着表情严肃的萧大少，苏雪研满脸困惑。而后，苏雪研提到，坊间传闻萧老爹当初见义勇为时，不知谁背地里丢出的一根闷棍帮了他大忙……至此，一切改变的根源终于真相大白，正是那根消失的棍子，改变了这个时空整个萧家的命运走向。
萧老爹念叨“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的时候，恐怕也没料到，这个善报竟然拐了这么大一个弯才到来。
萧大少摸了摸胸口，那枚刻着篆字“因果”的吊坠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消失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