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超水日常003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啊！
雪莱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要是系统在雪莱一定会把系统拖出来暴打一顿。不为别的, 为泄密。
她在别的世界当过一阵子梅林不假，而且还拖家带口地养大（或许吧）了一个亚瑟王和他的好兄弟。这本来是一个秘密, 雪莱偶尔会拿出来回忆一下没有人知道，但是会让她又快乐又痛苦的秘密。
就如同她之前去到过的所有世界一样。
然而现在, 对方却用一种很理所当然的语气问她, 几乎就是知晓了她所有过去的那样。
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冷静。”
自称叫梅林的家伙抬起手：“我们不是敌人, 而我也没有什么冒犯的意思。”
“你最好是。”
雪莱双手抱胸，看起来相当戒备：“现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以为我起码会听到一个自我介绍。”
梅林这么说，回头看向不远处站起来的年轻骑士：“加拉哈德，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其他的’梅林。”
银发的青年手持着盾牌, 缓步走过来。他长着一张非常好看的脸, 雪莱懒得形容，但是好看又舒适, 并没有一点冒犯人的锐利。
仿佛只是端坐在其中, 就能让人感受到美丽与神圣。
这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形容词, 简直像是黄油里的文案。
雪莱看着他走近, 与他目光相对，然后……
笑了一下。
加拉哈德也翘起了嘴角。
这个场面有点无法描述，雪莱只觉得她和自己很久以前很熟的某位骑士颇为相像。不仅仅是面孔, 还有他站立时挺拔的姿态, 和眼睛里温柔又克制的光芒。
“骑士加拉哈德, 兰斯洛特之子。”
这时候那个梅林突然说话打破了气氛：“挺像的对吧？”
“……”
雪莱立刻清醒了, 从她无端想要陷入回忆的情绪里。
“我是……雪莱。”她叹了口气, 这么说：“我是腾蛇。”
“是的，你是腾蛇。”梅林像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东方十二星宿之一，齐聚火土两大魔法元素的上古凶兽。按照迦勒底的分类规则，你应该是职阶Beast的从者。”
雪莱发现了，有些时候很多自己觉得很普通的事情通过别人嘴里这么一说，就立刻能变得高大上起来——比如你看她觉得自己就是个超普通的阿宅老蛇，但是被别人这么一介绍，就有了能日天日地毁灭世界的力量一样。
只是……
“为什么你对我的底细这么清楚。”雪莱已经在想好怎么弄死他了：“我可不认识你。”
“你自然是不认识我的，梅林。”梅林说：“可我在很早以前就知道你了。”
雪莱眯起了眼睛。
此刻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杀伤力却远比蛇眼更加强悍。梅林倒吸了一口气，抬手让旁边的骑士不要太紧张。
“我知道你，是因为迦勒底的前身曾经参与过神兽的唤醒计划。”他缓缓地说：“而你的复苏，包括你经历过的那些世界，或多或少，都有我们的参与。”
“……”
雪莱顿了顿，忽然一笑：“那我是不是应该——”
火焰从她身上暴起，卷起一阵狂风。
——“感谢你们？！”
雪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他。
可能和梅林有关，也有可能没有任何由来。
在这个梅林说话的一刹那，很多秘密就钻了出来，在她的脑子里。
她总希望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只是一个又一个意外，哪怕临时作为神兽存在于这个世界里，等到风波过去，她还是那个正常的人类。
成为人类是她与生俱来的，而不是某种设定。掌握毁灭性的力量并不是她主要的人生，而是一种更像是兼职的工作。
她一直是这么希望的，系统也是这么配合地告诉她的。
她也会做一点类似于等完成了最后的任务就可以消除记忆继续普通地活着的美梦，每天吃吃喝喝跟雪利一起聊聊天看看电视就足够了。现如今的梅林像是要说什么计划依旧的神秘方案，总让雪莱觉得他要打碎自己的一个梦。
可能就有人要问做人有什么好的，做腾蛇明明很酷炫。
可是……酷炫有什么用呢。
雪莱看着自己的手，大多数时候心想着只要她愿意她随时能把脚底下的土地变成滚滚岩浆——她是真的可以这么做，但是有这个必要吗。
又不是反派。
对吧。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同时对梅林和加拉哈德的攻击一点都不放过。当卡美洛的城墙再次矗立起来后，雪莱才清醒了些。
她飘在空中，神情变幻莫测。
“我们能好好谈谈了吗？”
并不想打架的梅林这么问：“这个城墙眼熟吧？”
“……”
雪莱一下子更想打他了。
犹豫再三，雪莱停了手。
她以为加拉哈德或者梅林会生气，但这两个人像是啥都没发生一样。加拉哈德最开始行了个礼后就没怎么说话，在梅林介绍雪莱是另一个梅林之后，反而好像很亲近她的样子。
“……”
雪莱挠挠头，挺不好意思的。
他们三个最后都做下来了，认真地聊一聊。
“为什么你会说你参与过我经历的世界？”雪莱单刀直入地问了：“老实交代。”
梅林露出了“这姑娘真凶”的表情。
“事实上你应该知道，你之前所经历的事情本应该是设计的程序。”
雪莱还是个傻白甜的时候，因为本身神兽的属性没有办法被激活，最终被拉进某个系统里开始磨练激发神性。系统常规设置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因为种种原因，最后导致了雪莱实体穿越到了其他的地方。
“那是平行的世界，平行的宇宙——迦勒底处理的是历史上的异常点，纵向的，那么你去到的地方就是横向的。”梅林的说法和系统差不多：“也就是说，你已经做的事情与迦勒底要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雪莱等着他继续。
梅林眨巴眨巴眼睛：“我以为你会问这两者有什么关联。”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会说的。
雪莱就没那个互动的热情，反倒是加拉哈德准备说话了。
“迦勒底原本应该只讲历史和未来的人理观测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梅林。”他面对的是雪莱：“并不是因为迦勒底不想将视线扩展到纵横两方，而是由于时钟塔体系目前的观测的能力，将迦勒底只局限在了时间轴上。”
他说话温和又温柔，雪莱就很喜欢听。
“你继续。”雪莱托着下巴。
梅林：“……”
“神兽唤醒计划并不是迦勒底的提议，而是在东西方魔术协会的讨论后，认为可以利用迦勒底的模拟程序调整神兽的育成模式而共同开展的合作。合作前期有很多摩擦，大家彼此都不那么互相信任，但还是坚持到了实验开始的那天。”
也就是雪莱第一次睁眼发现自己不在家而在一个江户小山村的地方。
“本来一切都应该在时钟塔设计的系统中的，但在触发魔法的时候出了错，意外地将平行宇宙纳入到了魔法的范围内。”
加拉哈德说：“接下来就不是我更熟悉的范围了，我想还是需要您来，梅林。”
这次他看得是另一个了。
梅林耸耸肩。
“不属于系统内的模拟场景出现了，而我们对此无法解释——这让本来就摇摇欲坠的信任开始崩塌。”梅林耸肩：“更别提后来迦勒底挑选的master适格者主要根据时钟塔的魔术回路守则挑选，导致几乎没有管理局的人合格……”
“我明白了，合作破裂的原因。”雪莱想起了系统当时的抱怨：“我听过另一个人的说法。”
她又问。
“那么，你知道我曾经是‘梅林’，也是因……”
她话没说完，突然一阵心悸，下意识捂着胸口。
“你还好吗？”
梅林伸手过去想扶她一把：“你看起来有点……”
不用他说，雪莱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她的手开始变得透明，同时心脏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拉扯一样。梅林脸色一变，刚要念起咒语，可雪莱已经不见了。
“……梅林。”
加拉哈德站了起来：“她去哪儿了？”
“我也不知道。”梅林说：“但我知道的是，那股力量一定比我们想得更加强大。”
“……”
加拉哈德看看他，抿了抿嘴唇：“这是件好事吗？”
“我不清楚，但我们刚跟话没说完，绝对不是好事。”
梅林伸了个懒腰：“我还想告诉她，因为魔法拓宽到了平行世界，最终英灵殿里的人，会成为无数历史的集合——也就是说，到这个世界里的servant，如果她在其他世界遇到过，那么都会是她的熟人。”
加拉哈德闭上眼睛，笑了一下。
“我能感觉到您的不怀好意了，梅林。”
梅林笑眯眯地比了个拇指，接着又看向了这个空荡荡的空间。
“那么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在哪儿呢？”
【那是个全无地带。】
系统那个难听的声音一出现，雪莱就知道又来活了。她伸手抓起头发，看到了熟悉的银色发丝，反而安心了点。
现如今她坐在了沙漠里，热辣辣的太阳晒得蛇仙女□□。
她觉得眼前的地方有些熟悉。
“这是哪个破地方。”她问：“我不会又回到苏美尔去了吧？”
【可不嘛。】
系统听起来也非常没有精神：【我在给我媳妇切椰子呢，忽然就把我弄过来了。让我赶紧瞅瞅，这次咱们是什么的干活。】
什么咱们，干活的都是我。
雪莱这么腹诽，听到系统【嗷】的一声。
【我的巨巨，这次有意思！】
嗯？！
雪莱感到了一股不详。
【我们这次去打金闪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