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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最后的任务(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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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左认真思考考:嘻嘻, 嘻嘻嘻嘻嘻嘻……今天使点什么坏坏好呢?

江左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白色的小裤裤,他挤眉弄眼,把两只小手撑在傅时玉的脑袋两侧上, 大放厥词道:“……今天我不亲你两口, 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变态!”

362:“……”其实吧……你不亲我们也知道……

江左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酝酿腾升起了叫人难以忍受的热度,傅时玉落在身侧的双手聚拢成拳, 他有些无奈地别开眼睛, 低声道:“别闹。”

第一次见傅时玉吃瘪的样子, 江左倒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与满足,他撅撅屁股,不依不舍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到旁边盘腿坐着,看着傅时玉坐起身子,抬起双手动作缓慢地把衬衫的扣子一个个解开了。

少年手指瘦削修长, 指骨分明, 贝壳一般的指甲透着健康的浅粉色, 随着衬衫上的纽扣一颗一颗被解开,露出了少年尚且肌理均匀的身材, 他背部挺直, 下颚微微绷着,肩颈之间拉出纤细修长的线条和弧度, 薄薄的腹肌附着在精瘦的小腹上, 手臂上也是恰到好处的肌肉,与鼓膨的健壮这些词扯不上什么关系, 但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这肌肤底下也潜藏着叫人不容小觑的力量。

江左低头, 看到了自己因坐着而突兀地鼓出在肚子上的肚腩肉, 江左猛男落泪jpg:……幼小, 无助,但有肚腩。

362嘻嘻一笑:我不仅看到了,我还要出去乱说。

大概是做猪的时候被狗男人养的太粉胖了,害的自己现在连肚腩都鼓出来了,江左压下了内心的惊恐,露出了不失优雅的微笑,一边暗自吸气,不动声色地把肚子上的小肚腩给吸了进去,理不直气也状地对着362道:看什么看?!!你见过哪只猪没有肚腩的吗??!那是天生的!!

362回忆了一下,毫不留情地拆穿道:……不是啊,你做松鼠的时候肚腩也很多啊……你是从以前就有肚腩跟做猪什么的没有任何关系吧……

被拆穿了的江左:……可以了,再说就烦了。

见傅时玉垂着眸子视线也轻飘飘地落在自己微肉的肚子上,还微微挑了挑眉,觉得自己被挑衅了的江左目露凶色:狗男人!你对我的绝美身材有什么意见吗?!你行你脱!!

傅时玉慢悠悠地收回了落在江左肚子上视线,抬眼见江左双眼正上下打量着他,眼神中还透着一丝叫人描述不出来的猥琐的期待,他落在制服西裤上的手顿了顿,一手撩过江左扔在地上的黑衣,将衣服捡起来先套上了。

黑衣的上摆垂落到了大腿上,挡住了江左炙热的眼神,傅时玉才不急不缓地脱下了穿着的灰色西裤。

江左:……你这孩子,哎,真没有意思。

觉得无趣的江左只能在傅时玉弯腰套上自己裤子的时候选择皮一下,江左咂咂嘴:“哟,好一个翘屁嫩男……”

傅时玉没有说话,但是穿裤子的动作明显加快了。

362:……天道好轮回,你就等着吧。

完全不把362的话放在心上的江左皮够了才心满意足地换上了傅时玉刚换下来的还带着淡淡体温的制服衬衫和裤子。

好在傅时玉现在还处于少年时期,身型还未拔高,两人体型也没有差太多,他的裤子穿在江左身上还稍稍短了一点点,江左看着自己露出了一小节脚踝,终于找回了自己男人的尊严:哦豁,我比你高………

362:目标现在才多大你就跟人家比……那你怎么不比比其他部位……

江左及时打断:……行了不说了,就这样吧,手机没油了。

江左换好衣服朝傅时玉的方向看去,见他早就已经换好了衣服,正抿着嘴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他的脸色因病刚好还有些苍白,一身俊俏的黑衣反衬的他眉眼间多了丝冷酷的神色。

江左柠檬精了:……这该死的狗男人怎么穿什么都是整条街上最靓的仔……

等两人换好衣服,傅时玉才把右脚的白色球鞋脱下来交给了江左,让他等会确保窗外没人的时候再丢到窗外头。

江左接过鞋子放到了一旁,却不动作,而是挪着屁股挪近了傅时玉的脚边,把他左脚的鞋子也给扒了,紧接着,江左把自己脚上的两双鞋子也脱了下来摆在一旁。

大概是为了他逃跑着想,系统给他分配的黑衣人装备配套的是黑色的运动鞋,江左把脚上的运动鞋脱了下来后,就一手扶着傅时玉的脚踝,一手抓着自己的鞋子,将他的脚套了进去。

好在两人脚的尺寸也没有差太多,脚后跟与鞋后帮之间也只留有半个小指的空隙,江左给他穿上自己的鞋。担心他等会儿跑到一半鞋带掉了,江左又不放心地把他的脚搭在了自己膝盖上,低头认真地把他两边的鞋带都解了重新系过了一遍。

这次两边的鞋带被绑上了死结。

绑好鞋带的江左抬起头,见傅时玉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神色严肃,目色沉沉,江左小声解释道,“……我jio不臭。”

傅时玉:“……”

362:……人间真实。

“……这鞋子本来就这个色,”见傅时玉还盯着自己看,江左继续解释道,“不是我弄脏的。”

知道江左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傅时玉开口道:“……你没有必要,把鞋子换给我的……”

“没事,放荡不羁的人不喜欢穿鞋有什么不对吗?!”逐渐失去耐心的江左把一只白色的运动鞋套在脚上,右脚只套着一只袜子,他把傅时玉扶起来,把他弄进自己搬空了的箱子里。

箱子处于仓库的后头,被其他高高垒起的箱子遮挡着,江左让傅时玉藏进箱子里,想了想,又把旁边的一个电饭煲塞进他的怀里,江左一脸认真地趴在箱子边上嘱咐道:“……这个抱好,关键时刻拿来防身砸人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救你一条狗命……”

在盖上箱口之前,江左又探头嘱咐道:“……对了,如果我最后没能跟你一起,你记得往西跑,跑个四千米左右,就会发现一个山洞,旁边有条河流……你只要撑个一两天就好了,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你呢?”傅时玉按住江左要合上箱子的手。

江左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傅时玉,却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反手捏住了傅时玉的衣袖,赶紧问道:“对了,你是不是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迎上傅时玉陡然间变得有些锐利怀疑的眼神,江左小声告状:“……出卖你行踪害你被|绑|架的家伙就是他!你回去之后,一定要记得把他收拾了!!”

想起自己上个世界最后被绑|架了,那个臭不要脸的家伙竟然还敢肖想他的皮鸭,江左给傅时玉出馊主意:“最好是先买两百根电|动|棒|先给他试一遍……再找四五百个皮|松|肉|驰|的老头一起跟他游戏……”

吩咐完了一切心情舒适的江左把傅时玉的脑袋按了下去,盖好了箱子,把另外一个只摆着几个平底锅没有太多重量的小箱子随意搭在了这个箱子上面,留了一小条细缝。

江左踩上窗下的箱子,推开窗户小心往外瞄去,确认外头没有人了,才把窗户推大,接着把傅时玉的一只白鞋子扔了出去,自己则赶紧跳了下来,抱了一个电饭煲在怀里,也跟着爬进了跟藏着傅时玉箱子紧挨着的箱子,把箱口合上了。

现在就等他们进来发现人|质“逃跑”了。

外头几个绑匪此时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叼着烟吞云吐雾。

“这个天气怕是要下雨咯……”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排行老四的壮汉望了望乌云密布的天色。

李巾四肢放松地倒在大石头上,朝天吐了口烟雾,心情烦闷皱眉道:“老三怎么回事,让他拎只鸡去洗一洗,洗了那么久都没回来……娘的,午饭还吃不吃了……”

紧紧的风声穿啸过林间,夹杂着一声细微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的声响。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站在仓库门旁的老五耳朵一动,听到了似乎是从后头传来的轻微声响,心下不由警觉起来,他一脸警惕地把背贴在墙上,一双眼睛随时注意着四周,手里的刀握的更紧了。

“风声而已,干嘛这么一惊一乍的,你就是太紧张了……”老四不在意地摆摆手,“来,抽根烟放松一下吧。”

“老四,你跟老五一起到后头去看看刚刚那是啥声音去。”李巾翘着二郎腿使唤道。

被唤作老四的壮汉懒懒地起身,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过去了,抱怨道:“这么大个林子,怕不是只松鼠什么的,至于这么紧张吗……”

见坐在李巾旁边的老四起身走了,花衬衫有些不安地凑了过来:“巾哥,明晚一过真的就撕票吗?”

现在郭家群龙无首,他们几人又绑了傅家的人,这件事如果被捅出去,傅家就有了光明正大扳倒郭家的理由了。

他们几个,现在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了,李巾倒不愿意去想他们那么久做的都是无用功,只口头上强硬道:“我倒是不信傅家那老头子会不管亲生儿子的死活了……”

“……不、不得了了……”不一会儿,满脸焦急的老四就一边喊着一边手里拎着只白色球鞋跑回来了,他停在两人跟前,一手扶着膝盖上下喘着,“巾……巾哥……那……窗户开着……而且在外头……发现了这个……老五已经去周围搜查了……”

李巾一口吐掉了嘴里的烟头,皱紧眉头焦急道:“老二,快去把仓库门打开。”

花衬衫在李巾下命令之前就已经掏出了库门的钥匙,手脚麻利地打开了仓库的锁。

听见外头的喧哗和吵闹声,知道那些绑匪应该是发现了外头的那只鞋子,江左在箱子里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等着外头嘎吱的铁门声笨重响起的声音。

仓库门上的锁“咔”的一声刚解开,李巾就焦急地抢在花衬衫之前猛地把铁门推开了。

仓库里的情景毫无遮掩地映入几人的眼中:原本|囚|着|人|质|的仓库里头如今空空如也,一条被解开了的绳索散落在墙角,大开着的窗户下面摆着一个箱子。

“娘的,人呢?!”李巾在门口望了一圈仓库,气的脑子发昏,他一拳锤在铁门上,大吼道:“该死!这小子病了应该跑不远,快分头去追!怎么也得把人给我找回来!!”

听到外头完全静下来了,江左才暗搓搓将箱子顶开一些些,往外看去,见外头没有人影了,他才从箱子里爬出来,把傅时玉藏着的那个箱子上的小箱子搬走,把人从箱子里也拉了出来,“他们应该都走了……”

江左拉住傅时玉的手溜到了铁门处,他先把身子缩在门后探出脑袋往外看去,确认外头是不是真的安全了。

江左刚从仓库探出脑袋,就见到那个暴|力|狂光头老三哼着走音的调子拎着只鸡往仓库的方向走来了,接着站在空地处东张西望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没想到外头还有人,命苦的江左缩回了脖子,微笑着留下了心酸的泪水:卑微jpg

平日里负责做午饭的老三从溪边拎着一只刚除了内脏的白溜溜的野鸡回来,正巧与其他几人错开了,于是他走到仓库前那块空地处,却发现仓库的铁门大开着,外头一个人也没见着,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挠着自己光秃秃的脑袋。

他只是按吩咐去处理了只鸡,怎么一回来,他的弟兄们和抓来的人|质全都不见了?

难道是转移地方了??他一屁股坐在外头的大石头上,心里埋怨着他们把自己支使去做这做那,现在人去哪了又不跟自己说一声,就因为他脑子笨浑身空有蛮力,就被他们使唤来使唤去做这做那的,他越想越意难平,一把将手里拎着的鸡狠狠掷到了一旁,“操……!人、人都……去,去哪,哪了?!”

发完了脾气,他又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打火机,把旁边空地上架着的那口锅底下的木头点着了,等水烧开。

光头壮汉正对着门坐着,两人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发现。

江左拉住傅时玉,决定自己去引开他的注意力,他指着仓库的另一头:“等会儿你看准时机从那头跑……跑不动了就到树上或者找个什么地方藏一会儿,免得撞见其他的几个人。”

“……那你呢?”

江左把袖子一撸,把怀里的电饭煲盖子给取了,抱起里头的不锈钢内胆,气势汹汹道:“我去盘他!!”

一阵冷冷的山风吹来,坐在石头上的光头壮汉被冻的打了个喷嚏。

江左:“……你看,这个天气还穿无袖……不是装逼就是傻逼……”

嘴上逞强其实知道自己是去送人头的江左给了傅时玉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他垫着脚尖从门口小心翼翼地迈了出去,才刚迈出门,正对着自己正坐在大石头上的光头壮汉就有所察觉地抬起头来。

江左哭辽:这么快就发现了吗?!!

江左二话不说就拔腿往仓库后面跑,光头壮汉愣了一下,接着愤怒地站起身来,跟着追在江左身后:“你,你,以为……蒙,蒙住脸,我就……不,不知道,是,你,你了吗……”

江左压着呼吸的声音躲在在仓库拐弯处,闭着眼睛仔细数着光头壮汉跑来的脚步声,在那脚步声快接近的时候江左突然从拐弯处冲了出来,一把用电饭煲内胆猛的盖住了他的脑袋,并一鼓作气使出浑身的力劲把他推倒在地,接着把他的罩着不锈钢内胆的脑袋按在地上匡匡匡撞了几下,又坐在他身上用手刀用力击他的颈骨。

被罩住了脑袋的壮汉挣扎的力气很大,身上结实的肌肉紧硬壮实,江左觉得自己的手好像都劈在了梆梆硬的钢板上,疼的他手掌都麻了。

江左感到好悲伤,他忍住眼泪:我快撑不下去了。

很是严厉的362掐着秒表:……才坚持了29秒……希望宿主能坚持住,做个持久的男人…………

被突然偷袭了的光头壮汉来不及细思,就被敲的头昏脑痛,他一手护着头,一手摸索着掏出了口袋里一直备着的袖型□□,由于看不见就只能凭直觉往身前的方向胡乱比划刺去。

见他挥舞着刀就往自己刺来,江左眼疾手快按住了他持着凶|器的手腕,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把他制住。

然而江左的力气始终比不过壮实的光头壮汉,那壮汉手上的力道陡然松了松,接着又突然爆发出了气力,凭着蛮力转动手腕凭着感觉就狠狠扎下去,支撑不住的江左没来得及避开,眼见那闪着寒芒的冷利银光往自己脖颈的方向越凑越近,江左咬着牙也不肯从壮汉的身上翻身下来,只心一横抬起手臂试图抵挡,想着自己即使被扎穿了也要多拖一会儿时间,给傅时玉多争取点时间让他可以尽可能地跑远点。

江左都已经做好了手臂被扎个血窟窿的心理准备了,骤然一股力道猛地撞在他的左肩上,江左被这股力道挟裹着一起摔倒在地,耳边响起肩膀撞击在泥地上发出的“咔”的一声脆响,江左心头不由跟着颤了颤,可是咬牙等了一会,自己的肩膀上却并没有传来预计中的疼痛。

在泥地上不受控制地滚了几圈后,察觉到身上压着不属于自己的重量,江左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就见明明应该跑远了的傅时玉一手把他圈在了自己的怀里,一手胳膊撑着地小心着不让自己压着他。

江左刚想心急地质问他怎么还没跑掉,他刚张开嘴,就见一丝腥红的血线从傅时玉左边的眉峰处冒出,那血线逐渐变粗,变成一条细流,沿着他眉骨缓缓蜿蜒着流下,冒出的鲜血越涌越多,温热的血液流过了他紧闭着的左眼眼皮,流过脸颊凝聚在了下巴上。

江左张着唇,喉咙却被哽住,像卡了一根刺,他神色发僵,只能察觉到太阳穴处突突跳动,眼中能见到的只有凝聚在傅时玉下巴处的血珠,那一滴一滴的血水直直滴落在他蒙着黑布的脸上,江左眨了眨眼,觉得这滚烫的血滴在他脸上似乎还冒着滋滋的热响,像是要把他脸上的肌肤给烧出个黑色的洞来。

不知道是不是被脸上要被烧出洞来的念头吓着了,江左眼睛一眨,在意识到之前,两行灼烫眼泪从就眼角不受控制地急急涌出来了,他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怎么没走?”

傅时玉没说话,他睁着右眼,俯下身子看着身下的人。

他原本就想着哄骗这个人,利用他使自己脱身,可是明明到了可以逃跑走的时候,他又放心不下地回来了。

被扑倒的光头壮汉这个时候已经弄开了罩在头上的电饭煲,他握紧手里沾了血的□□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见着傅时玉脸上的血,他拿着刀在半空中比划了两下,嘿嘿笑了声,“一……一个……两个……都,都跑不……”

江左还不等光头壮汉把话说完,就牙关紧咬从傅时玉身下钻出去,狠狠飞身扑去抱住光头壮汉的脚把人给扑倒,又按住他狠狠揍了他脸一拳。

光头壮汉似乎没料到江左会这么不怕死地直直往他扑来,一个不慎被带着劲风扑来的他扑倒在地,他手里的□□“哐啷”一声掉落在旁不知滑到哪去了,还不等他摸到,脸上就挨了一记重击。

没了刀子他也能轻轻松松解决掉这个小家伙,他怒不可遏地握起了拳头,拳风挥动,一拳砸在了江左的脸上。

江左往右倒了一倒,耳朵嗡嗡作响,左脸在重击之下高高肿起,脸颊已经疼得没了知觉,嘴里浓浓的铁锈味随着泛起,他嘴角溢出了血丝,却声都不吭一下。

光头壮汉握紧拳头,还不等他挥出第二拳,就瞥见一抹银光闪过,紧接着脖子上一凉。

光头壮汉瞪圆了眼睛,双目充血有些不可置信地死死瞪着拿着刀子站在一旁,满脸是深红的血迹、衬的整张没有血色的脸诡遹又煞气十足的傅时玉,光头壮汉双手捂紧不断冒出血水来的脖颈,在地上痛苦地痉|挛|抽|搐|着,大张着嘴“啊啊”哑叫着像要说什么。

傅时玉弯下身子,用冰冷的手紧紧捂住了江左的眼睛,又面无表情地将光头壮汉打了江左一拳的那只手的手筋挑断了。

傅时玉揪着江左的衣领,有些恶狠狠又有些有气无力地问道:“刚刚为什么不躲开?”

比起傅时玉的怒气,江左更凶了,他用手背狠狠抹了抹眼角,把染了湿痕的眼角擦出了一片叫人怜惜的红意,他一手挥开傅时玉抓着自己衣领的手,更加大声地怒道:“我这不是没来得及躲嘛?!你刚刚不跑这么多管闲事回来干啥!!”

前几个世界见的血腥场面其实并不少,心理素质已经过|硬|了的江左瞥了眼没了声息的光头壮汉,心里默念了几句都是纸片人之后,就扒拉开傅时玉的手,从光头壮汉的身上迅速爬下来,扯着傅时玉开跑。

跑过仓库前那块空地时,江左脚步一顿,不忘弯腰顺走那只拔好了毛处理的光|溜|溜|却被扔在地上的野鸡,接着一点时间也不敢浪费,拉住傅时玉的手一声不吭就往前跑。

仓库建在山上,四周拔高的树木杂乱无章地向上长着,把原本就淡弱的阳光遮挡的七七八八,林子里光线很暗,江左没有什么方向,又害怕两人被找到,只能按照362说的大致往西边的方向跑。

【滴……检测到宿主与目标已成功逃出仓库,GPS导航系统已自动开启,正在加载42%……】

【已成功加载87%……】

【已成功加载100%……滴——加载完毕,正在启动……】

随着嗡嗡响在耳边的提示音结束,江左眼前的视线左上方出现了一个发着绿光的透明地图面板,上头还有四个小光点在移动。

362解释道:右上角那个红色的小点是你们,其余的几个在移动的橙色小点是绑匪的位置,最适合藏身的那个洞穴就是那个红色的小三角形,最佳路线已经规划出来,宿主按照地图上走就行。

第一次感受到系统作用的江左不由流下了喜极而泣的泪水。

362提醒道:过不久就要下暴雨了,请宿主尽快前往目的地。

原本还仗着有地图想慢悠悠走过去的江左只好拉住傅时玉,把他往地图指示的方向带,一路上还不忘避开那些四处胡乱移动的橙色光点。

日光被越发浓厚成团的大片乌云笼住,只时不时从细小的间隙中半泄下几丝微弱的光束。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视野开始模糊发暗,傅时玉眼前黑了一瞬,再回过神来时,已经体力不支地摔在了地上,他脸朝下倒在地上,张着嘴虚弱地喘着气。

察觉到手里一空,江左脚下紧急一刹,他右脚在地上一蹬,在湿湿的泥土上踩出一个深陷的脚印来,江左踉跄着顺势急调回头来,喘着气提着傅时玉的领口凶巴巴道:“该死!你怎么变得这么菜!!”

傅时玉虚弱地睁开酸涩的眼睛,眉毛上处流出来的血染湿了眼角和脸颊,染的视线也朦胧的一片血红色。他抬眸眯起眼睛仰视着江左,想努力看清眼前这个人。

这个救了自己的神秘人蒙着脸,熹微淡弱的光线透过枝叶的缝隙从他头顶上照来,他被黑布挡住了大半的脸笼在阴影里,先前罩在头上的头巾不知被他扔哪去了,一头微卷翘的黑发像杂草一样乱七八糟团在一起,头发里卷藏了几根枯黄的草屑还有一片被虫子噬咬过的带了几个乌突突小洞的枯叶,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露在外面,说出来的话语语气明明这么凶恶,尾音里却夹藏着那么一丝声调不稳的颤音。

即使看不清神情,他也能感受到,这个人好像又快要哭了。

但是,为什么呢?

傅时玉调转了视线,将目光努力凝聚在上头的枝叶上而不去看江左的双眼,他透着少年清亮音色的声音有些哑涩:“你跑吧。”

江左一把揪起了他的领子,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你这个该死的男人就是想要我背你!”

见他皱着眉面色掺揉了丝痛苦的神情,江左咬咬牙,把傅时玉扶坐了起来,把手里顺来的野|鸡塞进傅时玉的手里,他双手抓紧着傅时玉的袖子,防止他因虚弱又再次倒在地上,接着扯着他的手腕将自己艰难地转了个身子,把背部对着傅时玉,让他搭靠在自己的背上,接着将双手撑在泥地上,咬着牙扶着一旁的树干将他背了起来。

傅时玉脑袋侧靠在江左的肩头上,抬眸就见他扶在干枯成块的树干上的右手又黑又脏,手背上都是碎掉的草叶和一块一块褐色的湿泥,指甲里还嵌了被黏碎成浅绿色的草汁。

尽管背上的人还是个少年,但是对于体力透支的江左来说已经足够重了,他站起来时膝盖陡然往下抖了一下,踉跄之下差点摔了个满嘴泥土,紧急之下他扶着树干的右手指甲紧紧扒陷进树皮里,突起不平的树皮在他掌心里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江左忍着痛,粗声粗气道:“……老子的爱|鸡你给我抱好了,不见了我就送你去世!”

江左一手往后撑着他的腿,将他的双手往自己的肩膀上搭,一口气直起膝盖,背着他站了起来。

江左喘着粗气:……2啊……距离我们……那个……藏身之处……具体……呼呼……还有多少米啊……

362这次很有效率:800米,只要按照地图显示右拐直走,到了有一大片藤蔓的地方,用手拨开,后面藏着的洞口,爬进去就是我说的那个山洞了。

江左又重新感受到了被八百米支配的恐惧。

好不容易才找到了362说的山洞,强撑了一路的江左在第一只脚刚迈进去就整个人累得脱力地瘫倒在地上,被背上背着的人压了个严实。

“唔……”江左浑身酸痛,又受到了来自背后的重击,不由发出了声痛哼声。

听到身下的闷哼声,傅时玉眼神溃散,凝聚不起来的视线堪堪地落在江左露出的嫩白的耳廓处,陷入昏迷之前,他将脸埋在江左的肩窝处,含糊不清地吐气喃道:“……你……为什么……要哭……”

耳边嗡嗡作响,根本没听到傅时玉问了什么的江左呼吸困难,但是实在没有力气推开背上的人,只能任他压在自己身上。

等到好不容易聚集起了些力气,江左才将傅时玉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他翻了个身,正面朝着山洞顶部,张开嘴大口喘着气。

惊惶未定的心脏还在胸膛里咚咚乱跳,像是随时会破膛而出,血液里流淌的都是劫后余生的刺激感。

江左扭过头,看着躺在身旁已经失去了知觉的傅时玉,伸出了一只手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

手下滑嫩的肌肤透着烫意,被掐的地方瞬间就红了一大块,江左顿了顿,又伸出手小心地将那他眉峰伤口附近的头发撩开。

原来他眉毛处的伤痕是这样来的啊……

江左吸了吸鼻子,也不等休息好,就按照地图的提示到不远处的溪流处,先是把自己右手被粗糙的树皮划破、皮肉翻起来的地方冲了冲,接着弄了些水来,把傅时玉脸上的血和眉毛上的伤口清理了,又给他喂了些水。

江左清理好了傅时玉眉毛上的伤口后,心里还有些后怕,不过还好方才那刀没有划伤他的眼睛,江左松了口气,像是全身都力气都随着这口气跑掉了,他软软地趴在傅时玉身边,又开始仔细打量起他来。

少年的身型还未拔高,也还没有变得气势迫人,眉峰还未隆起,双目也还没有藏着叫人胆战心惊的阴狠与压迫感,没有架在鼻梁上透着文雅的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间也还未透着不怒自威的沉稳与威严来。

他们俩再次相见,对于傅时玉来说,恐怕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然而对于江左来讲,也只不过是昨天的事情罢了。

在这期间,他还要经历多少事情,才会长成那个面上总是似笑非笑,看上去斯文儒雅,却如毒蛇阴冷狠辣的模样?

唯一不变的是他眼尾细长,尾部微挑,斜眸睨他的时候眼角勾起的弧度总挠的他心有些痒。

乌云密布的洞穴外没一会儿就暴雨如注,倾泻而下哗啦啦响着,透进来的光亮越发昏暗,好在山洞口的藤蔓能遮挡住刮进来风雨,洞穴里面也不至于温度太低。

担心傅时玉会觉得冷,江左这次没想太多就伸手搂住了他,他一手在傅时玉的背上慢慢地拍着,又用手指给他顺了顺头上的毛。

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够意思了,简直是感动世界十佳人物,江左俯下身子,在昏迷不醒的傅时玉耳边小声叮嘱道:“……如果你以后……”

“……养了什么宠物的话……”

“……记得多给他点零花钱,还要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当然……脆皮鸭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江左念叨着念叨着,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累极了,他把额头枕在傅时玉肩头上,眼睛一闭就昏睡着了。

江左第二天是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他睡眼惺忪揉着有些发肿的眼睛爬了起来,见外头天色已亮,便伸伸懒腰,拎着昨天掠来的那只野|鸡走出了洞穴,打算出去弄点野果和水,再把鸡洗干净叉|起来烤烤。

雨后淡烟弥漫,林中的空气带着绿叶和湿泥的清新凉意,新湿的翠绿树影糊成空濛的一片,下了雨后河水微微涨起,岸边的草和泥都被流动的溪水拍的湿漉漉的。

意识到自己不仅要救人,还要充当保姆摘果子烤野鸡照顾病号,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在拍野外求生记的江左爽朗地哭了:我这个npc也太惨了叭!

哭丧着脸的江左在溪水附近发现了不少山莓,他随手摘了一大把,用衣服下摆兜住,回到溪边后再把山莓倒在草地上,然后蹲在溪水边先洗漱起来。

昨天脸颊被打中的地方肿的厉害,江左蹲在溪边艰难地漱完了口,捡了几颗山莓一起洗干净扔进嘴里慢慢嚼起来。

嘴里酸酸甜甜的莓果味炸开,江左腮帮子被酸了酸,他皱起脸,瞥见溪水里映出来的自己的上半张脸,他伸手解了面上的面巾,对着溪水照了照。

昨天逃出来后浑身狼狈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他卷曲的头发里也沾了不少树叶和泥土,左边脸颊子更是肿的厉害,像是在腮帮子里偷偷藏了个拳头大的肉丸,他低头,见双手的手掌还有一些细碎的伤口,身上的衬衫也沾了一块一块褐色的泥土,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江左把衣服脱下来在溪水里洗了洗,用双手掬水往身上泼,最后又嫌不痛快,索性一头扎进溪流里冲洗了一下身子,还不忘把放在了岸边的被拔光了毛的赤|条|条|的野鸡一起拽了下来,抱在怀里洗了个鸳鸯浴。

把自己冲了个干净浑身清爽的江左把面巾绑回脸上,一手提着湿哒哒淌着水的衣服,衣服里裹着的是洗好了的莓果,他另一手拎着鸡,光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湿哒哒紧贴着屁屁的小裤裤就回去了。

想吃烤鸡了的江左有点担心,在回去的路上咨询了一下362:2啊,烤鸡有烟的话会不会引来那几个绑匪啊?

362:放心烤好了,现在山里头笼的都是雾,哪里看得出有烟没烟。

江左回了山洞后就迅速地找来了钻木取火所需的东西,蹲在地上搓了半天,手都搓疼了的江左仰头哭了:……2啊,友情赞助点火苗子行不行?

362:……我给你百度一下怎么钻木起火吧。

没一会儿,362就一板一眼地念了起来:根据百度知道被采纳的最佳回答,首先,你要找到合适的木材来做钻板,然后在钻板下放入易燃的枯树叶。

需要的木材和枯树叶都有了,江左用力点头:然后呢?接下来怎么做?

362:然后双手用力钻动,直到钻出火来为止。

浪费感情了的江左:……你看我理你吗。

从362那里得不到任何实质性帮助的江左只好自己动起了手,他双手搓着木棍,钻动的动作很笨拙,本来右手就被划了道口子,现在还要靠搓木棍摩|擦生火,掌心不由一阵火辣辣地疼。

钻了半天依旧没有成功感到十分挫败的江左扔了小木棍,蹲在一根毛也没有的光秃秃的山鸡旁边,露出了悲伤的神情:不要勾|引我了,我是个坐怀不乱的男人。

抬头见傅时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他靠坐在不远的岩壁处,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盯着自己看,江左再次眼神警告jpg:你笑我就揍你。

傅时玉突然开口道:“……我的口袋里有打火机。”

江左小猪佩奇式冷漠jpg:……有打火机为什么不早说,看我出丑很好玩吗?

“你哪来的打火机?”江左狐疑了,傅时玉小小年纪,也不像是会抽烟的样子啊。

“……捡的。”

“哪里捡的,我怎么就没有那个运气……”江左嘀咕了,难道这就是男主光环吗?

傅时玉瞥了眼江左,他见江左捡了那只鸡,就把掉在旁边的打火机一起捡起来了。傅时玉耐心地给江左解释道:“……昨天那个烧着水的锅旁边放着的,我顺手捡了。”

江左点头,跟他顺手捡了只鸡回来是同样的优秀,江左不由露出了个赞赏的眼神:“不错,还是你考虑周到。”

有了火就容易了,江左把洗干净的鸡串在找来的树枝上,开始了他的烤鸡大业,把湿的衣服和湿着的自己也放在火旁边烤烤。

火光下,傅时玉望着江左被火光映的暖橘的肌肤,他半垂着的眼眸里像是映着漫漫金辉,连睫毛根部都似乎染了柔和的金点,只有那块黑布依旧碍事地罩在他的脸上,傅时玉声音有些哑,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不解下面巾?”

江左望向傅时玉,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布,大言不惭道:“因为我长得太英俊了,解下来我怕你会爱上我。”

362没忍住:噗嗤。

江左被惹恼了:……劝你不要挑衅我!

既然他不愿意告诉自己,傅时玉也不继续追问,这个人救自己的目的他还不知道,但是就目前而言,他对自己的确没有威胁性,于是他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山洞的?”

他们昨天一路过来很是顺利,似乎他对于这条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江左:……怎么搞的,我不就是解救一下目标吗,怎么在这里陪吃陪|睡还陪聊……除了不收钱以外跟三|陪|有什么区别吗?

362直言不讳:三陪比你有姿|色。

江左:停止,再说你狗命不保。

烤着的鸡肉逐渐飘出了肉香味,江左就不信还堵不住他的嘴了,他伸手撕下一块热乎乎的肉,被烫的嘶嘶直吹手指头,接着把肉喂到傅时玉的嘴边:“来,张嘴,吃点鸡|吧。”

362: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请宿主注意文明用语。

江左:……门在这里,你懂我意思吧。

见江左明显避开了他问的话题,傅时玉也不拆穿,他张开了唇,将那片烤的正正好好香酥软嫩的鸡肉含进了口中,细细咀嚼着。

鸡肉没有加过调味,显得清淡,肉本身所带着的清香却在舌尖上显得越发浓郁起来了。

馋了的江左吸了吸口水:要不我就吃一口??

江左看看手里冒着热气烤的金黄油亮的野鸡,再看看傅时玉,犹豫道:“那啥……你生病了肠胃的消化能力还不好,现在吃太油腻的东西可能会加重肠胃负担……”

“要不我帮你分担点吧……”瞎扯了一通理由后,江左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撕了块鸡肉往嘴里塞去,一边艰难地蠕动着满是鲜香鸡肉的口腔,一边含糊不清道,接着把旁边摘来的洗好的野果子塞到傅时玉怀里。

江左嫌撕着吃不够过瘾,他小心翼翼掀起蒙住下半张脸的黑布,露出了油亮亮的嘴巴,他埋头费力地张开肿痛的嘴,小口一连啃了好几下鸡腿上的肉,接着仰头眯起了眼睛,飞快蠕动着鼓囊囊的腮帮子。

江左开心地咂着嘴:好吃好吃,吧唧吧唧……

362提醒道,注意不要暴露身份,不然就算任务失败的。

江左:放心,我现在脸肿的连我妈都认不出来,身份是绝对不可能暴露的。

看着自家宿主只顾着自己吃,完全把目标晾在了一旁,362开口了:……你不觉得自己有点过分吗?

江左用手背抹了抹嘴,完全不认可362的看法: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太饿了。

话是这么说,江左还是心疼地撕下一小块鸡胸上的肉,给傅时玉喂了一口,又往他怀里塞了一把野果,豪气地挥挥手:“吃!别客气!只管敞开肚子吃!!吃完了我再给你摘!”

傅时玉凝视着手里的红果子,他张张嘴,声音艰涩:“……你为什么要救我?”

埋头啃着鸡肉的江左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他慢慢咀嚼着嘴里的大块鸡肉,认真思考考:不如……我现在多调|戏|调|戏|他,让他以后一想起男人就反感??我48skr人才?!

打定了主意的江左把嘴巴一抹,“刷”的一下站了起来,也不记得自己现在只穿着一条白色的浸过了水后变得透明的小裤裤,他往前一步,叉着腰言语浪|荡居高临下道:“男人,我救你确实是有目的的!实不相瞒,我馋你的身子馋了很久了!!”

362:……您可真是个逻辑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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