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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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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子越的农庄就在京郊, 路程不远,几人便乘坐了沈子越那辆豪华的马车。

这车由两匹体态高大神骏异常的马拉着, 车厢足足比普通的车大了一半, 车身看上去非常低调, 并不像别的富贵世家那般镶金嵌银,但木料却是上等的楠木, 无需张扬已经尽显奢华,车身一角不起眼的地方刻有沈家的族徽标志。

坊市里人太多, 马车只能随着人流慢慢前行, 车后跟着沈家的家丁护卫和卫修涯的几个亲卫。

车里, 沈子越问卫修涯道:“回京了也不先去看看你爹?”

“不着急。”卫修涯说, “反正他眼里如今只有我那弟弟才是嫡子。”

“你——”沈子越摇头叹了口气,又道,“我听说徐氏最近这些日子时常与世家女眷来往,仿佛是在物色儿媳似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你的份。”

“我都是个废人了, 她怎么还会肯为我花心思?”卫修涯嘲讽道。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沈子越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之前你被退婚, 闹得满京城人尽皆知,不知道多少人在看你笑话,怎么说你也是安国公的儿子, 你被人看笑话, 丢的也是安国公府的脸面, 徐氏是你嫡母,她要是不替你张罗一门好亲事,京城贵族圈里背地里怕是都要指着她的脊梁骨骂她刻薄,

所以呐,她再怎么不愿意,也得替你相看个媳妇儿,而且还不能是随随便便挑的,必须得聘一个才貌家世都能配得上你身份的姑娘,这才能让她这位国公夫人在京城里其他世家女眷们中抬得起头来。”

灵疏在一旁听了这话,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

卫修涯会听他嫡母的话和别的姑娘成亲吗?

那我——

我——

灵疏忽然觉得心里有点儿发堵。

别说他在世人眼中是个男人,就算他是女子,身份也与卫修涯天差地别,连做他小妾的资格都没有。

卫修涯瞥了眼灵疏,平静道:“尽管她去折腾。”

沈子越自是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意思是让徐氏尽管折腾去,反正到头来都是白折腾,以卫修涯的性子,怎么可能乖乖任人摆布?

可灵疏却没听出来。

卫修涯这话入了他的耳,灵疏心情瞬间降至谷底,果然古人重孝道,卫修涯虽然不喜欢他的继母,依然还是要听她安排。

这个念头一起,就在灵疏脑海里盘旋不去,后来卫修涯又和沈子越说了些什么话,他完全就没再听进去。

马车到了沈子越的农庄,灵疏这才强打起精神来,跟在他们身后下了车。

庄上的庄头领着一大群人诚惶诚恐地来给沈子越磕头,深怕被抓了什么错处,一个比一个更加畏惧沈子越,灵疏还是头一回见这样的场面,一时有些发愣。

卫修涯坐在轮椅上,还是由卫八推着,见了灵疏呆呆的模样,便解释道:“这些人都是沈家的奴仆,世代都为沈家干活,小疏以前没见过?”

灵疏恍然大悟,确实没见过,但是听说过的,这些人都是沈家专门买来替自家种地的,通常都是一买就买一家子,农户们生的孩子,也依然是沈家的奴仆。

他忘记了这个时代人口是可以买卖的。

这庄上的庄头姓王,是个看着挺老实的汉子,沈子越之前应该派人通知过了,王庄头让庄上的人都散了,便领了一行人到特意空出来的一排屋子那边去,另外又叫了十来个机灵壮实的小伙子,待会儿跟着灵疏学怎么种豆芽。

屋里木架子木箱子都已经做好了,河沙都填进去了,今年的新黄豆也挑拣好了,就等着灵疏来指导。

灵疏看了豆芽房,非常满意,朝卫修涯三人说道:“行了,你们先出去,这里面都是沙子,别把衣服弄脏了,今天第一天豆种还种不了,就先做点儿前期准备而已,很快就好了,九爷,厨房有热水吧?麻烦稍微兑一点儿冷水,让人抬几桶过来。”

“也好。”沈子越点头,转身要带玉璋出去,玉璋却不想走。

“我想跟着灵疏看看。”玉璋说。

沈子越不置可否,转而问卫修涯:“你呢?该不会也想看看吧?”

卫修涯道:“之前我的腿不方便,也没有这轮椅坐,想看看小疏平时怎么干活的都看不了,现在有机会了,自然是要看一看的。”

“好吧好吧,一个两个的都想看,”沈子越扶额道,“那你们就在这儿跟着看好了,我先出去,外头等你们。”

很快就有人把热水抬过来了,还有好几个大木盆,烫豆种对于灵疏来说是驾轻就熟的事儿,可对卫修涯、玉璋还有王庄头领着的那十多个小伙子来说,却是挺新奇的。

灵疏如同在家的时候那样,手上一边操作,一边仔仔细细讲解,因为庄子上准备的豆芽房多,这第一天灵疏就直接让王庄头他们浸泡了一百斤豆种。

最后一盆豆种在热水里搅拌好,灵疏拍了拍手,说:“好了,屋里放上几个炭盆,控制温度,明天这个时辰我再过来。”

卫修涯递给灵疏一块帕子擦手,笑道:“辛苦了,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灵疏双眼一下子就亮了,满脸兴奋,完全没了刚才教别人烫豆种时的稳重样子,“京城有什么好吃的?”

卫八推着卫修涯朝外面走去,卫修涯说:“去‘盛香居’,想吃什么点什么,账就记在小舅舅头上。”

“哇——!免费的!”灵疏欢呼一声,之前心里的那点儿不开心早忘到脑后去了,不断催促道,“快走快走!我肚子饿了!”

沈子越刚才等他们的时候去田埂上走了走,查看了一下地里种的庄稼,又找了几户农人询问了几句,这会儿也是刚刚回来,换了身干净的袍子和靴子。

一听卫修涯说要去“盛香居”吃午饭,沈子越便笑着点点他,又看眼灵疏,调侃道:“啧,还真是一点亏都舍不得他吃?”

灵疏在后头跟玉璋说开卖蛋糕的铺子的事儿,也没注意前面两个男人在说什么。

沈子越弯腰凑到卫修涯身边,低声问道:“别告诉我你是要玩真的。”

卫修涯斜睨他一眼,“你看我有哪里像是来假的吗?”

沈子越顿时一副牙疼的模样。

“你可别吓我,”沈子越拍拍胸口道,“我经不起吓的。你就算是被退了亲也不至于这样吧?以你的身份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那小孩儿不过是个农家子,就是长得好看了点儿,值得你这样纡尊降贵小心翼翼地护着吗?看他那懵懂的模样,你是不是根本没跟他说开?”

“值不值得我说了算,”卫修涯冷冷道,“什么时候跟他说,也是我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

“我怎么能不操心!”沈子越眉毛倒竖,怒道,“你是我嫡亲姐姐唯一的儿子,你爹对你又不上心,我不操心谁操心?人生大事能当儿戏吗?!”

卫修涯轻描淡写地瞟他一眼,说:“你自己风流成性,好意思管我吗?”

“我——”沈子越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喘了半天,最后只得道,“我是你长辈!”

卫修涯回头看了眼玉璋,意有所指道:“你可没有半分长辈的样子。”

沈子越哼了一声,袖子一甩,自顾自上了马车,不理卫修涯了。

四个人坐上马车原路返回,一路上沈子越倒表现得非常自然,卫修涯同样也一直面带微笑听灵疏叽叽喳喳说话,完全看不出来舅甥俩人刚刚才吵过架。

“盛香居”位于盛京最繁华的西市里,四层高的楼阁矗立于商铺无数的坊市之中,鹤立鸡群,夺人眼球,整个盛香居占据了半条长街,院墙内亭台楼阁、假山怪石,四个园子分别对应一年四季,无论是哪个季节来此,都能欣赏到美景。

现在正是冬天,对外开放的便是欣赏冬季景色的园子,不过这园子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若是在京城中没有一定的身份地位,那对不起,给再多钱您也没资格进,想吃饭到前面楼上去就行。

沈子越身为沈家嫡子,到了自家的地盘,盛香居的掌柜自然是低头哈腰地迎少主子进去。

这冬园名为“暗香疏影”,因里头的梅花林而得名。

前几日刚下过雪,现在雪还没化完,地上还能看见零星积雪,朵朵梅花绽放在枝头上,粉的白的连成一片,形成壮观的花海,空气种若有若无的暗香浮动,沁人心脾。

灵疏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美景,有种冲动想要打开光脑把它拍下来。

他们四个人坐在梅花林掩映的小亭子中,四周有挡风的帷幕,亭子所在的地势偏高,只要抬头便能很轻易地看见花海。

亭子里四个角落俱都摆了暖炉,桌上有五道美味佳肴,菜都是沈子越点的,一只小炉子上的砂锅小火煨着鹿筋,陶罐里的是鱼唇汤,旁边是红梅香珠、百花鸭舌、鸡丝银耳,还有一道甜点翠玉豆糕。

灵疏捧着个小碗喝鱼唇汤,感觉自己吃的不是鱼,是银子。

妈耶,有钱人真的好奢侈。

不知道这一顿饭要吃掉多少银子。

一面吃着美味,一面赏梅,不知道多惬意了,灵疏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拍梅花花海,于是把碗一放,便找了个借口道:“你们先吃着,我想去折支梅花,就一支,不会破坏树木的!”

其实“暗香疏影”园里的梅枝是不允许折的,进来这里的人也都是一些教养良好的王公贵族、世家子弟,来这儿就是为了赏雪赏梅的,自然也不会有人故意破坏环境,若是人人都折那么几支,这片梅园早就不复存在了。

卫修涯道:“你若想要,让小十去拿了剪刀陪你一起去剪。”

沈子越暗暗瞪了卫修涯一眼。

“不用了不用了!”灵疏连忙摆手,他就是想自己一个人单独去,要是让卫十陪着去,他还怎么用光脑拍照啊,“那我不折梅花了,我就去外面欣赏一下景色,这儿离得太远了,看不太清晰,我会很快回来的!我保证!”

灵疏不等卫修涯说话,转身就跑出了亭子。

亭子里,沈子越讥讽卫修涯道:“我这园子里的梅花还从没人敢说折就折,你倒好,人家一说想要,你连剪刀都奉上了,借花献佛也不问问我这个主人愿不愿意借,那佛的份量够不够。”

“你是非要吵架了?”卫修涯看着沈子越说。

“怎么跟你舅舅说话的!”沈子越低喝道,他是真的恼了,不是他看不起灵疏,而是灵疏的身份和卫修涯比起来实在太低了。

要是灵疏也是哪家勋贵子弟,他也不至于这么生气,不过真要是那样,卫修涯和灵疏也就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单单是长辈这一关,就过不了。

退一步来说,如果卫修涯只是想哄着灵疏玩一玩,图个新鲜,沈子越都根本就不会对这事儿发表半点意见。

但若卫修涯是真的想跟一个农家子长长久久,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玉璋见沈子越气得不轻,在一旁悄悄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附在他耳边撒娇道:“你不是喜欢喝梅花酿吗?我想亲手做一些,埋在咱们院子里,等到明年夏天就能喝了,你陪我去收集些花瓣好不好?”

沈子越狠狠瞪了卫修涯一眼,转身握住玉璋的手捏了捏,柔声道:“别去了,外头那么冷,万一把你的给手冻坏了,还不心疼死我,让下人去摘些花就是了,你乖乖的,多吃点,还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去做。”

玉璋认真看着沈子越,一双眸子如琥珀般波光流转,说:“我想吃灵疏说的那种甜甜的蛋糕。”

“那就——”沈子越才一开口,卫修涯就嗤笑了一声。

“笑什么!”沈子越怒道。

卫修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我觉得——你把你自己的事儿料理清楚了,才有资格来管我。”

“我什么事儿?”沈子越不悦地挑眉问。

玉璋又在一旁拉了拉他,“你还没听我说完呢,明儿我就和灵疏一起去看我的铺子了,我们要去改装。”

沈子越倾身过去揽住玉璋,声音顿时软了下来:“玉儿你说,我听着呢,铺子想怎么改?我陪你去,要卖什么考虑好了吗?说说,我替你参详参详。”

“不用了,”玉璋摇头道,“我和灵疏去就可以,我当他是朋友,你既不喜欢他,就不要来了,铺子当是我俩合伙开的,他出点子,我来负责经营,利润平分,铺子的地契你给我了,我是掌柜,你的意见不重要。”

“玉儿,我错了还不成么?”沈子越一听,当下就求饶,讨好地哄道,“别这样,别生我气,都是我这张嘴乱说话,你打我吧,玉儿?笑一下嘛,总是板着脸会变小老头的。”

玉璋拿眼角斜他一眼,语气硬邦邦地说:“我哪敢打你,我也只是个下人,卖身契还在你手里,没身份没地位,我要真动手了,还不被抓去关大牢?”

“玉儿——”沈子越苦笑,只得道,“我真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说灵疏了还不行吗?”

“真心的?”玉璋这才正眼看沈子越,问道。

“当然是真心的,”沈子越拉着玉璋的手按在自己胸前,说,“不信你摸摸。”

玉璋又问:“那你还多不多管别人的闲事了?”

“不管了不管了,”沈子越连连道,他伸手捏捏玉璋的脸,“只管你一个我都管不过来,哪有闲心思去管别人,咱们不生气了——啊?你一生气,我这心都纠成一团了。”

听了沈子越这保证,玉璋才缓了脸色,批准道:“那明天你陪我一起去铺子里,不过你不准指手画脚。”

沈子越眉开眼笑,捧着玉璋的脸亲了几口。

卫修涯从头到尾看了一场好戏,即便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自家小舅舅这般模样了,他依然分不清沈子越对玉璋是真心的,还是当做心爱的宠物般哄着。

沈子越宠人的时候的确能把人宠到天上去,卫修涯没少见过他身边的人恃宠而骄,就玉璋刚才发的那点儿小脾气,比起以往卫修涯曾经见到的,根本就是小打小闹。

不过通常沈子越身边那些恃宠而骄的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沈子越说翻脸就翻脸,厌弃一个人的时候,那也当真是铁石心肠,也许昨天还抱在怀里温言软语哄着的人,今天就大手一挥,卖给人牙子了。

卫修涯摇头叹气,玉璋替灵疏说好话,这让原本没将玉璋放在眼里的他,现在对玉璋印象还算不错,只是不知道这少年能在沈子越身边待多久,万一将来沈子越要打发玉璋,看在灵疏的面子上,他便帮玉璋一把。

另一边,灵疏沿着石板铺就的小径慢慢往梅林里面走,见四周没有人,他就悄悄打开了光脑,用摄影的功能一路拍摄,一面也照了很多照片。

保存起来,以后回了严家村,还可以时不时拿出来欣赏。

对了!哪天等卫修涯睡着了,咱也可以拍几张他的帅脸!看不到他的时候,看看照片也养眼嘛。

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个,真是蠢透了。

梅林很大,中央有个不规则的人工湖,连接着春夏秋冬四个园子,湖里架着廊桥,通往湖心的凉亭。

这个季节灵疏当然没傻到往湖心去,冷风一吹凉飕飕的,直冻到人心里去,但拍一拍湖心亭的景致倒也是不错的,灵疏便朝湖边的廊桥走去。

待走到近处,忽地看到一株梅树下卧着的巨石上坐着位年轻的女子,那女子穿了件浅蓝色妆花小袄,紫罗兰刺绣曳地长裙,肩上披着白色狐狸毛斗篷,面容稚嫩,十七八岁的模样,却已是梳着妇人的发髻,一侧立着个身穿粉衣的丫鬟模样的小丫头,正一脸担忧地轻轻拍着那女子的背,看那模样,这女子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灵疏忙把光脑收起来,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假装没看到,悄悄转身回去。

他正犹豫时,那边的小丫头已经看到他了,立时便朝他盈盈一拜,开口道:“奴婢倚竹,见过公子,我家小姐是郑国公世子夫人,奴婢主仆二人本是要回府,夫人忽然身体不适,便只好在此休息片刻,敢问公子是否在前方亭里赏景?天气寒冷,能否让我家夫人去避避风?只需要稍坐片刻,待夫人精神好些了便走,还望公子成全,倚竹感激不尽!”

这小丫头一番话说的灵疏咋舌不已,只感叹果然是勋贵世家,连一个丫鬟说话都这样进退有礼,既然人家都开口了,灵疏哪能不帮她们,一个弱女子,身体又不舒服,在这寒冬里吹着冷风实在太可怜了。

“暗香疏影”园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能进的,灵疏身上现在穿的也不是他自己的粗布衣服,而是卫修涯替他准备的,衣料上好,做工精致,他本就有副好相貌,这么一精心装扮,与那些世家公子没什么两样,令人一看便知家世不凡,所以倚竹才敢这样放心地请求他。

灵疏忙道:“不用这么客气,你们两位跟我来吧。”

倚竹扶着那女子站起来,女子朝灵疏福了福,细声细气:“多谢公子。”

这位郑国公世子夫人身体不舒服,走得慢,灵疏为了照顾到她,也放慢了速度,比他出来时多花了很长时间,才返回了亭子。

灵疏当先进了亭子,就跟卫修涯说这事儿:“外头有个说是郑国公世子夫人的,身体不舒服,来咱们这儿避避风,休息一会儿再走,你们不介意吧?”

他这话一说出来,沈子越的脸色顿时精彩极了,玉璋也是一脸古怪的神色,止不住去看卫修涯。

而卫修涯只微微点头,淡然说道:“请她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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