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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土匪皇帝(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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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夏婉也不知道怎么的, 被他这么抱着,眼泪直接便掉了下来。

她像是孩子一般的哭了起来, 记忆里,自从母亲去世那年后, 纪夏婉再也没有这样大哭的机会。

能够疼她,给她依靠的人, 都已经不在了。

此时此刻, 明明对卫明言还未熟识,应该按照曾经设想的那样,小心对待, 可听着他承诺的话, 感受着他的温柔,这些年强行压抑住的委屈,就像是倾泻洪水一般落下。

屋外守着的子茹听到了里面的哭声,神情顿时急切起来,抬起脚便要上前敲门。

两位嬷嬷拦住了她, “莫担心,姑娘只是受了委屈,见着皇上没忍住罢了。”

她们都是前朝宫中老人,能够在大乱中活下来还顺利得了这样一个好差事, 早就活成了人精了。

皇上这次选人送到未来的皇后家时,给的吩咐就是皇后会是她们唯一的主子, 皇后好了, 她们才能好。

两人原本还不明白皇上为何要这样说, 来了这纪家,才算是看清了。

皇上这是特意要为皇后撑腰呢。

原本宫中都猜测这位陛下因着纪小姐是周老将军的血脉,才会一登基,连选秀都没有便要迎娶纪小姐。

毕竟周将军虽然已经过世了七年,天顺帝也对他闭口不提,但他对晋国的功劳绝不是可以磨灭的,就光说这次跟着陛下一同打上来的赵将军,当初不也曾在周老将军手下做过事吗?

对于晋国来说,周老将军就是他们的保护神,尤其是百姓们,这么多年了,还有不少人在家中偷偷供奉着周老将军的牌位呢。

不少人在心里暗暗猜测,新君可能是想要靠着周老将军留下来的威望得点声势,这才要迎娶一个区区刺史之女做皇后娘娘。

一个没有家世,家中继妹甚至是废王妃的皇后,日后陛下开始选秀,各个大臣之女入宫为妃的时候,又哪里争得过那些从小便被教导着的大家小姐们。

两位嬷嬷心里发苦,原本只是想借此机会做个跳板,没想到居然直接被陛下定位为了终生跟随纪家小姐。

但事情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她们也不怨天尤人,打起了精神来要为未来主子效力,毕竟两人手段多,总能帮纪小姐在这深宫立足。

原本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可等来了这屋子,看见了纪夏婉的第一眼,两个嬷嬷便知道自己想错了。

她们都是在后宫浸淫多年的,女子是否还是完璧之身,只看几眼便清清楚楚,更何况,这纪小姐的肚子都大了起来了。

看着身边一同被陛下派过来的太医丝毫没有诧异的神情,她们将惊讶压下,心中泛起了喜意。

要是平民女子还未成婚便已经有孕,那绝对是一件丑事,可她们的主子,那可是未来的皇后。

她的丈夫,是这天下之主,只要他一句话,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更何况原本以为纪小姐只是区区刺史之女,没想到见了面才知道,相貌竟是这样不俗,虽然行事有些怯意,看着也仿若有心事的样子,但只要时日一长,她们定能看着这位主子立起来。

原本的猜想被压下,两位嬷嬷打起精神伺候起了未来要追随一生的皇后主子,既然陛下对这位有情义,主子又怀了龙种,她们又有这一身本事,必定能让主子安安稳稳的在那后宫里扎了根。

两人踌躇满志,心中已经有了未来对付后妃的一千个方法,必定要护着纪小姐安安稳稳生下龙胎。

可没想到才这么短时间,纪小姐就出事了。

两个嬷嬷那是深宫中打磨出来的人,可毕竟来的时日太短,心里也清楚纪小姐还没有完全信任,心里恨不得替她冲锋陷阵又不好直白说出来,只好一个赶紧去伺候着昏迷的主子,一个去问那周娘子。

没想到还没等半个时辰,陛下居然来了。

听着里面女孩仿若要将所有委屈都倾泻出来的哭声,两位嬷嬷一左一右站着对了个眼色,其中满是喜色。

哭就对了,男人啊,就喜欢能哭的。

陛下此刻就算是有三分的心疼,也能被纪小姐这哭成了七分。

她们哪里知道,就算是纪夏婉不哭,新君这疼她的心,也已经有十分了。

“好了好了,哭了就好了……”

新君有些僵硬的温柔拍着纪夏婉的背,声音是那些将士们从未听过的温柔。

纪夏婉哭完,整个脑子都是空白的了。

等到清醒过来时,便是相貌英挺的男人正小心拿着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小心。

她愣了愣,这才想到了什么,扶着床下来行李,“臣女见过……”

身子还未完全拜下,便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扶着撑住了。

面前的新君笑着看她,“这么如此多礼?”

他一边说着,一边扶着将人按在床上坐好了,看着身边浑身僵硬,就差在脸上写上害怕两个字的女孩,卫明言声音中也带上了笑意。

“你现在可不像是我们刚认识那样。”

纪夏婉原本就僵硬的身子又僵了僵,对于她来说,那终究是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虽然因为卫明言的妥帖安排没了对他的恨意,可那些狼狈,又是怎么好忘记的。

正在想着,冰冷的手突然被男人小心握住,纪夏婉身子一颤,紧张又害怕,可又不敢反抗,长长眼睫垂下,几乎要哭了,“陛下……”

她到底是被母亲教导着长大的,之前那次是中了药也就罢了,可现在,他们到底还未成婚……

纪夏婉害怕,又不敢反抗,毕竟面前人已经成了这新君。

正在她几乎又要哭出来时,卫明言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膛前,带着她锤了一下。

他笑着道,“你今日怎么跟个兔子一般,我还记得,咱们刚见面时,你就是这样打我的。”

纪夏婉手下意识收了收,还是没能脱离了卫明言的桎梏,于是她只能带着哭音,低低的道,“是臣女无礼……”

“没有,我一点都不觉得无礼。”

卫明言依旧用着带着笑意的声音道,“那时候我睁开眼看见了你,长得就如同说书先生说的仙子一般,看的我移不开眼,后来你起来了打我,一边哭一边打,偏偏手上没力气,一点都不痛,像是挠痒痒一般。”

“那时候啊,我心里又是愧疚,又觉得你好看,想着我一定要娶了你,好好地将你带回家做媳妇。”

那人说着,突然认真了起来,“当初是我对不住你,将你送回来之后,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么长时间了才来接你,你能原谅我吗?”

新君说完了,期待又带了些紧张的看向纪夏婉,却发现她低低垂着头,迟疑了一下,到底没伸出手去将她的脸抬起来。

纪夏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她从前一直觉得自己不爱哭的,可在这个男人面前,好像就是忍不住。

正无声的掉着眼泪,突然听着旁边声音停了,她唇抿了抿,想要偷偷看一眼时,身旁人突然弯下身,从底下看她。

纪夏婉是垂着头的,卫明言则是将头放低,往上看她,两人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你,你怎么哭了?”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新君先慌了,他连忙又手忙脚乱的掏着手帕,小心翼翼去擦拭她的泪。

“婉婉,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耳边传来男人温柔的声音,纪夏婉努力忍住了泪,点了点头。

新君松了口气,一边为她擦着泪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我已经听卿子茹说了,你放心,从前你受委屈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我已经登基,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纪夏婉身子一怔,也不低头了,抬起眼来望向身边的人,他正为她拭泪,见她望过来,立刻露出了个笑来。

她手紧张的攥在一起,唇动了又动,才嗫喏着说出了想说的话,“谢陛下。”

“别叫我陛下,听着生疏。”

卫明言擦了泪,又去握她的手,温声道,“婉婉,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混子,每日浑浑噩噩的就这么度过余生,若不是遇见了你,我也不会有今日。”

纪夏婉诧异的抬起了还沾着泪水的眼睫,“因为我?”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自然。”

相貌英俊的新君认真的看着她,“初次见你,你一身白衣,是大家小姐,相貌如同天上仙子。”

他直白的夸耀弄的纪夏婉红了脸,就连心都仿佛跳的快了起来。

她一直以为,那是她最狼狈的时刻,可原来在面前人眼中,不是这样的吗?

卫明言继续说着,“那时我身上脏兮兮的,脸也不干净,浑身上下只有几个铜板,要怎么狼狈怎么狼狈,我想负责,想娶你,可我那个样子,又怎么拿得出手来。”

随着他的诉说,纪夏婉也想了起来。

的确,那个时候,面前新君是要比她看着还狼狈一些的。

她心中的紧张渐渐消了下去,安静的听着男人磁性好听的声音继续说着。

“我猜出了你是刺史家的小姐,就更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太想娶你了。”

“我有一次看着天上的明月就想,你就跟那明月一般,皎洁美丽,我想负责,可你这样好,我这副模样,又怎么配的上。”

纪夏婉脸已经不是红,是烫了。

曾经在她年幼时,人人都道她父母恩爱,父亲疼宠母亲,可她见过的也只是父亲以诗比人,偶尔两人一道弹琴作画,哪里见过这样直白的。

更何况,这人嘴里三句话不忘夸她一句,让从母亲去世后便仿佛入了尘土中,再无人说一句好话的纪夏婉既觉得羞,心里又止不住的泛起喜悦。

她紧张的颤动着眼睫,小心翼翼开了口,“后来,你就起兵了吗?”

“对。”新君肯定的回答,“我家境贫寒,没念过多少书,更何况身上还背着逃兵的罪名,想要光明正大坐上高位是不可能了,可我想娶你,想让你十里红妆的嫁给我。”

“婉婉。”

卫明言执着纪夏婉的手,见她也小心望向自己,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这天下,原本就是为你打下的。”

纪夏婉心跳如鼓擂,舌头都在发麻了。

他居然说,是为了她。

原来,他竟然这样在意她吗?

可,可他们也只是见了一面……

纪夏婉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心中在想着什么了,只知道又是慌乱又是羞怯,满满的都是复杂。

“我知道。”

卫明言看着她的神情,温柔的道,“我们初次相见时你恨我……”

“你当时看我的眼神,是充满了恨意和厌恶的,若不是当时你没有能力,定会一剑杀了我。”

“你现在也接受不了我……”

“不是……”

听着男人自己贬低自己,一直少言少语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开了着口,虽然声音低不可闻,但卫明言离得近,还是挺清楚了。

纪夏婉眼睫颤个不停,还是顺利将想说的话说清楚了,“我那时是恨你,后来你将我送回去,还帮我掩饰,就没那么恨了。”

“之后……我又从子茹那里知道了你为我做的那些……”

她太紧张了,声音也有些断断续续的,好不容易说完了,怯怯抬起因为哭过而更加水润的眸子去看卫明言时,却见他眼睛早就亮亮的了。

“婉婉,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男人激动地握着她的手,眼中有着喜悦,“原来你也喜欢我吗?”

纪夏婉怔住,她什么时候说喜欢了?

“我,我的意思是……”

卫明言已经自顾自的下了结论,“既然我们两情相悦,还是早日成婚比较好。”

说着,他又小心翼翼伸出手,在纪夏婉还没反应过来时,轻轻碰了一下她凸起的肚子。

“还有我们的孩子,虽说我不在意这些,但我想早日将你们接到我身边来。”

纪夏婉没有异议,她之前在小院子里整日闭门不出,近身的只有子茹一个人,虽然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但正好是冬日,多穿一些也能遮盖。

现在月份还小,若是再等等,孩子遮盖不住了,定会有流言蜚语。

她正想着,又听身边人带着一些期盼说了,“也不知道这是小太子还是小公主,等孩子出生了,咱们可一定要好好教导他。”

纪夏婉身子僵硬了一瞬,“太子?”

“是啊。”

卫明言态度自然的道,“我们的孩子,若是男孩,自然是要做太子的。”

纪夏婉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原本以为,能够当上皇后已经是面前的人看重自己,可他居然,要立太子。

该是喜悦的,但在乡下被困了这七年,已经足以让纪夏婉变得谨慎。

她娘家地位不高,若是刚生下的孩子被立为太子,将来其他有势力的嫔妃再生下皇子,她的孩子,岂不是现成的靶子。

“陛下,孩子还小,还是要看好品行,才德,若是现在立为太子,以后其他皇子比他更加出色……”

“那就让咱们其他儿子去别的国家做皇帝。”卫明言这一摸像是上瘾了,眼中带着喜爱的一下一下小心抚摸着那该是他孩儿睡觉的地方。

纪夏婉还是有些担忧,她曾经听说过,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新君现在刚刚即位还不清楚,但将来一定会选秀填充后宫,到时候就算是一人生下一子,也绝不是新君说的这样容易。

可她现在还不敢对卫明言说太多,生怕他觉得自己不识好歹。

穿着一身白衣的男人还在说着:

“我们的孩儿,定是最好的,就算是别的不成,有我们二人教导,未来做一个守成之君也不错。”

“对了。”

新君突然想到什么,连忙看向了身边的未来皇后,“婉婉,我自小贫寒,没念过书,虽然后来学着看了兵书,但字迹还是太过不堪入目,你教我写字吧。”

纪夏婉不太懂话题怎么就跳转到这里了,“陛下,臣女的字迹太过女子气,若是要学,还是该……”

“没有,我就觉得你的字很大气,很好看,想你又见不着的时候,我都会临一遍你的字帖,只当是咱们见面了。”

卫明言刚说完突然一顿,果然见到纪夏婉带着疑惑地视线,他哈哈一笑,“你也知道,我太想念你,就让卿子茹将你抄写的佛经带了几张来。”

他的表情有些讪讪,像是生怕纪夏婉生气的模样,“就那么两回,你莫气,我下次不会了。”

人都娶回来了,自然是不需要那些俗物了。

纪夏婉看着他这副小心道歉的模样,心中原本就被他一言一语说下去的防备,彻底消散了。

“陛下若是真想习字,臣女这里有几幅字,都是王老大人的……”

“又叫我陛下。”

新君捉了她的手,柔声道,“婉婉,你我夫妻,不用如此生疏,日后,便叫我明言。”

纪夏婉怔怔望着他,明明知道不该的,可脸上还是再次烧红了起来,“是……”

“来,先叫一声练习练习。”

那相貌英俊的新君笑着望着她,静静等待着她开口。

纪夏婉有些紧张的身子往后缩了缩,下意识颤动着眼睫,轻轻开了口,“明言……”

听到这一句,新君立刻便像是吃了仙丹一般,在外打仗时那副冷硬的面容整个柔和下来,“诶,婉婉。”

明明只是叫了一声名字而已,纪夏婉的心跳的却比之前卫明言摸她的手还要快。

她总觉得这样有些不妙。

她好像,真的有些喜欢上面前的人了……

***

穿着精良铠甲的兵将们挺胸抬头的站在了纪家门外,周围百姓已经适应了新君,街上也重新热闹了起来,此刻就悄悄的往这边探头探脑看着。

纪家的家丁跑去找回了与旧友一同在酒楼喝酒吟诗的纪父。

纪父今日得到这样天大的一个喜讯,筹谋多年,居然一跃成为了国丈爷,饶是平时他总是自持身份端着姿态,也高兴的忍不住了。

恰巧他几位好友来道喜,几人便一同去喝酒吟诗了。

至于为什么不在家里,他熬了这么多年在熬出了头,当然是要出门见见人了。

果然一路上若是碰见了熟脸,都会先来恭贺一番,言语中几乎都有艳羡之意,还未到酒楼,纪父就几乎要醉了。

他喝的正畅快时,府中家丁找了来,明明这么冷的天,额间硬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老爷,陛下来府中了。”

就这么一句,纪父一个激灵,喝的那一坛子酒全都清醒了。

他赶紧叫人拿了水来洁面漱口,又临时买了一身新衣换上,生怕被皇上看到一身酒气。

紧赶慢赶着赶回了府中,就见到了还带着血腥之气的禁卫军们站的笔直将他府中团团围住,这副看着就像是抄家的架势顿时又将纪父吓出了一声冷汗。

好在,他顺顺利利入了府,直接被带到了刚给女儿换的院子里,外面密密麻麻跪了一片的人,他那个新夫人则是带着纪夏婷跪在了最前面。

纪父眼角直抽痛,他不是已经吩咐过,将纪夏婷好好关在屋中吗?

让里面那位看见了前朝王妃,那心情能好的了吗?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纪父暗暗瞪了一眼新夫人,恭恭敬敬跪在了他们前面。

看着太监进去通报了,纪父心中又忍不住琢磨起来。

皇上这怎么直接进了他女儿的院子,这于理不合啊。

但新君是个泥腿子出身,不在乎这些也正常,对他来说更是好事,上次见婉儿,出落得着实不错,新君是从底下打上来的,定没见过多少市面。

现在大婚前见婉儿一面被迷住了那就是好事了,皇后得宠,他这个国丈爷才更加能说得上话来。

正想着,却见那帘子掀开,穿着一身白衣的男人走了出来,门口候着的侍卫们纷纷跟在了后面。

看着那双鞋停在自己面前了,纪父激动不已,“臣,纪午叩见陛下。”

身后,纪夏婷跟着再次口喊叩见陛下,等到听见一声磁性的声音喊着起了,这才扶着母亲站了起来。

这一抬眼,便望见了新君的容貌。

英伟不凡,身形硕长,比起梁王可好出太多太多了。

当初她满心以为梁王世子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就算长相一般也应该是个翩翩少年郎,没成想梁王世子因为是独苗的原因受尽了府中长辈疼爱,从小便吃成了个溜圆肚肥,还一心痴迷女色。

她嫁过去的时候,梁王世子已经有了好几房姬妾,这还不算是身边伺候的奴婢也被世子拉上了榻。

纪夏婷心里对待未来丈夫的幻想在新婚之夜便碎了个干净,因此只一心想着要生下嫡子,结果梁王过世,世子成为新梁王的同时还要守孝,他跟那些姬妾胡搞,若是有了身孕便一碗打胎药落下,对待她这个王妃却不能这般。

她一直暗恨自己时运不济,好不容易出孝,却迟迟没有怀上孩子,可现在前朝被灭,看着面前英武的新君,纪夏婷突然感激起来。

纪夏婷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美貌,毕竟她的姨母可是亲口对她说了,自己长相最是肖似她,那梁王虽然一个又一个的美人抬入府,也没怎么冷落她。

更何况她现在还年轻,比起屋里那个病歪歪的纪夏婉还小了两岁,又比她会讨好男人,新君从泥腿子一路上打上来,没有那些大家族的繁琐规矩,她作为纪夏婉这个未来皇后的妹妹,只要有心,还怕攀附不上新君吗?

纪夏婷自己心中百般思绪,面上依旧是只看了一眼便将眼微微垂下,安静端庄的微微低下头。

梁王府姬妾大多美艳有手段,纪夏婷能一直得到梁王的宠爱当然靠的不光是美貌,她此刻的这个角度,在卫明言看来,应该是我见犹怜才对。

只要新君看上一眼,一定能给他留下个深刻的印象来。

卫明言的确看了一眼,也只有一眼,纪午便小心将人迎到了大堂,一时之间,纪夏婉的院子外面,只剩下了跪着的下人好纪夏婷母女。

新夫人几乎要将帕子扯破,一双原本美艳的眼中望向院子里满是嫉恨,“倒叫她得了这个好。”

早知道纪夏婉还有翻身的这一日,她就该药死了她。

“母亲谨言。”

纪夏婷脸上还带着端庄的笑容,一双眼却冷厉的看了一眼四周下人,确定她们离得远远的都没有听到后,眼中的冷意才微微褪去了。

“现在姐姐不比往常,母亲就算是心中有什么,也要憋住了。”

新夫人也知道是这个理,可这个心里就是痛快不起来,只妒的心尖都在发疼,扯着帕子后悔道,“要早知道还有这么一日,当初就叫她嫁了那梁王了。”

她不说还好,一说,纪夏婷心中也不愉起来。

若是当初没有母亲自作聪明,嫁给梁王那头肥猪,现在变成梁王妃的就是纪夏婉了。

也许,现在被册封为中宫皇后的,就是她纪夏婷,哪里还有纪夏婉什么事。

她心中又是恨母亲当初非要换了这门亲事,又恨纪夏婉病殃殃了这么久居然也命大没死,面上却依旧修炼的一副和善的模样。

“母亲,其实姐姐成为皇后也不是什么坏事。”

纪夏婷侧身,对着新夫人分析,“姐姐从小体弱,现在身上更是不好,吃药调理了这么久还是不见好,待入宫为后,光是处理宫务都要大把的精力,更别提要费劲心神得到陛下宠爱。”

新夫人眼睛亮了亮,“是啊,这死丫头不受宠爱,就算是皇后又如何。”

见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纪夏婷眼中闪过不耐,可她现在不再是梁王妃,能依靠的只有娘家,只好强行压制住了脾气,继续说道,“姐姐生母早逝,周老将军一家更是早就没了人,她能依靠的只有我们,而到时身体不济,身边又无人帮助,自然会向娘家求助。”

“到时,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宫,以协助姐姐……”

新夫人听完,顿时愣了,“婷儿,你可是嫁过人的。”

“嫁过人又如何,古往今来,又不是没有嫁过人的女子进宫侍奉,母亲放心,有了姐姐这一层关系,婷儿有把握,让陛下好生生将我迎入宫中。”

纪夏婷浅浅一笑,“母亲先回吧,我进去看望姐姐。”

她想入宫,前期自然是要与纪夏婉打好交道的。

新夫人还是觉得这事不靠谱,她看女儿的样子,像是将新君当成了粗莽野夫一般,只要稍微勾引便能上钩,可那新君是一路打上来的,哪里有那么好招惹。

可还不等她说些什么,纪夏婷已经自顾自的进屋去了。

纪夏婷一进屋便闻到了浓浓药味,里面一个嬷嬷见了她,走过来略微福了福身,“二小姐,主子已经睡下了。”

“我看一眼姐姐便走。”

她说完,见面前嬷嬷脸上露出难色来,对着一旁丫鬟使了个颜色,那小丫鬟立刻上前,从怀中掏出了银两,不动声色的塞到了嬷嬷手中。

嬷嬷脸上立刻露出了笑来,“我带二小姐进屋去,看上一眼再走。”

纪夏婷矜持的点了点头,有些不屑。

果然,宫里出来的又怎么样,还不是看见银子便如同进了钱眼。

她被带着进了屋,也没让靠近床边,就只是在远处远远望了一眼,只能看见纪夏婉闭着眼,脸色发白,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的虚弱。

纪夏婷眼中不屑更重,这病秧子不会在皇上来时也是这样病歪歪的躺在床上吧。

她对自己的想法更加有了把握,闻着屋中的药味,脸上带着笑转身走了。

看着纪夏婷的背影,一直守着纪夏婉的嬷嬷小心将被子往上盖了盖,看着她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外间的嬷嬷将刚才收下的银子丢在了桌上,“看不出来,这小小的刺史府,还挺有钱的。”

“哪里是他们有钱。”

从里面出来的嬷嬷冷笑一声,“当初刺史只是一个穷书生,要不是娶了周老将军的女儿,得了她的嫁妆,这府中,还不知是什么样子呢。”

“当初周小姐出嫁,十里红妆,绕着京城走了三圈,我那时只是个小宫女,可也听外出办事的太监说了,那刺史府娶了周家女,就如同抱了个金娃娃回了家,谁不知道周老将军到处征战,手中积蓄甚多,又只有这么一个独女,那可是全部家底都做了嫁妆的。”

收了银子的嬷嬷眼中想到刚来时看见的那个破败小院子,眼中带上了冷意,“夫人刚刚去世便娶亲也就算了,占了主子母亲的嫁妆,还这样苛待主子,我定要好好向皇上告上一状。”

“这倒不用。”

那嬷嬷喝了口水,轻声道,“陛下既然能派我们二人来帮着主子,定是早就知道了这府中龌龊,我们啊,只管看着陛下如何为主子出气便是。”

她说完,另一位嬷嬷立刻露出了了悟的神色。

的确,她们两个奴才,就算筹谋再多,也还是比不上这位天底下第一说话管用的皇上的。

“好了,把这银两拿去厨房买了饭食,今日给院子里伺候的人们加个菜,让他们打起十分精神来伺候。”

“诶,我去守着主子。”

她们两个虽然年纪都有些大了,但说起为主子办事来,那可都是一个赛一个精神。

以后能不能风风光光出宫安享晚年,就看里间那位主子了。

大堂里

卫明言抿了口茶,看向面前这个虽然有着常常胡须,但也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俊美模样的纪午。

“婉婉的相貌,倒是大多像了纪大人。”

他这话一出,纪午眼中暗藏的喜色更重,“是,婉婉自小像极了微臣,因此微臣也极疼爱她的。”

听到最后一句话,新君莫名露出了个笑来,随即茶杯轻轻落下,淡声道,“朕也看得出来,纪大人定是十分疼爱婉婉。”

“朕也听着赵将军说了,当初婉婉的嫁妆,从出生起就在备着,可是有这回事?”

纪午心中突然泛起了不安,但对着面前这位杀人不眨眼的新君,实在不敢撒谎,“是,当初臣的夫人,的确是早早背下了嫁妆……”

可那些嫁妆,早在新夫人入府后被她拿去了。

“那就好,当初婉婉娘亲与赵夫人交好,曾经给她看过单子,其中真是有好几样我国库都没有的宝贝啊,据说都是周夫人的陪嫁,都留给了爱女。”

新君说着起了身,“朕已经迎太后与长公主入京,到时候,还可以与她们一道鉴赏,纪大人说呢?”

纪午额间已经开始冒冷汗了,“是,是……”

他哪里知道那个单子里面有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周夫人留下来的东西早就被新夫人用了,新君只说里面有几样周夫人的陪嫁,也没说是哪几样。

纪父又不好问新君要那个单子,为了过关,就只能找出当初周夫人的陪嫁,将那些宝贝都给了纪夏婉做嫁妆。

肉不肉痛是另说,就说那单子,这么多年了,他上哪里去找。

“行了,纪大人忙着吧,朕也要回去了。”

卫明言像是没看见他这副满头大汗的样子,径直站起来往外走。

“臣……恭送陛下……”

纪午跪在冰冷的地上,浑身一阵阵冒着寒气,抬起头,咬着牙望向旁边下人,“夫人呢?”

这些年家里一直都是新夫人管着,嫁妆单子,自然也只能从她手中要了。

***

与此同时,卫明言拿下了天下,登基为帝的消息,也随着来人接卫母卫青娘的人传遍了整个苗城。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卫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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