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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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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圭发现了暗巷中的小身影,他下意识地挡在了汪氏身前不让她看见安宏的眼睛。水族鬼师之中安氏一脉以诡异莫测的黑书著称, 据闻安家当家甚至不用取得人的生辰八字, 仅以毛发就可以下咒。

孟圭既是蒙圭,他与父母曾受到安家的救命之恩, 在双亲临终之时要求孟圭尽全力去偿安家的恩情。

由于安氏一脉以黑书多行诅咒之事,以而导致安家被另外几支鬼师联合毫不留情的围攻灭杀。

蒙圭正在那种情况下被安宏的父亲临终托孤, 希望他可以奉安家最小的孩子安宏为主, 两人一起离开贵州以而避过灭门之灾,直到安宏有能力独当一面他再离开。

最终,那一战里只有六岁的安宏活了下来。

蒙圭带着安宏从贵州逃入了蜀中, 他改姓为孟暂且在眉州落脚, 而因为担心那些追兵发现行踪,孟记手雕铺里的一大一小都是沉默寡言。

多说多错,而保持低调地大隐于市, 说不定过上两三年等安宏长大,那些发生在贵州的杀戮血腥就会渐渐淡去。

孟圭没有带过孩子, 他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教育遭受过家庭巨变的安宏才好。

也不知从何时起,安宏不再是沉默,而是变得日复一日越发阴沉,他的眼中再也没有六七岁孩童的天真,仅剩下了偏执与仇恨。

无论孟圭如何开解安宏,告诉安宏安老只希望子嗣能够安度余生, 不必冤冤相报无穷尽, 更不必将黑书的诅咒之力延续下去, 偏偏安宏一字都没有放到心里。

“看来你真的是违背了誓言。你答应过阿爹要一直陪我,直到我不需要你的那一天。”安宏看向孟圭与汪氏的眼神比冬雨更冷,“五天前,我刚刚警告诉过你必须和这个勾引你的女人划清界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侍卫,绝不允许在你心里有任何人比我重要!”

孟圭看着安宏冷笑着一步步靠近,他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五天前安宏得知了他与汪氏的暗中往来,当时安宏就犹如发疯似地大发雷霆,话里话外完全不接受有汪氏进入他们的生活。如果孟圭执意那么做,安宏就会将他们两人的私情捅出去。

如此一来,孟圭不得不听暂缓了带着汪氏私奔的计划。

原本这就不是光明正大的计划,嫁为妻奔为妾,孟圭也不舍得汪氏受如此委屈,可是想要让俞长青开出放妻书,想要不让汪家两老闹出风波,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一旦事情闹大传得满城风雨,万一引得追兵再至又该如何应对?

孟圭以为他可以缓缓图之劝说安宏接受汪氏,谁能想到今夜安宏就跟踪他来到这里,而安宏的眼中已然出现了嗜血之色。

“少主,这一切都与三娘无关,是我想要带她离开,你要罚的话冲着我来就好。”

孟圭说了这一句就回头推了一把汪氏,“走!你快走!”

“要我冲着你来去?”安宏发现隔着雨幕看不清孟圭脸上的表情,可能从蒙圭变作孟圭的那天,那就再也不是只为他一个人着想的蒙大哥了。

“好,那我就更该要了这个女人的命。没有了她,你一定会万分痛苦,这才叫做冲着你去!如此一来更有一大好处,安家一脉想要完全开启黑书的本领,需要以生魂祭,今天就有一个人找死送上门来。”

雨势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变大了。

汪氏都来不及叫救命,她眼前有两道黑影就缠斗在了一起,而孟圭还在不停地喊着让她立即离开。

‘我不走!’汪氏很想坚定地说这一句。然而,当汪氏看到安宏从怀中取出一只笔,毛笔接触雨水后凝成了一些与汉字反书的文字,这些文字仿佛密密麻麻的蚂蚁一下子附到孟圭脸上,如此诡异的一幕让汪氏的勇气只化作了惊恐。

大雨磅礴,汪氏先一步转身跑了,在跌跌冲冲之间不知能去哪里,她还是只能向着俞家跑去。身后似乎传来了血腥味,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声音。

彷如昨日重现的一幕让汪氏奔溃了,此刻在梦中的她看到过去的自己一路冲进了俞家。‘快点停下来,回头啊!你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傻子,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俞老不死的就是那样杀死了孟圭!为什么你不回头!’

梦境仿佛扭曲了。

暗巷之中,孟圭以同归于尽的方式拖住了安宏不让他伤害汪氏分毫,两人浑身染血衣衫破裂地倒在了地上。

谁能想到下一刻气愤之极的俞老头出现了。显然他将一切听了正着,知道汪氏给他儿子戴了绿帽子,还计划着与奸夫一同私奔。

俞老头没有多说任何一句,他拿出了一把匕首就直插入孟圭的心脏,奄奄一息的孟圭彻底断气了。他气愤到不知从何生出了一股蛮力,将孟圭尸体一路拖到了驴车上,驾驶驴车就出城而去要把尸体埋在土路里,让孟圭死后不得超生受到众人践踏之苦。

梦境里的汪氏看着这一幕已经泣不成声。

当年俞老头一回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他想要先收回汪氏的管家权利再发难。不过,汪氏敏锐地发现了俞老头的目光有异,外加孟圭与安宏的双双失踪,她还是因为疑心暗起之下给俞老头下了药。

汪氏也说不清为什么她做这等杀人之事,大半是因为猜测到俞老头加害了孟圭,而她不希望那样有关任何偷情的传闻溜出去。那一刻就看两人之间就看是谁能够先下手为强。

汪氏对俞老头的病情了如指掌,对其所用的药物都了然在心。最初她了解那些相克禁忌的药材是为了不让俞老头误服,而如今则成了一道杀手锏。

俞老头却没敢把汪氏与孟圭偷情一事告诉俞长青。虽然他一刀杀了孟圭但是心中仍旧是气到要爆炸,他们俞家对汪氏还不够好,她怎么还能做出如此不要脸面之事,这是生怕儿子知道了气得一命呜呼。

半个月之后,俞老头突然病还来不及对儿子嘱咐什么,只有身边的老奴听清他说了一句不着头尾的话,而临终之语的语气是怒意冲天,‘你永远别想知道他在哪里。’

这样一句话,俞长青听得是一头雾水,汪氏却一下子就明白了。

那个雨夜俞老头做了黄雀,他什么都知道了,在孟圭与安宏都重伤的情况下,他一定偷袭杀可孟圭。俞老头一死就永远没有人知晓孟圭弃尸何地,更不知道安宏去了哪里。

往往一个转身就会改变人的一生。

汪氏深深后悔着在大雨之夜的选择,如果她选择了留下来,不得同年同月同日生起码也能同年同月死。

“你想与孟圭同年同月死?”

汪氏只觉耳边传来了熟悉的阴沉之声,可不正是昔日的安宏在说话,她迷糊地刚刚想要应‘是’,却是听到那个男音忽然惨烈地叫了起来。

“啊——”安宏凄厉的叫声过后,汪氏一下就睁开了眼睛,睁眼是梁知县一脸忧心的脸。

“卿卿,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千万不要忍着,你一定要说。”

梁知县一开口就忍不住说了一长串,生怕日后再也无法与汪氏面对面好好说话了。

汪氏的心被扎了一下,此时她终是流下泪来。这一辈子,她争过、斗过、恨过、爱过,到头来身边留下的又是谁?

**

刑捕快家的驴圈里,一众人被白毛的惨叫声惊得都跑出了房,匆忙就围到了白毛身边。

刑捕快与展昭左右手各举着一只灯笼,但是四只灯笼的照明下,月枕石上上下下摸遍了白毛,却是看不出它有任何外伤的不妥之处。受了如果说是内伤,那么大半夜的,难道有谁会隔山打驴?

“莫不是厌着了?”邢母不确定地说着,“从前,我在乡下见过去水边玩的娃突然间怪叫,那也是这样一副抽搐的样子。”

当下,谁也不能说一定不可能。先别管到底怎么厌着了,那要怎么解除才行?念咒,念经,贴符纸?在场的没一个会这些真本事。

展昭不确定地说了一句:“不是说酒壮怂人胆,遇到任何困境气势上一定不能输。”

月枕石心领神会了,这是死驴当活驴医,不如先给白毛喝一口酒试一试效果。“刑捕快,能否先上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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